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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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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場所沒什麽選擇,只有八百萬家的私人別墅,首相出行前與她父打了通電話,到底是大財閥的掌門人,在慈善晚會、商界會議上也曾與首相攀談過幾句,知道此事發生後立刻忙慌不跌地應了下來,並說“有眾多英雄在場,小女的安全也有保障”,首相笑笑,沒有多說。

太宰被人簇擁著,那些人的作用無非是保護首相安全,他們不會掩飾,也不屑於掩飾,視線從四面八方而來匯聚在太宰治的身上,哪怕是一秒鐘也不敢錯開視線,只怕自己一個不留神,他就會對大人物造成傷害。

首相先生也被包圍著,身邊有英雄有警察,那些警察都是甄選出來的,成績優異,無個性或者弱個性,往前幾個世代,無個性的人要多多了,他們有共通點,沈默,不善交際,但是成績夠好,並且有英雄夢。

要是沒有的話,也不會當警察了。

根據其他人對太宰治的了解,此時他應說些話,對身邊的人大開嘲諷是常態,用他一貫譏諷卻理智的語調解剖人的心,勘探他們的靈魂,首相先生有些警惕這個,他和一些政客核對過證詞,每個人都被太宰治或者說津島修治毫不留情地嘲弄過了,他們在這孩子面前,赤條條得像個嬰兒,弱小又無力。

對懷揣著秘密的人來說,沒什麽比看破他們更讓人絕望的了。

但是他不能恐懼,也不能害怕。首相先生昂首挺胸,率先走進屋子裏,消失的傭人又出現了,壁櫥的存在感比他們要高些。

客廳的格局變得不同了,它原本很溫馨,放了能容納十幾個人坐的沙發還有各種電動玩具,電視機屏幕大得像是私人電影院裏的中型屏幕。現在那些東西都被拆除了,只留下個玻璃房,四四方方,裏面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

“隔音很好,有監聽器。”太宰一眼就看破了,他稱讚說,“動作很快,是英雄水晶做得吧?”

首相先生不置可否,關押敵人的最牢固的監獄底比斯,裏面就盡是這麽大的玻璃房間,說是玻璃其實是更加堅不可摧的材料,一個個小隔間被吊在半空中,犯人在進去之前都搜過身,什麽都帶不了,afo理論上就被關在牢不可破的監獄中。

他拒絕跟太宰虛與委蛇,說些假惺惺的話,因為這孩子的心眼似明鏡,什麽都知道。

“我很抱歉。”他公式化地說,“但這是必須的。”

接著是搜身,確保太宰治身上沒有任何危險物品,當然了,他才從海邊回來,只有一條游泳褲還有件薄薄的沙灘襯衫,再尋找也沒有什麽害人的東西。至於那些信件還有筆記本,他就像是提前看見了未來一樣,被埋在幹爽的沙粒底下,等著他回去拿。

爆豪和綠谷看著他埋,他們兩很磊落,是那種不會也不屑翻看別人秘密的人,沒有人會去窺視太宰的私人信件。

“那麽,請先進來吧,修治君。”首相說。

“請叫我太宰。”他卻說,“那個名字已經死了。”唯獨在姓名上,他有點小堅持。

“好吧,太宰君。”首相先生尊重他的選擇,他比了個請的姿勢。

西裝革履的政客與纖細的少年進入了玻璃花房。

……

英雄們在外面站著。

“這是不是有點過分?”有人發出了詢問之聲,絕大多數的英雄都有遠高於常人的正義感,他們對弱小有保護欲,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首相一方都是強的,太宰都是弱的,尤其在進入玻璃房後,他就一直笑瞇瞇的,一言不發。

他無辜得像是剛受洗的嬰兒。

歐魯邁特還沒說話,安德瓦也很沈默,剛才說話的人年紀尚輕,而他們這些人,已經是老人了,起碼在英雄中是老人,所以很明白與當權者要怎樣打交道。

尤其是……

[那孩子,與afo是有聯系的。]歐魯邁特想,這時代如果說有個人很了解afo,那必定是他,最熟悉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他清楚在幾年前afo痛恨哪些人,想要殺死哪些人,當他的同僚死因詭異,屍體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時,他也流過眼淚,也憤恨過。

他之前告訴過根津校長,還有所有應該知道這件事的人,那些因太宰而解除個性的英雄,都在afo的死亡名單上。

“肅靜。”安德瓦瞟了一眼年輕的英雄,那眼神中隱含警告,“你在是英雄的同時,也是日本的公民。”

