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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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了？”司鄴沈聲問道。
諶煦聞言眉頭一挑, 司鄴這話的意思是他知道自己是重生的？
“嗯, 你送我的那支鋼筆和我在你三十二歲生日時送給你的那支一樣。”諶煦開門見山的說。
“是的, 我刻意找人刻的字。”司鄴雖然慣用那個牌子的鋼筆, 但從來沒有要求過商家在上面刻字, 只有諶煦送給他當做生日禮物的那支鋼筆, 被刻上了SY。
司鄴重生後一直隨身攜帶著那支鋼筆睹物思人，只是他沒有預料到, 他竟然那麽幸運，能夠在諶煦十八歲生日宴那天, 等來二十二歲的諶煦，有了本人，他自然不再需要那支鋼筆, 所以他把那支鋼筆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了諶煦。
“你什麽時候知道……我是重生的？”諶煦註視著司鄴，心裏猜測到，司鄴可能比他想象中更早知道這件事。
司鄴並沒有要瞞他的意思, 坦誠的說：“你十八歲生日宴那晚，你把司易宸按在地上打, 我看見了。”
這個答案讓諶煦十分震驚，那不就是他剛重生回來, 司鄴就知道了嗎？
難怪司鄴對他的態度變化那麽大, 不是他在那晚做了什麽才改變了司鄴，而是司鄴在那晚知道了他是重生的。
諶煦張了張嘴，腦子裏一片紛亂，想要問的事情太多, 他一下沒能理出線頭，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
“慢慢來，只要你想知道，我都會為你一一解答。”司鄴牽住諶煦的手，溫柔的說道。
原來腦子一團亂麻的諶煦，在司鄴的安撫下逐漸平靜下來。
“那你是什麽時候重生的？”
司鄴將手指扣進諶煦的指縫間，緩聲道：“你十五歲那年。”
“那麽早？！”諶煦下意識緊了緊手指，感受到司鄴的手後，又立即放開，怕自己弄疼了他。
“嗯。”司鄴重生後，便一步步在背地裏計劃著改變諶煦的未來，找到陶敏芝的弱點，清理公司裏有異心的人，助長司易宸的囂張，讓他自取滅亡。
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在走，除了諶煦重生這件事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我重生是在我去世後，那你……”諶煦沒敢把後面的話說完，他不相信司鄴無病無痛會突然身故。
司鄴看清諶煦眼底的擔憂，擡手拍了拍他的背脊，安慰道：“沒有，我只是睡了一覺，再醒來就回到了我二十五歲這年。”
“真的？你沒有騙我？”諶煦有些懷疑司鄴是故意說這話來安慰他。
“真的，沒有騙你。”司鄴和諶煦四目相對，坦然的任由諶煦打量他。
大概一分鐘後，諶煦才勉強相信司鄴的話。
他將腦袋埋進司鄴的肩頭，“對不起，讓你承受了那麽多。”
司鄴收緊抱住他的手臂，“還好你又回到了我身邊。”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諶煦紅了眼眶，只有他們倆才知道，現在的生活是多麽的來之不易。
“我去世……”諶煦剛把那兩個字說出口，就被司鄴捂住嘴，眉頭緊蹙，不讚同的盯著他。
諶煦明白這是犯了司鄴的忌諱，拉下司鄴的手，說：“之後，司易宸有被繩之以法嗎？”
“嗯，死刑。”司鄴簡單明了的兩個字讓諶煦的心臟一緊，又驟然放松。
他蹭了蹭司鄴的臉，說：“那其中你一定出了不少力。”
司鄴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他不想讓諶煦知道那些，諶煦只要知道，司易宸無論在哪一世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就好。
這個話題太過沈重，諶煦不想看見司鄴愁眉緊鎖的模樣，他擡起頭來，黑亮的瞳孔含著笑意凝視著司鄴，“司叔叔不如說說看，你對我是什麽時候起的心思？”
“我記得上一世，我們倆沒有太多接觸，你也沒有表現出對我有任何特殊的感情。”
這個問題讓司鄴移開了視線，暗戀一個小朋友七年，還很慫的不敢說，這太不像他的作風。
司鄴的閃躲讓諶煦更加有了興致，他故意湊上去撒嬌似的說：“司叔叔，您害羞呀？”
“沒有。”司鄴斂了斂唇，說：“我沒有喜歡過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樣向你示愛。”
他側過頭，黑沈深邃的雙目安靜的凝視著諶煦。
被這雙眼睛註視著，諶煦倏然間，心如擂鼓。
他抱緊司鄴的脖子，將他有些燙的面頰貼上去，“你一直在對我示愛。”
司鄴的眼瞳閃過一絲詫異，旋即眸光溫潤，親了親諶煦的後頸。
他一直很後悔，上一世為什麽沒有早點追求諶煦，把他納入自己的保護中，那樣他就不會痛失諶煦。
不過幸好，上天垂憐，他們倆能夠再來一次。
“叩叩叩……”
