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番外——卑微的愛（沈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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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卑微的愛（沈璐篇）
驚鴻一瞥，浮生若夢。
沈璐遇見陸辰希那年十五歲，情竇初開的年紀。陸辰希比她大五歲，二十的青年俊朗的讓她移不開眼。他穿一身筆挺軍裝，英姿颯爽，高挑身材眉清目秀。
當時的沈璐還天天和泥腿子陸辰東混在一塊玩，初見這如同電視裏走出來的俊朗陸家大哥，一顆芳心就動了。她從來都不是能藏得住事的人，喜歡就是喜歡，就特別想讓對方知道。
從十五歲她開始寫情書，十六歲那年，她再次見到陸辰希。
他已經二十一歲，再過上幾年就要娶妻生子。
沈璐坐不住了，借著找陸辰東玩的機會摸到了陸家。她鄭重其事的表白，陸辰希楞了一下。
“你叫什麽？”
沈璐大受挫折，簡直想把他打一頓。
“沈璐。”沈璐看著陸辰希的眼睛：“我一定會成為你的女朋友，一定，陸辰希，我喜歡你。”
陸辰東皺了下眉，半響後點了點頭，擡手摸了摸沈璐的頭發，笑道：“沈叔叔的女兒，沈璐。我記得你，今年好像才十六還是十五？你還是長大一點再說喜歡吧。”
沈家？世代為官，沈父如今是陸軍一把手。
其實陸家到他父親這一輩就有些沒落了，旁支也沒有特別出眾的人物。
那一句我記得你讓沈璐直接忽略了後面的話，他原來記得自己，說明在他心裏自己是有些分量。
沈璐學習成績一向優秀，她和混混陸辰東不同。她要考軍校，和陸辰希讀一所學習。喜歡一個人該做些什麽呢？寫日記，抄歌詞，抄詩詞。走過一個地方遇到一樣特別美好的事務，就特別想和他分享。千方百計介入他的生活，要把自己所有的生活痕跡都埋在對方的世界裏。
她就像一只貓一樣劃分底盤，她看上陸辰希了。從十五歲追到二十四歲。沈璐因為陸辰希的一次受傷，義無反顧的放棄爸媽為她選的專業，大二那年轉專業到醫科。
二十四歲畢業進入軍區醫院，她想，陸辰希如果再受傷，自己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他身邊，然而，陸辰希就沒有再傷過。
沈璐有時候都在想，要不要把陸辰希打傷呢？她就有機會好好照顧陸辰希了。
那一年，陸辰希喜歡的人和別人結婚了，鮮紅的喜帖寄到他手裏。
陸辰希什麽表情都沒有，他的笑沒有了，儒雅溫和沒有了。
沈璐第一次認識到，原來喜歡一個人這麽難，有的人做盡一切事都得不到對方的喜歡。不因為別的，就是不喜歡你。有的人，什麽都不用做，他就會走到你面前，喜歡上你。
陸辰希是個自制力很強的人，可那次他把自己灌醉了。沈璐一直跟著他，看著他喝多了和人起沖突，打架。沈璐連忙上前護下陸辰希，把他帶了回去。
那時沈璐認識陸辰希十年來，第一次見他失控，可他是為了別的女人。
多年後，沈璐是挺後悔自己的沖動，可在那一刻，沈璐堅定的意味，這輩子她都不會為這個決定後悔。
陸辰希和她上床了，也許陸辰希是把她當做了別人。
沈璐拿毛巾給他擦臉的時候，忽然被陸辰希拉到床上按到了身子下面。
整個過程，陸辰希都沒有說話。沈璐是第一次，其實那種疼她是可以忍受，可因為是第一次，總帶著一種犧牲的委屈情緒，她就哭了。
陸辰希停下來摸了摸她臉上的淚，俯身吻她。
他的吻很直接，其實一點都不溫柔，甚至可以說是簡單粗暴。
這事之後，陸辰希對她說：“沈璐，我不是不負責任的人，既然如此，結婚吧。”
他依舊是溫和冷淡的模樣，沈璐根本看不到一點愛。她有些懵，明明知道他不喜歡自己，明明知道。
“我想想。”
這一想就是兩個月過去了，陸辰希被調到了西藏。最後一次見面是陽歷年那晚，陸辰東喝多了胡言亂語說了些什麽她沒聽，全程都盯著陸辰希看。
那天下很大的雪，陸辰希喝了點酒就起身出去了。
沈璐也跟著出去，她愛著這個男人時間太久，久到她都不知道要怎麽放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愛著他那裏，反正就是放不開手。
陸辰希站著抽煙，她站在他身後看。
陸辰希抽了兩根煙，風卷著雪，非常的冷。
“陸辰希。”
沈璐一直叫他陸大哥，很少叫全名。
“沈璐。”
他們同時開口，陸辰希手裏夾著煙回頭看著沈璐：“你說。”
“我懷孕了。”
