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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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林語帶著然兒出門去，單說林姜氏站在門口瞪著三個女兒狠狠的問：“你們哪個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林蘭哀求的說：“娘，我們先回去吧？這街面上這麽多人，要是我們在這大呼小叫的，我和二妹是沒什麽，反正嫁了，可三妹還沒放人家呢！”
聽了大女兒合情合理的話，林姜氏只得氣呼呼的帶著三個人回了家，一進自家院子她就叫著：“現在可以說了吧？”
林張氏拎著一籃子菜正巧進門：“老大家的，你這是做什麽呢？把幾個孩子攔到外面做什麽？把路都堵了！”
林姜氏氣極的指著三姐妹說：“娘，你問問她們倒底到了什麽蠢事！”
林張氏好奇的問：“我不是讓你們到桑哥兒家去告知一下三丫頭麽？你們三姐妹在那出什麽事了？”
三姐妹都低著頭不說話，林姜氏點名了：“大丫頭你是老大，這事你來說！”
林蘭嚅動著嘴：“我，我們…”
林姜氏厭煩的說：“我什麽我？叫你事情說出來就有這麽為難？到底你們在那做了什麽蠢事，四丫頭怎麽會欠那死丫頭二兩銀子的！”
“什麽？四丫頭欠那死丫頭二兩銀子？”林張氏籃子一扔，立即雙眼圓睜！
林梅嚇得往後一退，她拉了拉林蘭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說，可林姜氏狠狠的瞪著她說：“你不要拉你大姐，你們要是不說，一會有你們好看的！”
林姜氏的個性林家三姐妹沒有一個不知道的，在她的眼裏，只有兒子才是親生的！
林蘭吱吱唔唔的說：“今天我們去了大哥家院子裏，看到肖家呆子也在，妹妹就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
林姜氏的擡手叭的一巴打在林梅臉上：“你這個敗家的！竟然私藏了二兩銀子送給那個死丫頭！我還從沒有看到你孝敬過你老娘我一個銅板？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看來我是白養你這十幾年了！”
一邊的林張氏仿佛根本沒有看到林姜氏的瘋狂似的，她完全被林姜氏口中的五十兩銀子的聘禮擊中了，瞪著眼睛不相信的大叫：“大丫頭，你是說這三丫頭真的收了五十兩銀子的聘禮？”
林蘭看到林張氏的眼神，就知道這下林語也好日子過了，於是她添油加醋的說：“嬤嬤，我看還不止這一點，他們三人都在院子裏試新衣服呢！”
林張氏一揮手：“蘭子，快去叫你三嬸、四嬸，老大家的別在在這裏說些沒用的話，我們趕緊到小院去。”
林語拖著肖家父女二人正在逛著，嘴裏還咬著一顆糖葫蘆在跟小然兒做怪臉，這時林正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三姐，三姐。”
林語看他這麽著急不解的問：“正弟，你這麽急找我有事？是不是今天你又去玩蟈蟈了？”
林正擦了擦汗才說：“三姐，不是這回事！我逃學的事讓我娘知道了，她不讓我上學了，準備下個月送我到大舅家去學手藝。我來找你是這麽回事，嬤嬤聽大姐說你有五十兩銀子的聘禮，特意叫上一家人到你那去了，我娘叫我趕快來告訴你。”
“哦？到我家去了？她也來給我添嫁妝了麽？哈哈哈，行，這事我知道了，謝謝正弟和四嬸。拿著,這是三姐我剛才掙的大錢，用了六百三十八個，剩下的歸你了，去了好好學藝，下次回來了來看三姐。”林語詫異於這林張氏的打不死。
林正去學手藝是林語給林王氏提議的，所以一聽說他馬上就要去學藝了，就把手中那用剩下的錢給了他，也算是對他幫她的代價！
