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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毫無預兆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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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來的還是來了。

白喬枝捏著小黃雞, 癱倒床上靈魂出竅。

小黃雞死命掙紮:“主人,您不能遷怒啊,有錯的是亂發信息的人, 可愛的智腦機是沒錯的啊!”

“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還想殺機洩憤……”

5分鐘前。

微信。

慕風:明晚有空嗎?

Casuarina:抱歉,劇組聚餐呢。

慕風:後天晚上呢?

Casuarina:抱歉,劇組聚餐呢。

慕風:周末晚上?

Casuarina:抱歉,劇組聚餐呢。

慕風:你在覆制粘貼嗎?

Casuarina:抱歉, 劇組聚餐呢。

慕風:……聚餐地點告訴我,我明晚找你。

白喬枝怒斥辣雞智障機一點都不智能, 覆制粘貼錯了一行都不提醒, 智障機痛心疾首您才剛成年就手抖眼花怎麽能怪可愛的智腦機。

然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明晚, 壓根就沒有聚餐, 也就不存在聚餐地點。

微信又來了一條消息。

慕風:不理我?

白喬枝心想何止不理你,還想刪了你好友呢……

但眼下緩兵之計要緊。

Casuarina:剛才洗澡去了。

Casuarina:地點還沒定呢,明天告訴你哦啾咪。

這個丟臉的“啾咪”是智障機自作主張建議的,說網上成功腳踏十好幾船的渣雄, 都靠這一秘笈把漢子, 智障機還說這個絕對有用沒用他就當場表演倒立。

白喬枝並不想看它倒立,但是這一招只能試試了。

誒嘿, 還真有用。

慕風:好。

現在問題的難度,從“明天在哪吃”, 轉移到了“明天怎麽整一個聚餐出來”。

所幸白喬枝非常機智,第二日下班前, 他發了條微信:“有好多人沒空,聚餐取消啦。我在門口等你哦啾咪。”

白喬枝越看這個“啾咪”越滿意,如此單純的兩個擬聲詞,生動形象的彰顯出了他的熱情、活潑,也生動形象的表達了他對友人的友好與喜愛。

要不然,怎麽維爾德·李被他弄狂暴了的脾氣都重新軟化了呢,嘻嘻。

智障機心想主人您少用點,您被日了可不能怪我啊。當然它沒敢說。

為了防止顧念觀看到後橫眉豎眼的,白喬枝一下工,趁著顧念觀卸妝就啪嘰啪嘰跑了。

維爾德在車內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裹在狐絨披風裏的白嫩小雄蟲因為跑步太急的,小臉紅撲撲的,緞白色披風將他襯得愈發清秀出世,像雪原中紛飛雪色中的精靈。

正如記憶中無數次夢回縈繞的模樣。

白喬枝一看維爾德雙目放遠,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楞了一下:“那個,李先生?”

維爾德·李回神,見那小奶蟲也不是那日囂張跋扈的模樣了,有點心虛、害怕,還帶點委屈,心裏那點怒氣一下就散了。

他勾起嘴角:“叫我維爾。”

“維爾……”白喬枝幹巴巴的,覺得先道歉為敬,畢竟打不過,“抱歉哈,我那天,嗯,心情不好,也認錯人了……維爾哥哥大蟲不記小蟲過啦。”

維爾德笑了,他眉眼深邃,是偏古典的長相,有種中世紀貴族公子的感覺:“行了,過去的事兒不要再提了,再提我就繼續生氣了。”

“誒,好,”白喬枝知道他原諒了,不由得笑起來,乖乖的上了副駕駛,“那個,好久不見呀。”

“嗯,”維爾德淡淡的應了一聲,發動車子,“是啊,一別多少年。你之後也再未聯系過我,我好多次想找你,也沒找到合適機會。”

白家人不讓白喬枝和李家孩子玩,自初見後,白喬枝便乖乖的避著維爾德·李。只是他說的好多次想找他,是什麽意思?

