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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摸頭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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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被蕭景廷護在懷裏, 幾乎要看不見臉的阮清綺,阮行止終於還是將話都咽了下去, 恭恭敬敬的行禮退下。

待得阮行止一走,阮清綺立時便翻臉不認人,起身推開了“動手動腳”的蕭景廷。

蕭景廷收回手,長袖落下, 掩住了那只適才攔著阮清綺肩頭的手掌。在長袖的掩飾下, 他手掌微攏,指尖輕輕的碰著,仿佛是在回憶著適才那溫熱而柔軟的觸感, 面上卻仍舊是淡淡的, 只以微帶譏嘲的語氣緩緩道:“皇後可真是用得著朝前,用不著朝後。”

阮清綺:“......”

阮清綺一時也有些無言以對——她當然知道自己這態度不好, 不過現下是在馬場裏,那些下人離得遠卻也能看清此處場景,她實在不想在這裏為著這種事與蕭景廷爭辯。故而,她擡手掩唇,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狀若無事的轉口問道:“所以,我們現在是接著練馬,還是回去?”

蕭景廷打量著阮清綺的面色, 見她面上毫無一絲羞色或是愧色,心下不免又生出些莫名的情緒,唇角輕輕扯了扯:“還是回去吧——阮二姑娘才摔了, 現下都還沒醒,皇後不也受了驚?”

阮清綺慢半拍的想起自己先前打發阮行止時的說辭,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了:雖然無論是蕭景廷還是阮行止,對她這糊弄人的說辭都是心知肚明,可她和阮櫻櫻畢竟是姐妹,面上總還是要過得去的。阮櫻櫻現下才摔了,昏迷不醒的,她做姐姐的便是不去探望也不好無事人一般的繼續練馬,倒不如直接回去躺著呢......

阮清綺想通了,伸手摸了摸黑馬的馬頭,然後將之交給馬場管事的內侍,便要牽著蕭景廷回去了。

誰知,阮清綺才伸手過去,蕭景廷便避開了。

阮清綺:這就尷尬了......

好在,蕭景廷大概也知道自己這態度容易令人多想,只頓了頓便開口解釋道:“你換只手。”

見阮清綺一臉茫然,蕭景廷沈默片刻,還是紆尊降貴的解釋道:“你這只手才摸過馬頭。”

阮清綺也不知道自己是拿來的膽子,聽到蕭景廷這話,她忽的便起了玩心,故意用那只摸過馬頭的手往上夠了夠,順勢便碰著了蕭景廷的鬢角,眨巴下眼睛,不恥下問道:“現在算是摸過‘龍頭’了?”

蕭景廷顯然是沒料到阮清綺膽肥至此,在被她手掌碰到的同時,他渾身一僵,不敢置信的擡眼去看對方,許久才從牙縫裏擠出聲音:“阮!清!綺!”

“我就.....一不小心碰到了。”阮清綺被他看得渾身發毛,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再說吧?”

話聲未落,阮清綺便已很有危機感的往後跑開了。

蕭景廷緊接著便追了上去。

帝後二人這才一前一後的離開了馬場。

烈日灼灼,草木葳蕤,綠蔭成片,兩人的背影都被拉長了,不知不覺便連在了一處——蕭景廷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上了阮清綺。

蕭景廷實在氣不過,伸手在阮清綺的發頂上揉了好幾下作為回報,竟是難得的幼稚了一回。

******

比起阮清綺與蕭景廷近乎幼稚的玩鬧,燕王與阮櫻櫻這頭倒是不大順利。

燕王抱著阮櫻櫻到了臨近的屋舍後便讓人請了太醫過來看診,順道又讓人去與阮修竹說一聲——雖說,阮櫻櫻從馬上摔落這事是她自己作出來的,可今日畢竟是他帶著阮櫻櫻去的馬場,也是他親口答應了阮修竹會護著阮櫻櫻安全的,如今阮櫻櫻出了事,自然是該與阮修竹這個做父親的說一聲。

太醫很快便來了,看過後倒也松了口氣:“萬幸,阮姑娘不是頭朝地,摔得不重,臉上也只一點擦傷,上點藥便好了.......”

要知道,這年頭還有不少人是墜馬而亡的,若阮櫻櫻直接頭朝下這麽一摔,就算沒有直接死也多半去了半條命;而姑娘家最重臉面,若是阮櫻櫻摔了臉,落了傷疤,只怕日後都不好見人,雖說她和燕王已定了婚可畢竟還未成婚呢.......

太醫這般一說,燕王不覺也松了口氣:也是,只要性命無憂,臉上未落下不可彌補的傷疤,其他的都還好說。

太醫素會看人臉色,先往好裏說,眼見著燕王神色稍緩,這才接著說起嚴重之處:“不過,阮姑娘這腿倒是摔得厲害了,臣可以開些接連斷骨的膏藥,再配以內服的湯藥,將養上三個月,差不多便能好了.......”

果然,燕王聽了後只微微蹙了蹙眉頭,輕輕頷首,又問了一句:“可會影響以後?”

太醫遲疑了一下,還是老實應道:“這就要看阮姑娘養傷的情況了,若是順利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可若是養得不好,只怕到了陰雨天,腿的傷少不了又要發作......”