林正接了那麽多銅錢在手中，看了又看，佩服的說：“謝謝三姐！三姐你真有本事，以後我也要跟著你學，娘說這次是你說讓我去學手藝的，我一定會好好學，回來了也一定來看你。三姐，我先走了！”說著捧著一把銅錢屁顛屁顛的從小路跑了，也不知是要去哪得瑟！
林語含著笑看著這小堂弟飛跑的身影沒哼聲，肖正軒看著她問：“怎麽辦？要不我們先不回去？”
林語笑笑：“沒事，回去也不怕他們。不過我們不急著回去，我哥哥在丁家雜鋪裏幫我取嫁妝呢，要不我們一塊讓人直接擡到你那去？”
肖正軒不解的問：“不是要傍晚才能送妝的麽？”
林語“嘿嘿”直樂：“那我們先去找哥哥，說好後再讓他去找我福子哥來，我們就去十裏香請他們吃個午飯，然後再送嫁妝，你看怎麽樣？反正你家裏人也不會來插手你的事，早一點晚一點有什麽關系！”
肖正軒讚同的點點頭：“你想怎麽做都行！”
林福帶著幾個兄弟一進十裏香就急切的問：“桑哥，不是說語妹兒的嫁妝要晚些時候再送麽？”
林語笑著說：“福子哥，沒說現在送嫁妝呢，只是想請你的幾位小哥哥吃個飯，你知道我家與肖二哥家都沒人來打理我們的親事，所以那天怕也不一定有酒席的，今天算我們提前請大家吃飯表示感謝。”
林福感動於林語的聰慧：“語妹兒，你這麽做福子哥真要謝謝你了。三天後我得去你們大屋那邊幫忙，怕真是過不來了。”
林桑理解的說：“福子，你不用為難，畢竟家族的事也不是你能作主的，以後你們家也會有很多大喜事，都得要族人相幫呢，我和妹妹都理解。好，今天我們借十裏香的酒，就算給語兒和肖二哥慶賀一下。”
等嫁妝全部送到那新修好的小屋裏時，與林福相好的張文不解的問：“福子哥，你這妹妹似乎跟以前大不一樣了，人變得好看不說，這性格也直爽，我真不明白王慶為什麽會退了她的親事。”
林福笑笑說：“王慶那人你還不了解？其實他配不上我這堂妹。”
張文同情的說：“只是把她逼得嫁個呆子也真是可憐！”
林福再次微笑說：“張文，嫁個呆子也許不會真的可憐，這肖二哥打獵可是一把好手，一年掙個百把幾十兩銀子怕是不在話下的。還有就是我這妹妹，可不是個要人同情的人。”
張文張大嘴不信的說：“啊？打獵能掙這麽多銀子？”
林福指指肖正軒的老馬說：“別看這馬老了，這可是戰場上下來的，聽說現還能日行五百呢！肖二哥打的獵這酒樓裏沒有一家不爭著要的，還有那皮子他都帶到山外的省府去賣了，你說這個數會掙不到？雖然我只是想想的，但我相信差不離了！”
眾兄弟聽林福這麽一說，再一看肖正軒那臉上的疤痕，頓時覺得這人被人叫做呆子，一定是故意讓人黑叫了的！
林語並不知道自己被人同情的同時又被人羨慕了！她等眾人離去，才與林桑、肖正軒把東西再次歸置好，最後她拍拍手掌說：“哥哥，你這嫁妝置辦的真實用呀！要吃飯就可以立即開火了！”
林桑苦笑著說：“哥哥本不想置辦這些的，又怕你被肖家看輕了！想著就是你以後不用，肖二哥也用得著，所以就看著置辦了。”
林語安慰林桑：“哥哥，妹妹可是真開心呢，這樣才有個家的模樣。就算以後不一定會用，放著也舒心是不？呆子，只怕今天晚上你就得睡這了！”
肖正軒點點頭：“我知道。”
林語又說：“你還是回林家吃過晚飯再來吧，回到肖家反正你們也沒個飽的吃，一會我給你們燒兩個好菜，吃飽了好早點睡。”
林桑也高興的說：“好，早上我買的肉還放在水井裏呢，一會語兒燒個那個什麽回鍋肉的來吃吃。走，我們先回家去。”
話說肖李氏帶著幾個媳婦在林家門口，從中午等到晚上都沒人，本想要砸門進去的，光天化日之下可又怕被人指責，總等不來人把她氣得跳腳：“兩個死孩子！竟然敢躲我？別以後這樣就能躲得開！老大家的，你先回去燒飯，把飯菜都送到這兒來，一會拿到了聘禮，把你家二個丫頭的銀兩都要回去。”
林姜氏恨恨的說：“這個不要臉的死丫頭，竟敢算計到自家姐妹的頭上來，看我怎麽收拾她！”
