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面對原主身前好友的質問，何玖影張張嘴，也只能說：“我是何玖影。”

林薇聽完後終於忍不住哭出聲：“妮娜呢？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妮娜去哪了？”怕被人發現，她用手捂著嘴哭的壓抑。

何玖影沈默。

林薇下意識退後一步遠離這個不知道是誰的陌生人，但她隨後又紅著眼急急走上前拽住何玖影衣領。

何玖影反射性舉起手就要握住對方脖子，而後緊緊箍住扭斷，但她不斷提醒自己，這是原身唯一留下的朋友，她不能擅自傷害，至少不能在對方沒有對她做出傷害前。

五指成爪的手停止在空中，最終還是放下了。

林薇卻停住了急切的動作，哽咽道：“你果然不是她，你根本就不信我！”她能感受到剛才猛然湧起的殺氣，這個頂替妮娜的人分明是想要對她動手。

是被發現了秘密，要滅口了嗎？

林薇慘笑一聲，卻還是執著於手上動作，兩手一扯，把何玖影上半身的衣襟拉開。

半裸的胸口上，梅花樣的疤痕已經不在，覆蓋其上的是一枚醜陋的褐色痕跡，像是被人手指甲給生生陷進肉裏掐出來的。

“沒有了嗎？不，不可能，它還在”林薇用手指撫摸著疤痕的位置喃喃低語。

一個女人被另一個女人摸*胸什麽的，何玖影已經沒時間計較，她知道此時若是安撫不好身前這人的情緒，很可能會讓其受刺激之下暴露她。

她不想被人在末世中追殺著逃命，連個歇身的地方都沒有，盡管這個據點需要他們生死賣命，但那些任務對她來說不太難，她有自信能在這裏好好過活，並找機會尋退路。

如果林薇一激之下反目相對，何玖影的處境會難上加難，說不定還會被安貝塔科研室那群瘋子研究，那是比死還讓她不能接受的結局。

何玖影盡量用平和輕柔的語調：“確實，它還在，但是之前在h市教堂下的下水道裏受過傷，然後”話慕然在這裏停頓。

林薇已經慢慢恢覆平靜，擡頭等著她的下文，但眼淚只在眼眶中打轉。

那可是她從小到大相依為命的朋友、親人，比沒見過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的父母還要重要的人，就這樣沒了嗎？

“然後，醒來的是我，妮娜……可能已經不在了。”是肯定已經不在了，何玖影至今還記得夢中妮娜殘留的記憶傳遞給她的無奈仇恨以及絕望疲憊，生無可戀。

對了，記憶！這個可能是解決她現在困局的有效證據了。

何玖影看著林薇揉著通紅的雙眼失魂落魄，雖然也對她們之間的情誼感動，但她始終沒體會過那種感情，她求的是活著。

何玖影微微低眼，睫毛蓋住眼簾，這樣就看不見面前哀傷的臉，她輕輕繼續說：“但我記得你，記得小時候的事，我們一起偷藏書籍一起偷看外面的世界，一起……約定找個男人組成完整的家庭。”

這些都是妮娜少年時和林薇約定的秘密，被家人無視拋棄的她們渴望將來能找個品行好點的男人，像古時候的人一樣結婚、生子，而不是作為安貝塔組織的特殊武器直到死。

林薇驚喜擡頭，立馬問：“你怎麽知道這些？而且，而且妮娜的疤痕還在，那個疤痕是妮娜小時候碰到特殊化學藥水形成的，根本不可能覆制呀。”

何玖影仍然低著眉，回答：“我不知道，可能她沈睡了，也可能……不在了，醒來的是我，而我，叫何玖影。”

她說到那個名字，終於擡頭直視林薇。

何玖影自問她說的這些都是事實，醒來後這具身體內的人確實是她何玖影，也有妮娜淩亂片段的記憶，至於對方要怎麽想，總不會太差。

“等等，你說，你記得我們…我和妮娜小時候的事情？”林薇一激動又拽住了何玖影衣袖，滿手的鼻涕眼淚就抹了一袖子。

何玖影眉頭一跳，默默看著她被弄臟的袖子，默默地回：“是，小時候的記憶很清楚，但成年前後的事情有些模糊了。尤其是到了這個據點之後的事，基本都不記得。”

先打個預防針，別到時候她在做出他們認為不合常理的事情，她又懷疑她。

林薇緊追不放：“怎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這時候的林薇已經恢覆了理智，她大概想到了一個何玖影希望她yy到的方面。

不得不說，作為已經正經十年的曾經的脫線一族，何玖影想引導一只二貨的思維，還真是輕而易舉不被發現還能按她所想發展。

所以，何玖影拋出一個殺器成功堵住了林薇想要繼續追問求證的蠢蠢欲動。

她文學性地嘆口氣，一副‘這是你讓我說的’表情，幽幽地吐出一個秘密：“你偷看過亨利的小黃*書，還猜測過他是個受……”

“停！……好吧，你連這個都知道。”林薇炯炯有神兩手交叉作十字形打斷何玖影繼續往下說。

汗！亨利那家夥，原來在少年時候就跟林薇和妮娜相識過了，這緣分還真是源遠流長。

“當然，我說過我知道的”還是你讓說的，這會兒就開始窘迫了，剛才哭的要死要活的家夥是誰啊，這可不是一般的脫線。

何玖影已經在心中吐槽了，安慰受傷的少女心什麽的，都沒有經驗過，她容易麽她。

林薇嘆口氣，抹把臉，除了紅著像兔子的眼睛，其他已經看不出悲傷欲絕的神情了。

何玖影觀察入微且本來就時刻戒備沒放松過，所以輕易發現了這點，心中不免終於舒口氣，這關還真特麽的折磨人，她寧願出去和喪屍們真刀真槍真實力的對戰。

林薇卻巴掌一拍，下斷論道：“你這是古醫術上說過的……人格分裂！”

何玖影心終於徹底落下肚，感嘆，這姑娘終於被帶上正確思路了，不枉她耗神勞力死了多少腦細胞引導她。

但她仍然按照原先的打算，作驚訝狀：“人格分裂？那是什麽東西？”咳，她怎麽可能不知道什麽東西，二十一世紀的精神病院關著好多呢。

為了生存，要被人看成精神病，何玖影覺得她也是滿拼的，但只要不被神精病其他都是浮雲。。。

林薇鄙視地看了她一眼，沒鳥她。

“不行，我要去查查搜集的古籍！”林薇一個轉身就跑開，也不管她這個懷疑對象了。

何玖影悠哉跟在她後面找去休息的地方，心中則猜測林薇會最終放過她還是因為被引導的認為她現在只是妮娜的一個模式而已。

人格分裂嘛，往往都是各個模式隨機調換的。

而且原主身體和記憶的有力證據擱在那兒，林薇不得不信。

何玖影又嘆口氣，她這個曾經的歡脫分子什麽時候也變的這麽腹黑了。

說到底，都是生存逼的。

剛惹了麻煩，又有一個原身發小盯著，何玖影決定還是接著任務出去吧。

她想，也許會遇到那個人，跟他說聲謝謝，無論人家在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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