陸辰希手上的煙掉進了雪裏，沈璐笑了一聲。
“我懷了你的孩子。”
陸辰希娶了她，簡單的婚禮。婚假他沒休完，直接就去了西藏。沈璐懷孕到生孩子，他就回來看了一次。生孩子的時候，門外守著的有陸辰東有他的父母有自己的父母，唯獨沒有他。
那種絕望，她很疼，咬著牙不敢哭，怕一哭就徹底崩潰。後悔自己選的這條路，她不敢說自己的害怕，孩子生下來要養。
坐月子的時候婆媳矛盾就出來了，沈璐性格要強，婆婆卻想管著她。孩子吃奶方法不對，婆婆能嘮叨一下午。生孩子男人沒在身邊，坐月子男人沒在身邊，沈璐差點就得了產後憂郁癥。
孩子一天到晚得鬧，婆婆和媽不一樣，她根本就不心疼自己。只知道數落她的缺點，沈璐和她吵了一回兒，婆婆哭著給陸辰希打電話。
那是她生孩子後，陸辰希第一次給她打電話。陸辰希說：“沈璐，如果你和我媽沒辦法相處，你來我這裏吧。”畢竟，不能剛生孩子就離婚吧？
昊昊滿月的時候，陸辰希回來了，他黑了很多。抱了一下孩子，就立刻把孩子給了沈璐。他回來了五天，住在一個房間裏，簡直像陌生人一樣。
沒有什麽安慰，也沒什麽夫妻情話。在外人看來陸辰希永遠溫和，實際上他是個冷漠的人。待了五天，他就迫不及待的走了。
至少在沈璐看來是這樣，孩子半歲的時候家裏矛盾升級到了白熱化。沈璐要工作，還要回去帶孩子，婆婆就各種數落，有時候回去連口飯都吃不上，還得帶孩子。
她從來沒有因為這些事打電話給陸辰希，怕陸辰希厭煩她的啰嗦。可這不代表婆婆也不會打電話給陸辰希啊，陸辰希就提出讓她過去。
他的原話是：“孩子留在爸媽那裏，她比你帶孩子上心的多。”
正好醫院要調往西藏一批志願者，沈璐狠狠心就報名了，在兩個月後把孩子丟給婆婆，自己去了西藏。生完孩子後，身體變差了，初到西藏高原反應沈璐差點死在西藏。
一直到她病好，陸辰希才匆匆過來見了她一面。
聊了兩句孩子，又聊父母，然後就沒話了。
沈璐忍不住就哭了起來：“你一點都不喜歡我麽？”
“沈璐你別這樣。”陸辰希坐在床邊，嘆一口氣：“如果我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我不會和你結婚。”
就是這一句話重新燃起了沈璐的希望，她以為只要努力就一定能讓陸辰希喜歡上自己。
在西藏半年，她小心翼翼照顧著陸辰希。沈璐根本就做不來小女人，可她依舊在學。往往結果是差強人意，還不如不做呢。
陸辰希和她是夫妻，做著夫妻該做的事，倒也平和。
沈璐父母實在心疼女兒在那種地方受苦，半年後就把陸辰希調了回去，而且升了軍銜。陸辰希對沈璐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
和平常的夫妻一樣，晚上睡在一個被窩裏，也行夫妻事。可總不說什麽情話，白天他就是忙，忙的見不著人影。他回去b市，沈璐也連忙打了報告。
結果單位耽誤了一段時間，等她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後。
甘肅洪水，陸辰希所在的部隊就被調過去抗洪。
孩子都會說話了，只會叫爺爺奶奶爸爸，不認識她這個媽媽。沈璐叫了幾次，孩子也不看她，要教婆婆就在一邊打岔。
磕磕絆絆的待了一段時間，可能在外面自由慣了。沈璐真的受不了婆婆的管教，單位有個到國外學習交流的機會，沈璐就報名申請調過去。
接下來幾年一直聚少離多，時間久了。沈璐就明白，陸辰希是真的不愛她，一點都不愛。他們結婚十年，在一起的夫妻生活連一年都不到。
陸辰希叫她聽話懂事，別和家人鬧。陸辰希叫她放棄現在的工作，調回去好好看著孩子，陸辰希讓她孝敬老人，不要和爸媽頂嘴。陸辰希一直在命令她，陸辰希的地位越來越高，越來越習慣這樣的關系。
沈璐覺得自己能和陸辰希過一輩子，就這樣不冷不熱。那次，她回去見到了陸辰東。陸辰東變化很大，他還是和當年那個小女孩在一塊了。
他和蘇巖的相處方式，他說不愛蘇巖。可是沈璐覺得那才是愛，他很在乎蘇巖。
在乎一個人，其實能看的出來。
陸辰東那麽粗糙的一個人，他小心翼翼對著蘇巖好。
沈璐第一次感覺到絕望，她才明白陸辰希不是因為性格問題，他不表達愛，只是因為他根本不愛沈璐。
陸辰希說：“家不像個家，沈璐，你覺得這樣過下去有意思麽？”
沈璐說：“離婚吧，陸辰希，我也覺得自己挺沒意思。”
追了你二十年，等了你二十年。
一滴淚落下來，原來自己還會哭？沈璐以為淚早就流幹了呢！
“陸辰希，我們回去辦離婚手續。”
說這句話用盡了她全部力氣，可說出來後才發現放手原來這麽容易，原來這麽簡單。