林語一行人有說有笑的到了家門口時，林張氏呼啦從棚子裏的凳子上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就出來了，看到林桑和肖正軒也在時，立即笑容滿面的說：“哎喲，桑哥兒、語姐兒，你們這一整天這是到哪去了？嬤嬤在你家門口等了大半天了呢！”
林桑實在看不到自己嬤嬤的這副嘴臉，沈著臉一聲也不哼，林語嬌笑著上了前：“嬤嬤來了？哎喲孫女真是罪過了！三天後不是我與肖二哥的大喜日子麽？早上大堂姐來告訴孫女，那天林家還有一個拖油瓶要出嫁，說您老人家抽不出空來親孫女這主持親事呢。為人子孫應該理解長輩，所以孫女和哥哥就自主張，請人今天把嫁妝擡到肖家去了！”
“什麽？你嫁妝都擡到肖家了？”林張氏跳了起來！
林語笑吟吟的說：“按風俗今天不是催妝的日子麽？因為日子緊，哥哥說嫁妝直接送肖家算了，省得兩邊跑！”
林張氏臉一沈：“哪有這樣的道理？孫女的嫁妝不經過長輩點頭就直接送走的？老大媳婦，去叫人來把嫁妝給我擡回來！”
第 44 章
聽林張氏要讓人把她的嫁妝擡回來，林語頓時笑嘻嘻的問：“嬤嬤您是說讓孫女兒悔婚麽？要是孫女兒這次再退了親事，可就出大名了！咱們這靠山屯方圓幾十裏，哪家不知道林家呀！語兒我嫁不嫁沒什麽，反正名聲早就不好了。只是以後林家的閨女難放人家的話，嬤嬤可別上火哦！”
一句話把林張氏堵住了，當她反應過來林語在挑撥她與眾媳婦的矛盾要跳起來時，林家眾媳婦卻急了！
林姜氏聽了林語的話心中暗罵林張氏這死老太婆，女方送出的嫁妝要真讓人去擡回來，這林家在這靠山屯就真沒臉面了！老太婆沒了沒有出嫁的女兒，可她還有！
沒等林姜氏開口，林江氏立即跳了出來：“娘，這可行不通！您真讓人把嫁妝擡回來，這三丫頭就真嫁不出去了不說，還得影響咱家還未放人家的女兒！再說二哥可跟您說好了，柔丫頭與語丫頭同一天出門，可代表著林家那天雙喜臨門呢！二哥說了就算是為了柔丫頭的婚事，這語丫頭不管嫁什麽人都得嫁！”
林王氏也勸解著：“娘，真要讓三丫壞了柔丫頭的喜事，二哥二嫂可得有話說了！以後您和爹的養老銀子再去要怕就難要得到了！”
林張氏知道自己沖動了！於是她裝出笑臉，仿佛是一位慈祥的祖母關心孫女似的問：“三丫頭，祖母我這是急糊塗了，既然嫁妝送過去了，那就算了，嬤嬤我也就不計較你年輕不懂了。不過，那置辦嫁妝多餘的銀子呢？”
林語故作不解的問：“嬤嬤，您給了孫女銀子辦嫁妝了？哥哥，嬤嬤是不是把銀子拿到你手上了？”
林桑嚅嚅嘴想發火，可看妹妹那一臉老神在在的樣子，他輕吐了一個字：“沒！”
林語朝林張氏撒賴說：“嬤嬤，您看哥哥騙人！明明您給了銀子讓他為我辦嫁妝的，您都當面鑼對面鼓的問到面前了，他還說您沒給銀子，哥哥是不是想落下妹妹我的銀子呀？嬤嬤是長輩，要是沒給銀子替孫女置辦嫁妝，怎麽會來問多餘的銀子呢？哥哥的意思是嬤嬤她老糊塗了不成！”
林張氏又羞又怒：“三丫頭，你不要扯東扯西的！我哪有銀子給你置辦嫁妝，我是說肖家給你的嫁妝銀子！你把多餘的拿出來！”
“哇…嬤嬤您好過份呀，孫女兒怎麽說也是姓林，我這都要成親了，您做長輩的不來給孫女添個妝倒罷了，還要搶肖家給的聘禮？再說我哪有多餘的銀子？今天下午都全辦成嫁妝送到了肖家，您要是不信，去問森伯家的福子哥好了，下午是他帶著人幫我送的！”林語站在門口，看到不遠處一大堆的鄰居在指指點點，於是立即哭是哭說是說了起來，引來了一大幫的人圍觀！
聽了林語的哭訴，有人在人群後“嘖嘖”淺笑：“這林家嬤嬤可真說得出口呀！就這種要錢不要臉的家教，以後林家的女子哪個敢娶？”
“是呀，聽說上次是來賣這孫女的，也不知是怎麽的沒被她賣成，這不今天又逼得兩個孩子門都不讓進了！”
“這林家的族裏長輩呢？這家風門庭的可別帶壞了樣哦！”
“這林家還真有意思，讓王家退了嫡孫女的親事，然後把假孫女嫁過去！這世上的事真是怪了！”