年輕的英雄還是有政治覺悟的,他吐了下舌頭,不說話了,安德瓦有點欣慰,覺得他起碼比霍克斯好對付。

說到霍克斯,因與太宰治的私人關系被排除在了這次行動之外,他們調查過,發現太宰治的私人關系很簡單,認識大部分的人,很多不同年齡段的女性對他抱有好感,眾多男性對他懷有天然敵意,相處得好的人很少,目前可知只有小早川明美,綠谷出久,霍克斯與相澤消太,爆豪勝己與他的關系待定,雄英A班的同學與他勉強算朋友。

他的交往狀態可以說是古怪,倒不是人數有什麽問題,而是時間段,交好的人都是在最近一年中認識的,不少人懷疑他是故意的,為了刺探情報。

——很少有人相信,他有了這些朋友,只是在某個時間段遇見了他們。

“很讓人厭惡。”有做分析的人這麽說,“如果這條成立的話,就證明霍克斯先生他們都被蒙騙了,他營造出了朋友的氣氛,卻只是將其作為工具人。”

“他與人交好,永遠懷著利用的目的。”

“人是社會性動物,暫時的偽裝是可能的,長期偽裝卻很艱難,英雄們的戒心本就比尋常人要高,如果想要騙過他們,那表演必須是時時刻刻。”他下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定論,“要做到這點必須是天生的壞胚子才有可能,根本沒有人能看清楚他的偽裝,也很難判斷他是什麽樣的人。”

當時歐魯邁特就在邊上,那人的判斷讓他很不舒服,於是他問:“他的友情也有可能是真的吧?”他說,“在沒有了解的情況下貿然下結論,並不好,說到底他只是個少年而已。”

分析者能感覺到歐魯邁特有些氣憤,但他並不準備改變自己的判斷,他嘆了口氣,好像有點恨鐵不成鋼。

這人是局裏非常出名的表情分析大師,也是出色的偵探,他確實勘破了很多大案,而且都是智慧型的案件。

“我很喜歡現代科技。”他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然後就不看歐魯邁特了,電腦椅的輪子靈活轉動,他又開始對著屏幕。歐魯邁特有點詫異,他倒不至於認為所有人都愛他,但人們會關註他是真的,而分析者,他看起來不太禮貌。

歐魯邁特走到他身後,發現他打開了一個軟件,各式各樣太宰的照片閃過,有國一的,有現在的,國民圖庫裏有不少他以前的照片,還有些是從攝像頭裏臨時抽調出來的。

“你看,人的瞬間時刻是有記載的。”他說,“快樂的時刻,悲傷的時刻,正在思考的時刻,我喜歡看這些照片,海量的,人自己都不清楚的瞬間表情讓我知道他們究竟是怎樣的人。”

歐魯邁特看懂他的操作了,那人正在把數不勝數的相片挑出來對比。

“而這些照片,他們告訴我,太宰治,那家夥從國中時代開始就是微表情大師。”他得意洋洋地說,“人這種生物,表現自己情感的方式其實是非常單一的,難過的時候就哭,開心的時候就笑,但是表情中卻存在著某種規律,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嘴角上揚的弧度幾乎是相似的,能用情感、能用表情來感染人,那是演員,而且是出色的演員。”他擡頭,脖頸反折在椅子上,向後仰躺著,看比自己高不少的歐魯邁特,“而這家夥就是演員,並且他把生活當成了戲劇,活在自己書寫的劇本中。”

“他的外在表現,他的人格,都是希望你們看到的樣子。”他說,“這麽說太抽象了,用我自己的語言來說,那就是他正在偽裝成人類,偽裝出太宰治這個人格。”

“沒人知道真正的他是什麽樣的。”

他最後說:“我才不願意相信一個時時刻刻都在偽裝的人,他難道沒有心嗎?”

這些話深深烙印在歐魯邁特心上。

他們在外面等著,半邊耳朵戴耳塞,房內的盤問還在繼續,聲音同步傳遞入他們的耳朵,面對首相先生的盤問,太宰治一言不發,他沈默是金。

身邊年輕的英雄低估:“我覺得這沒什麽意義,他準備沈默到天荒地老。”他又說,“而且為什麽要首相先生問?這樣能體現他的誠意嗎?”他沒指望任何一個人回答問題,歐魯邁特和安德瓦聽見了,也不置可否。

忽然,另一個頻道響了,播報人用十分平穩的聲音說:“第二條視頻上傳了。”他迅速地安排了觀看時間,有部分人看,剩下人接著戒備,安德瓦在第二批,歐魯邁特與年輕的英雄在第一批。

他們迅速打開手機,片刻之後,年輕的英雄喃喃自語:“好吧,我相信了,他真的是壞胚子,是天生的敵人。”

……

那是兩段視頻,一段有點長,一段很短。

第一段不過是滿足了公眾的好奇心,為他們愈演愈烈的網絡爭辯畫上休止符,被刻意減掉的人是太宰治,只不過小了一號。他面容秀美而精致,穿著小西裝,那衣服很好,是英國的風格,卻沒有絲帶與蕾絲花邊,他就像是從哪間私立小說走出來的王子,但是沒有帶圓禮帽。