見白喬枝疑惑,維爾德又勾起嘴角:“這些不重要,咱們……終究還是有緣分的。”

白喬枝註意到,維爾德笑的時候,總是喜歡只翹一邊嘴角,大多時候是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人看著陰晴捉摸不定。隨即他又釋然,想想維爾德從小的長大環境,要是表情很豐富了,那才危險吧。

“對呀,”他順著他的話說,“我也沒想到,咱們會這麽再次聯系上。”

維爾德從後視鏡看他一眼:“你沒什麽變化。”

白喬枝覺得他在寒暄,他們第一次見才幾歲,性格和記憶都沒定型呢,白喬枝都忘了小時候維爾德·李什麽性格了,只記得他喜歡餵東西給他吃,和餵寶寶似的,也只記得那天他最後說的那幾句話,再無其他。

維爾德·李那時比他也大不了多少,怎麽會記得。

白喬枝又想起那幾句話來。

“我真希望我有像你一樣的弟弟。”

“你不是有親弟弟嗎?”

“他們都不像你,他們都在搶東西,像狼。”

誒,自己這種軟綿綿的性格,在維爾德眼裏看來,估計是像兔子呢。

現在想來,如果他的弟弟都是艾露嘉這樣的雄妝大佬……那確實挺慘的。

維爾德對上白喬枝突如其來的同情視線挑了挑眉:“想什麽呢?”

白喬枝回神,打個哈哈:“你也沒怎麽變。”

維爾德不置可否,又問:“想吃什麽?”

“都行……啊不對,日料!魚生還有蛋包肉,嘿嘿。”

維爾德點點頭,隨手開啟導航,他似乎對這城市不熟悉。

白喬枝便說:“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好吃的,在經十九路。”

這城市以經緯命名街道,影視城在經十八,便是很近了。

維爾德沒說什麽,掉車頭到那條路,順著白喬枝指揮的方向走。

這感覺真奇妙,維爾德不知覺掛上了微笑,有生以來第一次讓誰牽著鼻子指揮,卻還不錯。

天色暗了,維爾德卻沒開燈,白喬枝在街燈照耀下,仔細看到他俊美的額頭上,還有一點點淤青,這讓他忍不住差點笑出聲。

看著老神在在運籌帷幄的,這不被我打得傷還沒好嘛!

其實,若將維爾德·李的身份拋在腦後,他也只是個年紀相仿的故友,脾氣也不算多壞,起碼若是挨揍的是白喬枝,白喬枝絕對百分之二百的找回場子來。

這麽一想,白喬枝又忍不住說:“抱歉,那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維爾德斜他一眼,笑了:“不是說不要提了嗎?”

白喬枝不好意思的垂頭:“我知道你原諒我的,但我覺得我挺過分的,就,真誠的再道歉一次嘛。”

說著,他手忙腳亂的從口袋裏找速效止痛化瘀藥膏,劇組常備這些傷藥,害怕磕碰之類。

“你別動……”

維爾德感到額角一下清涼,轉眼,白喬枝放大了的精致五官映於眼前。他很認真地看著自己:“別動啦,開你的車。馬上就好。”

很柔很輕的觸感軟軟的按摩著額角,傳來藥膏清香:“這盒送給你吧,我那還有好多。這個藥膏塗了沒顏色,不會影響形象的。你記得睡覺前自己再抹一遍。”

維爾德“嗯”的一聲,少見的沒有抗拒來自他人的觸碰。

小奶蟲手勁很小,指頭細細軟軟的,不像是抹藥,反倒像調/情了,一會兒就揉的維爾德心猿意馬。

“好了。”

白喬枝被他突然嚴肅一喝,嚇得收回指頭。心想這大魔王怎麽突然生氣,真是喜怒不定。

維爾德清清嗓子:“是這兒嗎?”

白喬枝看向窗外,心中的害怕被熟悉的霓虹燈一照,全數忘卻:“對!”