“先生，煦少爺，學舟少爺來了。”鐘叔在門外說道。
諶煦直起身，在司鄴的唇角親了一下，“我下去接待學舟。”
司鄴失笑道：“算了，我和你一起下去。”
諶煦思索了一下湊到司鄴耳邊，小聲說：“晚上你想怎麽來都可以。”
他的眼瞳幹凈明亮，垂下的眼睫像是小扇子一般撲閃撲閃，司鄴的心頭遽燃起一把野火，握緊他的瘦腰說：“不準反悔。”
明明司鄴還什麽都沒有做，諶煦就先被他這四個字弄得渾身發燙，“嗯。”
司學舟原本以為即便是周末，司鄴也應該在公司裏，所以在他看見司鄴和諶煦一同從三樓下來時，非常意外。
“哥……你沒去上班啊。”話剛說出口，司學舟就有些害怕的捂住嘴，低下頭不敢看司鄴。
不過司鄴倒是很平靜，沒有生氣，淡淡的回答他：“嗯，今天周末。”
這話非但沒讓司學舟緩解心中的震驚，反而讓他更加詫異，司鄴居然會有周末！原來司鄴是知道這世上有周末這種東西的。
這次司學舟沒敢再亂說話，乖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司鄴意外的像個稱職的長輩，“我聽小煦說你高考考得不錯？”
“沒……沒有，剛擦著一本線過去，我爸把我罵得狗血淋頭。”司學舟嘟噥道。
他原本以為司鄴會和他爸一樣，指責他蠢笨，又不努力，畢竟司鄴對司易宸和司霖都非常嚴格，在學習成績這方面要求得很嚴格。
“那挺好的，盡力就行。”在司鄴的教育觀裏，你可以笨，可以不如別人，但你不能不努力，不求上進。
他從來沒有要求過司易宸一定要樣樣都拿第一名，這些是陶敏芝灌輸給他的，雖然司易宸名義上是他的繼承人，但實際上司鄴和他的接觸並不多，司易宸的教育一直是陶敏芝在做，在陶敏芝的眼裏，只有優秀聽話的人才有價值，像司鄴這樣會忤逆她的，儼然就是一個失敗品。
對於司霖，司鄴也沒有要求他像諶煦那樣考個高考狀元回來，他只希望司霖能夠盡自己的全力學習，司霖是他大哥大嫂的孩子，身體裏的基因不可謂不優秀，只要司霖盡力，考上大學不是難事。
可惜司霖只想吃喝玩樂。
司學舟認真的看了看司鄴臉上的神情，不像是在他嘲諷他，這就更讓他震驚了。
“想好報哪個學校了嗎？”司鄴問道。
司學舟搖搖頭，說：“沒有，我想和諶煦商量一下。”
不過，自己好像來得不是時候，難得司鄴在家，他們倆應該是在過二人世界吧。
司學舟驟然感到一陣心虛。
“去我房間吧，你剛才是不是還有點工作沒有處理完？快上樓去吧。”諶煦見司學舟那瑟瑟發抖的小可憐兒樣，推了推司鄴的背，將人趕上樓。
不過司鄴硬是杵著沒動，諶煦從他的眼神裏看出意圖，忍著湧上心頭的羞恥，仰頭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行了嗎？”
果然奸計得逞的司鄴滿意的點頭，獨自一人往三樓走去。
諶煦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故作淡定的對司學舟說：“走吧。”
司學舟和他並肩走上樓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們夫夫倆感情真好。”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司鄴那麽生動的模樣，從小到大在他眼裏的司鄴，就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可當司鄴在諶煦面前時，他卻在司鄴身上看到滿身人間煙火。
諶煦沒有回應他的話，假裝自己沒有聽見，司學舟完全沒有看出諶煦的不自在，繼續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哥臉上露出那麽溫柔的表情，他一定很愛你吧。”
司學舟的話讓諶煦的腳步頓了頓，低垂眉眼，遠處的陽光給他的面頰染上一圈溫暖的光暈，他微微翹起唇角，眸光溫柔如春，“嗯，他很愛我。”
無意識的張大嘴巴，司學舟的瞳孔閃爍，此時的諶煦漂亮又明亮，宛如一尊聖潔的神像。
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認知，這兩個人正在熱烈的相愛啊。
諶煦的房間仍舊一層不變，他將電腦打開，讓司學舟坐在沙發上。
“你有什麽想學的專業嗎？”
“沒有。”司學舟沒有太多自己的愛好，他和自己的年紀非常符合，對感興趣的東西往往是三分鐘熱度。
他曾經一度想要去當電競選手，後來又想去當賽車手，再後來還想過當主播，進娛樂圈等等。
但沒有一個興趣能夠堅持過三個月。
他以為諶煦會苦口婆心的勸他好好想，但是諶煦一臉灑脫的說：“想不出來也沒事，先選擇一個專業，以後不喜歡再轉專業就是。”
可能強者就是這麽自信吧，司學舟想起前些日子諶煦因為拿服裝設計比賽冠軍上熱搜那事，優秀的人就是這麽無所畏懼。
兩人在房間裏聊了會兒，司學舟終於輕松下來，他摳了摳自己的指甲問：“我能不能住下來啊？”
和諶煦猜測的一樣，司學舟的確是和他父母鬧矛盾了，“當然可以。”
“你不問我為什麽嗎？”司學舟詫異於諶煦的爽快。
諶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你是司鄴的弟弟，留宿需要什麽理由？”
