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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頸骨、線索、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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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遙也緊跟著說了一句:“的確不對,我們的方向錯了。”

空氣突然安靜。葛東明的目光從司徒的臉上流連到了林遙分完清明的眼睛上,緊盯著。問道:“你覺得錯在哪裏?”

“放禮盒的人不是兇手!”林遙肯定地說。

“不是兇手?”唐朔很驚訝,一時間想不出頭緒“但是,屍骨只有兇手才有啊。”

司徒接過了唐朔的問題,解釋道:“你不要忘了,百卉花圃園的頭骨是誰放的。”

唐朔不假思索便說:“宋海濱啊。”

“宋海濱的下場呢?”

“被殺了。”唐朔終於明白了司徒與林遙要說什麽,“我滴個娘咧,不是吧?”

司徒顧不上解釋,撒腿就往外跑,跟他同時起步的人還有林遙。譚寧和唐朔也緊跟著後面,跑了出去。鄧婕看看老神在在的葛東明,問道:“你不去?”

“我下去等結果。”說著,葛東明漫步一般走下臺階。

唐朔緊跟在林遙身後,緊了兩步追上去,忙問道:“林哥,怎麽找放禮盒的人?”

司徒和林遙幾乎異口同聲:“就是影院的人!”

唐朔扭頭看了眼譚寧,與此同時,林遙也回了頭,喊道:“譚子。”

譚寧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在岔口拐了彎直接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不到十分鐘,譚寧已經讓負責人把影院的工作人員全部叫到走廊裏。下到二十幾歲,上到四十多歲,男男女女緊張地圍城一個半圓。林遙仔細打量了一番,司徒站在他身邊,說:“沒有符合條件的。”

林遙咂咂舌,問道:“今晚有沒有人提早下班,或者是本不該今晚上班卻來了的人?”

大家面面相覷,無人回答。

司徒的腦子裏過了一遍所有與案件有關系的人物,接著說:“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左右。”

“有一個。”年輕的男生走出來,告訴他們,“王叔今晚不加班的,不過兩個小時前我看到他了。不知道現在在不在。”

林遙立刻問負責人,有沒有王叔的情況。

影院的清潔工,名叫王魯,今年42歲,離異單身。

在林遙詢問王魯情況的同時,司徒跟唐朔商量,讓他找幾個人到處看看,是否能找到王魯。唐朔前腳剛走,林遙拿到了王魯的電話號碼撥打,可是,對方始終沒有接聽。

林遙一臉嚴肅地對司徒搖搖頭,司徒抱著最後一線希望,詢問在場的所有人:“誰知道王魯住在哪裏?”

有人在人群中緩緩舉起了手,說曾經去過王魯的家,給他送中秋節福利。林遙和司徒的反應太快了,沒等譚寧跟負責人了解完情況,他們已經進了電梯。譚寧看了看從走廊深處走過來的葛東明,有些埋怨地說:“你還真沈得住氣。”

葛東明短嘆了一聲,晃了晃手裏的手機:“我已經通知樓下的人跟上他們。”

葛東明想得比較周到,讓守在樓外的兄弟們及時跟上林遙。可是,林遙坐上司徒的車,駛入大道,過了兩個信號燈,司徒的車就已經跑沒影了。

事實上,林遙很慶幸,今晚的交通工具是司徒的超級好車!

趕到王魯家小區的時間是零點四十分。司徒飛快地上跑六樓,林遙緊隨其後。老舊的房門緊閉著,司徒喘了幾口氣,開始敲門,“老王,你在家嗎?”

結果,林遙站穩腳步,一把推開了司徒,抓住門把手使勁扭了兩下。門,居然開了!

