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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拉黑程序,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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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郁的信息素交加碰撞,將白喬枝弄得頭暈目眩, 在視線觸及來人的一瞬, 他猛地清醒過來。

他吃力的掙脫出一只胳膊, 拼盡全力向那端伸出——

“齊,洌……救我……”

蜜桃烏龍的甜香還在徐徐蔓延,將整間臥室熏染成暧昧旖旎的味道,齊洌做了心理準備,卻沒料到推門而入,是這樣一幅光景。

小雄蟲白絨絨睡衣被推上胸膛, 露出白嫩可口的小腰肢,滿面潮紅, 眼神迷離漣漪。

伏在他身上如惡狼般,雌性信息素爆發,雙眼沖紅的謝毅行,正陰鷙狠厲的回頭瞪視。

對上白喬枝恐懼又希翼的求助視線,齊洌穩了穩心神。

他露出一如既往幹凈的笑容,說出來的話, 卻和形象完全不符。

“謝先生,強取豪奪這一戲碼,現在可不流行了。”

“滾——!”

“別激動,別激動, ”齊洌毫不畏懼咆哮的男人, 緩緩朝大床走來, “你這孩子, 一天看不住就到處亂跑,家裏人擔心你擔心的要死,還不快趕緊謝謝哥哥。”

“你是聽不懂話嗎!”

說時遲那時快,謝毅行不再耐心多糾纏,一聲咆哮,蟲核高速驅動,變化出遠古體征!

他有力的上臂被墨綠鎧甲覆蓋,小臂膨脹、劇增,手部變形成尖刀狀鋸齒覆蓋的長鉗!

在昏黃的夜燈下,他冷峻孤剎的深邃面容反射出奇異的磷光墨綠,口中發出極具震懾力的嘶鳴咆哮,好似萬千年前昆蟲肉食界頂尖捕獵者歸來,向低端食物鏈發出暴虐的威脅!

而齊洌也不甘示弱,一聲尖鳴,雙臂閃過冷厲磷光,竟也是一雙鋸齒密布的長鉗!

白喬枝此時已經摸到了床下,謝毅行還未給他補上腳銬手銬,只有脖子上還未摘取,倒也沾了光。

他不安的小聲呼喚:“齊洌,你別和謝毅行硬抗,他很強……”

齊洌卻好似未聽到他這小聲,謝毅行毫不留情,擊擊直沖要害,狠厲惡意,這根本已經不是單純鬥毆或比試,而是要他死!

白喬枝的擔憂不無道理,謝毅行他多了解啊,小學階段都能一打十,更別提鬼王螽斯天生的好戰狠厲,這是刻在基因裏的東西,奔流骨髓中的嗜血之意。

而齊洌隱藏了個人遠古種族,一般要麽太臭名昭著,要麽太弱小包子,從齊洌的職業和外在看,白喬枝怎麽想都是後者。

然而出乎白喬枝意料的,齊洌竟已在謝毅行暴怒下平穩的過了十招!

二者動作大開大合,矮凳啊,高個花瓶啊,早已被波及,慘碎一地,甚至白喬枝特別欣賞的暗紋壁紙都沒逃此劫,被劃出猙獰的大口。

床頭燈“啪”一聲滾在地上碎了,屋中最後一絲光源也失去,窗外月色映襯下,白喬枝能清楚地看到錯身動作時,二者面上的熱汗。

這樣下去不行……

白喬枝焦急的用力拉扯著脖頸上的金屬鏈,可惜只是徒勞。

視線掃過窗外,不知何時,接連爆破聲已然停止,隱約能看到院外不遠處防禦壁壘破了個大口,露出街道蕭瑟的黯淡路燈光。

等等……

他定睛看去,黯淡路燈光下,竟有一耀眼燈光,是打雙閃的懸浮車!

墨黑流線型的車頭,可不就是易博明的卡宴!

博明哥來了!

白喬枝幾近要落下淚來。他現在感受好多了,信息素漸漸淡去,太陽穴恢覆了清明,能讓他冷靜思考。

齊洌竟不是一個人來的,這讓白喬枝有些意外,在他印象中,這兩人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

無論如何,易博明也來了這一點,讓白喬枝心口一塊大石重重落地。

短短幾分鐘,二人交手不下數十次,均喘粗氣,割據一方警戒。

謝毅行冷笑:“我把你弄到喬喬身邊,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敗筆。”

齊洌也不甘示弱:“你到現在還以為,你在他心中地位比我高麽?你做出這種事情,謝毅行,你不配追求他。”

“高不高不是你說了算,”謝毅行狠厲的怒視,“你不過騙過我得了他身邊幾天時間,怎麽可能比得過我們十年情誼!”

