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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酸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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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珩反手把門掩上, 回到座位, 平靜說:“我不記得我說過我要回A市。我還以為這個話題昨天晚上已經聊過了。”

喬父眉眼帶了些焦急:“ 你怎麽就不願意回去?你媽也不回去, 你媽不回去你媽的病怎麽辦?”

喬珩冷笑:“C市就有知名的腫瘤醫院, 回A市還不一定有這麽好呢。”

喬母很無奈, 只好打合場, 柔聲說:“你們怎麽一說話就吵架,今天不是說謝謝清越這段日子的照顧嗎?”

喬父欲言又止,皺眉說:“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喬珩譏笑:“花言巧語。”桌子底下的手被人輕輕扯了一下, 他轉頭看了一眼周清越。

喬父面色如常,恍若未聞。

喬母輕聲跟喬父說:“清越之前就經常來看我,還是他一個小孩來陪我解悶的。謙虛又好學,之前我生病, 還是他來找喬珩, 不然我還怕我耽誤兒子的學習。”

喬父了然頷首, 笑著跟周清越道歉:“那剛才是我的不對, 我也是比較心急兒子, 希望周同學別介意。我這邊買了個小禮物, 算是謝謝你對喬珩還有我愛人的照顧,希望同學你別拒絕。如果你有什麽需要錢的地方也盡管跟我說,我汪某會盡力幫忙的。”說完他從電腦包裏面拿出一個盒子,放到桌面上。

是新出的智能手機。

喬父還把手機往周清越這邊推了推。

周清越終於知道他心裏的那點膈應是在膈應什麽。

無論是剛進門就疏遠的態度,還是特意請吃飯甚至是用錢來感謝他, 都仿佛不把他當做是喬珩關系好的人,倒是像和他家沒任何關系的陌生人一般。

這個態度把他和喬家畫下了一條分界線。

喬珩猛地站起來, 眼神瞬間如同實質般銳利盯著喬父,一把拉過周清越的手,就要往外走。

喬母一楞,她根本就沒想到喬父會這樣感謝周清越,急了:“這是幹什麽啊?成光你怎麽……”看到兒子拉著周清越就要走,連忙攔住兒子:“喬珩你等等,說不定是誤會。”

喬父倒像是什麽都不懂,說:“兒子怎麽了?怎麽又隨便發脾氣了?”

周清越皺眉,喬珩一直都是很自制,從來不會隨便發脾氣。

喬珩冷眼譏笑:“別裝了,你這樣跟拿錢砸清越身上,讓他離我遠點有什麽區別嗎?他關心我照顧我從來都不是為了你那點錢,更何況這錢還是我外公的吧。”

喬父臉色一變。

喬珩拉著周清越想走,無論什麽時候,只要他帶誰見到汪成光,無論是同學還是朋友,不到一個月就基本形同陌路。是他想得太天真,以為汪成光和他媽過日子會安分。

他的手被喬母拉住,回頭就是喬母微顫的瞳孔,哀求說:“你們別吵架,可以聽你爸解釋一下嗎?就解釋……”

喬母這麽說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勉強,她的目光看向周清越,喃喃說:“清越……”

周清越被看得睫毛微顫,喬母對他的好和溫柔讓他無力抵抗,他被喬珩拉著的手輕輕的動了動,用指尖輕輕撓了喬珩手腕一下。

喬珩垂著眼站著不動,似乎要聽喬父怎麽說。

喬母催促般地看著喬父,喬父看了喬母一眼,才說:“月菀,我只是想感謝一下周同學對你們照顧,真的,我做錯了什麽?我只是覺得最新的手機他們這個年紀肯定喜歡。”

喬珩笑得嘲諷。

喬母聽到喬父的話倒是松了口氣,她就說喬父肯定不是故意的,笑著對清越說:“清越對不起啊,我們是真的很感謝你。只是喬珩爸爸之前也是在農村長大的,不懂什麽是人情世故,他真的是在拿他覺得好的東西來感謝你。”

汪成光本來心裏還帶著得意看喬珩,聽到喬母說的後半句,臉上茫然的表情瞬間有點僵硬,眼底帶著一點厭惡。

二中又不是沒有農村的考上來,開朗活潑懂禮貌,跟喬父完全不一樣。也就喬母無條件信任喬父,才會相信他的借口而已。

周清越看向喬母,現在的喬母跟他第一眼見到時候天壤之別,現在喬母氣色紅潤,看起來也胖了一點,不像之前瘦到脫相,氣質也在愛情的滋潤中變得更加溫潤。

喬母拉著周清越,表情柔和:“是阿姨的錯,阿姨之前沒問清楚叔叔想幹嘛,清越別在意。阿姨還想和你一起看書呢。”

他垂下眼簾,說:“我明白的。”

喬母溫和一笑,手搭在周清越肩上:“那今天這個誤會也是差點在成大錯了,我就怕沒說清楚,你以為我們不讓你和喬珩一起玩。”

周清越抿唇笑笑,乖巧道:“不會,我和喬珩關系那麽好,就算是你們不樂意,我也會偷偷和喬珩一起的。”喬珩的手拉著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手指勒得他有點疼。

喬珩緊抿的嘴唇稍稍放松。

喬母伸手去拉喬珩:“那我們先坐下,現在也沒誤會了。別耍小性子。”