“哼，還不是為了這林家老二那二妻手上有幾兩銀子唄！這人呀為了銀子，看來骨肉都可以不要呀！”
林家眾女子被圍觀的人說得面紅耳赤，金大嫂早就在人群後，她跟身邊的一大嬸說：“這林家兩兄妹是真可憐呢！你道這大姐兒為什麽要嫁肖家呆子？”
大嬸雙眼亮晶晶的問：“為什麽？我們也在猜呢，這個大姐兒是不是因為王家的退親氣傻了！”
金大嫂“嘿嘿”冷笑兩聲：“哪有這麽回事，還不是被這林家嬤嬤給逼的！說什麽要接她們兄妹回林家老屋，其實是接了別人的銀子把她配給一個傻子呢！”
“啊？原來是這麽回事？那還不如嫁給肖家這個呢！雖然人呆了點，但也不傻呀，人還蠻勤快的，日子總過得下去。這要真嫁給個傻子，這一生可真毀了！這世上還有這樣狠心的父母和長輩。”大嬸籲噓起來。
旁邊的人聽了更是搖頭，嘲笑的聲音越來越大，林張氏終於被人說得老面通紅，可是臉值得什麽？銀子才重要！
她惱羞成怒：“你不要在這裏故意裝聾作啞，我才不相信你五十兩銀子的聘禮全部置辦成了嫁妝，我勸你還是早點拿出來，養了你這麽多年，敬老費你總要付的。”
“敬老費？嬤嬤是說要嫁出去的孫女付敬老費？您老好狠的心呀，您這是咒我爹早死呢，您就不怕白發人送黑發人？哪個知道，這世上只有親子才給爹娘付敬老費的，子死孫抵，難道嬤嬤就這麽著盼我爹早死麽？”林語大哭著向著門外喊。
這一下前來看笑話的過路人越來越多，聽到林語這哭叫，籲噓之聲更是四起。
林張氏還沒等林語說完，知道自己一下子說漏嘴了，可她哪是個要臉的人，等林語話一落，甩手就揮了上去：“你這個死丫頭，你這是汙蔑我呢？朝你要點敬老的銀子，就要了你的命不成？餵吃餵喝這麽多年，就餵到狗肚子裏去了不成？”
“嬤嬤！不要打妹妹！”林桑站在稍遠的地方，一群女長輩，他一個男侄，並不好站得太前，看到林張氏那兇狠的撲向林語，他沖的一下就要擋在林語前面。
“啊！痛死我了！我的手斷了，我的手斷了！”一聲慘叫從林張氏嘴裏呼出。
只是有人出手比他更快，聽到老太婆的鬼哭狼嚎，肖正軒輕輕一送：“滾！”
林桑錯諤的看著飛過來的肖正軒，他沒想到一個呆子的反映竟然比他還快！
林姜氏扶住嘴裏痛得殺豬似的婆婆橫眉怒目大罵起來：“三丫頭，你還讀書認字呢？這就是你學來的禮儀？我看你念書都念到j□j裏去了！這呆子是不是想要你嬤嬤的命？這麽大一把年紀，他竟然敢折了她的手？這還黑了天呢，是不是欺負咱們林家沒人了？征兒，快去把族長爺爺叫過來，梅兒去看看你爹和三叔四叔在哪裏，讓他們敢快過來！”
兩姐弟巴不得看林語倒黴，特別是林梅，她早就因為那銀子的事恨得林語牙根癢癢得，這一下有了親娘的指揮，立即撥腿就跑了出去。
林語理也不理林姜氏的囂張，她拉著肖正軒站在自己身後，鄙視她說：“大伯娘您這嘴可真是白的都能被你說成黑的了！嬤嬤上門來搶孫女兒的聘禮，出聘禮的人只不過是擋了她一下，您就說成是要她的命，各位叔叔伯伯嬸子們都在，一會族長爺爺來了，請大家作個證，是我們做小輩的無禮，還是當長輩的無儀，勞您等開個金口。”
“唉，林家嫂子，您這長輩做得可真是個好樣！”
“這世上呀，怎麽真的就有要銀子不要臉面的長輩？”
林王氏站在眾人身後，她實在看不起這個婆婆，為了這點銀子，什麽骨肉親情都沒有了，她也上前一步扶住林張氏問：“娘，您的手有沒有事？”
林張氏怨恨的看著林語，似乎想吃了她一樣：“好你個黑心肝的小賤人，有了兩個銀子就長輩都不認了！”
轉向身後議論紛紛的眾人罵陣：“關你們屁事！我林家之事，當由我林家自家處置，關你等外人何幹？這個死丫頭，是我林家的種，是林家人把她養大的，就算我這做嬤嬤的要她點敬老費，不合禮法，那又如何？”
這林張氏的囂張讓院子裏熱鬧非凡，趁著眾人“嘖嘖”搖頭嘲笑的同時，林語也笑著的打趣：“肖二哥，我這嬤嬤與你娘相比，兩人哪個厲害點？”
肖正軒無奈的拉著她的手握了握：“你再說，讓她聽到了更要氣得跳腳了。”
