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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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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東俊還活著的時候, 他們有兩個人, 只要把蘇純荷好好的在手術臺上綁起來, 就算是她掙紮, 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可是現在只有薛雋書自己, 沒有麻藥, 還沒有了研究所的手術床,控制蘇純荷這麽一個清醒的、身體還算有力氣的人就成了難事。

畢竟薛雋書的目的並不是把蘇純荷直接弄死——要是這樣,那一切都還好說,但是他想做的是“實驗”。

在沒有麻醉藥、人手也不足的情況下, 想要盡可能的完成實驗,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對方主動配合。

如果蘇純荷就是不配合,就算是他把她整個人綁起來,那她也能夠扭動身子掙紮,萬一刀子要是不小心劃到別的地方怎麽辦?

更何況, 要是把她全綁住了,他又怎麽做實驗?怎麽提取關鍵的組織?見縫插針?

而且他並不太專業,蘇純荷畢竟也還是個活人, 如果在他沒研究出來個一二三之前, 她就死亡了, 那找不到第二個實驗體的他豈不是更加得不償失?

所以,如果蘇純荷能夠配合他, 忍痛讓他做完實驗,並在這個過程中不斷的釋放治愈系異能,讓她的身體快速恢覆, 能夠承受他過程中的一些手法小錯誤,那豈不是再好不過。

所以綜合考慮之下,薛雋書才會洗白自己……噢不,那不叫“洗白”,畢竟就像是蘇純荷說的那樣,他只是被杜東俊蒙蔽了,現在也只是像他說的那樣,想要補償她而已。

而蘇純荷那麽愛他,為他這麽付出也是理所應當的。這才叫“識趣”,是真愛他的表現。

薛雋書這麽想著,高高興興的靠近了蘇純荷,就想要拉起她的手:“小荷,這世界上,不會再有任何一個女人像你一樣愛我了。徐靜,呵,她算什麽,她既自私又濫情,以往表現出來的那些,居然都只是蒙蔽別人的表象,可憐我卻是被她蒙蔽了這麽長時間,想想就心頭出火,唉,不過現在醒悟也不晚,之後我們就好好的過日子吧。”

“嗯。”蘇純荷註視著薛雋書,貪婪的看著他,像是要把他仔仔細細的看清楚,“雋書,這次手術很危險,我也有點害怕,如果我真的撐不住,那可怎麽辦?”

薛雋書也是滿臉痛色,他緊緊抓著蘇純荷的手,說道:“小荷,你有治愈系異能,只要你咬牙堅持,不斷的釋放異能,肯定會沒事的……即便是出了危險,我也絕對不會放棄你,你放心。”

蘇純荷看著他,卻語氣堅定的說道:“不,雋書,我不能這麽自私。我希望在你的心裏,我能夠一直保持善良的模樣……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恐怕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了,如果到時候出了問題,你絕對不能守著我,你去找徐靜,告訴她,她的治愈系異能也是存在問題的……就把她當做我,認認真真的治好她,就像是把我治好了一樣。然後守著她,也許,我有一天,也能夠看得到吧。”

“不。”薛雋書失聲痛哭,眼淚也落了下來,“小荷,你這麽純潔又美好,你這樣善良的女孩子為什麽要經歷這一切,徐靜……徐靜那個低劣的女人憑什麽活的那麽好?老天爺啊,這到底是為什麽?”

被眼淚和自己虛假的情感完全遮住視線的薛雋書沒有看到蘇純荷平靜的表情。

而她的語氣卻是像新婚少女一般的羞澀和含蓄:“雋書,我知道你討厭徐靜,但是這可能是我拜托給你的最後一件事了,你能答應我嗎?”