人人都說司鄴不近人情，是個沒心的人，可他無家可歸的時候，卻是司鄴夫夫二人收留了他。
司學舟驟然紅了眼眶，“我和我爸吵架了。”
“我以為我離家出走，他們會氣急敗壞的找到我，然後把我打一頓，可是我都走兩天了，他們倆誰都沒有聯系過我。”
諶煦聽見這話，下意識的擰起眉頭，哪有做父母的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司家這些為人父母的可真是沒有一個稱職。
“你和你爸吵架，你媽也不攔一下嗎？”在諶煦的印象裏，司學舟他爸很愛他媽，幾乎對他媽言聽計從，只要司學舟他媽開口，他爸絕對不會再說司學舟什麽。
提到自己的母親，司學舟的眼神暗淡下來，“我媽情緒不穩定有段時間了，以前她只是不愛搭理我，最近幾個月我只要不小心惹到她，她就會歇斯底裏，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你媽精神方面有問題？”這話並不是在罵人，諶煦覺得正常人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歇斯底裏。
還是對著自己即將高考的兒子。
司學舟盯著自己的手指尖沈默了一會兒，說：“她身體不是很好，生我的時候傷了身，所以一直沒有要二胎，我爸對她千依百順就是覺得愧疚。”
“她可能有點產後抑郁癥，我也不大清楚，他們從來不和我說這些。”在司學舟的記憶裏，他媽基本上把他當做透明人，一開始他不懂，後來他爸告訴他，都是因為他，他媽才會變成這樣。
讓他乖一點，懂事一點，別給他媽找麻煩，這導致司學舟長大後，在他媽面前總是小心翼翼，但他所做的一切討好，都沒能讓他媽對他有半點好臉色。
“我爸每年都會帶她出國去散心，她一直都好好的，幾個月前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開始神經質，我問我爸，我爸也不和我說，只讓我管好自己的事情。”
如果羅怡是因為生病才這樣，那諶煦的確無法去責怪一個病人沒有責任心，畢竟他們光是努力活著就已經拼盡全力了。
他拍拍司學舟的肩膀，安慰道：“你別放在心上，人生病的時候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你媽媽那樣對你應該不是出自本心，無論別人如何對你，你都要好好愛自己，你無法控制別人對你的態度，但你能主宰你自己的命運。”
如果是別人對司學舟說這話，他或許會認為是心靈雞湯，但諶煦不一樣，諶煦的爸媽比他爸媽還不靠譜，可諶煦卻靠著自己的力量，讓所有人都看見了他的優秀。
“嗯！”司學舟咧開嘴角，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安頓好司學舟，三人晚上還一起吃了個晚飯，司學舟差點被閃瞎，被迫塞了滿嘴的狗糧。
不過他很喜歡這裏，比他家裏那種小心翼翼的氣氛好多了。
諶煦上樓去洗澡，司鄴叫住司學舟說：“你也成年了，過些日子我會叫人聯系你，辦一下房屋過戶手續。”
司鄴的語氣實在是太過平常，和說今晚吃什麽沒有任何區別，可是他說話的內容卻是要送司學舟房子。
“不不不……不用了，太貴重了，而且也沒有理由。”司學舟萬萬沒想到司鄴會送他房子，現在的房價那麽貴，就算司鄴不差錢，他也沒有必要送司學舟這個堂弟房子。
畢竟司鄴和三房的關系並不怎麽樣。
“你成年，考上大學，理由很充足。”司鄴說完便不打算再繼續和司學舟解釋什麽，徑直往三樓走去。
司學舟整個人像是被釘住一般，怔在原地。
直到司鄴的背影消失在樓梯上，司學舟才如夢初醒，鼻尖泛酸。
他在樓下感動得一塌糊塗，根本不知道樓上的司鄴心裏一陣輕松，總算找到理由光明正大將電燈泡趕走。
司鄴洗完澡出來，諶煦正在看書，“這裏是什麽意思？”
作為一個人形百度百科，諶煦早就發現了司鄴是多麽的好用。
“我看看。”司鄴湊過去，被吹風吹過的黑發，還帶著一絲溫熱貼上諶煦的面頰。
諶煦感覺有點癢，晃了晃腦袋將司鄴的頭發甩開。
司鄴一目十行，看完後耐心仔細的給諶煦解答疑惑。
幾句話的點撥便讓諶煦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謝謝。”諶煦順嘴親了一下司鄴的臉。
司鄴被他這麽一親哪會兒放過他，直接向他伸出罪惡的雙手。
“別鬧，等我把這一頁看完。”諶煦拉下他的手，不為所動。
“我還沒有一本書有吸引力？”司鄴探頭在諶煦的耳邊吹了一口氣，直讓諶煦渾身發麻。
他瑩白如玉的耳朵倏地染上薄紅，司鄴並未就此放過他，可能剛洗過澡，他的手還帶著熱意，探進諶煦寬松的睡衣下。
宛如畫師手下的畫筆，細細地描摹著每一根線條。
他的動作如同羽毛般輕緩，卻在直擊要害的時候，如鐵拳般重。
以至於諶煦如驟然被遏制住後頸般渾身緊繃，簌簌發抖。
手裏的書不知道何時滑到了地上，諶煦細長的手指遽然攥緊被單，骨節泛白，似乎在竭力忍耐著什麽。
隨後另外一只寬大的手覆了上來，解開他緊攥著的拳頭，與他十指相扣。
……