倆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了不詳的預感。林遙甚至打開了配槍的槍套。

王魯的家很小,只有一室和一個衛生間,廚房是根據陽臺改造,同樣小的可憐。林遙和司徒剛走近兩步,就發現了被躺在床上的王魯。他的脖子上纏著一條毛巾,面色青紫,林遙摸了摸頸動脈和鼻息。

“怎麽樣?”司徒掀開窗簾向外看著的時候問道,回答他的,是林遙一聲低低的咒罵。回頭看了眼林遙,他正在拿著手機撥號。司徒急忙走到床邊摸到王魯的頸動脈,這一刻,王魯還有體溫。他忙道:“兇手應該沒走遠,我去追。”言罷,轉身跑了出去。

林遙叫了救護車後開始對王魯實施急救措施,過程中一直在叫王魯的名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遙覺得自己都快窒息了,王魯還是沒有一點活過來的跡象。他不得不放棄急救,站在床邊,大口大口地喘氣。

林遙憤憤地捶打了床頭一拳——如果,他和司徒再快一點,王魯一定能活下來。

這時候,司徒也跑了回來,一臉的大汗上氣不接下氣。可見,在林遙急救的時間裏,司徒也是拼了老命地追,只可惜,還是沒追到兇手。

司徒對林遙搖搖頭,林遙也對他搖搖頭。隨後,倆人惱火地咂舌罵娘!

司徒一轉身的功夫,餘光看到王魯的手臂,急忙湊上去,手裏墊著床單將手臂向外反轉一些,林遙就在他的身邊,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臂,當即有些驚訝。

王魯的左臂有很多針眼兒,新的舊的,密密麻麻。林遙說道:“王魯是不是有毒癮?”

司徒緊蹙著眉頭,繼續觀察,並對林遙說:“找找有沒有註射器。”

林遙明白司徒什麽意思,立刻在房間裏搜索起來。一邊找,一邊琢磨著:死者有毒癮,對兇手而言就是最好的弱點。看王魯的生活條件,他的經濟一定非常拮據,那麽,兇手利用這一點威脅他,把玫瑰花禮盒放在影院裏,就合理了。估計,王魯本人也不知道禮盒中有一只手骨,但基本可以確定,兇手、手骨的主人、王魯、三者之間一定有什麽聯系。

思及至此,林遙回頭看了眼司徒,暗想,他的思維果然很快,甚至比自己還快。

很快,以葛東明為首的大部隊來得很及時,進了現場,鄧婕先把葛東明推開,提著工具箱走到屍體是所在位置。她拍拍司徒的肩膀,問道:“動過屍體沒?”

司徒說:“林遙做過急救,可惜,沒成。”

鄧婕下意識地看了眼林遙,這一眼被司徒瞥見,壓低了聲音對鄧婕說:“他很冷靜。”

鄧婕的眼睛裏仍然充滿了擔憂,對著司徒搖搖頭:“這反而是我擔心的。”言罷,不再多言,開始準備檢查屍體。王魯手臂上的針孔引起了她的註意,幾處檢查下來,遺憾地說:“如果他不沾染毒品,就還有救。所以說,好身體才是硬道理。”

“這句話,我要裱起來掛在書房!” 司徒非常讚同地點點頭,說道。

就在這時,林遙走過來,開口道:“找到了。”眾人看向他,之間他手裏拿著一只一次性註射器。不可否認,大家看著註射器的時候,眼睛都亮了。可林遙卻說:“都翻遍了,只找到這個。”

鄧婕走上前接過註射器聞了聞,毫不意外地說:“是毒品。”

葛東明抓抓亂糟糟的頭發,說:“看來毒品上應該有兇手的指紋,才會被拿走。”

“真的?”唐朔不知道從哪裏擠進來,探頭問道。

葛東明很耐心地解釋,不管死者認不認識兇手,如此悶熱的天氣兇手不可能戴著手套跟死者接觸,因為戴著手套的人太容易引起懷疑了。假設,兇手利用毒品要挾死者,那麽,包裹毒品的東西上,或者是容器上已經留有兇手的指紋。

譚寧接了話茬兒:“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抽血化驗,讓緝毒那邊的人幫忙,至少可以確定毒品來源,順藤摸瓜吧。”

葛東明點點頭,“小林,你有什麽看法?”叫了一聲卻沒聽見林遙的回答,譚寧朝著後面示意,葛東明一回頭,當時就楞了。

司徒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到房門那邊,蹲在地上,跟民工似地看著臥床。林遙蹲在他身後,也看著臥床。

這是鬧什麽幺蛾子呢?

許是察覺到有人在觀察自己,司徒站了起來,招呼都打一個轉身離開了現場,葛東明這才得空跟林遙說:“你倆幾個意思?”