語畢,齊洌突然放聲大笑。

他好似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那樣開懷而嘲諷。

他笑夠了,輕輕的說:“要說後悔,最後悔的人,萬萬還輪不到你。”

他又說:“謝毅行,你到底要從我身邊搶走多少東西,才算滿意?”

齊洌這麽猛地來了兩句沒頭沒尾的話,讓在場的兩人均一楞。

白喬枝楞,是因為他以為二人之前除了齊先生以外沒有交集;謝毅行楞,則是他後半句。

搶東西?

“別一副受害者先告狀的模樣了!明明是你想要搶走我守護多年的喬喬才對吧,”謝毅行擲地有聲,語氣是數不清的嘲諷,“我是口才不及你,但你要明白,有些事兒不是說了就有用的!”

“受害者先告狀?”齊洌好笑不已,也擡高了聲調,“你還沒想起來嗎?我的雌父,我的秋千,我的……阿枝?”

什麽意思?

萬千記憶片段湧過白喬枝腦海,太過久遠的印象如亂糟糟的絲線,明明就在那,有一個開頭,卻總是理不清詳細發生了什麽。

阿枝?

難道他們二人之前就見過嗎?

其實,這個稱呼,白喬枝那日就想說了,在印象中他隱約是有誰這麽叫過他的。但因為無論如何都想不起是誰,便沒再提起過。

不會……就是齊洌吧。

齊洌作為師春繡的專屬營養師的兒子,確實可能在春繡園待過,白喬枝和其見過面也講得通了。

問題來了,為什麽白喬枝毫無印象呢?

謝毅行卻已經反應了過來。

他滿臉震驚寫在臉上:“那個秋千……是你做的?”

“對!”齊洌痛苦的冷笑,“就是我!我本想著第二日給他一個驚喜,本想著讓他也對我說聲甜甜的謝謝,沒想到……一切功勞,全被你……”

齊洌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在冰涼的月色下,白喬枝隱約看到黑色眸子一閃而過的水意。

他清越的聲線因嘶吼沙啞了,有種悲傷頹廢的意味。

白喬枝頭腦亂極了,他慌亂的看向謝毅行,想要證明什麽:“他說的秋千什麽意思?是指的我的小秋千?那不是你做的嗎?”

“我,喬喬,你聽我解釋……”

“這有什麽好解釋的,你就告訴我是不是你做的啊?”

“你解釋啊!”齊洌破罐子破摔的怒吼,“你能解釋出什麽來?我一夜沒睡,兩手因為毫無經驗被木刺弄得全是血,我瞞著家人跑到後山從深夜做到天明!”

白喬枝不敢置信,謝毅行遲遲不語,他茫然的望向齊洌:“我的秋千,是你做的?”

“對。我小時候內向,你太可愛太耀眼,而我只是營養師的兒子,只敢遠遠地墜在你身後,羨慕的看著謝家大少爺每天粘著你。我聽到你想要個小秋千,我想,如果我能做出大少爺做不出的事,你會不會和我玩呢?會不會也拿那種天真快樂的眼神認真的看著我呢?可……”齊洌語氣發澀,“可我一覺醒來,你已經坐在小秋千上,讓謝毅行給你推著玩了。……我日日夜夜都在後悔,為什麽那一刻我沒有沖上去,告訴你,秋千是我做的,我想和你玩,他是個騙子。”

那一瞬,白喬枝心裏有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

充滿回憶的,謝毅行寶貝一樣上貢,迄今保養的那麽好的小秋千,竟然……

是謝毅行拿了齊洌的心血討他歡心嗎?

白喬枝腦子亂極了。

拿到小秋千的那一天的欣喜,直到成年後的現在,他都記得清楚。

對於小學生來說過於覆雜而危險的工程,謝毅行竟為他制作,他不可謂不敢動。

對,還有樹屋。

他覆雜的擡眼,望向沈默不語的謝毅行。

此刻,謝毅行和齊洌都已收斂了進化狀態,他滿頭汗水打濕了微卷的黑發,微垂著眼,莫名的讓白喬枝心疼的一顫。

奇怪,明明齊洌說的好像是真的,但為何謝毅行委屈傷心至此?

他咬咬唇,開口:“毅行,我想聽你說。齊洌……真的做了那個秋千嗎?”