有時候，還是不要隨便許諾，說大話得好，要不然你會有多淒慘，沒人能夠預料得到。
司學舟到司家的第二天，諶煦一整天都沒有下樓來，他滿頭疑惑，又十分擔心，還是經驗老道的鐘叔安慰他，“放心吧學舟少爺，煦少爺沒事，以後您在這兒住久了就知道，這都是常事。”
尚且沒有早戀過的司學舟不明所以，根本聽不出鐘叔話下的深意。
不過既然鐘叔都這麽說，那他的確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諶煦沒有下樓來吃飯，司鄴也沒有下來，餐廳裏只有司學舟一個人。
司鄴自然是在樓上陪著諶煦喝粥，他幹的壞事，總不能讓諶煦看他吃香的喝辣的。
諶煦午休之後，接到諶氏那邊電話，說諶昊在基層作威作福，這件事被人捅了上來。
“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諶煦早就警告過諶岳，諶岳當時還再三保證諶昊會改正，不會鬧事的。
這些屁話諶煦根本沒有當真，諶昊那個人有多目中無人，他比諶岳可清楚太多。
他從小被諶昊欺負，早就看明白了諶昊骨子裏的劣根性，要讓他改，比登天還難。
今天發生這種事，他根本不意外。
“怎麽了？”司鄴見諶煦拿著手機，眉頭緊鎖，走上前來詢問道。
“沒事，諶昊犯事被捅出來了。”諶煦將手機放下，解釋道。
提到諶昊，就不得不提到諶煦身世這件事，司鄴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和諶煦談，林家那邊又不敢催得太緊，可不用說司鄴也知道林家那邊怕是早就心急如焚的等不及了。
“小煦，你對諶家人怎麽看？”司鄴拉著人坐下。
“什麽怎麽看？”諶煦不明白司鄴突然問他這個問題做什麽，“我不是對他們一家四口一直沒有好臉嗎。”
這個回答令司鄴忍俊不禁，他擡手摸了摸諶煦的後腦勺，他的小朋友怎麽這麽可愛。
“不是，我是說，如果你可以選擇，你還願意出生在諶家嗎？畢竟諶老爺子對你很好。”
司鄴的這個問題一說出來，諶煦便知道司鄴真正想說的是什麽了，他大概是想和他談自己的身世。
諶煦其實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諶岳夫妻二人的親生兒子，也試圖查過自己的來歷，但最終都無果，時隔多年也不好查。
對找到他的親生父母，諶煦一點兒都不執著，萬一又是一家子奇葩呢，更何況他也不想再被傷害一次，如果真的是人家故意想扔掉他，他還觍著臉跑回去認親，那多尷尬。
當然也不是沒有可能，他和司霖一樣是不小心走丟的，他的家人都在期盼著他回去。
可那樣的幾率太小，諶煦不認為自己有那樣的好運。
“司叔叔你是想和我說，我不是諶家親生的孩子是嗎？”
諶煦的語氣和神情都太過平靜，以至於讓司鄴這個常年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都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過年那會兒，諶岳他們讓我回去過年，從諶昊嘴裏猜出來的，之後拿了諶岳和王薔的頭發去做DNA，就知道了。”諶煦平淡的解釋著。
居然那麽早。
司鄴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心疼的將人抱在懷裏，諶煦察覺到司鄴對他的疼惜，反手抱住司鄴的背，拍了拍無所謂的說：“我不傷心，你也別難過。”
“你也知道我和諶家的關系一直都不怎麽好，上一世我上大學後就和他們基本斷了聯系，知道我不是諶家親生的孩子後，我倒是終於明白他們對我的態度為什麽那麽惡劣了。”說到這裏，諶煦突然回味過來，“難怪你對諶家的態度那麽差，我辦升學宴也不請他們。”
“他們不配。”司鄴永遠記得上一世他們是如何在諶煦的葬禮上惺惺作態，卻連給諶煦收屍都不願意。
司鄴冷厲的聲音，令諶煦有些意外，他猜測可能是上一世，在他去世後諶家做了什麽惹惱了司鄴。
他伸手捧著司鄴的臉，輕輕地親了他一下，“都過去了。”
兩人抱了會兒，司鄴的情緒才慢慢緩過來，既然諶煦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司鄴也就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
他牽住諶煦的手，大拇指輕輕在諶煦的手背上摩挲了幾下，盯著諶煦的眼睛，鄭重的說：“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關於你的親生父母。”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方，還沒有完結，還有點尾巴需要交代清楚。感謝在2020-05-01 21:00:05~2020-05-02 21:00: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半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時光擱淺 40瓶；不苦 20瓶；甜甜 10瓶；夜靈雪 4瓶；zones、不三不千、今天喪喪的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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諶煦聞言眉頭一挑, 司鄴這話的意思是他知道自己是重生的？