敲上公章，結婚證換成離婚證，她就和陸辰希再沒有一點關系。
從此，天涯陌路，再不相見。
☆、125章 番外——1
結婚後的第二個春節，他們搬到新家。
提前把東西都收拾好，陸辰東和蘇巖都約好了提前結束公司工作。臘月二十，都閑了下來，孩子剛學會跑路，嬰兒房地板全部是地毯，怕摔。
客廳也盡可能的都鋪上地毯，屋內裝修風格比較簡潔，黑白為主。
陸辰東以為能睡個好覺，早上七點孩子就在外面哭。蘇巖掙紮著推了他一把：“老陸，去看孩子。”
陸辰東真是想睡覺，翻身煩躁的抓了抓頭，起身出去拎起一直鬧的閨女，湊過去親了一口：“陪爸爸睡覺。”
萱萱被他的胡茬紮的一直往後面躲：“媽媽——”
陸辰東反手關上門，把萱萱塞進被窩裏。
“媽媽在這裏。”
翻身繼續睡，萱萱在被子裏鉆來鉆去玩著蘇巖的頭發。
“媽？媽媽？你陪萱萱玩。”
昨晚陸辰東折騰了半夜，蘇巖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反手摟住孩子親了一口：“寶貝睡覺。”
“萱萱不想睡。”
陸萱在被窩裏翻來覆去的折騰，蘇巖從床頭拿了本畫報給她玩。
眼睛睜出一道縫看了看陸辰東，他在床的另一邊已經睡實了，甚至打起了呼嚕。萱萱玩了會兒畫報，看媽媽不和她玩，就轉過頭去摳陸辰東的眼睛，掰開。
“爸爸~”
陸辰東有點崩潰，反手把萱萱摟在懷裏：“寶貝睡覺啊！”
一直折騰到九點，萱萱在陸辰東懷裏睡踏實了。
蘇巖又睡了半個小時才起床，轉頭看了眼。萱萱頭放在陸辰東的脖子上，腳搭在他腰上，趴在陸辰東身上睡。陸辰東仰躺著，睡得呼嚕聲震天。
不忍直視，轉身去洗手間。
出來，萱萱換了個姿勢腳瞪在陸辰東的下巴上，撅著屁股趴在床上睡。
陸辰東帶孩子還算靠譜，蘇巖走過去給萱萱蓋了蓋被子。把腳丫子拿下來，轉身出門，客廳裏樂樂牽著狗一身雪從外面回來。鬧鬧喜歡哥哥，一看到樂樂就笑著跑過去。
小白現在都長成大白了，搖著尾巴咧著嘴樂，薩摩耶三歲小孩的智商，倒是喜歡和孩子玩。樂樂把狗繩拿掉放在櫃子上，擡頭看到蘇巖。
“媽。”
“起的挺早。”
“出去遛狗，順便跑步。”
過了年樂樂都十二歲了，長得快有蘇巖高了，長手長腳，大眼看過去簡直是小號陸辰東。
樂樂把鬧鬧抱起來走到沙發前坐下：“我爸呢？”
“還在睡覺。”
“他太懶了。”
之前陸辰東還帶著樂樂跑步，最近懶得長到床上了。
蘇巖笑了起來：“鬧鬧。”
“媽媽。”
鬧鬧看了蘇巖一眼，從樂樂懷裏掙紮出去。
“媽媽抱~”
蘇巖抱起鬧鬧親了一口，保姆笑著開口：“孩子很黏人。”
樂樂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小白伸著長嘴過去求摸摸。樂樂摸了摸它的下巴，說道：“蹲下。”
小白立刻蹲在他面前，搖著尾巴一臉諂媚。
調了幾個頻道都沒好看的節目，他就在看午間新聞。
蘇巖在廚房裏問：“樂樂還吃東西麽？”
“不吃。”
樂樂已經讀五年，現在他也有很多心事，杵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他想去找昊昊玩，還沒開口提，就聽到了門鈴聲：“媽，有人來。”
“你看看是誰。”
樂樂走到門口看了眼外面，登時就揚起了眉毛，拉開門昊昊就走了進來。
“樂樂。”
“怎麽過來了？”
好好也長高了，不是以前小胖子的模樣，長開了，他眼睛像沈璐，其餘的地方都像陸辰希。蘇巖抱著孩子走過來，然後就看到跟著昊昊身後的陸辰希。
“大哥，嫂子。”
蘇巖笑了起來：“趕快進來。”
外面下著雪，他們身上都積了雪。屋內開著暖氣，和外面截然不同兩個世界。
“去醫院做產檢，辰希就說過來看看。”
宋小佳臉紅撲撲，笑著說道：“讓我看看寶寶。”
蘇巖把孩子送過去：“你慢著點，離預產期也不遠了吧？”
“還得兩個月呢。”
陸辰希看了宋小佳一眼，微微蹙眉：“先坐著。”
“沒事，就抱抱孩子。”話是這麽說，宋小佳還是在沙發上坐下了。把孩子放在沙發上，逗著玩：“叫伯母，小鬧鬧~”
“辰東呢？”
陸辰希也坐到了沙發上：“昊昊別和樂樂打架。”
“知道。”
樂樂說：“我們去樓上房間了。”
“去吧。”
蘇巖端出來茶：“陸辰東還在睡懶覺呢。”
陸辰希笑了笑：“他倒是閑的很。”
“前一段時間加班把公司的事忙完，這不開始懶了，過個春節陸辰東能胖一圈。”
蘇巖說：“大哥嫂子你們喝茶。”
“你最近怎麽樣？”
陸辰希平常看起來溫文爾雅，如今年紀大了，身上氣質沈澱下去，更是沈穩。
“挺好的。”蘇巖說：“媽怎麽沒過來？”
“她不愛動。”
陸辰希說：“這幾天都沒事，過去住一段時間？”