“他做了。但,給你的秋千,是我自己做的。”

謝毅行一雙黑眸,猶如被懷疑的受傷大型犬:“喬喬,樹屋是我做的,我的手藝你清楚,做一個秋千並不覆雜。他齊洌什麽都不會,怎麽能做出那麽安全牢固的秋千?”

“那,你承認齊洌做過秋千了?”白喬枝捕捉到重點,不解道,“為什麽我不知道?我是說,齊洌做的秋千去哪了?”

謝毅行沈默了。

齊洌嗤笑:“他說什麽你都信?我看,那樹屋估計也不是錦衣玉食的大少爺做的吧,你有那麽多傭人保鏢,隨便找誰代勞也行吧?”

“你胡說!”

謝毅行一拳錘在墻上,低聲怒吼:“喬喬,他只會以最惡的角度揣測我,你不要被他一言蒙蔽。我們相處了這麽久,你覺得我會是那種人嗎?”

盡管謝毅行在心中形象已一落千丈,但在這一點,白喬枝相信他。

謝毅行從不騙人。就算是騙他說他不愛他,都做不到。

但齊洌的樣子,也不像說謊。

白喬枝還未判斷出各種門道,就聽一聲連天巨響!

三人吃驚的望向聲源來處,臥室的防/彈玻璃,就見那雙層窗從正中開始,龜裂如蜘蛛網,緩緩崩碎離析!

“危險!”

謝毅行一個猛撲上去,手抖著,卻快準狠的給白喬枝脖頸用指紋開鎖,不等白喬枝反應過來,又一個翻滾下了床。

二人齊齊滾在長絨地毯上兩秒後,那玻璃竟爆裂成碎片!

如果方才謝毅行沒來得及抱人,後果不堪設想!

但白喬枝現在緊張的,不是自身處境。

方才齊洌和謝毅行大家打壞了不少小物件,他記得清楚,那床頭小夜燈便是碎在了這個位置!

他也確實聽到了什麽東西紮進肉裏的沈悶聲!

“謝毅行,你沒事吧?”

謝毅行躺在地上,緊緊環抱著白喬枝,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我沒事。沒嚇到吧?”

“不是,”白喬枝幾乎要語無倫次,“地上好多碎玻璃,你的背……”

“不算什麽,”謝毅行還是懷抱著他不動,控制住小孩掙紮要查看他傷勢的手,“我皮糙肉厚呢,喬喬不用擔心。”

他越這麽說,白喬枝越心裏沈甸甸的,他強行摸到謝毅行背後,一片濕/熱黏膩的觸感傳來……

就著稀薄灑進的月光,他看到了滿手黑紅色!

“謝毅行!”他幾乎抑制不住尖吼出聲,“你給我趕緊起來!”

他顫抖著的眸子映入躺倒在玻璃渣上的謝毅行的眼裏,如一潭打碎在湖水中的蔚藍星光,是今晚最美的夜色。

“喬喬提出要求,就要平等的答應我一件事哦,”謝毅行微笑著說,“我可能又做錯事了,沒能成功讓你接受我。那……喬喬還能繼續和我做朋友,對吧?”

“你趕緊起來,”白喬枝嗓音都抖了,“還談什麽條件,美得你呢!”

“你得答應我,”謝毅行堅持,像當年倔強的大孩子,“不然我不起來。”

白喬枝氣笑了:“你愛起不起,反正我不疼!……你到底起不起!”

語畢,他狠狠的一個上勾拳打上謝毅行下巴,小奶拳意料不到的偷襲,還挺疼的,打的謝毅行一個措手不及,下意識送開了禁錮白喬枝的手。

白喬枝順勢起身,一個借力把謝毅行拉起來,二話不說翻過身子一看,驚呆了。

月色下,密密麻麻的小碎玻璃,像插/在生日蛋糕上的叉子,深淺不一的紮進肉裏,縱是謝毅行皮糙肉厚,鮮血也抑制不住細細流出。

“天吶,”白喬枝幾乎淚都要掉下來了,“你逞什麽英雄啊,就不能拉著我好好走下床嗎!”