“嗯, 你送我的那支鋼筆和我在你三十二歲生日時送給你的那支一樣。”諶煦開門見山的說。
“是的, 我刻意找人刻的字。”司鄴雖然慣用那個牌子的鋼筆, 但從來沒有要求過商家在上面刻字, 只有諶煦送給他當做生日禮物的那支鋼筆, 被刻上了SY。
司鄴重生後一直隨身攜帶著那支鋼筆睹物思人，只是他沒有預料到, 他竟然那麽幸運，能夠在諶煦十八歲生日宴那天, 等來二十二歲的諶煦，有了本人，他自然不再需要那支鋼筆, 所以他把那支鋼筆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了諶煦。
“你什麽時候知道……我是重生的？”諶煦註視著司鄴，心裏猜測到，司鄴可能比他想象中更早知道這件事。
司鄴並沒有要瞞他的意思, 坦誠的說：“你十八歲生日宴那晚，你把司易宸按在地上打, 我看見了。”
這個答案讓諶煦十分震驚，那不就是他剛重生回來, 司鄴就知道了嗎？
難怪司鄴對他的態度變化那麽大, 不是他在那晚做了什麽才改變了司鄴，而是司鄴在那晚知道了他是重生的。
諶煦張了張嘴，腦子裏一片紛亂，想要問的事情太多, 他一下沒能理出線頭，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
“慢慢來，只要你想知道，我都會為你一一解答。”司鄴牽住諶煦的手，溫柔的說道。
原來腦子一團亂麻的諶煦，在司鄴的安撫下逐漸平靜下來。
“那你是什麽時候重生的？”
司鄴將手指扣進諶煦的指縫間，緩聲道：“你十五歲那年。”
“那麽早？！”諶煦下意識緊了緊手指，感受到司鄴的手後，又立即放開，怕自己弄疼了他。
“嗯。”司鄴重生後，便一步步在背地裏計劃著改變諶煦的未來，找到陶敏芝的弱點，清理公司裏有異心的人，助長司易宸的囂張，讓他自取滅亡。
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在走，除了諶煦重生這件事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我重生是在我去世後，那你……”諶煦沒敢把後面的話說完，他不相信司鄴無病無痛會突然身故。
司鄴看清諶煦眼底的擔憂，擡手拍了拍他的背脊，安慰道：“沒有，我只是睡了一覺，再醒來就回到了我二十五歲這年。”
“真的？你沒有騙我？”諶煦有些懷疑司鄴是故意說這話來安慰他。
“真的，沒有騙你。”司鄴和諶煦四目相對，坦然的任由諶煦打量他。
大概一分鐘後，諶煦才勉強相信司鄴的話。
他將腦袋埋進司鄴的肩頭，“對不起，讓你承受了那麽多。”
司鄴收緊抱住他的手臂，“還好你又回到了我身邊。”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諶煦紅了眼眶，只有他們倆才知道，現在的生活是多麽的來之不易。
“我去世……”諶煦剛把那兩個字說出口，就被司鄴捂住嘴，眉頭緊蹙，不讚同的盯著他。
諶煦明白這是犯了司鄴的忌諱，拉下司鄴的手，說：“之後，司易宸有被繩之以法嗎？”
“嗯，死刑。”司鄴簡單明了的兩個字讓諶煦的心臟一緊，又驟然放松。
他蹭了蹭司鄴的臉，說：“那其中你一定出了不少力。”
司鄴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他不想讓諶煦知道那些，諶煦只要知道，司易宸無論在哪一世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就好。
這個話題太過沈重，諶煦不想看見司鄴愁眉緊鎖的模樣，他擡起頭來，黑亮的瞳孔含著笑意凝視著司鄴，“司叔叔不如說說看，你對我是什麽時候起的心思？”
“我記得上一世，我們倆沒有太多接觸，你也沒有表現出對我有任何特殊的感情。”
這個問題讓司鄴移開了視線，暗戀一個小朋友七年，還很慫的不敢說，這太不像他的作風。
司鄴的閃躲讓諶煦更加有了興致，他故意湊上去撒嬌似的說：“司叔叔，您害羞呀？”
“沒有。”司鄴斂了斂唇，說：“我沒有喜歡過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樣向你示愛。”
他側過頭，黑沈深邃的雙目安靜的凝視著諶煦。
被這雙眼睛註視著，諶煦倏然間，心如擂鼓。
他抱緊司鄴的脖子，將他有些燙的面頰貼上去，“你一直在對我示愛。”
司鄴的眼瞳閃過一絲詫異，旋即眸光溫潤，親了親諶煦的後頸。
他一直很後悔，上一世為什麽沒有早點追求諶煦，把他納入自己的保護中，那樣他就不會痛失諶煦。
不過幸好，上天垂憐，他們倆能夠再來一次。
“叩叩叩……”
“先生，煦少爺，學舟少爺來了。”鐘叔在門外說道。
