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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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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

一聲嘶吼回蕩在耳邊,她從睡夢中驚醒。天剛蒙蒙亮,她坐起身望著窗外,半晌呼吸才平靜下來。這不是她第一次做這樣的夢,夢裏她從高樓墜落。暴雨中一個男人趴在樓頂,沖她大喊哪一句“小魚”,可她卻怎麽也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心頭卻一陣抽痛,仿佛那一刻她丟失了全世界。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廊裏空蕩蕩的,踩著毛毯,甚至連腳步聲都聽不到。去找查爾斯嗎?不想。明明他是她的未婚夫,可每每做這樣的夢,她卻不想去找他,甚至從來沒有向他提過。那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記憶中均是美好,卻總像缺點什麽。

她突然聞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再細細聞來,她一驚,是血!她停下腳步,才發現身邊的門虛掩著。血腥味正是從屋內傳來。她走上前推開門,濃郁的血腥味蔓延開來,她捂住嘴,幹嘔了兩聲。摸索著打開燈,才看見自己右手邊的浴室中趴著個人,子彈從後背穿透胸膛,已經死亡。側眸間,她看到側面墻上的玻璃鏡。鏡子從中央裂開來,是彈痕。閉上雙眼,無數畫面在腦海中分離重組,最後成為一個動態畫面。

男人剛洗過澡,面對鏡子擦頭發時,卻發現背後站了個人。還未來得及尖叫,子彈已穿透他的胸膛……

“你是誰?”身後的男聲讓她微怔。

她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動作,腦海中卻已將自己曾經聽到過並十分熟悉的聲音核對了一遍。她感覺就快找到了,卻在這時頭部一陣劇痛,頓時所有聲音在耳畔交雜。她聽不清任何一種,也無力再分辨。蹲下來,她用雙手捂住耳朵。

“安靜!安靜!”她大喊,良久後耳根子才清靜了些。

還未等她站直身體,一雙大手便握住了她的雙臂,下一刻她已經被人轉了過去。隨後她便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男人的擁抱很用力,像要把她揉入身體中。她則仿佛跌進了一個溫柔鄉,而且是故鄉。記憶深處對此無比依賴,卻想不起來緣由。

“Sean,你真是夠了。”阿徹站在門口,一臉無奈。他真的要在這種地方,這麽個環境下談情說愛嗎?

尉柏言扶起她,兩人站直了身體。她終於看清他的面容,腦海中無數畫面翻滾,無數次重合,無數次被打亂。她想起一些零碎的畫面,卻都看不清那人的面容。這種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她不知所措。

“小魚,你現在外面等我一會。”

他叫她小魚!他是那個人嗎?一時間仿佛長久以來的未知終於有了答案,而且呼之欲出。她想繼續詢問,最後還是選擇了尊重對方。於是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尉伯言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虞伊研的身影,直至她走出人群,消失不見。他才斂起目光,走進浴室。

“Sean,有什麽發現?”阿徹在臥室內轉了一圈之後,回到浴室門口。

彼時,尉柏言正蹲在屍體邊觀察著。他站直身體,邁開長腿從阿徹身邊走過,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波瀾,“死者是個科學家。”

“你怎麽看出來的?”阿徹低頭看了眼幾乎全裸的屍體。

“他的膚色說明他的工作是在室內,有嚴重的黑眼圈、眼袋,他的工作需要他長期不定時加班。

手上有濃郁的消毒水味,且鼻梁上有防護鏡的印記,所以是從事科研工作。”

阿徹也跟了上去。

只見尉柏言正小心翼翼的檢查著死者掛在衣架的衣服,目光落在袖口的時候,他觀察了片

刻,“補充,是生物學家。”

阿徹走到空調正下方,冷風打在身上,他打了個冷戰,擡起頭,“16”這個數字闖入視線。他拿過空調遙控器調了溫度,才想起剛才尉柏言仿佛下了個結論。

“為什麽?”

“他的襯衫袖口有兔毛。”尉柏言此時已經將目光投向了房間其他的地方。

“可能是他自己養兔子呢。”阿徹打了個噴嚏,伸手揉了揉鼻尖。

“不會。自己養寵物的人,分兩種。第一種是不介意和寵物接觸,他們會抱它,愛撫,那麽就不可能只有袖口有兔毛。第二種是僅限於觀賞,那麽他的身上就不可能有兔毛。

其次,從屍體的狀況來看,死亡已有1~2個小時,也就是在淩晨2點到3點之間。鑒於室內溫度很低,遇害時間還可能提前,應該在1點到2點之間。死者死於槍擊,子彈從背後穿透胸膛。但我找遍了整個房間,沒有找到子彈。初步推測是兇手拿走了子彈。從穿透力來看,應該是一種軍用手槍。阿徹,你看這裏。”尉柏言走回浴室,輕輕移開屍體的左手臂。

“死者的血液流到這裏受到了阻礙,形狀不規則,且邊緣不清晰,是棉質物品,覆蓋面積在400平方厘米左右。死者死前剛剛洗過澡,並擦拭過頭發,但整個房間都沒有毛巾的蹤跡。”尉柏言擡眸看向阿徹。