謝毅行看不得他難受,安慰道:“這不是算不清時間,怕慢了傷到你嗎。好啦,不是很疼,兩天就長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皮厚耐/操。”

這一切看在齊洌眼裏,又是另一幅光景。

他出神的想,原來慢了一步,就是慢了一輩子啊。

人們口中說的緣分是不是就是這樣呢。

小學生年紀的他熬夜一整晚,撐不住了,睡了過去,幾個小時後醒來,小秋千沒了。

他的白喬枝也沒了。

那日,他雌父以為他走丟了,找了他一整晚,齊洌解釋借口說他迷路了,雌父覺得春繡園太大,小孩子一個人在這不放心,便再也沒讓他去過春繡園。

這一別,就是十年。

即使他說了真相,那又如何呢?

在白喬枝眼裏,永遠只有為他付出的謝毅行。

齊洌好累啊。

他隨便找了個未被波及的沙發坐下,意識茫然的靠在椅背上,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劇痛的蟲核再多支撐一會兒似的。

他打開手機,給等待已久的那位同伴發短信:“屋內安全,可以進了。”

那邊好似靜候在手機前,消息成功發出的那一瞬,就聽一聲焦急的呼喊:“喬喬!”

這聲音……

白喬枝驚喜道:“博明哥?”

他作勢要從地上癱坐的姿勢起身,手腕卻被抓住了。

很緊,很用力,像瀕死者溺斃前最後一根稻草。

“別走,”謝毅行聲音酸澀,“別離開我……”

白喬枝咬牙,沈默了。

其實,他應該很期待博明哥來救他,脫離謝毅行“魔爪”的,但不知為何,一想到他興師動眾撕破臉的離去後,謝毅行會有多難過,他竟有些不忍。

他輕輕動動大爪子裏緊握的小手腕:“毅行,你別這樣。”

“別哪樣?追求你,奮不顧身飛蛾撲火的愛上你,還是……”

“你!”

謝毅行竟在這種狀態下,還惡狠狠地撲上來咬在他唇上!

“有人看著呢……”

“管他!”

白喬枝很想掙紮打他,但腦子一浮現方才謝毅行背後慘狀,掙紮的動作怎麽打不下去,索性放棄了。

謝毅行的吻,霸道中帶著溫柔。

像鬼王螽斯,讓人嚇一跳的外表下,有一雙呆萌呆萌的分得很開的小眼睛。

門猛地被推開,來人打著軍用手電,焦急的閃了幾下,定在了擁吻著的二人身上。

那光怔住了。

“喬喬?那是……謝毅行?”

白喬枝恍惚間從沈醉中蘇醒。

他一巴掌狠狠地甩上謝毅行的臉,眼中是謝毅行從未見過的狠厲與決絕。

這樣一聲脆響,硬生生讓整個屋都靜了。

白喬枝出奇的冷靜。在謝毅行震驚的視線下,一字一句地說:“謝毅行,別逼我真的恨你。咱們沒可能了。在你做出這樣的事,無視我的意願,無視我的態度,強迫我至此……我是心軟,但我不是沒有腦子。”

他又說:“謝毅行,我就算永遠不結婚,就算從剩下十四個人裏面隨機抽一個,也不會考慮你的。你死心吧。”

你死心吧。

謝毅行的身形晃了晃,竟是一下沒站住,癱坐在了床上。

齊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好似剛才一陣打鬥累極了,嗓子嘶啞疲憊,不知是開心、抑或太過悲傷,他的嗓音很抖:“謝毅行,你活該,你活該啊——”

“齊洌……”,白喬枝又覆雜望向他,不知所措的咬住下唇,“你能第一時間前來,我不知道如何感謝你。你提什麽要求報酬我都會答應,但我……”

他對上白喬枝蘊含著悲傷的眸子,嘲諷的打斷他:“好了喬喬,你這話先別和我說了,讓我留點盼頭,好不好?”

屋裏一瞬陷入了寂靜,卻聽一個被忽略已久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走吧,喬喬,”他說,“我們走。哥哥帶你回家。”

白喬枝如見到救世英雄般朝門口走去,屋裏太暗了,他只能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靠在門口,在奇形怪狀的陰影輪廓下,猶如泰山般如此宏偉而教人安心。

只是他未分辨出,那一句話中的顫抖與悲傷。

走進了,他看到易博明一如既往沈穩而溫潤的眼,竟一瞬眼淚要落下來。

他詞不達意,手忙腳亂的解釋:“博明哥你聽我解釋,就,他們不喜歡我,啊不對,我喜歡他們,啊不對,他們喜歡我我不喜歡他們!”

“那我呢,喬喬?你當哥哥……”易博明語氣悲傷到好似哽咽,“喬喬以為我就不會傷心嗎?”

白喬枝一楞,易博明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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