諶煦直起身，在司鄴的唇角親了一下，“我下去接待學舟。”
司鄴失笑道：“算了，我和你一起下去。”
諶煦思索了一下湊到司鄴耳邊，小聲說：“晚上你想怎麽來都可以。”
他的眼瞳幹凈明亮，垂下的眼睫像是小扇子一般撲閃撲閃，司鄴的心頭遽燃起一把野火，握緊他的瘦腰說：“不準反悔。”
明明司鄴還什麽都沒有做，諶煦就先被他這四個字弄得渾身發燙，“嗯。”
司學舟原本以為即便是周末，司鄴也應該在公司裏，所以在他看見司鄴和諶煦一同從三樓下來時，非常意外。
“哥……你沒去上班啊。”話剛說出口，司學舟就有些害怕的捂住嘴，低下頭不敢看司鄴。
不過司鄴倒是很平靜，沒有生氣，淡淡的回答他：“嗯，今天周末。”
這話非但沒讓司學舟緩解心中的震驚，反而讓他更加詫異，司鄴居然會有周末！原來司鄴是知道這世上有周末這種東西的。
這次司學舟沒敢再亂說話，乖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司鄴意外的像個稱職的長輩，“我聽小煦說你高考考得不錯？”
“沒……沒有，剛擦著一本線過去，我爸把我罵得狗血淋頭。”司學舟嘟噥道。
他原本以為司鄴會和他爸一樣，指責他蠢笨，又不努力，畢竟司鄴對司易宸和司霖都非常嚴格，在學習成績這方面要求得很嚴格。
“那挺好的，盡力就行。”在司鄴的教育觀裏，你可以笨，可以不如別人，但你不能不努力，不求上進。
他從來沒有要求過司易宸一定要樣樣都拿第一名，這些是陶敏芝灌輸給他的，雖然司易宸名義上是他的繼承人，但實際上司鄴和他的接觸並不多，司易宸的教育一直是陶敏芝在做，在陶敏芝的眼裏，只有優秀聽話的人才有價值，像司鄴這樣會忤逆她的，儼然就是一個失敗品。
對於司霖，司鄴也沒有要求他像諶煦那樣考個高考狀元回來，他只希望司霖能夠盡自己的全力學習，司霖是他大哥大嫂的孩子，身體裏的基因不可謂不優秀，只要司霖盡力，考上大學不是難事。
可惜司霖只想吃喝玩樂。
司學舟認真的看了看司鄴臉上的神情，不像是在他嘲諷他，這就更讓他震驚了。
“想好報哪個學校了嗎？”司鄴問道。
司學舟搖搖頭，說：“沒有，我想和諶煦商量一下。”
不過，自己好像來得不是時候，難得司鄴在家，他們倆應該是在過二人世界吧。
司學舟驟然感到一陣心虛。
“去我房間吧，你剛才是不是還有點工作沒有處理完？快上樓去吧。”諶煦見司學舟那瑟瑟發抖的小可憐兒樣，推了推司鄴的背，將人趕上樓。
不過司鄴硬是杵著沒動，諶煦從他的眼神裏看出意圖，忍著湧上心頭的羞恥，仰頭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行了嗎？”
果然奸計得逞的司鄴滿意的點頭，獨自一人往三樓走去。
諶煦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故作淡定的對司學舟說：“走吧。”
司學舟和他並肩走上樓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們夫夫倆感情真好。”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司鄴那麽生動的模樣，從小到大在他眼裏的司鄴，就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可當司鄴在諶煦面前時，他卻在司鄴身上看到滿身人間煙火。
諶煦沒有回應他的話，假裝自己沒有聽見，司學舟完全沒有看出諶煦的不自在，繼續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哥臉上露出那麽溫柔的表情，他一定很愛你吧。”
司學舟的話讓諶煦的腳步頓了頓，低垂眉眼，遠處的陽光給他的面頰染上一圈溫暖的光暈，他微微翹起唇角，眸光溫柔如春，“嗯，他很愛我。”
無意識的張大嘴巴，司學舟的瞳孔閃爍，此時的諶煦漂亮又明亮，宛如一尊聖潔的神像。
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認知，這兩個人正在熱烈的相愛啊。
諶煦的房間仍舊一層不變，他將電腦打開，讓司學舟坐在沙發上。
“你有什麽想學的專業嗎？”
“沒有。”司學舟沒有太多自己的愛好，他和自己的年紀非常符合，對感興趣的東西往往是三分鐘熱度。
他曾經一度想要去當電競選手，後來又想去當賽車手，再後來還想過當主播，進娛樂圈等等。
但沒有一個興趣能夠堅持過三個月。
他以為諶煦會苦口婆心的勸他好好想，但是諶煦一臉灑脫的說：“想不出來也沒事，先選擇一個專業，以後不喜歡再轉專業就是。”
可能強者就是這麽自信吧，司學舟想起前些日子諶煦因為拿服裝設計比賽冠軍上熱搜那事，優秀的人就是這麽無所畏懼。
兩人在房間裏聊了會兒，司學舟終於輕松下來，他摳了摳自己的指甲問：“我能不能住下來啊？”
和諶煦猜測的一樣，司學舟的確是和他父母鬧矛盾了，“當然可以。”
“你不問我為什麽嗎？”司學舟詫異於諶煦的爽快。
諶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你是司鄴的弟弟，留宿需要什麽理由？”