薛雋書當然願意答應,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說道,“我答應,我答應。雖然我厭惡她,但是只要是你想要我做的,我都願意去做,去忍受。”

蘇純荷便笑了,“那雋書……你能再靠近一點嗎?我癱瘓了,沒法起來,可是我還想要最後一個擁抱。”

這點小事情,薛雋書自然是無不可的,他沈浸在巨大的滿足和虛榮感裏,毫無防備的朝蘇純荷靠近,擁抱她,深情的說道:“小荷,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走到那一步,我……”

聲音戛然而止。

薛雋書楞楞的保持了那個彎腰擁抱的姿勢,然後有些緩慢的轉了轉頭,想要看清楚自己背後的那份劇痛到底是因何而來。

蘇純荷也面不改色的維持著那個擁抱的姿勢,然後把插進了薛雋書後背的那把小刀又使勁拔了出來。

“啊!!”薛雋書發出淒厲的慘叫,他猛地倒退了兩步,然後跌倒在了地上,下意識的伸手想去觸碰後背的傷口,卻因為姿勢的改變讓血液更加洶湧的往外流。

蘇純荷冷眼握著那把小刀,看著薛雋書此時像是一條醜陋而惡心的蠕蟲一樣在臟汙的地上不斷扭動。

又平靜的看了一會兒,蘇純荷語氣平穩的說道:“雖然你沒說,但是我一直都知道,你對我的異能非常好奇,也有點懷疑,不是嗎?”

“現在我就告訴你,我的異能是從徐靜那裏偷來的。所以我以前的確就是一個普通人,是跟徐靜見了面後才有的,你說的杜東俊因為一見面就看出來我奇怪,才邀請我去研究院是謊話。”

薛雋書睜大了眼睛,滿臉冷汗的擡起頭,看向床上的蘇純荷,震驚又痛苦:“你,你怎麽如此惡毒!”

“哈。”

蘇純荷冷笑一聲,“剛剛說完我純潔又善良,沒有3分鐘,就又變成了惡毒。薛雋書,在你眼裏,是不是只有利益和**才是幹凈無暇,是你絕對不會拋棄的?”

薛雋書經受過漫長時間的處刑,不管是不斷的電擊還是不停的削肉抽血,都更加痛苦數倍,所以對疼痛也有了一定的耐受能力。

此時面容猙獰的爬起來,想要報覆蘇純荷,但是看著她手裏沾染著血的小刀,還是勉強按捺住了,往房門那邊費力的挪動,想要離開這棟廢棄的房子,尋求救援。

但是沒爬幾步,薛雋書就驚恐的拿手抓了抓地面——他感覺不太到自己的下肢了!腿腳也完全用不上力氣,就像是被廢掉了一般。

蘇純荷一直冷眼看著,此時突然大笑起來,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痛苦的眼淚再次從眼睛裏流出,“薛雋書,感覺怎麽樣?自從我被你們破壞掉脊柱以來,可是日日夜夜的撫摸著那些骨頭,熟悉著他們的手感,就希望能夠有朝一日,把刀子捅進你們相同的地方呢?雋書,阿書,怎麽樣,這滋味好受嗎?”

蘇純荷不能接受自己在末世裏癱瘓的未來,她不停的摸索著自己身上骨與骨之間的結構,痛苦和不甘讓她牢牢的記住了每一處的感覺。

一只手借著擁抱的機會,非常方便的摸索了一下薛雋書的背脊——大概也該感謝現如今的末世,薛雋書的衣衫單薄的要命,因為吃不飽飯加受罪,他身體幹癟瘦削,棘突清晰到完全不需要費力尋找就能夠輕松觸及。

那把小刀被她幹脆利索的插進了薛雋書的後脊裏,切斷了韌帶,切斷了神經。

她把自己所有的怨氣和恨意全都插下,即便是沒有直接插進椎間盤裏、切斷他的脊髓,那個椎體恐怕都被她用刀子猛地“撞”歪了。

在這種普通傷口都可能因為感染致死的末世裏,這二者也沒差了。

“不能……蘇純荷!你不能這麽對我!”

薛雋書大吼,害怕和恐懼到渾身都在痙攣,“你不能這麽對我!”

“那你們憑什麽這麽對我。”

蘇純荷才不屑跟現在的薛雋書比誰的嗓門更大,只是冷漠的說道:“雋書,你可要想好了,這可不是基地區內,你要是聲音太大,你覺得先過來的是救你的人,還是喪屍?”

薛雋書立刻閉了嘴,但是還是非常的不甘,他記起蘇純荷還是治愈系異能,便朝這邊爬了過來,想要尋求一絲生機:“純荷,你怎麽會對我有這麽大的怨憤?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現在變成了這幅樣子,根本保護不了你。你現在也發了火,是時候救我了吧?乖,我們不鬧了好不好?你這次真的嚇到我了。如果我變成了一個廢人,恐怕我這輩子都會頹廢下去,你甘心看到我一輩子就這麽毀在你手上嗎?”