林遙說:“之前太忙了,忘了跟你打招呼。他叫司徒千夜,是個偵探,我接觸過幾次,對破案很沒有幫助。”末了,加了一句:“我會看著他。”

葛東明想了想,只是微微點頭罷了。等林遙出去之後才琢磨起來,司徒千夜,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呢。

司徒站在走廊的緩步臺上抽煙。見林遙也出來了,懶散地靠在樓梯扶手上,似笑非笑地說:“就差一點點。”

顯然,司徒想得跟林遙一樣,差一點點就可以救了王魯。

林遙說:“差半點都不行。”

司徒嘆了口氣,“關鍵要查明人骨的身份,你也想到了吧,王魯絕對不是最後一名死者。”

林遙捏捏眉心,道:“從手法上看,一點規律都沒有。現在,只能抓住人際關系這條線索了,閆峰一定要見,你那點貓膩能不能起作用?

必須起到作用!司徒一臉的壞笑,說:“為了不讓他們倆串通,咱們分頭行動吧。你去見申路軍,我去見閆峰。別跟我瞪眼睛,只有我才能搞定閆峰,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讓人跟我一起去。”

林遙想都不想,說:“我跟你一起去。”

“申路軍那邊怎麽辦?那也是只老狐貍。”

林遙說譚寧和唐朔去見申路軍,,司徒卻搖搖頭,“你們家那孩子機靈有餘,經驗不足。譚寧……怎麽說呢,他看上去太老實了,我擔心申路軍欺負他倆。”

林遙聞言微微一笑,“你也太小看譚子了。”或者說,所有人都小看了譚寧,盡管他們都覺得很了解譚寧。

好吧,既然如此,就按計劃辦事。司徒打了聲招呼,回家補眠。

上午十點整,閆峰慢吞吞地趕到經紀公司,進行新MV的舞蹈排練。舞蹈編排是他的好友,倆個人有了幾年的交情,相比那些自認才華橫溢的編排,閆峰更喜歡與熟人合作,這一次也是指明要好友來做舞蹈編排。

林遙和司徒到了經紀公司,接待他們的居然是公司老總。這人四十多歲,見到司徒格外熱情,“司徒!前幾天我聽說你們又打牌了,不夠意思啊,不叫我一聲。”

這是認識啊。林遙暗想。

司徒跟老總寒暄了幾句,就拉過林遙介紹:“這是我哥們,萬正華。這家公司的老板。”

萬正華跟林遙握手的時候,林遙說:“重案組,林遙。”

萬正華也沒顯露出驚訝的表情,只是握完了手。可是,臉色板板整整地嚴正起來,問司徒說:“閆峰犯事了?”

“不,我們是來請他幫忙的。”林遙接過話題,回道:“只是來詢問一些問題。”

司徒摟住萬正華的肩膀,往裏走,邊走邊說:“把心放在肚子裏,今天我們不動你的搖錢樹。你也別去了,隨便找個人帶路就行。”

萬正華相信司徒,覺得閆峰當真是沒惹什麽大事,臉上也多了點笑模樣。在他打電話找人的功夫裏,林遙接到鄧婕的微信:顱骨覆原結果出來了。女性、死亡是年紀約在二十歲左右,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上下。文字下面是一張3D頭像,看得出女孩子是很清秀可愛的。

林遙把電話遞給司徒,司徒挑挑眉,“真及時。”

話音剛落,閆峰的經紀人匆忙趕到。

經紀人說閆峰在三樓的排練場,倒也不算忙。司徒冷笑了一聲,什麽都沒說。看到他似善非善的笑意,經紀人臉上的笑卻是有點掛不住。之前有唐朔來過一次,經紀人說閆峰去外地拍戲,暫時拖延了下來,其實就是隨意地打發了唐朔。這回老板親自做安排,經紀人就知道自己肯定被埋怨了。但林遙也好,司徒也好都沒有提到唐朔的來訪,經紀人才算松了口氣。