林語不屑的說：“她別說跳腳，她就是在這跳大神我也不懼她？這世上只有最不要臉的，沒有更不要臉的人。我看她這臉皮比銅墻還厚！”
這樣淡然的性子，讓肖正軒憐惜，他把林語緊緊的護在胸前，隨時防著林家眾長輩過來侵犯。
“娘，您又來這做什麽呢？不是跟您說了不要再管他們兄妹了麽？”林語大伯一進門看到他娘那狼狽的樣子，心中就有了不耐煩。
林張氏看到兩個兒子進了門，捂著痛得一抽一抽的手大哭起來：“老大，老三，快來幫我教訓這兩個不成器的家夥！特別是這個肖家死呆子，竟然敢跟我動手，你們過來好好給我教訓一下這個沒教養的東西！”
林老三看了林江氏一眼，見林江氏畏畏縮縮的躲在娘的後面，就知道這親娘又是上門來找事了。
林老大、林老三扒開眾人到了林張氏面前問：“娘，您有沒有怎麽樣？”
林姜氏見靠山來了，林張氏真弄到了銀子，以後也是他們家的，於是她狠狠的指著林語說：“當家的，三丫頭這個死丫頭，竟然讓肖家這呆子捏斷了娘的手，再不教訓她，她要反天了！讓她拿二十兩銀子來，給娘看手去！”
林語聽了林姜氏的話，真想放聲大笑，這林姜氏以為銀子是這樹上搖下來的不成？二十兩？她還真敢開口。
林老三比較粗魯，一聽說娘的手斷了，立即吼叫起來：“有沒有叫人去請族叔過來？讓他趕緊把這兩個畜生給除出族譜！”
林語看著林老三冷笑：“族譜是你出銀子修的？還是詞堂是你用銀子砌的？林老三好大的口氣，把我們兄妹除出族譜？好呀，今天請族長爺爺和族裏長老們來評評，這世上還有沒有這種逼已立戶的孫女出敬老費的祖母！如果咱們林家族規有這麽一條，那不要說二十兩銀子，五十兩銀子我也出！”
“當家的，出個敬老費也是憑孩子的良心，娘也是急了罷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問題，娘的手被這肖家呆子折斷了，二十兩銀子的醫藥費是少不了的。”林姜氏只想著銀子，她才不管這婆婆的手是不是痛。
林老三聽林張氏的手被折斷了，這下他可真著急了，不是怕林張氏受了痛，而是娘受了傷，這裏裏的事就得他來幫了，自己媳婦那懶樣子，哪事不要他來幫一把？
林老三扶著林張氏緊張的問：“娘，娘，您的手真的斷了？”
林張氏的手被林裏生一摸立即痛得殺豬似的尖叫：“唉喲，唉喲，痛死我了，這手肯定斷了！”
林語看看肖正軒那無動靜的臉，就知道這林張氏是裝出來的：“大伯，嬤嬤的手斷沒斷，你說不成我說也不成。我看還是得找個大夫來診斷一下，要是真斷了，我說了，別二十兩銀子，就是五十兩我也出。”
憋著心中怒氣，林裏生不屑的問：“你出得起嗎？”
林語斜眼看了他一眼：“你有這本事拿嗎？要不你現在就把你娘這手折斷去？我馬上給你銀子！”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折斷親娘的手？除非他林老三不想姓林了！他氣得一噎：“好你個死丫頭！我…”
肖正軒看著林裏生冷冷的問：“你要怎麽樣？想動手不成？”
那冰冷的淩厲的樣子，讓肖正軒臉上的疤痕再加突兀，看著林老三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正在爭執不下時，族長終於進了門，看到族長，林張氏又是一陣大哭，然後不解氣的狠狠的看著林語罵：“族長堂兄，這兩個目中無人的家夥，這次您要是不把他們開除出族，我就跪死在您家門口！”
族長冷冷的看了看林張氏：“弟妹這是什麽意思？你是想讓堂兄我做個糊塗的族長不成？一來只聽你一面之詞就把兩個可憐的孩子開除出族，難道他們不是你的親孫子孫女？”
林裏生知道族長是被親娘那句跪死在他家門口的威脅話動怒了，他趕緊陪罪說：“族伯，您別生氣，娘年紀大了有點老糊塗了，她今天也是被這兩個小畜生氣暈了才糊言亂語的，您可千萬別記在心上。”
族長轉向他林裏生問：“你是說是林語這丫頭指使肖家老二，把你娘的手折斷了？”
