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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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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芝蘭冷不丁被狗男人噴了一臉茶水, 一時蒙住, 瞪著一雙黝黑的大眼睛茫然又無辜, 仿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李幽林抹了抹嘴角的茶水,看向林芝蘭, 就見那張稚氣未脫的巴掌大小臉上,滿臉是茶水,眉毛上還掛著一片茶葉。

李幽林嘴角翹了翹,他強壓下去,又翹起,他又強壓下去,可終於還是沒能控制住,拍著桌子哈哈狂笑出聲。

看著李幽林那幸災樂禍的表情, 聽著他的爆笑聲,林芝蘭兩只粉拳緊緊握著,費了好大力氣, 死死壓住沖上去把狗男人暴揍一頓的沖動。

林芝蘭看死人一樣看著李幽林, 咬牙低吼:“李幽林!”

“抱歉夫人, 對不住!哈哈哈~”李幽林靠在椅子上, 笑得真心實意,收也收不住。

實在是他自己太過分,李幽林也沒臉跟林芝蘭計較她又直呼他的名字。

李幽林靠在椅子上拍桌子大笑了好半天, 這才停下來。

林芝蘭本來很生氣,但看李幽林笑得如此囂張,如此猖狂, 林芝蘭滿心怒火的同時又升起了深深的擔憂。

這件事有這麽好笑嗎?還是侯爺他的生活太過枯燥,沒遇到過什麽開心的事兒?這點兒事就笑成這樣?

林芝蘭看白癡一樣看著李幽林,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心裏琢磨著這侯爺怕不是在邊關的時候傷了腦子了?怎的看著有些傻裏傻氣的?

李幽林終於笑夠了,起身出門去吩咐冬青端一盆水。

沒一會兒冬青端著一盆溫水進來,一看到林芝蘭的樣子,心一驚,差點兒把水盆直接扣地上。

“夫人,您怎的,怎的滿臉都是水?”冬青把水盆放在盆架子上疑惑問道。

林芝蘭目光森森掃了一眼李幽林,沒出聲。

李幽林板著臉揮揮手:“下去!”

“是,侯爺!”冬青見李幽林臉色不悅,不敢再問,連忙屈膝施禮退了出去。

郭媽媽說了,她和夏朱跟小姐一起長大,沒規矩慣了,但在侯爺面前萬萬要留心,莫讓侯爺以為小姐教導無妨,竟教出些沒規矩的下人來,沒的讓侯爺輕視了小姐。

李幽林走到水盆邊,屈尊降貴親自擰了帕子,走到林芝蘭旁邊,彎下腰去,一手捏住林芝蘭的下巴,另一只手拿著帕子給林芝蘭擦臉。

看著林芝蘭眉毛上那片茶葉,李幽林又開始悶笑不已,拿著帕子的手抖個不停,一下一下戳在林芝蘭臉上,大手上也沒個輕重,戳得林芝蘭白嫩的小臉直生疼。

林芝蘭被戳得實在忍無可忍,瞪了他一眼,伸手把帕子搶了下來,自己擦著。

林芝蘭暗自腹誹,這什麽狗男人,別人都氣成這樣了,他還在那裏狂笑!

你說你笑就笑吧,還噴她一臉茶水!

這茶水裏邊指不定混著多少狗男人的口水!

一想到這,林芝蘭的一張小臉上滿是嫌棄之色,拿帕子一下一下用力的擦著臉。

林芝蘭一邊擦一邊瞪了一眼李幽林。

噴她一臉水不說,給她擦個臉,還使那麽大勁兒,差點兒把她臉皮擦破了。

林芝蘭更加生氣了,本來就在柔姨娘那裏就窩了一肚子的火,又被狗男人這一頓氣,實在是氣得不輕。

林芝蘭擦完臉把帕子往水盆裏一丟,身子一扭走到榻邊,往上一歪靠上去。

可歪在榻上,更糟心了,這個破榻這麽小,靠著一點兒都不舒服。

李幽林看著那張氣鼓鼓的粉嫩小臉,心裏說不上為什麽,就是一直很想笑,可看著那張板著的小臉,又不敢太猖狂,只好硬生生憋著。

他輕輕撫著憋笑憋得生疼的心口,摸到了那個裝金葉子和金豆子的荷包。

對了,他這還有好東西呢!李幽林掏出荷包,拿出一片金葉子,想了想又拿出一枚金豆子,把荷包收回懷裏放好。

李幽林手裏攥著那金葉子和金豆子走到榻邊,本想坐上去,結果榻本來就不大,又被林芝蘭霸占了,他都沒地方坐。

左右看了看,李幽林只好在榻邊蹲下身去,小聲叫著林芝蘭:“夫人!”