三人上了樓,推開排練室的大門的瞬間就見裏面有十多個年輕男女,一個教練模樣的人正在跟他們講解什麽,林遙一眼看到坐在角落裏正在喝水玩手機的閆峰。

經紀人先跟舞蹈的編排老師打了招呼,隨後走到閆峰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閆峰詫異地看了門口兩眼。舞蹈編排也走過來,似乎在問他是不是有什麽麻煩了,閆峰微微蹙眉,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了解情況。

不等閆峰起身,司徒和林遙已經走了過去。

之前,林遙在網上看過閆峰的照片,本人顯然沒有照片上帥氣。司徒刻意慢了林遙一步,站在後面像個跟班的。

經紀人介紹道:“這是市局重案組的林警官,找你了解一些情況。”

林遙一本正經地說:“閆峰,出去談吧。”

閆峰似乎還沒搞清狀況,茫茫然地答應了一聲,起身跟著林遙離開了排練場。司徒卻沒走,對著舞蹈編排伸出手,友善地說:“你好,請問貴姓?”

舞蹈編排顯然很意外,卻也禮貌地回答:“免貴姓柯。”

“柯先生。”司徒回頭,確定林遙已經帶著閆峰出去,才繼續問道:“閆峰今天的精力怎麽樣?”

柯老師下意識地看了眼經紀人,他們都搞不懂司徒為何這麽問。不過,柯老師還是如實地回道:“挺好的。”

“那體力方面呢?”

柯老師說:“體力也不錯啊。雖然過了三十,他的體能可不比年輕人差。”

司徒摸摸下巴,覺得這話倒是耐人尋味。

眼下,三十有幾的閆峰正納悶地面對林遙,反問:“誰?”

“申路軍。”林遙又說了一次,“好像是個養花的,有印象嗎?”

閆峰想了片刻,說:“名字聽起來挺耳熟,但是我不認識養花的。”

林遙拿出照片,給閆峰看。閆峰接到手裏,很認真地看了幾眼,搖著頭說:“沒印象。”

忽然,舞蹈教室的門開了,司徒大大咧咧地走出來,問道:“閆先生,你最近工作很忙吧?”站定在林遙身邊,懶洋洋地靠在墻上笑看閆峰,“再好好想想,申路軍四十多歲,很瘦。”

閆峰笑著將照片還給林遙,“抱歉,我的確沒什麽印象,幫不上你們什麽。”

林遙轉頭,將照片給了司徒。司徒拿到手裏,輕聲哼笑,“看來條件還不夠。”說著,拿出手機,點了幾下,隨後從手機裏傳來了一段錄音。

“閆峰,我是申路軍……你為什麽要送玫瑰花給我?……你裝什麽傻?我問到花店那邊,你的號碼是花店的人給我的,你送花是什麽意思?”

閆峰的臉色有些發白,驚訝地看著司徒。林遙也同樣驚訝,雖然司徒說了昨晚搞了些手段,但沒想到居然是竊聽電話。難怪,司徒說只有他搞得定閆峰,原來是這樣。

暫短的驚訝後,閆峰笑了:“兩位警官,不止我一個人叫閆峰,你們怎麽確定是我?”

林遙伸出手,說道:“把你手機拿出來。”

“為什麽?”

“為了調查。”林遙的臉色冷了下來,著實有些令人畏懼,“把手機拿出來,不然的話,我只能去電信局調閱你的通話記錄。”

閆峰苦笑一聲舉起雙手,說:“OK,我承認識申路軍,這總可以了吧?”

這人的態度過於隨意,完全沒把林遙和申路軍這檔子事放在眼裏。林遙倒也不覺得生氣,畢竟這道號兒的他見多了。於是問道:“你為什麽說謊?”

申路軍聳聳肩,說:“我不想惹麻煩,你們不會理解的,申路軍這個人就是麻煩。”

林遙並沒有就此追問下去,而是拿出兩張照片給閆峰。閆峰一看,臉色變得更加疑惑。司徒和林遙都得真切,這貨肯定也認識王魯!果然,就聽閆峰問道:“我知道宋海濱死了,但是……怎麽還牽扯到申路軍和王魯?你們到底在調查什麽?”

林遙不緊不慢地說:“王魯死了。”

聞言,閆峰臉上的血色退了一幹二凈。

司徒站直了身子,上前兩步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哥們,找個安靜地方,好好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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