林裏生其實也沒有親眼看見，可是媳婦和娘都這麽說，再加上林張氏痛得直抽氣，想必這事就算是林張氏挑起的，可小輩折了長輩的手總是不應該的：“族伯，這肖家老二呆呆的，如果說不是那死丫頭指使的，他知道什麽！”
林語冷笑著看了林老大說：“看在你年長的份上尊稱你一聲大伯，我看你年紀也不大的，怎麽就老眼昏花了？我說了，要是她的手真的斷了，族長爺爺作證，今天的事不管是哪個的不對，我陪五十兩銀子給她！不過，大家都看著，你可不能現在故意去把你娘的手給折斷了！”
“你放屁！我是人，又不是畜生，我會把親娘的手故事去折斷？哪個鄉親幫個忙，幫我林家請個大夫過來，我要讓這小賤人心服口服！”林裏生再次被林語的話氣得口不擇言了。
林桑搬來了幾要凳子，族長指揮著林裏生扶林張氏坐下，林張氏手一被碰，立即嚎叫起來，讓旁人好奇的看著她的手，有人在心中想，也許那手真的有事了！
“江大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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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蘭哀求的說：“娘，我們先回去吧？這街面上這麽多人，要是我們在這大呼小叫的，我和二妹是沒什麽，反正嫁了，可三妹還沒放人家呢！”
聽了大女兒合情合理的話，林姜氏只得氣呼呼的帶著三個人回了家，一進自家院子她就叫著：“現在可以說了吧？”
林張氏拎著一籃子菜正巧進門：“老大家的，你這是做什麽呢？把幾個孩子攔到外面做什麽？把路都堵了！”
林姜氏氣極的指著三姐妹說：“娘，你問問她們倒底到了什麽蠢事！”
林張氏好奇的問：“我不是讓你們到桑哥兒家去告知一下三丫頭麽？你們三姐妹在那出什麽事了？”
三姐妹都低著頭不說話，林姜氏點名了：“大丫頭你是老大，這事你來說！”
林蘭嚅動著嘴：“我，我們…”
林姜氏厭煩的說：“我什麽我？叫你事情說出來就有這麽為難？到底你們在那做了什麽蠢事，四丫頭怎麽會欠那死丫頭二兩銀子的！”
“什麽？四丫頭欠那死丫頭二兩銀子？”林張氏籃子一扔，立即雙眼圓睜！
林梅嚇得往後一退，她拉了拉林蘭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說，可林姜氏狠狠的瞪著她說：“你不要拉你大姐，你們要是不說，一會有你們好看的！”
林姜氏的個性林家三姐妹沒有一個不知道的，在她的眼裏，只有兒子才是親生的！
林蘭吱吱唔唔的說：“今天我們去了大哥家院子裏，看到肖家呆子也在，妹妹就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
林姜氏的擡手叭的一巴打在林梅臉上：“你這個敗家的！竟然私藏了二兩銀子送給那個死丫頭！我還從沒有看到你孝敬過你老娘我一個銅板？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看來我是白養你這十幾年了！”
一邊的林張氏仿佛根本沒有看到林姜氏的瘋狂似的，她完全被林姜氏口中的五十兩銀子的聘禮擊中了，瞪著眼睛不相信的大叫：“大丫頭，你是說這三丫頭真的收了五十兩銀子的聘禮？”
林蘭看到林張氏的眼神，就知道這下林語也好日子過了，於是她添油加醋的說：“嬤嬤，我看還不止這一點，他們三人都在院子裏試新衣服呢！”
林張氏一揮手：“蘭子，快去叫你三嬸、四嬸，老大家的別在在這裏說些沒用的話，我們趕緊到小院去。”
林語拖著肖家父女二人正在逛著，嘴裏還咬著一顆糖葫蘆在跟小然兒做怪臉，這時林正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三姐，三姐。”
