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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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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遇到你閨蜜的男朋友出軌該不該告訴你閨蜜——這個問題, 可以考慮讓《奇葩說》的辯手來辯白一下。

如果說陳可顏是第二種,她害怕你埋怨她,會等到你分手後再告訴你, 你男朋友出軌的人。

哦, 雖然她提早說了, 但她確實是第二種人。

那麽王子傲絕對就是第一種人!

她一直等到安頓完客戶後, 才有時間打電話告訴簡以樓這件驚世駭俗的事情。

但一接電話,王子傲還沒來得及張口, 簡以樓就說道,“易閣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王子傲瞬間閉了嘴……天,簡以樓早就知道了??

……

今日的黃浦江沿岸,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簡以樓站在岸邊,看著江面不斷卷起的浪花, 目光呆滯。

她沒有背包,只拿了一個手機。她穿了件灰色的長衫, 整個人顯得氣色不佳,像是個剛做完心臟手術的病人。

第一句話,簡以樓就開門見山,“陳可顏說, 她看到易閣和別的女人去了夜總會。”

王子傲沒有想到, 這件事……陳可顏也知道。

“夜總會?”

“恩。”

“你確定?”

“陳可顏拍了視頻,我看到了。”

“你……都知道了?不對不對,陳可顏怎麽知道的?”王子傲詫異的反問道。

簡以樓收回視線,皺著眉頭, “你也知道?!”

王子傲嘆了口氣, 她把今天與簡以樓分開後,在酒店遇到易閣的前因後果都和她詳細說來。其中包括她給易閣打電話試探, 易閣撒謊說對方是男人的事情。

……

王子傲,算是給了她一記實錘。

陳可顏說的話,簡以樓或許還有所保留,但……王子傲不會騙她,她完完全全相信王子傲。

所以,王子傲說易閣出軌了,那麽易閣就是出軌了。

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譚津淞知道這件事嗎?”王子傲問。

簡以樓搖搖頭。

“找易閣談談,如果真的是這樣,咱們就毫不留情的離開他!”王子傲說。

簡以樓目光淡然,她哭不出來,眼淚卡在淚腺裏,整個眼眶都紅腫起來,但是,她真的哭不出來。

無論簡以樓多麽用力,她就是哭不出來。

簡以樓望向王子傲,她問,“還有談的必要嗎?”

“我不知道陳可顏為什麽這麽做,但我告訴你的原因,只是描述我看到的事情。但,我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也許那個女人……她是易閣的朋友,也許是她的親人,也許是別的什麽原因。總之沒有聽到易閣親口說出來,誰說的你都不要信。”其實,王子傲也不相信易閣會做出這種事來傷害簡以樓。

當時王子傲應該沖上去質問易閣的,但她還有自己的工作,恰逢客戶正巧也來到了大廳,王子傲總不能當著客戶的面手撕易閣。

“而且,譚津淞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板上釘釘之前,我們搞清楚真相,千萬不要誤會了易閣。”王子傲擔憂的看著簡以樓說。

簡以樓無聲的動了動臉部肌肉,她想笑但臉早就僵了,笑不出來,“你會帶朋友或者親人,去夜總會見面嗎?”

“……”

王子傲無言以對,她不知道該怎麽為易閣辯解。

是啊,誰會大晚上的,帶著女性朋友去夜總會見面呢。

她也想相信易閣不是那樣的人。

王子傲看到的只是易閣和一個女人在酒店大廳裏摟摟抱抱,而陳可顏拍到的,可是在夜總會的電梯前。

如果真要為這二者排個名次的話,夜總會給人的沖擊遠大於酒店大廳。

……

王子傲晚上還有聚餐,推不掉,簡以樓讓她去忙,說自己想靜靜。

簡以樓一直都如此,大學的時候,金沏茗那件事,她沒哭沒鬧,只是默默的一個人承受下來。王子傲有時候會覺得,簡以樓是鐵打的心臟。

她可以自己應付所有的一切。

王子傲送簡以樓回了家,她看著簡以樓走進別墅,這才放心的離去。

臨別之前,王子傲又囑咐簡以樓,“一定要親口問易閣,聽他的解釋,知道沒?”