“你總是這樣,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蘇純荷意味不明的說道。剛想表示一下自己沒了治愈系異能,徹底斷絕完薛雋書的希望,但是想了想,還是把這話暫時壓了下去,說起了別的。

“你們大概不知道吧,你們在我身上做實驗的時候,我幾乎一直是清醒的。所以沒有必要鼓吹你多麽愛我了,我都聽的明明白白。”

這麽說著,蘇純荷又笑了笑,“而你身上的傷,到底是因為你愧疚於我所以自殘,還是被基地抓到了一起判刑受刑,難道還要我再覆述嗎?”

薛雋書眼睛立刻睜大了,“你……”

“想問我‘你怎麽知道’?”

蘇純荷看著薛雋書,眼眸裏面的惡意和愛意交織在一起,像是生成了一團巨大的濃黑色虬結團塊。

“我完全能夠知道你之後會做什麽。等你實驗完成,對你而言,我的價值就已經完全消失了,你不會管我。如果我還活著,你會隨便找點要去找藥的借口,就此把我丟在這裏,讓我到死為止還一直期盼著你回來。我因為實驗死掉就更簡單了,你隨便‘悲痛欲絕’一下,就會去找徐靜,拿著資.料來證明你的價值,搭著她往上爬。”

蘇純荷的目光逐漸空洞下來:“到時候就不是你捧著她,而是她要捧著你了。等你占完了便宜,撈夠了利益,再不情不願的給她‘治療’時,恐怕你鏟除完了異己,下足了詭計,她也只能跟你在一起。到時候你再表示是她害了你的女朋友蘇純荷,再一直給她下面子,逼迫她……然後她在被你利用殆盡後,也會步上我的老路,而那個時候,你也許已經搭上了更優秀的女性了。”

“你在說些什麽。”薛雋書嘴唇都在顫抖,以一種完全陌生的目光看著蘇純荷:“小荷,你可能是瘋了,這種低劣的事情我怎麽可能會做——快!快對我釋放一下異能,我感覺就要受不住了!小荷,這些都是你的臆想,你不能把臆想當做現實!”

蘇純荷就像是完全沒有聽到薛雋書在說什麽一樣,只是自顧自的說道:“啊,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能夠比徐靜更加優秀的女人也不會有太多個吧。也許她還能活到最後,成為你的紅顏知己,甚至能夠跟你一直在一起呢。你說是這樣嗎?雋書?”

“憑什麽呢。”蘇純荷心痛無比,又扯了扯嘴角,“憑什麽有的人,一輩子就能夠那麽好運?”

“蘇純荷……”

蘇純荷完全沒理薛雋書,只是笑著,像是沈浸在自己夢幻般的世界裏:“薛雋書啊薛雋書,說我臆想,但是你何嘗又不是整日沈浸在臆想裏?這樣的異能存在缺陷的借口,連我都不會相信,不然你們怎麽可能連商量都不跟我商量,直接把我綁在手術臺上?而就算是異能真的有缺陷,世界上醫學專家何止千千萬,你這種醫科大學都沒畢業的東西,又從哪兒來的‘奇遇’,能夠治好他們都治不好的病?那類廢柴男主角登峰造極的,你是不是也該少看一點?不然,你怎麽會產生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

薛雋書張了張口,癱倒在床邊,嘴裏發出了“嗬嗬”的響聲。

蘇純荷這才把註意力放在了薛雋書身上:“啊。真可憐。快不行了吧……既然這樣,我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從徐靜那邊偷來的治愈系異能,早在你們拿我做實驗之前就消失了,要不然我為什麽不使用異能救我自己?怎麽樣?知道這個消息,開心嗎?”