“行啊。”蘇巖笑笑：“我和老陸商量下，孩子多怕過去吵到老人家。”
蘇巖說著把鬧鬧抱到自己腿上，逗著孩子玩。
“大哥這幾天不忙？若是有時間，春節我們一家出去旅游也行？”
“就閑這幾天。”
陸辰希喝了口茶：“二十四就開始忙了。”
他的身份如果不是公務也出不了國，國內有什麽旅游的地方？基本上都去過，也沒那麽閑心。
“蘇巖你想去哪裏？”
宋小佳興致勃勃：“春節我們可以一塊去，帶媽出去散散心。”
“你想去那？”
“出國的話不太合適。”陸辰希是軍人，宋小佳軍人家屬，出國這條路就被堵了。“西雙版納，三亞，這些地方也挺不錯的。”
陸辰希看了一眼宋小佳：“你就別折騰了。”
蘇巖看他這樣子也是關心宋小佳的模樣，他們這算是定局了。沈璐大概是永遠的從陸辰希的世界消失了，蘇巖心中遺憾。人能有幾個十年？沈璐在陸辰希的身上浪費了大半青春。
感情的事沒法勉強，為沈璐感嘆。
“那就不去了。”
宋小佳軟下聲音，有些悶悶不樂，摸了摸肚子。
“等明年了。”
蘇巖卻起了出去玩的心思，陸辰東是個商人她也是商人，一家五口想去哪裏去哪裏。前一段時間做活動，馬爾代夫倒是真的美。
坐了一會兒，陸辰東就抱著孩子皺著眉頭下來。
“萱萱尿我身上了。”
保姆連忙去接萱萱，萱萱臉埋在保姆身上。
“去給她換條褲子。”
陸辰東的睡褲上濕漉漉一大塊，一擡頭就看到了陸辰希和宋小佳，頓了下。
“大哥。”
“你趕快去換衣服吧。”
家裏兩個保姆倒是也能照顧得了孩子，就去廚房：“我準備早餐。”
“行。”陸辰東轉身上樓，蘇巖去廚房把粥熱上，沏上檸檬水。五分鐘後，陸辰東換了件襯衣長褲，洗幹凈臉下來，沒刮胡子。
“大哥怎麽過來了？”
“陪小佳去產檢，順便過來看看。”
陸辰東也是隨口問一句，轉身進了廚房，端起溫熱的檸檬水喝完，從後面抱住蘇巖湊過去親了一口，蘇巖被他的胡茬紮的癢癢：“你怎麽不刮胡子？”
陸辰東拿起一塊面包填到嘴裏，哼了一聲：“我得留著。”
有病。
蘇巖得出結論，把粥給他端到餐廳。
“你這是打算走成熟路線？”
“現在不是很多人喜歡這種，叫什麽，大叔型。”
“女兒一定會嫌棄你。”
陸辰東心道，就是讓女兒嫌棄，不然我這臉都被女兒給抓破了。還尿他身上，沒有一點父親的尊嚴。
陸辰東吃完早飯就十一點了，兩個孩子在客廳裏玩狗。
蘇巖和宋小佳商量菜單，陸辰東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你這個老婆什麽時候生？”
陸辰希皺了下眉：“能好好說話麽？”
“這回你不會丟下老婆孩子不管，在外面出任務，孩子滿月再回來吧？”陸辰東靠在沙發上，撿起個蘋果慢吞吞的削皮：“這回我可不管你的事了。”
“不用你操心。”
陸辰希回頭看了眼宋小佳，宋小佳性格很好，軟綿綿棉花似的，她笑的和軟，和蘇巖討論著菜單。從不和人臉紅，和沈璐那種強勢的性格不一樣，忽然就想到了沈璐，陸辰希拉下了臉。
“希望。”
萱萱不想玩狗了，她想玩老爹。沒一會兒就走過去抱著陸辰東的腿，陸辰東把她抱起來放在膝蓋上，湊過去親了下臉蛋。
“你就不能自己玩會兒？”
“爸爸~”萱萱奶聲奶氣的喊，陸辰東心都酥了，就是尿身上也無所謂。
“舉高高。”
鬧鬧一看萱萱被爸爸舉高高，也連忙跑過來往沙發上爬：“爸爸抱抱。”
陸辰東一手抱一個放在腿上，這老子不好當啊。
“你這一天到晚在家專業帶孩子啊？”
陸辰希看不慣陸辰東現在的頹廢模樣，坐沒坐相。
“不帶怎麽辦？”
兩個小人都去抓陸辰東的臉，陸辰東仰著頭不讓他們碰到：“養了就要負責，蘇巖那人不服輸非要折騰，讓她玩去。家裏不缺錢，也不用那麽拼命賺錢，等孩子大點了我再放手。”
陸辰希有點不忍直視這個超級奶爸。
“你真是沒一點志向！”
陸辰東夾著兩個孩子鬧著玩：“我現在有老婆，有孩子，兒女雙全，事業有成，人生贏家。還要如何折騰？把我這家折騰散了？人能活多少年，何必事事都爭頭籌。及時行樂，方是福。”
陸辰希完全不像和老二這個沒有出息的人說話。
廚房裏，蘇巖已經開始切菜做飯。陸辰東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大哥，你那麽辛苦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陸辰希一時間頓住。
為了錢？為了勢？為了家？
“聽說沈家老大進去了？”
鬧鬧要下去玩，陸辰東抱著萱萱玩手指游戲。
“嗯。”
