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明天的面試，小舟早早上床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聲大響。地下室沒有窗戶，白天不開燈也是漆黑一片，小舟以為自己定的鬧鐘時間到，一骨碌爬起來，拿起手機一看，才半夜三點，耿粵然來電。

這人又出什麽幺蛾子？

“餵~”小舟接電話。

“小，小舟……對不起。”耿粵然的口齒模糊，小舟不禁蹙緊了眉。“耿總，不是，耿粵然，你怎麽了？”

“我沒想到會連累了你，我只是不想爺爺失望，我想讓他高興……我以為，他高興了，就可以活得長一點。我怕……失去爺爺。”耿粵然的聲音透著濃濃的無助——也透著一股酒味。

小舟睡得迷迷糊糊的，心卻微微被刺痛。她從沒聽耿粵然說過他怕什麽。原來，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最怕的是只剩下一個人。“你不會失去爺爺，等他身體好了你慢慢和他解釋，他會原諒你的。”

“那你原諒我嗎？”耿粵然又問道。

“我根本沒怪你啊！”小舟說。

“可是我怪我自己……我搞砸了你的一切，你本來就那麽不容易……當我第一次聽你姑姑說你是孤兒的時候……小舟你知道嗎？孤兒的心情，只有孤兒才懂。”耿粵然果然是喝多了，思維跳躍的厲害。

小舟鼻子發酸，覺得有點難過，又有點溫暖。不過，誰是孤兒啊！“耿粵然，你聽著，我和你都不是孤兒，我有姑姑，有表姐，你有爺爺，有哥哥，我們都不是孤兒！”

“呵呵，小舟，你總是那麽樂觀。你不該叫小舟，該……該……”

“該什麽？”

“該叫小強！打不到的葉小強！”耿粵然斬釘截鐵地說道。

“耿粵然！你大半夜拿我開涮是嗎？”小舟炸了毛，大聲吼道。

“啊？現在是大半夜了？我打擾你休息了嗎？我……不打擾你休息了，再見。”耿粵然掛了電話。

“餵餵，耿粵然，餵？”小舟對著電話叫道，直到聽見電話裏傳來的忙音，她才洩了氣地把電話扔在一邊。

小舟頭昏腦脹，睡意漸漸湧了上來，她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很快又睡了過去。

四個小時後，鬧鐘叫醒小舟。今天要面試的地方離這裏很遠，在回龍觀。又趕上早高峰，小舟畫了個淡妝就出了門，在附近的小吃攤買了豆漿油條，吃過早餐，早點去趕地鐵才行。

吃著吃著，小舟就想起了耿粵然。他昨晚喝得醉醺醺的，不知道現在怎樣了。他和小舟不同，小舟本來就是個窮孩子，打回原形，或者更慘一點，都不會有太大的落差。而他卻是一夜之間從錦衣玉食變成無家可歸，更重要的是，他感覺最愛的爺爺不要他了……他昨天說的話還歷歷在耳邊，昨天掛了電話後，他去了哪裏？他曾說過沒處住就在車裏過夜。他不會真這麽幹吧……

小舟給耿粵然打電話，沒想到立刻就通了。

“餵。”電話裏是一個陌生的男聲，比耿粵然洪亮，沒有傑瑞那麽尖厲。

“耿粵然呢？”小舟下意識地問道。

“您是機主的朋友嗎？我是娜雅酒吧的服務生，機主把手機落到我們這裏了。您方便過來取一下嗎？我們在……”

“那個，我想問一下，”小舟打斷了熱心的酒保，“昨天這個機主，是一個人還是和朋友在一起？”

“我記得他是一個人，喝到中途說要去洗手間，就沒再回來。”

“我先去找他人，然後再去拿手機。”小舟說完，立刻掛斷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感覺寫了倆逗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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