燕王一頓,轉眸去看榻上的阮櫻櫻,目中便不由顯出些微的憐惜來。

沈默片刻,他才開口道:“你去開藥吧。還有需要避忌的最好也都記下。”

太醫行禮應是,這才起身去寫藥方子。

恰好,此時有王府侍衛上來,在門外稟告,說是府上有要事。顧忌著榻上還在昏迷的阮櫻櫻,燕王倒沒有立時起身,只問了侍衛幾句,坐在榻邊等了一會兒,一直等到阮行止趕到,方才將阮櫻櫻這處的情況略說了說,將阮櫻櫻交給阮行止這個親兄長,這才起身離開,親自處理自己王府之事。

燕王走後,阮行止一人守在榻邊,瞧著幼妹蒼白的臉容,到底還是有些不忍心:哪怕知道這妹妹與自己沒有血緣關系,可倒底是自己看護著長大的幼妹;哪怕心知阮櫻櫻落馬之事大半都是她自己的緣故,見她這般氣息奄奄的躺在榻上,終究還是有些不落忍。

阮行止嘆了口氣,還是在榻邊坐下了,順手又給阮櫻櫻掖了掖被角。

太醫匆匆寫好了藥方子,忙將藥方子遞給阮行止,額外叮囑了一些病人養傷須知。

阮行止一面看一面記下,時不時的還要問上幾句,態度認真,倒還真是個關心妹妹的好兄長。便是太醫看在眼裏,也是頗為感慨:都說這阮家兄妹乃是同父異母,可瞧這阮大公子待幼妹的關心仔細,可是真心實意的。

太醫心下感慨,回話時難免更加認真了些。

這頭正說著話,得了消息的阮修竹也終於趕到了。他素來冷漠的面上不由的帶了一絲薄怒,一入門便往榻邊來,看著榻上還暈著的阮櫻櫻,立時便發作了,寒聲呵斥長子:“我先時是怎麽交代你的,讓你好好照顧你妹妹。你就是這麽照顧妹妹的?”

阮行止並不爭辯,很是幹脆的低頭認錯道:“是兒子疏忽了。”

阮修竹本還欲多說,眼角餘光瞥見一側的太醫,勉強壓下了心頭勃然怒火,開口問了阮櫻櫻的病情。

太醫一套說辭已是說了兩次,雖有些口幹但也不敢有絲毫不耐,只得又說了第三次。

阮修竹又問:“櫻櫻什麽時候能醒?”

這問題,太醫倒是答得十分利落:“應該快了。”其實吧,這位阮姑娘又沒有摔著頭,多半就是情緒上頭暈了一下,肯定是很快就要醒的。

阮修竹松了口氣,又謝了太醫,緊接著便安排起太醫與長子來:“行了,既然櫻櫻很快就要醒了,行止你便先送太醫出去,然後將這藥方子送去廚下,親自盯著人把藥煎好了送來。”

阮行止自是應了,待得阮行止送太醫出門口,阮修竹又讓屋中下人都退下了,只一人獨坐在阮櫻櫻的榻邊守著。

看著阮櫻櫻那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容,他便忍不住的想起了當初的病榻上奄奄一息的大徐氏。

其實,阮櫻櫻與大徐氏並不算是完全的相似。但是她們畢竟是母女,經過阮修竹年覆一年的想象與修飾,兩人的面容仿佛也在不知不覺將重疊在了一處,只是這麽看著便不覺會浮出許多舊時的回憶,萬般的柔情似也跟著從心頭湧起。

大徐氏畢竟是他第一個真心愛過的女人。

而阮櫻櫻更是他捧在掌中,寵著長大的女兒。

他這一生少有動情時,那多多少少的感情也都落在了這兩人身上。

如今,屋中沒有外人,阮櫻櫻又正暈著,阮修竹不免也放縱了心下的那些念頭,伸出手在阮櫻櫻的鬢角輕輕的捋了捋。

阮櫻櫻的發髻早在她從馬上摔落時便散開了,烏發披撒而下,如水草一般淩亂的撒在枕邊。

阮修竹耐下心來,一點一點的將那淩亂的發絲捋順了。

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骨節分明,阮櫻櫻的發絲卻是烏黑柔順的,繞在他的指尖,柔軟卻又堅韌,仿佛是傳說中絲絲繞繞的情絲一般。

看著阮櫻櫻,看著那纏在自己指尖的烏發,阮修竹面上難得的顯出溫柔之色,手上的動作仍舊是不緊不慢的。

這樣一個過程,雖是無聲無息,但就好像是在將他心裏那些紛紛擾擾的情緒一點點的捋順一般,那些擔憂、悔愧、憂傷等等的情緒也都跟著消散開來。

不知過了多久,阮櫻櫻烏黑的眼睫輕輕的顫了顫,緊接著她便睜開了眼睛。

她眼睫微揚,烏黑的眸子微微睜大,雖還有初醒時的迷茫與驚慌,但還是立時便看見了坐在榻邊的阮修竹以及阮修竹那正落在她烏發間的手掌。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摸過馬頭再摸龍頭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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