陸辰希表情凝重，沈默了一會兒：“隔離審查，恐怕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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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一瞥，浮生若夢。
沈璐遇見陸辰希那年十五歲，情竇初開的年紀。陸辰希比她大五歲，二十的青年俊朗的讓她移不開眼。他穿一身筆挺軍裝，英姿颯爽，高挑身材眉清目秀。
當時的沈璐還天天和泥腿子陸辰東混在一塊玩，初見這如同電視裏走出來的俊朗陸家大哥，一顆芳心就動了。她從來都不是能藏得住事的人，喜歡就是喜歡，就特別想讓對方知道。
從十五歲她開始寫情書，十六歲那年，她再次見到陸辰希。
他已經二十一歲，再過上幾年就要娶妻生子。
沈璐坐不住了，借著找陸辰東玩的機會摸到了陸家。她鄭重其事的表白，陸辰希楞了一下。
“你叫什麽？”
沈璐大受挫折，簡直想把他打一頓。
“沈璐。”沈璐看著陸辰希的眼睛：“我一定會成為你的女朋友，一定，陸辰希，我喜歡你。”
陸辰東皺了下眉，半響後點了點頭，擡手摸了摸沈璐的頭發，笑道：“沈叔叔的女兒，沈璐。我記得你，今年好像才十六還是十五？你還是長大一點再說喜歡吧。”
沈家？世代為官，沈父如今是陸軍一把手。
其實陸家到他父親這一輩就有些沒落了，旁支也沒有特別出眾的人物。
那一句我記得你讓沈璐直接忽略了後面的話，他原來記得自己，說明在他心裏自己是有些分量。
沈璐學習成績一向優秀，她和混混陸辰東不同。她要考軍校，和陸辰希讀一所學習。喜歡一個人該做些什麽呢？寫日記，抄歌詞，抄詩詞。走過一個地方遇到一樣特別美好的事務，就特別想和他分享。千方百計介入他的生活，要把自己所有的生活痕跡都埋在對方的世界裏。
她就像一只貓一樣劃分底盤，她看上陸辰希了。從十五歲追到二十四歲。沈璐因為陸辰希的一次受傷，義無反顧的放棄爸媽為她選的專業，大二那年轉專業到醫科。
二十四歲畢業進入軍區醫院，她想，陸辰希如果再受傷，自己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他身邊，然而，陸辰希就沒有再傷過。
沈璐有時候都在想，要不要把陸辰希打傷呢？她就有機會好好照顧陸辰希了。
那一年，陸辰希喜歡的人和別人結婚了，鮮紅的喜帖寄到他手裏。
陸辰希什麽表情都沒有，他的笑沒有了，儒雅溫和沒有了。
沈璐第一次認識到，原來喜歡一個人這麽難，有的人做盡一切事都得不到對方的喜歡。不因為別的，就是不喜歡你。有的人，什麽都不用做，他就會走到你面前，喜歡上你。
陸辰希是個自制力很強的人，可那次他把自己灌醉了。沈璐一直跟著他，看著他喝多了和人起沖突，打架。沈璐連忙上前護下陸辰希，把他帶了回去。
那時沈璐認識陸辰希十年來，第一次見他失控，可他是為了別的女人。
多年後，沈璐是挺後悔自己的沖動，可在那一刻，沈璐堅定的意味，這輩子她都不會為這個決定後悔。
陸辰希和她上床了，也許陸辰希是把她當做了別人。
沈璐拿毛巾給他擦臉的時候，忽然被陸辰希拉到床上按到了身子下面。
整個過程，陸辰希都沒有說話。沈璐是第一次，其實那種疼她是可以忍受，可因為是第一次，總帶著一種犧牲的委屈情緒，她就哭了。
陸辰希停下來摸了摸她臉上的淚，俯身吻她。
他的吻很直接，其實一點都不溫柔，甚至可以說是簡單粗暴。
這事之後，陸辰希對她說：“沈璐，我不是不負責任的人，既然如此，結婚吧。”
他依舊是溫和冷淡的模樣，沈璐根本看不到一點愛。她有些懵，明明知道他不喜歡自己，明明知道。
“我想想。”
這一想就是兩個月過去了，陸辰希被調到了西藏。最後一次見面是陽歷年那晚，陸辰東喝多了胡言亂語說了些什麽她沒聽，全程都盯著陸辰希看。
那天下很大的雪，陸辰希喝了點酒就起身出去了。
沈璐也跟著出去，她愛著這個男人時間太久，久到她都不知道要怎麽放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愛著他那裏，反正就是放不開手。
陸辰希站著抽煙，她站在他身後看。
陸辰希抽了兩根煙，風卷著雪，非常的冷。
“陸辰希。”
沈璐一直叫他陸大哥，很少叫全名。
“沈璐。”
他們同時開口，陸辰希手裏夾著煙回頭看著沈璐：“你說。”
“我懷孕了。”
陸辰希手上的煙掉進了雪裏，沈璐笑了一聲。
“我懷了你的孩子。”
陸辰希娶了她，簡單的婚禮。婚假他沒休完，直接就去了西藏。沈璐懷孕到生孩子，他就回來看了一次。生孩子的時候，門外守著的有陸辰東有他的父母有自己的父母，唯獨沒有他。