薛雋書的模樣看起來可絕對不是開心。但是看到他的樣子,蘇純荷卻非常開心,甚至開心到笑了起來。

“我比不過徐靜。我承認了。”

大概是到了這麽一種程度,再偽裝些什麽,再否認些什麽,也已經沒了意義,蘇純荷平淡的說道,然後費力的把自己往床下移動。

她下身沒了知覺,這麽移動只會重重的砸在床邊薛雋書的身上。

薛雋書被砸到哀嚎了一聲,蘇純荷卻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一樣,壓在他身上,然後伸手摸索他的胸膛。

蘇純荷身上有一把匕首和一把小刀。匕首殺了杜東俊。

薛雋書過來打暈她帶走的時候,當然記得避開了這把匕首。

但是他不知道,在蘇純荷的衣服裏面還藏了這麽一把小刀。

而這把小刀,在葬送掉薛雋書性命的同時,也將達成蘇純荷的心願。

“但是有一點,徐靜絕對比不過我,也永遠無法搶走……”

小刀抵在了薛雋書的胸膛上,緩緩的刺了進去。

薛雋書眼淚鼻涕滿臉都是,他瘋狂的朝蘇純荷搖頭,想要發出聲音,卻被蘇純荷捂住了嘴巴,“噓……我只是來拿我本應該得到的東西。”

小屋裏沒有多餘的聲音,長久沒有清理的灰塵漂浮在空中,將一切熏染成了灰色。

女人的哼歌聲伴隨著一些奇怪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直到最後徹底歸於平靜。

蘇純荷滿嘴血紅,心滿意足的靠在自己的愛人薛雋書身上,喃喃自語,滿懷幸福和愛意:“雋書的心,永永遠遠在我這裏。”

——

廖白鸛沈默的坐在沙發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艱澀的說道:“蘇純荷她……”

“不必去在乎他們。”旁邊的男人伸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尖,“這對於蘇純荷而言,是她很喜歡的結局。她將會跟她喜歡的人——也就是薛雋書,永永遠遠的在一起。而薛雋書的心,也永永遠遠的屬於她。”

艹了。

那個硬核的“屬於”讓廖白鸛忍不住想要吐槽點什麽。但是安靜下來後,還是有些黯然。

感覺……他們就這麽結束了,總有點讓人心裏面不太適應。

“我也有點想要被這麽屬於。”

旁邊的男人卻是已經開始談論起來了非常驚悚的話題,“我也想要這麽被小鸛得到。”

“臥槽!”廖白鸛克制不住的吐露出來了粗鄙之言,下意識就想要從沙發上彈起來。

因為被身邊力氣很大的男人按住無法實現,但是也充分體現出來了她心中的驚濤駭浪之情:“這絕對不可能!你想也別想!”

男人有些遺憾。

廖白鸛真的感覺自己不太舒適。一瞬間感覺自己仿佛跟杜埃恩的妻子艾珊有了同出一轍的恐懼,害怕自己說的不夠明白,還攥緊了自家男人的手,疾言厲色的說道:“絕對不可能,懂嗎?你如果真的這麽幹了,我一想到你就會感覺到惡心,然後轉頭就要把你忘了,最後還會因為不想再想到你這麽一個糟心貨,到全世界各地找100個小白臉!今天玩這個明天玩那個,還會把你給我的東西全給他們,懂了嗎?”

男人微微瞇起了眼睛。

廖白鸛可不管他會不會生氣,必須要把他這種危險思想盡數遏制在萌芽當中:“我是個人類,我這輩子最接受不了的應該就是這種……如果真的會發生這種事情,那我一定會瘋掉的,你想看我瘋掉嗎?”

“不想。”

把自家小番茄抱進懷裏,低頭看了她一會兒,還是嘆了口氣,“既然這樣,我就原諒你說會看到我就惡心,會忘掉我,還要包.養100個小白臉的事情了。但是下一次再對我這麽說,我可不會放過你。”

廖白鸛也松了口氣。

抱著她的男人卻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又若有所思的問:“也就是說,你並不喜歡病嬌?”