簡以樓點點頭,回身給王子傲擺擺手。

但簡以樓並沒有真的回家,她甚至沒有走進別墅,只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王子傲前腳剛走,簡以樓後腳便離開了這裏。

她沒有勇氣面對易閣,此時此刻,她想逃離這裏。

其實,對於簡以樓而言,在聽到易閣出軌的那一刻,她已經崩潰了。

她很喜歡易閣,喜歡到從沒想過有一天易閣會離開她。

她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去迎接“易閣出軌”帶給她的暴擊。

說白了,簡以樓瘋了。

……

她不想哭,她只想消失……

簡以樓有一個好去處,沒人會找到她。

江市的老家。

那座已經人去樓空的房子。

簡以樓用身上僅有的一百塊錢,買了一張從上海到江市的汽車票。汽車票七十六塊錢,餘下的二十四塊錢,她隨手揣在兜裏。

江市離上海很近,近到沒有火車通行,就像上海到杭州一樣近,但從上海到杭州卻一直通有火車。這大該就是大城市和小城市的區別吧。

杭州和江市的區別

易閣和簡以樓的區別。

他們之間的距離,隔著一整個洪荒宇宙。

她早該知道,自己和易閣是不同的,她玩不起,也輸不起……

……

這列汽車簡以樓坐了四年。

大學四年往返上海和老家,她都是坐的這趟汽車。

汽車整點發動。

簡以樓買了靠車窗的座位,只剩下最後一排靠車窗的位子,她沒有別的選擇。

坐在車座上,簡以樓的腦子亂亂的,她聽不到周圍人說話的聲音,也聞不到任何味道,好像頭上被罩著一個巨大的玻璃罩子,隔閡了外界的一切。

汽車駛離車站,直奔高速公路而去。

簡以樓悶得喘不過氣,她顫抖著打開窗子,冰涼的晚風打在臉上,吹的碎發在耳邊淩亂的飛舞。

寒意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打通了簡以樓的所有經脈。

電話一直在響,有易閣的,有王子傲的,有譚津淞的……簡以樓好累,她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區分到底是誰的電話,也沒有腦力去構思要跟誰說些什麽。

她把手伸出窗外。

這是個危險的動作,但是窗子支撐著胳臂,渾身放松下來,真的好舒服。

風吹打著手腕涼颼颼的,只是指尖有些冷。

可能是車窗壓到了血管,簡以樓手有些發麻,她握不住手機,手指一抽搐,簡以樓松了手,她把手機丟了下去。

……

不知道保持這樣的姿勢過了多久,直到身邊人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江市話說,“小姐,能不能麻煩你把窗戶關上。”簡以樓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坐上車了。

她一邊抱歉,一邊把窗子拉回來,只露出一條縫隙。

窗外車水馬龍,遠處的東方明珠燈火通明,上海在她背後漸行漸遠。

沒有人跟她揮手告別,沒有人為她送行,甚至沒有人對她說句“慢走”。

上海這座金粉散落的城市,永遠都是那麽冷漠。

每個人在這裏,都註定是過客。

再見了上海,再見了……易閣。

……

大概坐了六個多小時的大巴車,到江市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簡以樓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她沒有手機,也沒有任何可以告訴她時間的設備,於是她不好意思的問身邊的人道,“請問,現在幾點了。”

那人看了看手機屏幕,禮貌的問道,“快三點了。”

夜裏三點。

簡以樓下了車,汽車站人來人往根本不是午夜三點鐘的樣子。

江市很小,汽車站位於火車站附近,來往的旅人自是多了一些。

晚上已經沒有公交車,簡以樓伸手在汽車站攔了一輛出租車,“師傅,城中小區去嗎?”

“上車,走吧。”司機按下“空車”指示牌。

車費二十五塊錢,簡以樓只有二十四塊錢,那一塊錢司機師傅也不問她要了。

小姑娘家家一個人大晚上的從外地回來,也沒有行禮,沒有人接送……不知道是家裏出了事還是怎麽的,司機師傅自己也有女兒,就讓她一塊錢沒再計較。

晚上的江市,靜的嚇人。

在這個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簡以樓第一次感覺到了陌生和寂寥。偌大一個城市,沒有人記得她的名字。

今夜,沒有人為她送行。

今夜,沒有人等她回家。

簡以樓只剩下自己,與寂寞寒冷的夜晚為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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