那種絕望，她很疼，咬著牙不敢哭，怕一哭就徹底崩潰。後悔自己選的這條路，她不敢說自己的害怕，孩子生下來要養。
坐月子的時候婆媳矛盾就出來了，沈璐性格要強，婆婆卻想管著她。孩子吃奶方法不對，婆婆能嘮叨一下午。生孩子男人沒在身邊，坐月子男人沒在身邊，沈璐差點就得了產後憂郁癥。
孩子一天到晚得鬧，婆婆和媽不一樣，她根本就不心疼自己。只知道數落她的缺點，沈璐和她吵了一回兒，婆婆哭著給陸辰希打電話。
那是她生孩子後，陸辰希第一次給她打電話。陸辰希說：“沈璐，如果你和我媽沒辦法相處，你來我這裏吧。”畢竟，不能剛生孩子就離婚吧？
昊昊滿月的時候，陸辰希回來了，他黑了很多。抱了一下孩子，就立刻把孩子給了沈璐。他回來了五天，住在一個房間裏，簡直像陌生人一樣。
沒有什麽安慰，也沒什麽夫妻情話。在外人看來陸辰希永遠溫和，實際上他是個冷漠的人。待了五天，他就迫不及待的走了。
至少在沈璐看來是這樣，孩子半歲的時候家裏矛盾升級到了白熱化。沈璐要工作，還要回去帶孩子，婆婆就各種數落，有時候回去連口飯都吃不上，還得帶孩子。
她從來沒有因為這些事打電話給陸辰希，怕陸辰希厭煩她的啰嗦。可這不代表婆婆也不會打電話給陸辰希啊，陸辰希就提出讓她過去。
他的原話是：“孩子留在爸媽那裏，她比你帶孩子上心的多。”
正好醫院要調往西藏一批志願者，沈璐狠狠心就報名了，在兩個月後把孩子丟給婆婆，自己去了西藏。生完孩子後，身體變差了，初到西藏高原反應沈璐差點死在西藏。
一直到她病好，陸辰希才匆匆過來見了她一面。
聊了兩句孩子，又聊父母，然後就沒話了。
沈璐忍不住就哭了起來：“你一點都不喜歡我麽？”
“沈璐你別這樣。”陸辰希坐在床邊，嘆一口氣：“如果我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我不會和你結婚。”
就是這一句話重新燃起了沈璐的希望，她以為只要努力就一定能讓陸辰希喜歡上自己。
在西藏半年，她小心翼翼照顧著陸辰希。沈璐根本就做不來小女人，可她依舊在學。往往結果是差強人意，還不如不做呢。
陸辰希和她是夫妻，做著夫妻該做的事，倒也平和。
沈璐父母實在心疼女兒在那種地方受苦，半年後就把陸辰希調了回去，而且升了軍銜。陸辰希對沈璐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
和平常的夫妻一樣，晚上睡在一個被窩裏，也行夫妻事。可總不說什麽情話，白天他就是忙，忙的見不著人影。他回去b市，沈璐也連忙打了報告。
結果單位耽誤了一段時間，等她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後。
甘肅洪水，陸辰希所在的部隊就被調過去抗洪。
孩子都會說話了，只會叫爺爺奶奶爸爸，不認識她這個媽媽。沈璐叫了幾次，孩子也不看她，要教婆婆就在一邊打岔。
磕磕絆絆的待了一段時間，可能在外面自由慣了。沈璐真的受不了婆婆的管教，單位有個到國外學習交流的機會，沈璐就報名申請調過去。
接下來幾年一直聚少離多，時間久了。沈璐就明白，陸辰希是真的不愛她，一點都不愛。他們結婚十年，在一起的夫妻生活連一年都不到。
陸辰希叫她聽話懂事，別和家人鬧。陸辰希叫她放棄現在的工作，調回去好好看著孩子，陸辰希讓她孝敬老人，不要和爸媽頂嘴。陸辰希一直在命令她，陸辰希的地位越來越高，越來越習慣這樣的關系。
沈璐覺得自己能和陸辰希過一輩子，就這樣不冷不熱。那次，她回去見到了陸辰東。陸辰東變化很大，他還是和當年那個小女孩在一塊了。
他和蘇巖的相處方式，他說不愛蘇巖。可是沈璐覺得那才是愛，他很在乎蘇巖。
在乎一個人，其實能看的出來。
陸辰東那麽粗糙的一個人，他小心翼翼對著蘇巖好。
沈璐第一次感覺到絕望，她才明白陸辰希不是因為性格問題，他不表達愛，只是因為他根本不愛沈璐。
陸辰希說：“家不像個家，沈璐，你覺得這樣過下去有意思麽？”
沈璐說：“離婚吧，陸辰希，我也覺得自己挺沒意思。”
追了你二十年，等了你二十年。
一滴淚落下來，原來自己還會哭？沈璐以為淚早就流幹了呢！
“陸辰希，我們回去辦離婚手續。”
說這句話用盡了她全部力氣，可說出來後才發現放手原來這麽容易，原來這麽簡單。
敲上公章，結婚證換成離婚證，她就和陸辰希再沒有一點關系。
從此，天涯陌路，再不相見。
☆、125章 番外——1
結婚後的第二個春節，他們搬到新家。