出乎意料的,維爾德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他不是很愛說話,由於混血的緣故,深邃的眉眼看著總是很兇,但是白喬枝嘰嘰喳喳的時候,維爾德便靜靜地盯著他的眼睛,不時因為白喬枝誇張的敘事形式微微笑笑,算是迎合。

白喬枝感慨的想,唉,小時候應給和他玩的關系很好吧,這是個多好的聽眾啊。

二人吃著飯,意外地發現飲食也互補。白喬枝喜歡吃蛋白,維爾德喜歡蛋黃;白喬枝愛吃牛尾湯裏的牛尾,維爾德愛喝那有點腥香味的湯,諸如此類。

起初,白喬枝不敢提起家裏的話題,吃到一半,維爾德則開門見山了。

“獵戶星的事,是你家人在負責吧。”

白喬枝一楞,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說是吧,搞得自己目的不純一樣,說不是,簡直欲蓋彌彰了。

不過他一皺眉:維爾德這麽問,是有求於他?

“是,”他鄭重的放下筷子,“但怎麽說呢,我不是很清楚他們現在在幹什麽。我也總覺得……你好像和傳言中很不一樣?”

維爾德意外的挑眉:“傳言中?我該是什麽樣?”

“就,大魔王吧,”白喬枝而被自己的比喻弄笑了,“你懂得,暗帝啊心狠手辣等等。如果我是小說湯姆蘇主角你就是最終反派boss那類。”

維爾德好笑的搖搖頭:“那現在覺得呢?”

“就是個……嗯,過於嚴肅老成的哥哥嘛,”白喬枝絞盡腦汁,“說話挺古板的,不過也還好,你每天要對付一些老同志嘛。總之,我挺喜歡和你交朋友的。”

維爾德眸色一暗,才吃了一頓飯,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就感得出這種結論?

他不由得不讚成的想,這家人怎麽教孩子的?遇到他還好,遇到心懷叵測的壞人,怕是被吃的渣都不剩了。他又後知後覺的想,可能在他家人眼裏,自己就是那“心懷叵測”的人吧。

他突然笑了:“你是瞞著家裏和我見面的吧。”

聞言,面前的小奶蟲露出了“沃特”“你怎麽發現了”“我隱瞞的這麽好”的震驚表情,看的維爾德抑制不住放聲大笑。

他真是要把一星期的快樂都透支了。

他笑夠了,對上小奶蟲苦大仇深的委屈眼:“好了,瞞著就瞞著唄,我也是瞞著你家和你見面的。”

白喬枝楞楞的點頭,雖然覺得哪裏不對。

他咽下一口蛋包肉,又問:“那個……我問個不太好聽的,你別放在心上哈。獵戶星的事,真的和你有關嗎?”

維爾德停下了筷子,這讓白喬枝緊張的正襟危坐。

說實話,白喬枝思來想去,覺得以自己的直脾氣,還玩什麽心機呢,不被別人玩就不錯了。與其小心試探,不如順著話題直接問了。

而且看維爾德雲淡風輕看過來的模樣……白喬枝偷偷地擡眼皮看他一眼,嗯,沒生氣。

“你覺得呢?”維爾德抿一口紅酒,“就算你家人不說,你應該也知道,全星盟都在等這件事的判斷結果。”

“我覺得……”白喬枝絞盡腦汁,“我不知道呀。我覺得你挺好的,但是……”

“你應該知道,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我參與了獵戶星事件,”維爾德似笑非笑,“如果他們非要按法律給我按一個罪狀……我想想,教唆?”

白喬枝結舌,維爾德猜的很準,那日他偷聽戚家叔伯討論的面紅耳赤,確實是想至少一個教唆罪。可這種有期徒刑,維爾德就算進去,也就走個過場,不痛不癢的,交點錢就出來了。

他突然覺得,面前似笑非笑的人,又與剛才和睦聊天的人相去甚遠了。

“難道不對?那我再想想,他們不可能有更多證據的——畢竟,我確實沒做過。”

白喬枝驚訝的擡頭:“什麽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獵戶星事件與我無關。”維爾德放下紅酒杯,眼裏閃爍著白喬枝看不懂的情緒,“是我那些可愛的弟弟們準備聯手……將我拉入深淵。”

在白喬枝沒分辨出這話真假的檔兒,他又說:“其中一位,你應該認識。”

他說的是艾露嘉,白喬枝不能裝不認識了,幹巴巴的點頭:“嗯。”

“他們買通了我的副手,背著我與悉數不相幹企業簽了合同,形成短時間大量資金流動。所幸,我可愛的弟弟們沒想到,我旗下所有的運輸船,全數‘租賃’於副手,而財務撥款的賬戶,是我旗下的私人借貸公司,法人也不是我,”維爾德心情很好的沖他笑笑,“我的副手,別人不了解,我卻非常了解——是個非常膽小——比我還膽小的人。不想得罪兩端,便誰都不幫罷了。”

白喬枝聽不太懂維爾德的邏輯,但他皺眉:“你和弟弟們關系這麽不好麽?”