“所以,這裏本來有一條被用過的毛巾,但有人拿走了它。”阿徹眼前一亮。

“沒錯。”尉柏言走出衛生間,“死者表情驚恐,顯然是臨死前看見了什麽東西。但由屍體的方位來看,他當時背對著門。並不能看到背後的兇手,所以那條失蹤的毛巾上一定有什麽讓他害怕的信息。”

“阿徹,除了毛巾,房間裏還少了樣東西。”尉柏言走到床邊,指著一個黑色的旅行箱,“這裏面少了樣東西。”

阿徹蹲下來,觀察了許久,“可看起來,這個旅行箱並未被動過。”

“如果是兇手合上的旅行箱呢?”尉柏言在他身邊蹲了下來。

“可他為什麽要多此一舉?”阿徹很不解。

“不是多此一舉,而是很聰明。如果一個有密碼的箱子好端端地放在這,一般不會有人想到裏面少了東西。這樣就掩蓋了兇手行兇的真正目的。”

“可你怎麽知道箱子裏面少東西?”

“很簡單。”尉柏言走到床邊,修長的手指指向電視方向,“死者有很嚴重的強迫癥,這一點從他費力挪了酒店電視機的位置可以看得出來。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將自己的東西胡亂放置。但是,他旅行箱裏的東西放置的卻並不平整,箱子中間甚至還鼓了出來。正因為他的好習慣,所以他的箱子可以放很多東西。但是兇手急於找東西,再放回去自然沒時間整理。所以旅行箱空間嚴重不足,才會出現這種狀況。”

“那我現在找人把這個箱子撬開。”阿徹說完便走了出去。

“這位是SeanW,我的大學同學。”阿徹再回來時,身邊多了個人,他拍了下旁邊人的肩膀,“這位是法醫安吉麗娜Evans。”

尉柏言嘴角掛著淺笑,眼前的女人微卷的長發利落地盤起,有著迷人的眼窩,睫毛長而卷翹,鼻梁挺直,嘴唇飽滿而紅潤。白大褂裏是一條緊身短裙,露背不露胸。兩人互相親吻臉頰,以示友好。她身上有淡淡煙草味,男士煙,鎖骨處有明顯的吻痕。單身,為人很檢點,但昨晚在外過夜,非自願。

“阿徹,箱子撬開了。”一名年輕警察舉手示意他們過去。

衣物幾乎是亂堆在一起,褶皺明顯。尉柏言伸手將上面的幾件衣服拿開,便看見底下的衣物疊放很整齊,但最上面的運動服上有明顯的壓痕。

尉柏言掃視了片刻,翻了翻丟出幾件襯衫,站直了身體,“是某種藥物的配方。”

“的確。”安吉麗娜拿過其中一件低頭嗅了嗅。

“由運動服上留下的長方形壓痕,以及尺寸很容易知道這裏原本有一個筆記本。丟失物品貼合的衣物上有氯仿的味道,此外,這幾件衣服也有。其中黑色襯衫後背部分味道明顯,是死者放在配方上面的衣物,另外幾件是因為被兇手堆放在這件運動服上而沾上了味道。氯仿是麻醉劑的成分之一,這氣味中還有其他的成分。長期研究某種藥品,隨身記錄的筆記本上必然會留下氣味。阿徹,從箱子中你還能看出什麽?”尉柏言走到衣架旁,伸手翻了翻那件掛著的外套。

阿徹俯身,翻了翻箱中的東西,“死者箱中包含了很多旅行不必要的東西。”

“很好,繼續。”尉伯言的目光並沒有半分偏移。

“比如,家人的合照,一個貝殼還有一條女士項鏈。”阿徹眼前一亮,“他沒想著再回去!所以

帶了他覺得很重要的東西。”

“如果你準備把手中的配方賣給對手,你還會再回去嗎?你可以派人查查,他的房子在一周以前應該已經賣掉了。”

“你的意思是,他來這裏是為了做個交易。並且冒著很大的風險?”阿徹看向尉柏言。

尉柏言眸色微斂,“不。是必死。只不過他不知道。商場如戰場,終極boss可比他謹慎的多。他今天可以為了金錢背叛他的老板,來日也可以為了其他利益背叛任何人。買主不會給自己留下這麽大的隱患。”

“你的意思是兇手一早就沒想讓他活著?”阿徹順著尉伯言的思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是兇手,是買主。”尉柏言頓了頓,“地點是買主定好的,他的手機裏一定有和買主溝通的信息,但是他的手機不見了。”

“那我們現在豈不是毫無線索?”阿徹有些懊惱。

一定有線索,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我到底遺落了什麽。尉伯言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房間任何一個可能的角落,他再搜尋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

“阿徹,閉嘴!”

阿徹的嘴張開還未發出聲音便被他生生把話噎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又進案子……這個過後還會有一個案子,不過有連帶關系。然後就愉快的木有了,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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