提前把東西都收拾好，陸辰東和蘇巖都約好了提前結束公司工作。臘月二十，都閑了下來，孩子剛學會跑路，嬰兒房地板全部是地毯，怕摔。
客廳也盡可能的都鋪上地毯，屋內裝修風格比較簡潔，黑白為主。
陸辰東以為能睡個好覺，早上七點孩子就在外面哭。蘇巖掙紮著推了他一把：“老陸，去看孩子。”
陸辰東真是想睡覺，翻身煩躁的抓了抓頭，起身出去拎起一直鬧的閨女，湊過去親了一口：“陪爸爸睡覺。”
萱萱被他的胡茬紮的一直往後面躲：“媽媽——”
陸辰東反手關上門，把萱萱塞進被窩裏。
“媽媽在這裏。”
翻身繼續睡，萱萱在被子裏鉆來鉆去玩著蘇巖的頭發。
“媽？媽媽？你陪萱萱玩。”
昨晚陸辰東折騰了半夜，蘇巖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反手摟住孩子親了一口：“寶貝睡覺。”
“萱萱不想睡。”
陸萱在被窩裏翻來覆去的折騰，蘇巖從床頭拿了本畫報給她玩。
眼睛睜出一道縫看了看陸辰東，他在床的另一邊已經睡實了，甚至打起了呼嚕。萱萱玩了會兒畫報，看媽媽不和她玩，就轉過頭去摳陸辰東的眼睛，掰開。
“爸爸~”
陸辰東有點崩潰，反手把萱萱摟在懷裏：“寶貝睡覺啊！”
一直折騰到九點，萱萱在陸辰東懷裏睡踏實了。
蘇巖又睡了半個小時才起床，轉頭看了眼。萱萱頭放在陸辰東的脖子上，腳搭在他腰上，趴在陸辰東身上睡。陸辰東仰躺著，睡得呼嚕聲震天。
不忍直視，轉身去洗手間。
出來，萱萱換了個姿勢腳瞪在陸辰東的下巴上，撅著屁股趴在床上睡。
陸辰東帶孩子還算靠譜，蘇巖走過去給萱萱蓋了蓋被子。把腳丫子拿下來，轉身出門，客廳裏樂樂牽著狗一身雪從外面回來。鬧鬧喜歡哥哥，一看到樂樂就笑著跑過去。
小白現在都長成大白了，搖著尾巴咧著嘴樂，薩摩耶三歲小孩的智商，倒是喜歡和孩子玩。樂樂把狗繩拿掉放在櫃子上，擡頭看到蘇巖。
“媽。”
“起的挺早。”
“出去遛狗，順便跑步。”
過了年樂樂都十二歲了，長得快有蘇巖高了，長手長腳，大眼看過去簡直是小號陸辰東。
樂樂把鬧鬧抱起來走到沙發前坐下：“我爸呢？”
“還在睡覺。”
“他太懶了。”
之前陸辰東還帶著樂樂跑步，最近懶得長到床上了。
蘇巖笑了起來：“鬧鬧。”
“媽媽。”
鬧鬧看了蘇巖一眼，從樂樂懷裏掙紮出去。
“媽媽抱~”
蘇巖抱起鬧鬧親了一口，保姆笑著開口：“孩子很黏人。”
樂樂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小白伸著長嘴過去求摸摸。樂樂摸了摸它的下巴，說道：“蹲下。”
小白立刻蹲在他面前，搖著尾巴一臉諂媚。
調了幾個頻道都沒好看的節目，他就在看午間新聞。
蘇巖在廚房裏問：“樂樂還吃東西麽？”
“不吃。”
樂樂已經讀五年，現在他也有很多心事，杵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他想去找昊昊玩，還沒開口提，就聽到了門鈴聲：“媽，有人來。”
“你看看是誰。”
樂樂走到門口看了眼外面，登時就揚起了眉毛，拉開門昊昊就走了進來。
“樂樂。”
“怎麽過來了？”
好好也長高了，不是以前小胖子的模樣，長開了，他眼睛像沈璐，其餘的地方都像陸辰希。蘇巖抱著孩子走過來，然後就看到跟著昊昊身後的陸辰希。
“大哥，嫂子。”
蘇巖笑了起來：“趕快進來。”
外面下著雪，他們身上都積了雪。屋內開著暖氣，和外面截然不同兩個世界。
“去醫院做產檢，辰希就說過來看看。”
宋小佳臉紅撲撲，笑著說道：“讓我看看寶寶。”
蘇巖把孩子送過去：“你慢著點，離預產期也不遠了吧？”
“還得兩個月呢。”
陸辰希看了宋小佳一眼，微微蹙眉：“先坐著。”
“沒事，就抱抱孩子。”話是這麽說，宋小佳還是在沙發上坐下了。把孩子放在沙發上，逗著玩：“叫伯母，小鬧鬧~”
“辰東呢？”
陸辰希也坐到了沙發上：“昊昊別和樂樂打架。”
“知道。”
樂樂說：“我們去樓上房間了。”
“去吧。”
蘇巖端出來茶：“陸辰東還在睡懶覺呢。”
陸辰希笑了笑：“他倒是閑的很。”
“前一段時間加班把公司的事忙完，這不開始懶了，過個春節陸辰東能胖一圈。”
蘇巖說：“大哥嫂子你們喝茶。”
“你最近怎麽樣？”
陸辰希平常看起來溫文爾雅，如今年紀大了，身上氣質沈澱下去，更是沈穩。
“挺好的。”蘇巖說：“媽怎麽沒過來？”
“她不愛動。”
陸辰希說：“這幾天都沒事，過去住一段時間？”
“行啊。”蘇巖笑笑：“我和老陸商量下，孩子多怕過去吵到老人家。”
蘇巖說著把鬧鬧抱到自己腿上，逗著孩子玩。
“大哥這幾天不忙？若是有時間，春節我們一家出去旅游也行？”
