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越這一刻慫了。

喬珩似笑非笑, 讓周清越感覺背後陣陣涼風。

喬珩說：“你們這是打算去交聯名書了？”

周清越幹笑：“我們找高三的簽名, 正想回去喊你。”

趙揚靈：“……嘖。”男生的處朋友真麻煩。

趙揚靈：“你們好煩啊, 走走走, 現在就去, 別墨跡了。”說完她就大步往前走, 扔下兩個人在後面。

喬珩大跨步跟上，走了幾步發現某人還在原地磨蹭，回頭問他：“不走嗎？”

周清越聽到這句話小心臟瞬間一抖, 仿佛他前面的不是水泥路而是刀山火海。

喬珩讓周清越拿著聯名書，就是怕有人再偷一次。他也不敢保證說這次能不能把物理老師換走，但是總得試一試。也是因為怕處分，所以他沒拉上班上的其他人, 但是他沒想到, 周清越還企圖偷偷自己去交。

讓他氣到不行, 又覺得心頭發熱。

他看著周清越走在他旁邊, 猶豫幾次都沒敢開口, 笑了：“你今天好像不敢靠近我？”

周清越心裏一抖, 睜著眼睛說瞎話“……只是今天風大，吹得我有點涼。”

他對於先斬後奏這種事還是有陰影的。

上輩子他想轉型的時候，接了部要去南非拍的戲。那時南非盛行一種傳染病，染上致死率很高，還沒找到有效的治療措施。

後來電影上映了喬珩才知道這件事, 當時他第一次看到喬珩忍耐到渾身發抖的樣子。

那個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看穿。

以至於他現在看到喬珩這種似怒非怒的樣子，心率直線上升。

喬珩伸手摸到周清越脖頸後面, “你都出汗了。”

周清越：“……”

喬珩有點無奈：“你還怕我吃了你？”

周清越心想，要是真吃了還好，就怕跟上輩子一樣一忍就忍好久，到了他犯錯就拼命折騰他。轉念一想，現在他和喬珩又不是男男朋友關系，怕什麽。

喬珩眼看著本來略緊張的周清越突然放松，甚至一手攔住他的肩，大方說道：“走，校長室！”

喬珩：“？”

周清越深谙裝傻的道理：“你看我幹嘛？”

喬珩靜靜地看了他兩秒，突然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嗤聲，說“沒幹嘛，要是換了真換了物理老師，那得慶祝一下。”

……

高一的同學一直以為，他們的校園生活應該是平淡無奇的，跟他們看的漫畫天差地別。然而事實也是這樣，只不過他們還要眼睜睜看著其他班同學弄出各種驚天動地的消息。

比如一二班把聯名書上交到校長，聽著一二班的同學說他們今天上物理課的時候，進門的是另外一個老師的時候，歡呼聲整棟樓都聽見的。

這個處理的速度是一二班都沒想過的，仿佛打了一場勝仗。

他們真的脫離謝成屻了。

幾個同學湊在一起興奮討論：“啊啊啊啊真的，謝成屻好像現在沒課上了，不知道學校後面會怎麽處理。”

“真的假的，一二班這麽猛啊？，弄得我也好想去一二班看戲。”

“看個屁，我們老老實實寫試卷吧。我們的高中生活跟別人的高中生活不一樣，你看帶頭的兩個，一個年級第一，一個年級前十，再看看你自己。”

“……果然成績不夠好只能當個普通的高中生嗎。”非常殘忍。

天氣開始越來越涼，外面一陣陣風吹進來。

楊老師畢業沒幾年，最近剛銷假回來，她家裏之前出了大事，跟學校請了半年的假，沒想到現在一回來就直接接手物理成績數一數二的兩個班。

周老師端著杯子跟她嘮嘮嗑：“怎麽樣，二班有不聽話的嗎，你跟我說，我絕對找他聊天。”

哪裏有不聽話的，一個比一個上課認真，課堂氣氛活躍學生聽話，簡直是她帶過最好的一屆。

楊老師忍不住誇讚：“沒有沒有，都特別聽話，而且物理單科全市排名出來了。全市僅有的十個物理滿分，一二班就有三個了。他們真的又乖又聰明。”

周老師笑瞇瞇說：“學生喜歡你唄，平時他們上課可皮了，偶爾還有竄班上課的，根本就不像高中生。”說話是用著譴責的語氣，但是臉上的驕傲根本就掩蓋不住。

旁邊有個化學老師也是羨慕：“小楊運氣好，學生進全市前十學校會給你發獎金的吧，還進了三個，估計這周周五開會，你要被單獨拎出來誇了。”