“什麽叫好呢?”維爾德反問,“虛偽的互相送禮,走過場的節日問候,算好嗎?”

“那也不算壞吧……”

“是啊,不好不壞,”維爾德笑了,“這就是我所擁有的‘親情’。”

鐵筷子一旦放下,冰涼了,再夾食物便不好吃了。

白喬枝沒了吃東西的心情,端起熱茶輕輕抿了一口。

他最後只能說:“希望……真正的犯人能得到應有的懲罰吧。”

會嗎?

艾露嘉與維爾德兩人的一面之詞,白喬枝不知道該信誰的。

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當這位裁判的,貌似便是戚家人。而從現在局勢來看,戚家認定了獵戶星案是作惡多端的維爾德露出的馬腳。

見白喬枝沈默著,維爾德也沒再開口。許久,他猛地貼近他,對上白喬枝怔楞的目光,輕輕撫上了他的耳夾。

那是顧念觀買給他,一直帶著的鉑金鑲羊脂玉仿玉蘭耳夾。

“很漂亮,很適合你。”

沒料到維爾德稱讚一句便坐了回去,白喬枝有點不好意思:“謝謝。好友送的,我也很喜歡。”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這個牌子叫海蓮娜,原先是我二爺爺家一個表哥的產業,後來賣了。看來新擁有者經營的不錯,設計和材料都算上等,也許會躋身一線品牌……”

維爾德不置可否,只是很輕的笑了笑:“我替擁有者承你吉言了。”

他這句話說的有些突兀,白喬枝權當是商場客套話,也沒往心裏去。

白喬枝也從未想過,這一晚新奇的、說不清道不明的、讓二人關系拉近許多的一頓飯,竟是與維爾德·李見的最後一面——

陰歷二月初一,開春了。

厚重戲服裏不用塞很多暖寶寶了,反倒正午日頭還會熱出汗,時不時補妝。白喬枝在影視城的戲份殺青了,慶導要給他擺宴慶祝,白喬枝說您可別戲弄我了,等全部結束了再說吧。

白喬枝可算從馬不停蹄的拍攝中喘了口氣。影視城還有將近十天的雌性主角們的戲,白喬枝的意思是他要不先跟B組去山頭拍,慶導說不值當多跑了,過幾天一起吧,就休了他十多天的假。

白喬枝高興的過年一樣,拍戲是有趣,可也真是累。期間,他拍攝的綜藝,雜志封面,還有兩個廣告都投放了,微博粉絲節節飆升,常常熱搜,起初還會驚訝一會兒,現在已不足為奇了。

很多媒體和營銷號預測他將是新生代小花旦頂尖流量,白喬枝卻覺得,誒,是不是的呢。

他準備先回白宅一趟,收拾一下行李,再回白家住,到底是自己家住的最舒服。

戚戎特地請了三天假,專門接他。

二人年後各忙各的,一算竟快半月沒見了,想的不得了,幹柴烈火就地開了個大床房先鬧騰了一晚,第二日懶懶散散的睡到日上竿頭,叫了外賣吃了,膩歪了一會兒,才打起精神回老宅。

然後就收到了難以置信的消息。

一進老宅門,便見幾個打掃衛生的幫傭大氣不敢出的站在門外小聲說話,白喬枝奇怪的輕咳一聲:“怎麽都站外面?”

白喬枝眼熟的小張哥趕緊問好:“孫少爺您不忙了?怎麽這時候回來?”

“我休幾天,回來拿行李,就沒和管家說。你們這幹嘛呢?”

小張哥為難的搓手:“老爺他,不是很高興。獵戶星的事兒嘛,維爾德自殺了。”

……沃特?