病嬌這個話題,他之前好像也提到過一次,當時廖白鸛沒有太當回事,畢竟對於系統來說,可能這種更加濃烈的情感的確是比較吸引他的註意。

現在他又提起了第二次,倒是讓廖白鸛多了幾分註意力,加上想著轉移他的註意力,也是非常配合的說道:“怎麽會這麽問?我記得我之前的想法好像就是,普通的病嬌可以,但是進階版就有些讓人無法耐受了。”

“就是那種……會一眼不合就殺掉,傷害之類的,就是不太能夠接受的。因為現實社會中,可能會有一些誤會以及陰謀行為。”

廖白鸛停頓了一下,整理了語言,然後接著說道:“就跟裏面說的那樣,可能惡毒男配女配就會因為喜歡主角而挑撥主角之間的關系,並且搞一些錯位親吻啊,偽造信件啊之類的行為。要是連誤會都不解開,直接把對方捅死了或者同歸於盡之類的,那不是特別憋屈嘛。”

這麽說完,廖白鸛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病嬌”的詞條解釋,然後找到了其中的一段,擡手給自家統統看。

[病嬌不是等於想要殺害喜歡的那個目標的性命(正常情況下),而是因為想要占有喜歡的那個目標而排除覺得會傷害到或者妨礙到那個喜歡的目標的“外人”然後做出極端的行為]

男人快速的掃過一圈,然後點了點頭,“那不談及這些……我保證不會這麽做的情況下,病嬌那種極度的排他性以及占有欲,甚至會做出一些極端情況,你是可以接受的嗎?”

這話似乎有些怪怪的,廖白鸛心裏面也感覺有點怪怪的,於是她又想了想,才說道:“這個也看愛慕的程度吧。比如說我跟一個人……我跟你談戀愛,初期你因為太愛我就把對我示愛的普通人殺掉什麽的,我可能會非常介懷,會介意你的行為,對你產生排斥。但是也許等到愛情深刻的時候,我可能還是會生氣,但是對於那時而言,你就是我最重視的人,所以到最後可能還是會選擇原諒,因為無法離開你之類的……”

廖白鸛越說越感覺不確定。

但是仔細想想,如果真的到了那種情況,她家統統因為有人對她示愛所以殺掉對方之類的,生氣之後原諒也是能夠想象得到的——因為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對她而言,可能全世界的分量也比不過這個男人吧。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病嬌?

廖白鸛突然警醒。

她立刻按照這個想法往下思考:如果有一天,有一個女人變著法的糾纏她家統統,張口愛慕閉口迷戀,要把她頂替下去跟統統在一起……

廖白鸛連這種可能性都不願意接著往下想,腦海裏面最深刻的感覺已經浮現了出來。

……如果有這種女人出現,廖白鸛覺得,自己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讓她趕緊死掉。

啊!果然自己是個病嬌嗎?

廖白鸛震驚的想到。

話題怎麽延伸到這裏的,已經完全不知道了。

感覺自己已經深刻明白了系統問話含義的廖白鸛有點慌亂,然後忐忑不安的反問道:“統統,你討厭病嬌嗎?”

“我當然不討厭。”

本身就想要做點“病嬌二三事”的系統自然說道:“小鸛討厭嗎?”

“不討厭的。”廖白鸛瘋狂搖頭:“我一點都不討厭。”

兩人腦回路完全不在同一條線上,但是還是達成了共識,非常的和諧。

認識到自己可能是個病嬌的廖白鸛非常的心虛,這兩天黏自家男朋友的勁頭非常狠,就想要趕緊把兩個人的戀愛關系再穩固一些。

在還沒有正式談戀愛之前,廖白鸛對自己就有數了。

如果真的有一天被他拋棄,被他表示只是短時間的玩玩,那麽真的把感情全都投入的她一定會崩潰,也許會完全不要尊嚴和臉面的求他別不要她,說不定什麽事情都願意幹。

當時正是因為成長經歷太缺愛,太想要一輩子的家人,太不想被拋棄,所以知道自己的性格,所以才猶猶豫豫的不敢更進一步,所以才一直退縮。

但是到現在為止,真的要抽身也根本來不及了。

她家統統看起來也有點像是想要跟她真心的樣子,那最關鍵的就是要再穩固一下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啊。

於是主動開始詢問“結婚”這件事的,就變成了整天上躥下跳、靜不下心來的小番茄。

被可愛的小番茄眼巴巴、濕漉漉的眼睛望著,被小心翼翼的詢問“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夠結婚呢?”系統的心情已經達到了一種巔峰狀態。

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來的惡劣因子,一直想要跟自家小番茄簽訂共享契約,想到渾身都開始發疼的系統最後還是約定好,在這個世界拯救結束後就“結婚”。

然後看著一直以來都是順其自然態度的廖白鸛主動的關註醫藥板塊的設立,殷切的詢問喪屍疫苗的進程,著急要完成這個世界,好趕緊跟他“結婚”,心中的愉悅之情又豈是一兩句話能夠概括的。

當然,她不知為何的動了情,系統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要不然等到她這股熱情逐漸消退,他又該怎麽辦?