人人都說司鄴不近人情，是個沒心的人，可他無家可歸的時候，卻是司鄴夫夫二人收留了他。
司學舟驟然紅了眼眶，“我和我爸吵架了。”
“我以為我離家出走，他們會氣急敗壞的找到我，然後把我打一頓，可是我都走兩天了，他們倆誰都沒有聯系過我。”
諶煦聽見這話，下意識的擰起眉頭，哪有做父母的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司家這些為人父母的可真是沒有一個稱職。
“你和你爸吵架，你媽也不攔一下嗎？”在諶煦的印象裏，司學舟他爸很愛他媽，幾乎對他媽言聽計從，只要司學舟他媽開口，他爸絕對不會再說司學舟什麽。
提到自己的母親，司學舟的眼神暗淡下來，“我媽情緒不穩定有段時間了，以前她只是不愛搭理我，最近幾個月我只要不小心惹到她，她就會歇斯底裏，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你媽精神方面有問題？”這話並不是在罵人，諶煦覺得正常人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歇斯底裏。
還是對著自己即將高考的兒子。
司學舟盯著自己的手指尖沈默了一會兒，說：“她身體不是很好，生我的時候傷了身，所以一直沒有要二胎，我爸對她千依百順就是覺得愧疚。”
“她可能有點產後抑郁癥，我也不大清楚，他們從來不和我說這些。”在司學舟的記憶裏，他媽基本上把他當做透明人，一開始他不懂，後來他爸告訴他，都是因為他，他媽才會變成這樣。
讓他乖一點，懂事一點，別給他媽找麻煩，這導致司學舟長大後，在他媽面前總是小心翼翼，但他所做的一切討好，都沒能讓他媽對他有半點好臉色。
“我爸每年都會帶她出國去散心，她一直都好好的，幾個月前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開始神經質，我問我爸，我爸也不和我說，只讓我管好自己的事情。”
如果羅怡是因為生病才這樣，那諶煦的確無法去責怪一個病人沒有責任心，畢竟他們光是努力活著就已經拼盡全力了。
他拍拍司學舟的肩膀，安慰道：“你別放在心上，人生病的時候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你媽媽那樣對你應該不是出自本心，無論別人如何對你，你都要好好愛自己，你無法控制別人對你的態度，但你能主宰你自己的命運。”
如果是別人對司學舟說這話，他或許會認為是心靈雞湯，但諶煦不一樣，諶煦的爸媽比他爸媽還不靠譜，可諶煦卻靠著自己的力量，讓所有人都看見了他的優秀。
“嗯！”司學舟咧開嘴角，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安頓好司學舟，三人晚上還一起吃了個晚飯，司學舟差點被閃瞎，被迫塞了滿嘴的狗糧。
不過他很喜歡這裏，比他家裏那種小心翼翼的氣氛好多了。
諶煦上樓去洗澡，司鄴叫住司學舟說：“你也成年了，過些日子我會叫人聯系你，辦一下房屋過戶手續。”
司鄴的語氣實在是太過平常，和說今晚吃什麽沒有任何區別，可是他說話的內容卻是要送司學舟房子。
“不不不……不用了，太貴重了，而且也沒有理由。”司學舟萬萬沒想到司鄴會送他房子，現在的房價那麽貴，就算司鄴不差錢，他也沒有必要送司學舟這個堂弟房子。
畢竟司鄴和三房的關系並不怎麽樣。
“你成年，考上大學，理由很充足。”司鄴說完便不打算再繼續和司學舟解釋什麽，徑直往三樓走去。
司學舟整個人像是被釘住一般，怔在原地。
直到司鄴的背影消失在樓梯上，司學舟才如夢初醒，鼻尖泛酸。
他在樓下感動得一塌糊塗，根本不知道樓上的司鄴心裏一陣輕松，總算找到理由光明正大將電燈泡趕走。
司鄴洗完澡出來，諶煦正在看書，“這裏是什麽意思？”
作為一個人形百度百科，諶煦早就發現了司鄴是多麽的好用。
“我看看。”司鄴湊過去，被吹風吹過的黑發，還帶著一絲溫熱貼上諶煦的面頰。
諶煦感覺有點癢，晃了晃腦袋將司鄴的頭發甩開。
司鄴一目十行，看完後耐心仔細的給諶煦解答疑惑。
幾句話的點撥便讓諶煦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謝謝。”諶煦順嘴親了一下司鄴的臉。
司鄴被他這麽一親哪會兒放過他，直接向他伸出罪惡的雙手。
“別鬧，等我把這一頁看完。”諶煦拉下他的手，不為所動。
“我還沒有一本書有吸引力？”司鄴探頭在諶煦的耳邊吹了一口氣，直讓諶煦渾身發麻。
他瑩白如玉的耳朵倏地染上薄紅，司鄴並未就此放過他，可能剛洗過澡，他的手還帶著熱意，探進諶煦寬松的睡衣下。
宛如畫師手下的畫筆，細細地描摹著每一根線條。
他的動作如同羽毛般輕緩，卻在直擊要害的時候，如鐵拳般重。
以至於諶煦如驟然被遏制住後頸般渾身緊繃，簌簌發抖。
手裏的書不知道何時滑到了地上，諶煦細長的手指遽然攥緊被單，骨節泛白，似乎在竭力忍耐著什麽。
隨後另外一只寬大的手覆了上來，解開他緊攥著的拳頭，與他十指相扣。
……