林語看他這麽著急不解的問：“正弟，你這麽急找我有事？是不是今天你又去玩蟈蟈了？”
林正擦了擦汗才說：“三姐，不是這回事！我逃學的事讓我娘知道了，她不讓我上學了，準備下個月送我到大舅家去學手藝。我來找你是這麽回事，嬤嬤聽大姐說你有五十兩銀子的聘禮，特意叫上一家人到你那去了，我娘叫我趕快來告訴你。”
“哦？到我家去了？她也來給我添嫁妝了麽？哈哈哈，行，這事我知道了，謝謝正弟和四嬸。拿著,這是三姐我剛才掙的大錢，用了六百三十八個，剩下的歸你了，去了好好學藝，下次回來了來看三姐。”林語詫異於這林張氏的打不死。
林正去學手藝是林語給林王氏提議的，所以一聽說他馬上就要去學藝了，就把手中那用剩下的錢給了他，也算是對他幫她的代價！
林正接了那麽多銅錢在手中，看了又看，佩服的說：“謝謝三姐！三姐你真有本事，以後我也要跟著你學，娘說這次是你說讓我去學手藝的，我一定會好好學，回來了也一定來看你。三姐，我先走了！”說著捧著一把銅錢屁顛屁顛的從小路跑了，也不知是要去哪得瑟！
林語含著笑看著這小堂弟飛跑的身影沒哼聲，肖正軒看著她問：“怎麽辦？要不我們先不回去？”
林語笑笑：“沒事，回去也不怕他們。不過我們不急著回去，我哥哥在丁家雜鋪裏幫我取嫁妝呢，要不我們一塊讓人直接擡到你那去？”
肖正軒不解的問：“不是要傍晚才能送妝的麽？”
林語“嘿嘿”直樂：“那我們先去找哥哥，說好後再讓他去找我福子哥來，我們就去十裏香請他們吃個午飯，然後再送嫁妝，你看怎麽樣？反正你家裏人也不會來插手你的事，早一點晚一點有什麽關系！”
肖正軒讚同的點點頭：“你想怎麽做都行！”
林福帶著幾個兄弟一進十裏香就急切的問：“桑哥，不是說語妹兒的嫁妝要晚些時候再送麽？”
林語笑著說：“福子哥，沒說現在送嫁妝呢，只是想請你的幾位小哥哥吃個飯，你知道我家與肖二哥家都沒人來打理我們的親事，所以那天怕也不一定有酒席的，今天算我們提前請大家吃飯表示感謝。”
林福感動於林語的聰慧：“語妹兒，你這麽做福子哥真要謝謝你了。三天後我得去你們大屋那邊幫忙，怕真是過不來了。”
林桑理解的說：“福子，你不用為難，畢竟家族的事也不是你能作主的，以後你們家也會有很多大喜事，都得要族人相幫呢，我和妹妹都理解。好，今天我們借十裏香的酒，就算給語兒和肖二哥慶賀一下。”
等嫁妝全部送到那新修好的小屋裏時，與林福相好的張文不解的問：“福子哥，你這妹妹似乎跟以前大不一樣了，人變得好看不說，這性格也直爽，我真不明白王慶為什麽會退了她的親事。”
林福笑笑說：“王慶那人你還不了解？其實他配不上我這堂妹。”
張文同情的說：“只是把她逼得嫁個呆子也真是可憐！”
林福再次微笑說：“張文，嫁個呆子也許不會真的可憐，這肖二哥打獵可是一把好手，一年掙個百把幾十兩銀子怕是不在話下的。還有就是我這妹妹，可不是個要人同情的人。”
張文張大嘴不信的說：“啊？打獵能掙這麽多銀子？”
林福指指肖正軒的老馬說：“別看這馬老了，這可是戰場上下來的，聽說現還能日行五百呢！肖二哥打的獵這酒樓裏沒有一家不爭著要的，還有那皮子他都帶到山外的省府去賣了，你說這個數會掙不到？雖然我只是想想的，但我相信差不離了！”
眾兄弟聽林福這麽一說，再一看肖正軒那臉上的疤痕，頓時覺得這人被人叫做呆子，一定是故意讓人黑叫了的！
林語並不知道自己被人同情的同時又被人羨慕了！她等眾人離去，才與林桑、肖正軒把東西再次歸置好，最後她拍拍手掌說：“哥哥，你這嫁妝置辦的真實用呀！要吃飯就可以立即開火了！”
林桑苦笑著說：“哥哥本不想置辦這些的，又怕你被肖家看輕了！想著就是你以後不用，肖二哥也用得著，所以就看著置辦了。”
林語安慰林桑：“哥哥，妹妹可是真開心呢，這樣才有個家的模樣。就算以後不一定會用，放著也舒心是不？呆子，只怕今天晚上你就得睡這了！”
肖正軒點點頭：“我知道。”