林芝蘭聽到狗男人的聲音,小聲冷哼一聲,小臉一扭,把臉歪到一邊,不想看到他。

李幽林悶笑一聲。

得,嬌氣包這是又矯情上了!

至於嗎?南風他們那幫小子,要是被他噴了一臉水,指不定得樂成什麽樣呢!

這嬌氣包還氣上了!

李幽林知道對待嬌氣包和對待南風那幫小子不能一樣,他也不跟她計較她的冷臉子。

把金豆子攥在另一只手上先藏好,金葉子放在手心,把手伸到林芝蘭眼皮底下,語帶笑意問道:“夫人,你看這是什麽?”

“哼!”林芝蘭繼續冷哼一聲,閉上眼睛,懶得看他。

什麽?能是什麽?反正也不可能是金條。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狗男人小氣著呢!那天不過就是聽到她說的那番話,就把原本要給她的金條收走了,後來再也沒提。怕是以後都不會再給她了。

“夫人你真的不看?不看那我就收走了!可惜了,我原本以為你會喜歡,這上好的金葉子……”李幽林微微嘆口氣,作勢把手收回去。

什麽?金葉子?等會兒!

林芝蘭睜開眼睛,看向李幽林的手。

哎呦餵!還真的是金葉子!

在金子面前,那生氣什麽的都是不存在的。

林芝蘭蹭地坐直了身子,伸手就從李幽林手裏把那金葉子搶過來。

“侯爺您這是哪兒來的?這是什麽金葉子呀?怎麽做出來的呀?看著還怪好看的!”

林芝蘭舉起金葉子,放到眼前細細看著,這葉子做的也挺逼真,她想咬咬看,又怕咬壞了。

林芝蘭轉過頭對著李幽林問道:“侯爺,這是純金的嗎?這得花費不少功夫才能做出來吧?”這個年代,什麽都是純手工的,一片葉子做得如此精致逼真,怕是要不少時日。

“自然純金的,小物件罷了,夫人拿去玩兒吧!”李幽林傲嬌的點點頭,挨著林芝蘭擠到榻上坐了。他堂堂安國侯出手那必是純金,這還用問。

“侯爺,您這是打哪兒弄來的?還有嗎?”林芝蘭被黃金蒙蔽了雙眼,忘了規矩二字,伸手就往李幽林懷裏探去。

“夫人!請自重些!”李幽林伸手捂住胸口,還往後躲了躲,故意板著臉說道。

可不能一次都給她,得慢慢逗著她玩,可不能讓她攢得那麽快,不然就惦記著爬墻。

林芝蘭還伸在空中的手頓住:“……”

得,狗男人!

搞得跟她要把他給怎麽著似的!死樣!也不照照鏡子,長得、長得還挺俊的。

長得俊又怎樣,她林芝蘭還看不上呢,笑得跟個大傻子似的。

林芝蘭看李幽林那死德性,跟個被流氓大漢調戲的小媳婦兒似的,死死捂住胸口不撒手。

無奈只好高高舉起自己的兩只小手,澄清著:“侯爺,您別誤會啊!妾身可沒想對您做什麽不自重的事兒!妾身只是想看看您還有沒有金葉子!”

她林芝蘭可以對著金條發誓,對侯爺那可是可絲毫不感興趣,絕對沒有褻瀆之心。

李幽林伸出手:“金葉子是沒有了,金豆子還有一枚!”

“呀!侯爺您還有金豆子!”林芝蘭看到那顆跟花生粒一般大小的金豆子,大眼睛直放光,伸手就從李幽林手心把金豆子拿過來。

林芝蘭捏著金豆子,打量了一會兒,偷偷擡眼把李幽林上下掃了一遍。

這狗男人身上肯定還有!拿金條都是一盒一盒往出拿的,這怎麽輪到拿金葉子合金豆子就一個一個拿了?

