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何？”封子宣咽口口水，不太確定道。

虞何聲音帶著一種清涼，讓人舒爽：“嗯。”

虞何五官精致，也許神仙都是仙風道骨的妙人，怎麽看都覺得好看極了。

“你真好看。”封子宣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說了什麽。

虞何眨眨眼睛，輕嘆口氣：“你每次都這麽說。”

“每次？”他好像以前沒見過虞何。

“前塵往事不提也罷，我身上被下了禁制，輕易不得在凡人面前現身，我與你是因為因果之緣可以想見，但你的父母家人不可。”虞何囑咐道。

“那我能碰一碰你嗎？”見到神仙了，滿世界扒拉能有幾個人？封子宣心臟跳得極快，不太敢相信自己真的遇見神仙了。

虞何手從紫袍袖子裏伸出來，白皙如嫩蔥般的手指修長又精致。

神仙的手都長這樣？有沒有指紋？

封子宣又咽了口口水，伸手摸上去，滑的的不像話，好像一用力就能掐出水一般，手型完美的像是黃金比例。

就算是從小到大精心保養的女孩子的手，也肯定沒有這樣完美。

瞧著封子宣摸著他的手一臉的癡迷，虞何歪著頭開始反思自己現身是不是錯誤的決定。哪有人不看臉捧著手發癡的。

“要不你看看我的臉？我的臉比手長得好看。”虞何語氣有些戲謔，封子宣擡頭瞧見虞何一雙帶著玩味的眼睛，心漏跳一拍猛地退後兩步腰撞在桌子上。

“嘶！”封子宣揉著後腰，擡頭看著虞何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傻了，我頭一次看到神仙，你們神仙都長得這麽好看嗎？”

“想知道？”虞何笑道，“有空帶你去仙界轉轉就知道了。”

虞何話說的這麽幹脆，封子宣下意識的搖搖頭：“不去。”

虞何目光一深，還是問道：“為什麽？”

“我怕掉下來，天上多高啊。”

……虞何伸手揉了揉封子宣的頭，傻子歡樂多吧。

“你現在看到我終歸安心了吧。”

“嗯。”封子宣點點頭，“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了，看到你我就放心了，因為我不可能想象出還有這麽好看的人呢。”

虞何托托下巴，這句話還是很受用的：“這麽喜歡看我？”

愛美之心人盡有之，更何況是個好看的人：“你比女孩都漂亮。”

虞何抽抽唇角，想到了什麽不太好的回憶：“要不要我脫給你看看？”

“啊？”這神仙怎麽見面沒多久就脫衣服？

“確認一下我是男人。”

“您別誤會！”封子宣嚇了一跳，連連阻止，“虞何！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我只是打個比方……咳，我不會說話。”封子宣急於解釋，反倒不知道說什麽了。

其實虞何自己也清楚自己反應有些過度了，其實完全是回憶的鍋，輕輕一笑：“在你眼裏神仙都這麽沒有幽默感？”

“啊？”封子宣擡頭微張嘴，茫然的像只松鼠。

“開玩笑的。”虞何無奈道。

封子宣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笑紅臉：“我咋就沒想到，你這神仙可前衛著呢。”

“……”虞何瞧著封子宣紅透的小臉想要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說些什麽，“我在人前會隱去真身，不過不會離開你太遠，所以什麽時候都不用擔心，我一直都在。”

封子宣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孩子，是一個努力想要證明自己長大，卻又不知從何證明的年齡。事實上，當一個人不再證明自己長大了，就真的長大了。

“說的好像我很招災似的。”封子宣笑道，“我一個男人能有什麽危險，又不是女孩子。對了，那個老頭說我只能娶男媳婦，看小說都說是因果循環，是不是我上輩子造孽才不讓我娶媳婦的？”

虞何想要畫個叉，他能說是自己造的孽？顯然不會：“不用想那麽多，未來你可能會感謝這個命格。”

“可打小我爸就說賺錢給我娶媳婦，突然告訴我不能娶媳婦了……虞何，如果玉帝說給你升官說了幾千年以後突然說不給你升了你是啥感想。”

虞何不知想起什麽身子頓了頓，道：“能娶男媳婦，不是娶不上媳婦。另外別小看我，玉帝那老頭要給我升官，我罷官了。”

“為啥？”

“有時間再告訴你。”

“我被那老頭打昏的時候醒過來隱約聽他說恭送上仙，他是不是跟你說話來著。”

“嗯。”

“你跟他說我不能娶女孩然後他才告訴我的？”

“……嗯。”

封子宣看著虞何不染凡塵的臉蛋忽然說道：“講真，要不是你長得那麽好看還是個神仙，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看上我然後跟那個老頭合計起來扯的謊。”