沒有人會拒絕拯救這樣一個孩子,每一位英雄,是每一位,都拉上了他的手,然後他們死了。

死亡是無聲的,視頻也是無聲的。

至於第二段視頻,那很過火,也很血腥。

全副武裝的人站著,他端著不知道是槍還是其他什麽的武器,津島修治說了些話,那些話縈繞在歐魯邁特的耳中,卻停留在鼓膜的外側,他覺得自己應該記住了,實際上卻沒有,只記得津島修治嘴角病態的笑容。

端著槍的人可能是英雄,也可能不是,反正他蒙著下半張臉,外露的眼睛沒有特色,無人能判斷他是誰,總之,歐魯邁特只記得,津島修治開槍了,姿勢嫻熟,嘴角掛著靜謐的微笑,當那人一槍斃命到底時,槍聲卻沒有停止,少年,或者說孩子,他像是找到了某種樂趣,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露出了雪白的牙齒,而他的眼睛也睜大了,任憑是誰在看視頻時都能感覺到病態的快感。

他在小聲的笑,笑聲震動聲帶,胸腔在抖動。

“我知道你是個有才華的孩子,修治君。”這是最後一句話,是視頻的畫外音,沒人知道是誰說的,但是歐魯邁特,他聽見了,他的眉頭擰在一起。

是afo。

是他。

……

/我開始喜歡他了。/

/看見他開槍的樣子了嗎?真棒!/

/我的天吶,這不好笑,那個人死了。/

/變態吧。/

/如果是我,一定會嚇哭。/

/他可能就喜歡血。/

/殺人兇手,為什麽英雄不抓住他。/

/如果他成為敵人,太可怕了,有許多瘋子會擁躉他。/

/這樣的人不配活在世界上。/

現在網絡亂套了,有人愛太宰治愛得發瘋,很多人覺得那很酷,覺得他殺死人的樣子實在是太棒了;有些人覺得那很恐怖,迫不及待想要英雄逮捕他。

一條留言,埋在眾多的話語中。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麽想的,反正我,在看了那條視頻後清楚地意識到,太宰老師,請允許我這麽稱呼他,因為我對他懷有敬畏。

他與人類是不同的,你們理解我的意思嗎?你可以愛他可以也他可以畏懼他,但是在開槍的那一瞬間我只覺得又冷又恐懼又興奮,好吧可能我也是個變態,總而言之,他是個怪物,沒人能在奪走人生命時像他一樣,而且你們聽見了嗎,他根本就是把人玩弄在股掌裏,他對面的人原本是想殺他的,但光是用言語就讓他不敢動了。

誰能做到,誰有這口才,只有太宰老師,而且他那時還很小。

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我的感受,那人是來殺他的對吧,在他失敗的時候我竟然感覺太宰老師很可惜,但對方死的時候他好像又挺高興的。

這不是說他是個天生的殺人犯,看見人死亡技能快樂,很明顯在那些英雄們死的時候他並不高興。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但他不一樣。/

雄英的學生們坐在沙灘上,一條又一條地刷評論,感謝這裏的網絡,速度很快,網上已經卡瘋了,視頻網站癱瘓,論壇癱瘓,社交網站炸了,但他們卻還能看見新的評論繼續向下刷。

人是真的沈默了。

“這個。”峰田實哭都哭不出來,他顫顫巍巍的,無論是身體還是聲音都在顫抖,“殺人也判無罪嗎?”

不知道誰用艱澀的聲音回答他:“是的。”

飯田天哉說話了,他的聲音裏帶著異樣的沈重,而他的面色鐵青,幾乎不像個活人:“按照法律來說,他的年紀並不會判刑。”他特意去查了,因為之前有網友提到過,如果那是太宰治,他在當年做的事情會不會給他帶來牢獄之災,事實上是不會的,最多只是公眾譴責,他實在是太幼小了,那還個孩子的年紀。

而這群少年,這群孩子,他們還願意相信自己的同學,他們所有人都覺得對方是受迫害的,是可憐的人,如果說他有什麽錯誤,大概就是他的個性太容易被用在不好的地方了,峰田實有點害怕,有的同學心中存著恐懼,但他們沒有那麽害怕,心裏有條底線告訴他們,自己所認識的太宰治是個不錯的人。

想法被赤、裸裸的現實打破了,在場的人,每一個人都感到恐懼,同時升騰起的還有諸多情感,其中難免有憤懣與憎惡,只是占比很小,更多的是茫然。

太宰治,究竟是怎樣的人?