有時候，還是不要隨便許諾，說大話得好，要不然你會有多淒慘，沒人能夠預料得到。
司學舟到司家的第二天，諶煦一整天都沒有下樓來，他滿頭疑惑，又十分擔心，還是經驗老道的鐘叔安慰他，“放心吧學舟少爺，煦少爺沒事，以後您在這兒住久了就知道，這都是常事。”
尚且沒有早戀過的司學舟不明所以，根本聽不出鐘叔話下的深意。
不過既然鐘叔都這麽說，那他的確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諶煦沒有下樓來吃飯，司鄴也沒有下來，餐廳裏只有司學舟一個人。
司鄴自然是在樓上陪著諶煦喝粥，他幹的壞事，總不能讓諶煦看他吃香的喝辣的。
諶煦午休之後，接到諶氏那邊電話，說諶昊在基層作威作福，這件事被人捅了上來。
“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諶煦早就警告過諶岳，諶岳當時還再三保證諶昊會改正，不會鬧事的。
這些屁話諶煦根本沒有當真，諶昊那個人有多目中無人，他比諶岳可清楚太多。
他從小被諶昊欺負，早就看明白了諶昊骨子裏的劣根性，要讓他改，比登天還難。
今天發生這種事，他根本不意外。
“怎麽了？”司鄴見諶煦拿著手機，眉頭緊鎖，走上前來詢問道。
“沒事，諶昊犯事被捅出來了。”諶煦將手機放下，解釋道。
提到諶昊，就不得不提到諶煦身世這件事，司鄴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和諶煦談，林家那邊又不敢催得太緊，可不用說司鄴也知道林家那邊怕是早就心急如焚的等不及了。
“小煦，你對諶家人怎麽看？”司鄴拉著人坐下。
“什麽怎麽看？”諶煦不明白司鄴突然問他這個問題做什麽，“我不是對他們一家四口一直沒有好臉嗎。”
這個回答令司鄴忍俊不禁，他擡手摸了摸諶煦的後腦勺，他的小朋友怎麽這麽可愛。
“不是，我是說，如果你可以選擇，你還願意出生在諶家嗎？畢竟諶老爺子對你很好。”
司鄴的這個問題一說出來，諶煦便知道司鄴真正想說的是什麽了，他大概是想和他談自己的身世。
諶煦其實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諶岳夫妻二人的親生兒子，也試圖查過自己的來歷，但最終都無果，時隔多年也不好查。
對找到他的親生父母，諶煦一點兒都不執著，萬一又是一家子奇葩呢，更何況他也不想再被傷害一次，如果真的是人家故意想扔掉他，他還觍著臉跑回去認親，那多尷尬。
當然也不是沒有可能，他和司霖一樣是不小心走丟的，他的家人都在期盼著他回去。
可那樣的幾率太小，諶煦不認為自己有那樣的好運。
“司叔叔你是想和我說，我不是諶家親生的孩子是嗎？”
諶煦的語氣和神情都太過平靜，以至於讓司鄴這個常年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都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過年那會兒，諶岳他們讓我回去過年，從諶昊嘴裏猜出來的，之後拿了諶岳和王薔的頭發去做DNA，就知道了。”諶煦平淡的解釋著。
居然那麽早。
司鄴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心疼的將人抱在懷裏，諶煦察覺到司鄴對他的疼惜，反手抱住司鄴的背，拍了拍無所謂的說：“我不傷心，你也別難過。”
“你也知道我和諶家的關系一直都不怎麽好，上一世我上大學後就和他們基本斷了聯系，知道我不是諶家親生的孩子後，我倒是終於明白他們對我的態度為什麽那麽惡劣了。”說到這裏，諶煦突然回味過來，“難怪你對諶家的態度那麽差，我辦升學宴也不請他們。”
“他們不配。”司鄴永遠記得上一世他們是如何在諶煦的葬禮上惺惺作態，卻連給諶煦收屍都不願意。
司鄴冷厲的聲音，令諶煦有些意外，他猜測可能是上一世，在他去世後諶家做了什麽惹惱了司鄴。
他伸手捧著司鄴的臉，輕輕地親了他一下，“都過去了。”
兩人抱了會兒，司鄴的情緒才慢慢緩過來，既然諶煦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司鄴也就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
他牽住諶煦的手，大拇指輕輕在諶煦的手背上摩挲了幾下，盯著諶煦的眼睛，鄭重的說：“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關於你的親生父母。”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方，還沒有完結，還有點尾巴需要交代清楚。感謝在2020-05-01 21:00:05~2020-05-02 21:00: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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