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忘了。”司馬雲蝶拍了拍自己的頭：“以後，等你學會了我再學會便是。”

“可是今天已經有人起了疑心。怎麽辦？”駱晚晴懊惱地道：“萬一真叫龍連師叔來查。我們一定會被逐出昆侖……那可如何是好？”

“不……不會吧……”慕雲青緊張地道。

千璃媚眸一轉。向眾人笑道：“什麽大不了的事！我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眾人齊聲問道。

千璃看一眼司馬雲蝶，向眾人道：“那些人無非是嫉妒而已。雲蝶師妹只需裝病躲上幾日，再去時裝作笨笨傻傻的樣子。自會消了那些人的嫉妒之心。只要消了那些人的嫉妒之心，也沒有人會有心情管雲蝶師妹的閑事。”

“這樣……真的可以嗎？”司馬雲蝶疑惑地問。

慕雲青及眾人均點頭道：“我們覺得可行。不妨一試——”

司馬雲蝶嘆了口氣。扶著額頭道：“唉。一個這麽聰明的人，要裝出笨笨傻傻的樣子。真是好難哦……”

除了慕雲青和穆雪竹，其他人都表示說出這句話的人很欠打。

第二天，依著千璃的計策。司馬雲蝶病倒了。

代司馬雲蝶告假的駱晚晴給出的理由是：“師姐昨日練功過度。累垮了身子。怕要休息上好長一段日子方能恢覆——”

那些禦劍三年飛不出十裏遠的，心中立刻平衡了。有人甚至憐惜地道：“可惜了，這麽漂亮又有天賦的師妹。身子骨兒竟這麽弱。”

有人笑道：“昨天不還有人懷疑這個師妹是妖麽？”

“妖哪有那麽漂亮的？”有人瞪了眼道。

“我也這麽想啊……”有人附和。

千璃暗暗瞪了幾人一眼，一句話堵在喉嚨裏沒有問出口：“難道我不漂亮麽？”

司馬雲蝶裝病躺了兩天。每日裏穆晚晴為她端茶送飯。吃了睡，睡了吃。先時只覺日子過得十分悠閑愜意。兩日後。司馬雲蝶卻再也躺不住了。

這日晚間，眾人自承化院回來後。司馬雲蝶從房間裏沖了起來。

“明天我要和你們一起去上課。這樣的日子簡直像豬一樣，我再也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雲蝶師姐，不行不行。”駱晚晴急忙擺手道：“都說了你要好長一段日子休養。這才兩天就過去，又要引得別人羨慕嫉妒恨了。”

“可是一個人的日子好生無聊啊——”司馬雲蝶仰天長嘆。

曾經千年修行，受盡孤清冷寂，一天又一天也過了下來。可與人相處日久，再重新回到一個人的日子，想不到竟是如此寂寞難捱……

這就好比一個人，一生下來便長在黑暗中，會以為黑暗本來就是世界的樣子。可一旦有朝一日，這個人見過了光明。再要回到黑暗中，便會清晰分明地感受到黑暗帶來的痛苦了。

“雲蝶，”慕雲青猶豫著道：“要不……明日我告個假陪你……”

“慕師兄——”千璃乜斜著細長的眼睛道：“你作為新弟子之首，這兩天練起功來受了多少白眼？你不思進取，日夜勤練，反倒想著告假……”

慕雲青漲紅了臉：“可是雲蝶一個人……”

“得了，明日我勉為其難，陪她一下好了。”千璃一副義薄雲天的樣子。

“誰稀罕你陪！”司馬雲蝶絲毫不領千璃的情。她堂堂神仙，竟因為孤獨寂寞叫一只妖精來陪，傳出去可該有多丟人！

司馬雲蝶道：“我……我其實是怕耽誤了功課……”

駱晚晴道：“這兩天歐陽師叔也沒教授什麽新功課，每日裏還是禦劍飛行……呃，還有一套入門劍法。這些你早就會了。”

“……”司馬雲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千璃向司馬雲蝶眨了眨眼，嘻嘻一笑：“其實這些我也早在第一天就會了。這兩天裝不會裝得好辛苦……雲蝶師妹，明日不如咱倆一起裝病去游山？”

“裝病……游山？”司馬雲蝶瞪大了眼睛，“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發現不了的，放心好了。”千璃不以為意地道：“昆侖山千峰萬壑，哪裏就那麽巧被人撞上。”

司馬雲蝶想了想，深以為是。只是……只是她堂堂神仙和一只妖精去游山，說出去好像……似乎……大概……不太好聽。

然而，比起一個人在房裏一躺一天的無聊日子來，名聲這件事，似乎可以將就一下……

打定主意後，這一個夜晚，司馬雲蝶便懷著覆雜的心情，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

明心院裏眾人全部離去後，千璃鬼魅一般溜進司馬雲蝶的房間，低叫道：“雲蝶師妹……”

等待已久的司馬雲蝶，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掩飾不住興奮地道：“今天咱們去哪兒玩？”

“嘻嘻，大仙——你這麽耐不住寂寞，不知你那千年修行歲月，是如何度過來的？”千璃看著興致勃勃的司馬雲蝶調笑道。

“哼，此一時彼一時。”司馬雲蝶毫不慚愧地道。

千璃媚眼流光，湊近司馬雲蝶道：“不是此一時彼一時，是一個人經歷過繁華之後，不可能再初心自守。就像一個人品嘗過愛情的滋味之後，不可能再滿足於一個人的寂寞清冷……”

司馬雲蝶瞧著一臉誘惑之色的千璃，唇邊浮起一個傲然的笑，低笑道：“你是不是做妖做得很孤單，所以千方百計引誘本仙墮了仙道去陪你？本仙告訴你——本仙不、上、當！”

“師妹說哪裏話……”

“還有，我警告你——”司馬雲蝶打斷了千璃的話：“以後沒人的時候，不許叫我師妹！”

“好吧，大仙……”看到司馬雲蝶眼裏威脅的光，千璃毫不猶豫地妥協了。

“嗯，今天去哪兒玩？”聽到千璃改了稱呼，司馬雲蝶滿意地點了點頭，回到最初的話題。

千璃眼望北方，狡黠一笑：“去一個大仙一直想去的地方……”

“玉虛峰？”司馬雲蝶沖口而出。

“噓——”千璃將食指放在嘴上，小聲道：“知道就行了，不要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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