末世後的第八個月,作為統領級的AI系統便利用運算資.料計量出來了喪屍疫苗的構成數據——這還是能力被消減90%以後,只利用日常極其有限的空閑時間研究出來的。

不過即便是研制出來了喪屍疫苗的原材料、比例以及使用方式,但是並不能就這麽拿出來。

這種會更改整個歷史進程的東西,必須要有一個緩沖的時間,也只能由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來進行。

所以他才不急不慢的來做。

這畢竟是個末世,要是末世只進行了八個月就結束了,那還叫什麽“末世”?

當然,明面上不能這麽破壞世界規則的內核,暗地裏還是能加快一下進程的。

如果穩定這個世界規則的及格線是3年,滿分是10年——也沒有必要拿一個滿分,能及格通過就夠了。

系統就是要壓這個及格線。

這些事情,廖白鸛都完全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一些努力其實都是已經規劃好的東西。

不管她日夜奔波操勞還是放任不管,到了那個時間點,疫苗都會自然而然的研制出來。

不會提前一天,也不會延後一天。

當然,已經逐漸“顯性病嬌化”了的系統不可能讓廖白鸛一直把註意力放在其他什麽東西上面。

他很快就讓廖白鸛認識到了她其實派不上太多用場的事實,以及這種事情急也沒有用。

廖白鸛其實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之前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到被提醒了,自然也是老老實實的平靜了下來。

他們在之前就已經回了花國,廖白鸛著急催促研究疫苗呢。所以北區現在最不缺的就是人,整個面積都往外擴了一圈。

也幸好現在的樓房基本上都是高樓大廈。被征用的那些全都進行了一番大掃除,所有還幸存的居民全都被統一集中,然後分批進行調配。

所有的安防人員根據職位不同,居住的地方也有不同。

像是一個甜甜圈。巡邏的哨兵住在靠近北區邊界的地方,也就是甜甜圈的最外側的那層皮。城市的警備安防範圍最廣,幾乎整個甜甜圈都是這一範圍。

而最內側的特種安防和保衛就是甜甜圈中間的那個空洞。所有的核心都在這個洞裏面。

跟別的區不一樣,北區所有的物資都是自給自足,不用從其他區調貨。全從“核心”調配,每天一批大卡車,把物資往外運輸。

邊區哨兵是最危險的工作,待遇也是最好的。除卻不能喝酒以外,煙任抽,肉管夠,三天兩頭可以恰火鍋,擼烤串,什麽雞蛋牛奶都是毫不吝嗇的往這發。

相比而言,連核心的特種士兵待遇都差一層了。

這種福利待遇,又實行輪班制度,所有的警備力量都得去邊界值哨的情況下,也沒有任何人會抱怨。

一些家裏人比較多,又有小孩的,甚至還主動要求在邊哨多輪值。

當然,這種情況也都是不允許的。

“孕婦會按例額外分發牛奶和營養品。小孩子有額外的奶粉和肉蛋,老人也有軟食補貼,為什麽還有這麽多要主動站邊哨的啊。”

廖白鸛看著Bpad上顯示的報告頁,有點苦惱:“還一口一個‘家裏孩子年紀小’,我不都專門給所有的小孩設立了補助嗎?怎麽他們家孩子沒收到?”

身高腿長的男人坐在她身邊,瞥了一眼屏幕,“熊泰山遞過來的?”

廖白鸛皺著眉,應了一聲。

“他大概是怕我誤會他攬權,雖說已經把所有的權務都交給他了,他還是會把收到的報告單和處理方式覆制一份給我發過來。大概是如果我說哪裏不好,他就會修改吧。”

這麽說著,廖白鸛又看了一眼下面熊泰山的批覆。

“我倒不是不信任他,只是想著他畢竟也是當了好長時間的區委令,對於處理一些大事上肯定有經驗,想著偷學學來著,看看大人物都是怎麽處理問題的,所以也一直默認下來了。”

處理:[駁回申辯]

[按照普通人條約裏面的警備力量條約進行處罰]

批覆:[如果今天可以開這個口,以後哨兵區域就會完全變成一個混亂大染缸。法規非常清楚,小孩老人和孕婦都有特殊補助,來這麽一出是為了什麽,自個心裏都有數,別把上級當傻子糊弄。給你們的待遇都夠好了,還想怎麽樣?想不想被驅逐?]