不行,她要想點兒辦法把剩下的也弄到手。

雖說這金豆子和金葉子肯定是比不上金條的,但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啊!

李幽林見林芝蘭的小臉有了笑模樣,想到剛才那一幕,唇角勾起,跟林芝蘭道歉:“夫人,剛才對不住!”

收了人家的金葉子金豆子,哪兒還能生氣呢!

林芝蘭擺擺手,豁達又大度:“嗨,侯爺您說哪裏話呢!您是侯爺啊,是妾身的夫君,噴一臉茶水怎的了!何況侯爺您又不是故意的,妾身剛才也沒跟你生氣,就是有些累了,想躺一陣子罷了!”

林芝蘭能屈能伸,幾句話就把剛才自己使小性子給找補回來。

林芝蘭看向李幽林胸口,琢磨著那金豆子金葉子就藏在那。

心裏琢磨著,要是有金子給,只要侯爺金主他需要,別說噴一臉了,就是再噴幾臉那也行啊!

“侯爺,您是要躺是吧,那您躺,妾身去椅子上坐,不擠著您!”林芝蘭看向坐在她一邊的李幽林,這榻本就不大,李幽林人高馬大,往她旁邊一擠,林芝蘭只覺得憋得慌。

得,他是金主,東家,她不跟他搶,既然侯爺要坐,那她得識時務,讓!

林芝蘭扭著嬌小的身子走去椅子上坐了。

李幽林看著身旁空了,頓時覺得這榻上也沒什麽好坐的,還不如坐椅子上。

他也起身,走到桌邊,在林芝蘭對面坐了。

林芝蘭掃了一眼空了的榻,翻了個白眼。

侯爺這人怕不是有毛病,怎麽跟個孩子搶玩具似的,人家坐哪兒他坐哪!

林芝蘭又掃了一眼李幽林的胸口,計上心來。

她站起身,從桌邊走過去,繞到李幽林面前,故意在他腳上絆一下,差點摔倒,扶著李幽林伸出來的胳膊堪堪站穩。

隨後一臉嗔怒的看著李幽林,嘟著嘴抗議:“侯爺,您看您,您坐著腳怎麽不收好一點呀?差點兒把妾身絆倒了!”

李幽林火眼金睛,林芝蘭那點兒小把戲還不夠他看的。

那頻頻掃向他胸口的小眼神,地方那麽大,故意從他面前貼著他走,故意在他腳上絆一下。

李幽林在心裏冷笑,得,嬌氣包不就是沖著他的金葉子和金豆子來的嗎?

行,沖著她這演戲演得頗費力氣的份上,他給!

李幽林把手伸進懷裏,在林芝蘭期盼的目光下,掏出了荷包,從裏面拿出一枚金豆子。

“夫人,這就當是我絆著你的賠禮了!”

林芝蘭看著那鼓鼓囊囊的荷包,一雙黝黑的大眼睛賊亮賊亮。

她就說她肯定還有吧!

林芝蘭接過金豆子,小臉上笑容燦爛,往李幽林面前湊了湊:“侯爺,您還有嗎?這金葉子跟金豆子這不是配套的嗎?您就只給一個金豆子,那我還缺個金葉子啊!要不您把荷包給妾身看看,妾身自己挑挑?”

把荷包給他,讓她自己挑?想得倒是挺美,就嬌氣包那愛財如命的樣,那這荷包若是給了她,怕是有去無回!

李幽林深深看了林芝蘭一眼,又打開荷包從裏面掏出一片金葉子遞給林芝蘭,隨即把荷包收回懷裏。

林芝蘭見荷包進了李幽林的懷裏,收回快掉出去的眼珠子,拿著手裏的金葉子和金豆子,樂呵呵的跟先前那金葉子和金豆子放到了一起。

兩個人坐在椅子上,一時也沒話。

沈默!寂靜!

冬青端了茶進來,給二人各倒了一杯,退了出去。

李幽林端起茶杯慢慢喝著,林芝蘭看著那茶杯眼睛一亮。

見李幽林把茶杯放下,林芝蘭站起身走過去:“侯爺您還喝嗎?妾身幫您倒!”