喬珩眼神黯了一下,順著喬母的動作坐回原位。周清越也坐回他旁邊,也沒掙開喬珩的手。

喬母拿起公筷給喬珩夾了一塊魚肉,安撫道:“你試一試,這裏的東西都很不錯。”繼而也給周清越夾了一塊,對著他溫婉地笑笑。

喬父看著他們長呼一口氣,似乎對他們很無奈,語氣稍帶著不屑說:“我就說嘛,小孩子怎麽氣性那麽大。我也只是想幫你謝謝周同學,我是你爸,做的事都是為了你好。”

喬母扯扯他的袖子 ,皺著眉暗示他別說了。

喬父連忙投降:“好好好,我不說,不然喬珩又生氣。”

喬珩面無表情,抓著筷子的手不動,倒是因為用力而指尖微微發白。

周清越把自己的碗推到在喬珩面前,兩人的碗調換,輕聲說:“我挑好刺了,你吃吧。”

喬珩轉頭看了他一眼,帶著悲愴和不解,所有委屈都無處可放,最後只能咽進自己肚子裏,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周清越心頭一震,垂下眼簾。

就他這個外人都能看到喬母無條件信任喬父,在有喬父在的情況,對喬珩的那點信任完全不值一提。他也不知道喬珩和喬父到底有什麽樣的矛盾,但是現在喬父針對喬珩倒不像是無意的。

偏偏喬珩那麽重視喬母,喬母不想他們吵架,心又偏在喬父那邊,喬珩只能退讓。

他還想著,一雙筷子夾著排骨落到他碗裏,他順著筷子對上喬珩。

喬珩剛才的情緒不見了,好像被他深埋心底,和平常一樣說:“怎麽不吃東西?”

明明周清越現在穿的就是T恤,卻感覺有高領毛衣勒住脖子一樣透不過氣,覺得憋屈得不行。

他夾起排骨,一口咬在肉上,味道鮮美帶著點辣味。

喬母時不時地跟他說幾句她最近看書後的感想,還給周清越推了兩本書,讓他有空可以去看看。

周清越專心傾聽,遇到他上輩子看過的書,也說兩句自己的想法,剛才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

手機鈴聲在這時突兀的響起,喬母輕輕拍了下喬父,說:“你手機。”

喬父看著來電號碼,臉上不自覺地帶上無奈,說:“是我侄子,估計自己一個人待在賓館不習慣吧。”

喬母笑說:“那你還帶他到C市,一個孩子能習慣嗎?不如喊他一起來這裏吃個飯,都是自己人。”

喬父眼裏閃過一絲覆雜,猶豫說:“……行。”起身去外面接電話。

周清越眼神不自覺地跟著喬父,看著他還沒走到門口就迫不及待接了電話,神色變得寵溺,小聲說:“你怎麽這時候打……”

他有點奇怪,這種寵溺不像是對情人的那種寵溺,很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他思緒亂飛,吃了一口酸辣魚的豆芽,酸辣侵蝕著味蕾,非常開胃。

周清越有點奇怪,靠近喬珩說:“我怎麽覺得酸辣魚變味了?”

喬珩夾著吃一口,說:“沒啊,不是餿的。”

周清越解釋:“不是說餿不餿,我印象中的比這個要酸要辣一點,這個雖然味道不淡,但是感覺沒有那麽刺激。”

喬珩無奈:“你有胃病,少吃點刺激的。”

周清越尷尬地別過臉,他是有胃病,但是老吃清淡的,他嘴裏都沒味了。

酸辣魚雖然不是特別辣,但是吃多幾口,還是嘴巴有點稍微的發麻,周清越想喝水才發現飲料沒送上來。

喬珩放下筷子:“我去問問。”

周清越摁住他說:“沒事,我去衛生間,順便去問問。”

他再順便問下酸辣魚的事情,現在周父周母想開第三家分店,比平時忙多了,沒有那麽多時間留意這邊。

周清越找服務員問了下,服務員連忙道歉,說這就給他們端過去,說完就要去後面拿飲料。他攔住服務員。

服務員:“你好,請問你還有什麽需求嗎?”

周清越問他:“我怎麽感覺酸辣魚的味道變淡了?這是之前太辣了?”

服務員楞了一下,心想這不關他的事啊,難道不是去問後廚嗎?他看著周清越,突然想起來:“你是不是那個包廂裏面的客人。”

周清越連忙點頭:“是,我記得我們點的是正常的酸辣魚吧。”

服務員笑了:“是啊,但是後面另外個弟弟來找我,說改成微酸微辣。”

喬珩?周清越楞了,喬珩改這個幹嘛?給阿姨也說不過去,阿姨的菜都單獨點的。

服務員想起剛才的事,繼續說:“他還問了我們這有沒有胃藥,我們這飯店哪裏來的胃藥。”

周清越喃喃道:“胃藥?”

服務員笑著往後面走:“是啊,估計胃不好吧,我去幫你拿飲料先。”

周清越覺得他現在就像是一顆軟心糖,被喬珩一戳,裏面的夾心就緩緩地流出來。

等他坐回位置上的時候,轉頭看看旁邊若無其事的喬珩,又看看桌上的冰鎮橙汁,拿過來貼在自己臉冰一下。

喬母看著他的動作,輕笑出聲:“清越怎麽了?去趟廁所臉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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