備註:[加紅封遞交徐女士。]

[to徐女士:這種情況已經是第八起,是否可以立法表示,如果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直接連同家人一起驅逐出北區,如若沒有特殊冤屈,則終生不得返回?

邊哨不同於任何一個地方,甚至重要性比核心區特種士兵還要強數倍。我不否認你對於增加邊哨福利這一舉措,但是如果一直維持這種和平,邊哨會成為徹底的米缸式肥差。到時候,一旦出現危險,就是致命性的。]

廖白鸛托了托腮,又轉頭看向了自家統統:“統統,你先前還在說,喪屍和變異種因為長時間攝入不到能量和新鮮血肉,導致出現了成群結隊的趨勢,正在往各大區庇護所進發?”

男人勾了勾唇角。

廖白鸛一看這個反應就明白了,又低頭看了看手裏面的報告,嘆了口氣,“果然是軍隊的大佬!就是有著非同一般的敏銳性!”

實際上,到現在為止,末世已經一年了。除卻一開始因為無知所爆發的恐懼之外,人們逐漸發現,這些現實裏面的“喪屍”好像沒有電影以及裏面的那麽可怕。

它們甚至還非常傻,有一部分脆弱到不用人類殺掉,自己就已經自然腐朽了。

在這種危機大大減輕,又日常有吃有喝的情況下,所有人的警惕心都降到了警戒線水平以下,甚至有的地方已經開始了歌舞升平。

但是顯然熊泰山不是這樣的。

“這個我其實也說過了的。”廖白鸛放下手裏面的Bpad,端起了茶幾上的熱奶茶喝了兩口。

“比如說喪屍也是分型的,有普通型,還有普通分型以及變異種什麽的……可能是他們沒見到過,所以都給忘了吧。”

旁邊的系統“唔”了一聲,接著說道:“變異種比普通型的智商要高出太多,也多數懂得在弱小的時候潛伏……就像是之前的達娜小鎮,末世之後,不會有太多的人在外面閑逛,所有的人都在求救,如果沒有我們過去,達娜小鎮就會整個變成蟾蜍的儲備糧。到那個時候,已經進化完成的蟾蜍,就算是攻擊性異能者也逃不過。”

“到時候,它大可換一個儲備糧小鎮,圈地,然後接著升級……你猜,最後會變成什麽樣?”

廖白鸛打了個哆嗦:“全世界的變異種都這麽操作的話,後期就完完全全變成地獄模式了,誰也別想活。”

系統笑了笑,“在和平年代,都要有一定的危機感和自我保護意識,要對可能的未來有大概的預估,到了末世,居然還這麽歌舞升平……絕大部分人類的龜縮心理可真是有趣。”

不知道什麽時候,系統在表達一些事情的時候,不會再說“人類xxx”,而是總說“絕大部分人類xxx”,甚至是“99.9%的人類xxx”。

廖白鸛有理由懷疑,他是把她單獨剔除出來了。

“怎麽這麽看我?”男人笑著湊過來,吸了一口自家小番茄的軟軟臉皮。

“不過花國的情況跟全世界其他國家的情況都完全不同。花國的變異種找不到‘食物’,被迫之下就只能對基地發起進攻。”

“要提前預警麽?”

廖白鸛私心裏面的確有這個想法,但是剛才系統的那一番話,又讓她感覺摸到了一點什麽東西,便謹慎的詢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要。”系統痛快的回答了。

廖白鸛能夠猜到這答案,不過——

“為什麽呢?”

這麽問完,不等系統回答,她自己先開始了主動思考:“那麽首先是憂慮意識?畢竟你也是有很明顯的提醒我,我們畢竟是外來人,這個世界也有它自己的運行過程。我固然可以救下好多好多的人,但是我並不是雞媽媽,對嗎?”

男人笑著應了一聲。

“如果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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