“就閑這幾天。”
陸辰希喝了口茶：“二十四就開始忙了。”
他的身份如果不是公務也出不了國，國內有什麽旅游的地方？基本上都去過，也沒那麽閑心。
“蘇巖你想去哪裏？”
宋小佳興致勃勃：“春節我們可以一塊去，帶媽出去散散心。”
“你想去那？”
“出國的話不太合適。”陸辰希是軍人，宋小佳軍人家屬，出國這條路就被堵了。“西雙版納，三亞，這些地方也挺不錯的。”
陸辰希看了一眼宋小佳：“你就別折騰了。”
蘇巖看他這樣子也是關心宋小佳的模樣，他們這算是定局了。沈璐大概是永遠的從陸辰希的世界消失了，蘇巖心中遺憾。人能有幾個十年？沈璐在陸辰希的身上浪費了大半青春。
感情的事沒法勉強，為沈璐感嘆。
“那就不去了。”
宋小佳軟下聲音，有些悶悶不樂，摸了摸肚子。
“等明年了。”
蘇巖卻起了出去玩的心思，陸辰東是個商人她也是商人，一家五口想去哪裏去哪裏。前一段時間做活動，馬爾代夫倒是真的美。
坐了一會兒，陸辰東就抱著孩子皺著眉頭下來。
“萱萱尿我身上了。”
保姆連忙去接萱萱，萱萱臉埋在保姆身上。
“去給她換條褲子。”
陸辰東的睡褲上濕漉漉一大塊，一擡頭就看到了陸辰希和宋小佳，頓了下。
“大哥。”
“你趕快去換衣服吧。”
家裏兩個保姆倒是也能照顧得了孩子，就去廚房：“我準備早餐。”
“行。”陸辰東轉身上樓，蘇巖去廚房把粥熱上，沏上檸檬水。五分鐘後，陸辰東換了件襯衣長褲，洗幹凈臉下來，沒刮胡子。
“大哥怎麽過來了？”
“陪小佳去產檢，順便過來看看。”
陸辰東也是隨口問一句，轉身進了廚房，端起溫熱的檸檬水喝完，從後面抱住蘇巖湊過去親了一口，蘇巖被他的胡茬紮的癢癢：“你怎麽不刮胡子？”
陸辰東拿起一塊面包填到嘴裏，哼了一聲：“我得留著。”
有病。
蘇巖得出結論，把粥給他端到餐廳。
“你這是打算走成熟路線？”
“現在不是很多人喜歡這種，叫什麽，大叔型。”
“女兒一定會嫌棄你。”
陸辰東心道，就是讓女兒嫌棄，不然我這臉都被女兒給抓破了。還尿他身上，沒有一點父親的尊嚴。
陸辰東吃完早飯就十一點了，兩個孩子在客廳裏玩狗。
蘇巖和宋小佳商量菜單，陸辰東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你這個老婆什麽時候生？”
陸辰希皺了下眉：“能好好說話麽？”
“這回你不會丟下老婆孩子不管，在外面出任務，孩子滿月再回來吧？”陸辰東靠在沙發上，撿起個蘋果慢吞吞的削皮：“這回我可不管你的事了。”
“不用你操心。”
陸辰希回頭看了眼宋小佳，宋小佳性格很好，軟綿綿棉花似的，她笑的和軟，和蘇巖討論著菜單。從不和人臉紅，和沈璐那種強勢的性格不一樣，忽然就想到了沈璐，陸辰希拉下了臉。
“希望。”
萱萱不想玩狗了，她想玩老爹。沒一會兒就走過去抱著陸辰東的腿，陸辰東把她抱起來放在膝蓋上，湊過去親了下臉蛋。
“你就不能自己玩會兒？”
“爸爸~”萱萱奶聲奶氣的喊，陸辰東心都酥了，就是尿身上也無所謂。
“舉高高。”
鬧鬧一看萱萱被爸爸舉高高，也連忙跑過來往沙發上爬：“爸爸抱抱。”
陸辰東一手抱一個放在腿上，這老子不好當啊。
“你這一天到晚在家專業帶孩子啊？”
陸辰希看不慣陸辰東現在的頹廢模樣，坐沒坐相。
“不帶怎麽辦？”
兩個小人都去抓陸辰東的臉，陸辰東仰著頭不讓他們碰到：“養了就要負責，蘇巖那人不服輸非要折騰，讓她玩去。家裏不缺錢，也不用那麽拼命賺錢，等孩子大點了我再放手。”
陸辰希有點不忍直視這個超級奶爸。
“你真是沒一點志向！”
陸辰東夾著兩個孩子鬧著玩：“我現在有老婆，有孩子，兒女雙全，事業有成，人生贏家。還要如何折騰？把我這家折騰散了？人能活多少年，何必事事都爭頭籌。及時行樂，方是福。”
陸辰希完全不像和老二這個沒有出息的人說話。
廚房裏，蘇巖已經開始切菜做飯。陸辰東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大哥，你那麽辛苦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陸辰希一時間頓住。
為了錢？為了勢？為了家？
“聽說沈家老大進去了？”
鬧鬧要下去玩，陸辰東抱著萱萱玩手指游戲。
“嗯。”
陸辰希表情凝重，沈默了一會兒：“隔離審查，恐怕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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