他的紳士、他的溫柔、他的風趣、他的友善、他的所有……

都是偽裝的嗎?

綠谷出久忍不住了,他一直保持沈默,幾乎每個人都說話了,但他保持沈默,但是很突兀的,在某個時間節點,他冷靜的表現被打破了,他腦袋裏的一根弦也斷了,沒人知道原因,可能是高壓情緒摧毀了他,綠谷出久卡住自己的喉嚨,半跪在沙灘邊上的樹叢中。

他在嘔吐。

“嘔——”

“出久君!”

“綠谷!”

沒有人能忽視這個,同學們都不約而同地行動了,綠谷出久可能需要有只手在他的後背上撫摸兩下,來幫他順順氣,讓他吐得不要那麽悲慘,但他不肯那麽做,一只手卡著脖子,另外一只手揮退了所有人。

爆豪勝己冷眼看著,他說:“別管他,讓他吐。”

聲音太冷靜,也太冰冷,一點都不相識爆豪,切島銳兒郎回頭看他一眼,卻什麽都沒有說。

表情是爆豪的表情,準確說來是他在思考時不那麽暴怒的表情,但是他的眼中有兩束火焰跳動著,它們很沈穩,像是凝聚在冰山裏的火苗。

綠谷出久還是在嘔吐,他的身體與他的靈魂分開了,思考的重壓,靈魂的力量加在身體上,讓他很不適,因高壓緊張而嘔吐,這種情況從來都沒出現過,即使他是個很容易緊張,也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的人,但他的承受能力,往往是大於普通人的。

他度過了被霸淩的十年,要是不能承受重壓,早就活不下去了,英雄的信念支撐著他。

[但是——但是——]

如果是從英雄的角度來看,無論有什麽樣的苦楚,殺人都是不正確的,即便是報仇也只能引起人的憐憫,隨後再被悲慘地逮捕。

而太宰治,毫無疑問,只要是看見那段視頻的人就知道,他開槍絕對不是為了報仇,而是出於某種能讓他自身感覺到快樂的因素,按照綠谷出久的善惡劃分,他必定會被劃在惡的那一方,而且是不可以被寬恕的。

但另一方面,作為指導他前進的人,作為相處了多年的朋友,綠谷知道自己沒法那麽做,甚至在看了視頻之後,他的第一反應是幫太宰尋找借口,他意識到自己有個思想是無法改變的,那就是“太宰君是個善良的人”。

幾種不同的思想在他腦海中沖突著。

太宰同學是個好人他幫助了很多人他殺了人他是敵人他在享受那感覺他不會被懲罰他要脫罪了我想幫助他我必須抓住他英雄的職責是什麽我是不是受到私情的驅使我到底應該怎麽做……

他快要把自己的五臟六腑吐出來了,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同學們十分擔憂,再這樣下去,綠谷出久很可能會出現過呼吸的癥狀。

直到爆豪,一點兒預兆都沒有地給了綠谷出久一拳。

“哎?”

真的是一點征兆都沒有,爆豪看上去太冷血了,甚至都不準備安撫綠谷,太宰與他的關系很好,其他人能猜到這件事情給了綠谷很大的打擊,但事已至此卻說不出安慰的話。

[綠谷現在,應該很難過吧?]

“廢物就是廢物。”第一句話就很有爆豪的風格,“盡操心你不該管的事,比起在這裏哭哭啼啼倒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他看透了綠谷出久,故而說話越發嘲諷,“你以為你是誰,大法官嗎?還是立法委員會的成員,只不過是以吊車尾的身份進入雄英而已,真以為自己是古希臘的英雄了?歐魯邁特都不敢那麽想。”

“做你能做的事,剩下的評判交給法律。”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綠谷出久知道自己被看透了。

“你想做什麽啊廢久。”爆豪說,“想清楚了,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想、我想做的事情是……]

“我想幫助太宰君。”他用幾乎是蚊子哼一樣的聲音,擠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那麽做,我不知道太宰君過去發生了什麽,但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沒有一刻不在呼救。”

“我想幫助他。”

[對不起,歐魯邁特。]

[我的正義感,就是那麽脆弱,我無法嫉惡如仇,更沒有辦法大義滅親,我知道曾經做了糟糕的事,但我依舊想要幫助他。]

[這樣的我,註定無法成為公正的、能夠與歐魯邁特比肩的英雄吧?]

[我無法回應您對我的期待了。]

……

“時間,差不多了。”

醫生笑了,他的手高高揚起,重重落下,按下了紅色的按鈕。

“出來吧!大鬧一場吧!腦無們!”

隨後又接通頻道,對著在另一座城市蓄勢待發的人說:“動手吧,死柄木。”

“把你心心念念的津島修治帶回來吧。”

[身體:太宰治]

[同步率: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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