“嗯!”李幽林好整以暇看著林芝蘭走到她身邊,想看看她又作是什麽妖。

林芝蘭給李幽林倒了茶,伸手摸了摸茶杯,還好,不算燙。

“侯爺您請喝茶!”林芝蘭端起茶杯遞到李幽林面前,乖乖巧巧,恭敬無比。

李幽林眼眸深邃,盯著林芝蘭的小臉,伸手去接茶杯,可手指剛觸到茶杯,茶杯一歪就灑了。

灑了林芝蘭一身!

林芝蘭一聲驚呼,手忙腳亂接住茶杯放到桌上,扯著粘了茶葉和茶水的衣衫,巴掌大的小臉上盡是委屈,嬌軟開口:“侯爺,您怎麽不小心些呀?您看您,茶水灑了我一身了!我這身衣裳可是上好的料子,這剛做的呢!今兒剛穿的呀!這下怕是不能要了!”

“……”

把一切看在眼裏的李幽林一噎,半天沒說出話來!

他簡直都要氣笑了!行啊,當著他李幽林的面指鹿為馬,顛倒黑白!

李幽林冷笑一聲,就蠢女這、這憨臉厚皮,要是下次再和草原人談判,他幹脆把她帶過去好了!

“侯爺,妾身這身衣服做下來花了不少銀子呢!您看看,這不能穿了呀!”林芝蘭嘟著嘴往前蹭了蹭,一副賴上的架勢。

李幽林看明白了,嗤笑一聲!

得,這又是奔著他懷裏額金豆子和金葉子來的!

行,他給。

兩番得逞,林芝蘭變本加厲,就開始了她的碰瓷兒之旅。

就這樣,一個混吃等死也沒個正經事兒幹,想著閑著也是閑著,從狗男人身上撈點是點兒。

一個為了不若皇上起疑,只能盡心盡力扮演一個陷入溫柔鄉,再無雄心壯志的賦閑侯爺,想著反正日子也寡淡,陪嬌氣包玩一會兒就玩一會兒。

一整天下來,兩個人誰也沒出門。

除了吃飯算是正經事,剩下的時間,林芝蘭找千般理由,抓住各種機會,把碰瓷兒演繹得淋漓盡致。

而李幽林閑得快長毛,樂得逗林芝蘭玩兒,意味十足地看著那張小臉上,時而諂媚,時而佯怒,時而憨笑,時而狡黠,變幻多端。

就這樣,一天下來,兩個大閑人圍著一袋金豆子金葉子,玩得不亦樂乎,各得所需。

直到後來李幽林再往懷裏掏,卻發現荷包已經空了。

林芝蘭見沒了,瞬間變臉,一扭身子,又爬到榻上去歪著。

哎呀媽!這一天下來,可把她累夠嗆!

為了弄點兒進賬,她容易嗎?

連中午該歇晌午覺她都沒舍得,硬逼著自己連軸轉。

如今狗男人的荷包空了,她可得好好歇會兒!

李幽林手裏捏著空空的荷包,看著那窩在榻上的嬌小身子,無奈苦笑。

今兒這事兒,再一次印證了,他李幽林,堂堂一個安國侯,武功高強,玉樹臨風,在這個女人心裏,別說金條比不上,他連金葉子金豆子都比不上!

李幽林搖搖頭,起身,出門,去了外院!

林芝蘭見李幽林走了,從榻上坐起來,得意的叉著腰,仰天無聲狂笑!

哼,想跟她鬥,狗男人還嫩了點兒。

“冬青!冬青!”林芝蘭叫著冬青。

冬青快步走了進來:“夫人!”

“冬青,快把我那兩盒金條拿出來!”林芝蘭說完,把今兒一天費盡了力氣弄到手的金葉子和金豆子嘩啦啦都倒在榻上,細細的數了半天。

林芝蘭接過冬青手裏的金條盒子,打開拿出一根金條看了看,和那堆金豆子金葉子對比了一下,搖搖頭嘆口氣:“費了我這麽一大天的勁兒,結果這一大堆東西還抵不上兩根金條。”

作者有話要說: 六點還有一更!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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