虞何膝蓋中了一劍，指尖一轉多了一只玉竹蕭，一頭系著青結流蘇，頗為雅致，在指尖轉了兩圈虞何抓住流蘇一頭用另一頭點點下巴，心頭轉了一句：“這貨是屬烏鴉的？”

封子宣又到：“不過你一個大羅神仙也不至於騙我一個凡人。”

虞何抖了抖袍子，轉過身坐在封子宣的床上，摸摸床單手感還不錯：“言歸正傳，究根結底還是你家的錢太少了，我不能太過於影響人類的生活，所以很多事情只能靠你們自己。”

“所有你想到了農家樂？”封子宣道，“不過為什麽一開始不說，要我先弄P2P理財？”

“那是我剛想到的。”虞何並沒有隱瞞，“我幾百年沒來人世間了，凡間的變化太多，我需要一點一點去了解，網絡是個好東西，這才幾天的功夫能被你這個純粹的凡人說成前衛。”

虞何聲音戲謔，蘇得人沒有來由地發顫。封子宣也想不出什麽詞語去描敘虞何的聲音，只覺得這種聲音聽一輩子都不會覺得厭煩。

“你怎麽上網？”

虞何手上玉竹蕭一轉，輕輕一拋，玉竹蕭散開化作一團壁色，中間映著五六個狀似網頁的東西。

“咕嚕。”封子宣咽口口水，道：“我只聽說過高配電腦，低配電腦，頂配電腦。虞何，你說你這電腦是什麽配置？”

虞何聽著好笑，很認真的想了想：“就當是天配的吧。”

“我爸媽都沒經營過，你說，咱們這村裏都是樓，城裏人不都是喜歡去破地方體驗嗎？會來這裏嗎？”

“瞧不起我？”虞何長眉一挑。

“不不不！您是神仙，您說的辦法當然是有效。我不放心的是我爸媽，我太清楚我爸媽是啥料了。”說到這裏封子宣嘿嘿一笑，“這麽跟你說吧，我現在還記得小時候我爺爺讓我爸去幫忙進城裏賣菜苗，結果我爸把車都給弄丟了，回家被我爺拿拐杖抽了一頓。”

虞何失笑：“你父母對你很好。”

“哪有爸媽對孩子不好的。”一說起這個封子宣臉上的笑意都止不住，“從小全村最羨慕的就我一個。因為我爸媽結婚頭幾年一直沒有孩子，村裏難免有閑話，後來有了我可寶貝了，其實我們村誰家都不窮，可他們誰都沒我吃得好玩具多。”

封子宣對虞何沒防備，倒豆子似的花式炫父母：“全村第一個有機器人的就是我，小皓生出來前幾天還跟我說我是家裏老大呢，都說我命好。”

虞何不知心底想著什麽，收回了玉竹蕭道：“父母子女的緣分，有時候比情情愛愛的緣分更加來之不易。”

“你呢？”封子宣道，“我們是朋友，我還不知道你呢。”

“我？”虞何想了想自己的過往種種，“我對自己所知甚少，爹娘……太久遠了，我很小的時候就巧合成仙了，成仙以後前塵往事忘得一幹二凈。我是在師尊身邊養大的。我行九，上面八個師兄師姐，下面……三萬多個師弟師妹。長大後在仙界混吃等死，被玉帝抓壯丁封了個官，我幹膩了，就下凡了。”

封子宣頓時覺得自己那點事夠挖個坑埋了的，本以為自己夠幸運的了，誰成想真正開掛的是眼前的這位。

“你以前也是凡人？”

“仙妖魔三界很多都是凡人出身，只是仙界比較多。玉帝也是凡人出身啊，升天的時候帶著雞鴨鵝狗，這就是所謂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虞何給封子宣做足了科普。

“聽你這麽一說好像成仙挺容易的。”封子宣順手抓了一只筆在手裏擺弄。

“不盡然，有的人吃碗餛飩都能成仙，有的人吃了仙丹鬧騰幾天也要吐出來。那呂洞賓曾廣施仙緣在斷橋之上將仙丹當湯圓賣，結果幾日幾夜才賣出去一顆給一個小娃娃吃了。可以說是已經吃進肚子裏的仙緣，結果那孩子折騰幾天受不下，又到斷橋邊吐河裏了。”

“白白浪費了一顆仙丹。”

“怎麽會，那粒仙丹被河裏一條五百年的白蛇吞了，讓她少了許多勞苦修行，化形成人後歸來向那娃娃的轉世報恩，也就成了現在家喻戶曉的白蛇傳。”虞何道，“其實仙界沒有你印象裏的那麽刻板，而且你們凡人出醜頂多被笑話兩年，在仙界出點醜，那就是成千上萬年的笑料。 ”

封子宣一哆嗦：“當人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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