楊老師瞬間害羞：“是啊，運氣好，其實都是學生自己考的分數，我就是接手的時候剛好排名出來了。我回頭把獎金給那三個同學吧，畢竟都是他們自己努力的。我什麽都還沒開始教呢。”

辦公室挺大的，但是要聽到聊天的聲音一點都不難。

謝成屻的筆直接把備課本劃穿了一道長長的痕跡。他陰陽怪氣道：“對啊，你就撿個漏，他們考滿分明明就是我的功勞。”

辦公室裏本來熱鬧的氣氛頓時凝結。

周老師倒是淡定喝了口自己的菊花茶，“那可不一定，物理進全市前十那三個學生，中考時候一個全市第一，一個全市第二。還有一個來自A市的中考狀元，人家本來就聰明又勤奮，這是他們努力的成果。真當老師是金丹啊，只靠金丹就能飛升。”

謝成屻摔筆轉頭，雙眼帶著屈辱，恨恨說：“老師作用不大？他們全是我教的，成績這麽好還敢說不是我的功勞”

周老師不鹹不淡說：“你教他們什麽？你除了教知識給他們，還把你們是豬長大後只能擺地攤身材不好這種人身攻擊帶他們腦袋裏面，那還不如他們自學呢。要真的全部是你功勞，怎麽其他學生沒拿滿分？”

“你……”

周老師冷冷截斷他的話：“這麽好的苗子，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打擊他們，是因為你曾經做不到那麽優秀？”

作為同事，其他老師對於謝成屻的作風肯定是多多少少有了解的，忍不住在旁邊竊竊私語。

“可惜，這麽好的苗子放他班裏，他不好好教。”

“還以為下學期分班後他會去教魔鬼班呢，沒想到現在課都沒得上。”

“……別吧，去魔鬼班打擊學生的自信心嗎？學校瘋了嗎，不要清北了？”

這些話一句句落到謝成屻耳朵裏，他近乎跌落坐回椅子上。全世界的人都在譴責他，為什麽會這樣。

這件事整個二中都有所耳聞，周清雲時不時跟父母打電話，也跟周父周母提了一點。

周父周母倒是提議，說“要不清越生日的時候請他同學來家裏的店吃飯吧，畢竟這麽大一件事，大家都很辛苦。”

周清越聽周父周母這麽一說，頓時翻了翻日歷，才發現還有半個月就到他生日。

他倒是無所謂，就是現在海過記生意正紅火，一班人不少，哪裏來這麽多座位。

周父周母一聽周清越同意更興奮了，“我去定一下那天的菜，你們班幾個人？……同班加朋友六十幾個？這不就幾張桌子的事情嗎？那天晚上我們留幾桌就行了。”

這時周母語氣變得暧昧，小聲說：“清越你可以帶上你女朋友啊。”

周清越頓時一懵，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喬珩，壓低聲音說：“媽，我哪裏有女朋友啊，我根本沒有好嗎。”

喬珩耳朵稍微動了一下。

周清越拿著手機往走廊走，跟周母解釋：“真的，沒有沒有……誰瞎說的。”

喬母幽幽道：“我不信，我又不幹涉你談戀愛，你媽我現在心很寬，不影響學習我們都不管你。”

周清越：“沒有啊，你兒子就是喜歡的人都沒有。”

周母懷疑：“真的？一個喜歡的都沒有？”

周清越回頭看了一眼寫作業的某人，含糊道：“……真沒有。”

周母顯然記憶力不差：“那你上次醉酒後口是心非地喊什麽我不喜歡你我沒吃醋，我們分手？”

周清越：“……”

口是心非……他媽真的很精辟。

周母生怕兒子表達感情的方式不對，說：“你真喜歡人家就直說，別死鴨子嘴硬的，不然自己孤獨終老了。”

周清越哭笑不得，不過也的確聽進去了。

喬珩不動聲色地拿出手機，給陳光逸發信息。

【你問我越越喜歡什麽？越越喜歡你啊老大。】

喬珩眉眼舒緩，垂眼回消息。

【我也喜歡他的。】

陳光逸牙要酸掉了，最皮最不要臉的明明是喬珩好嗎，他沖著宿舍喊一聲：“你們看，老大才是臉皮最厚那個。”

“看到沒，膩歪膩歪得不行，還故意酸我，嘖嘖。”陳光逸感嘆。

其中一個舍友表情覆雜地看看陳光逸，又更覆雜地看看短信。

陳光逸摸著下巴問：“你怎麽這麽看我。”

舍友：“……沒事，我就覺得你們幾個都缺點東西。”缺心眼。

【牙酸……老大你就是想送禮物吧，上次我跟你說他生日快到了。老大你送他五三還是送王後雄？】

喬珩打字的手一抖。

【正經點的。】

【正經？天哪，五三還不正經嗎？老大你對五三有什麽誤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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