白喬枝第一個反應就是搞笑呢,維爾德·李那種人,寧殺天下人不殺我自己吧,他能自殺?

但看小張欲言又止的模樣,白喬枝這才反應過來,是真的。

前幾天被他一頓打意外的沒記仇,和和氣氣的聊天覺得也沒那麽大魔王就是個普通人的維爾德……

自殺了?

他又很不合時宜的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那個對話。

我真希望我有像你一樣的弟弟。

他們都不像你,他們都在搶東西,像狼。

白喬枝眼眶一下就紅了。

怎麽可能?無論維爾德有罪無罪,案子如何被定性,死了,就能比活著更算好結局嗎?

他的眼神深處,雖然從不言說,白喬枝卻能感到無窮無盡的疲憊。對從未感受過的親情折磨的疲憊,被從幼時便深谙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疲憊,對……繼續活著疲憊。

維爾德·李不是好脾氣,他只是不在乎了。

這是自殺之人最普遍的情感表現:漠然。

被無禮頂撞也好,被突如其來關心也好,對莫須有的罪名指控也好,他全然不在乎了。

然後在壓力值達到頂端的那一瞬間,悲慟決堤。

或許他在決定了解之前,還有一個不知算不算執念的願望,見一見很小時,在他記憶中留下模糊而深刻印象的白喬枝。

戚戎聽著心裏也是一頓,但只是感慨世事無常罷了。他下意識扶住有些虛晃的白喬枝,不知道這小奶蟲又怎麽了:“喬喬?你沒事吧?”

白喬枝怔楞的站穩,對上戚戎擔憂的視線,勉強勾起嘴角:“我沒事。”

他望向小張:“什麽時候的事?怎麽沒新聞……”

“您來的幾小時前!”小張哥說,“今天早上發現的,從頂層72樓夜景公寓跳下去的,那場面慘烈的啊,據說蟲核都碎成渣了!老爺和戚家老爺他們商量事呢,心情都不好,把我們都趕出來了,這不,快一個鐘頭了,也沒人叫我們。”

“行,”白喬枝點頭,“我進去看看吧。”

戚戎貌似察覺了什麽,但他什麽都沒說,在這個時候,白喬枝真的感謝戚戎的高情商,不該狗的時候還是很可靠的。他握緊戚戎粗糙但溫熱的大手,低聲道:“願他在天之靈……安息。”

白爺爺的說辭和小張哥一樣。

大廳中站著一個陌生的,穿野外作戰服的高大男子,皮膚黝黑,面容剛毅,被戚爺爺稱呼為小羅,是幾年前安插在李家的暗線,這幾年一步步爬上維爾德·李的心腹之一,在現在緊要關頭暗中替維爾德·李傳遞信息。

據小羅說,他今日早上5點,如以往一樣帶著集團各處重大要務前來,等維爾德決斷,並給維爾德帶了他點的早餐,卻怎麽都叫不開門。

他便叫來公寓管理員,即維爾德的另一位幹員,開了門,卻發現到處都沒有他,而臥室落地窗開著,陽臺的冷風吹散了臥室若有若無的煙味。

小羅便給維爾德打電話,以為他出門了,準備留言把早餐放在客廳,熟料,手機鈴聲在陽臺角落響了。

管理員這才沖出陽臺向下看,在濃密的小花園灌叢中,看到了浴血的維爾德。

兩人慌了,管理員不知如何是好,這代表李家形勢可要變天了!

小羅穩住管理員,二人急忙把屍體零散的先收拾起來,小羅想著先和戚家回報,便打暈了管理員,綁在凳子上,自己帶維爾德的屍首直接開懸浮車回戚家。

小羅又說,現場有很多細節,現在想來,難以判斷維爾德到底是不是自殺。

他說,維爾德·李昨晚發了早餐詳細的菜單,一如既往地挑剔,不像將死之人的漠然。他還說,但臥室煙灰缸全是煙頭,連抽了兩包特供黑牡丹。在浴室,小羅發現洗漱臺上有一把軍刀,沾滿維爾德的指紋,不知是否想割腕,猶豫後選擇了自殺。

白喬枝猛地想起什麽:“煙頭有沒有驗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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