林語又說：“你還是回林家吃過晚飯再來吧，回到肖家反正你們也沒個飽的吃，一會我給你們燒兩個好菜，吃飽了好早點睡。”
林桑也高興的說：“好，早上我買的肉還放在水井裏呢，一會語兒燒個那個什麽回鍋肉的來吃吃。走，我們先回家去。”
話說肖李氏帶著幾個媳婦在林家門口，從中午等到晚上都沒人，本想要砸門進去的，光天化日之下可又怕被人指責，總等不來人把她氣得跳腳：“兩個死孩子！竟然敢躲我？別以後這樣就能躲得開！老大家的，你先回去燒飯，把飯菜都送到這兒來，一會拿到了聘禮，把你家二個丫頭的銀兩都要回去。”
林姜氏恨恨的說：“這個不要臉的死丫頭，竟敢算計到自家姐妹的頭上來，看我怎麽收拾她！”
林語一行人有說有笑的到了家門口時，林張氏呼啦從棚子裏的凳子上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就出來了，看到林桑和肖正軒也在時，立即笑容滿面的說：“哎喲，桑哥兒、語姐兒，你們這一整天這是到哪去了？嬤嬤在你家門口等了大半天了呢！”
林桑實在看不到自己嬤嬤的這副嘴臉，沈著臉一聲也不哼，林語嬌笑著上了前：“嬤嬤來了？哎喲孫女真是罪過了！三天後不是我與肖二哥的大喜日子麽？早上大堂姐來告訴孫女，那天林家還有一個拖油瓶要出嫁，說您老人家抽不出空來親孫女這主持親事呢。為人子孫應該理解長輩，所以孫女和哥哥就自主張，請人今天把嫁妝擡到肖家去了！”
“什麽？你嫁妝都擡到肖家了？”林張氏跳了起來！
林語笑吟吟的說：“按風俗今天不是催妝的日子麽？因為日子緊，哥哥說嫁妝直接送肖家算了，省得兩邊跑！”
林張氏臉一沈：“哪有這樣的道理？孫女的嫁妝不經過長輩點頭就直接送走的？老大媳婦，去叫人來把嫁妝給我擡回來！”
第 44 章
聽林張氏要讓人把她的嫁妝擡回來，林語頓時笑嘻嘻的問：“嬤嬤您是說讓孫女兒悔婚麽？要是孫女兒這次再退了親事，可就出大名了！咱們這靠山屯方圓幾十裏，哪家不知道林家呀！語兒我嫁不嫁沒什麽，反正名聲早就不好了。只是以後林家的閨女難放人家的話，嬤嬤可別上火哦！”
一句話把林張氏堵住了，當她反應過來林語在挑撥她與眾媳婦的矛盾要跳起來時，林家眾媳婦卻急了！
林姜氏聽了林語的話心中暗罵林張氏這死老太婆，女方送出的嫁妝要真讓人去擡回來，這林家在這靠山屯就真沒臉面了！老太婆沒了沒有出嫁的女兒，可她還有！
沒等林姜氏開口，林江氏立即跳了出來：“娘，這可行不通！您真讓人把嫁妝擡回來，這三丫頭就真嫁不出去了不說，還得影響咱家還未放人家的女兒！再說二哥可跟您說好了，柔丫頭與語丫頭同一天出門，可代表著林家那天雙喜臨門呢！二哥說了就算是為了柔丫頭的婚事，這語丫頭不管嫁什麽人都得嫁！”
林王氏也勸解著：“娘，真要讓三丫壞了柔丫頭的喜事，二哥二嫂可得有話說了！以後您和爹的養老銀子再去要怕就難要得到了！”
林張氏知道自己沖動了！於是她裝出笑臉，仿佛是一位慈祥的祖母關心孫女似的問：“三丫頭，祖母我這是急糊塗了，既然嫁妝送過去了，那就算了，嬤嬤我也就不計較你年輕不懂了。不過，那置辦嫁妝多餘的銀子呢？”
林語故作不解的問：“嬤嬤，您給了孫女銀子辦嫁妝了？哥哥，嬤嬤是不是把銀子拿到你手上了？”
林桑嚅嚅嘴想發火，可看妹妹那一臉老神在在的樣子，他輕吐了一個字：“沒！”
林語朝林張氏撒賴說：“嬤嬤，您看哥哥騙人！明明您給了銀子讓他為我辦嫁妝的，您都當面鑼對面鼓的問到面前了，他還說您沒給銀子，哥哥是不是想落下妹妹我的銀子呀？嬤嬤是長輩，要是沒給銀子替孫女置辦嫁妝，怎麽會來問多餘的銀子呢？哥哥的意思是嬤嬤她老糊塗了不成！”
林張氏又羞又怒：“三丫頭，你不要扯東扯西的！我哪有銀子給你置辦嫁妝，我是說肖家給你的嫁妝銀子！你把多餘的拿出來！”
“哇…嬤嬤您好過份呀，孫女兒怎麽說也是姓林，我這都要成親了，您做長輩的不來給孫女添個妝倒罷了，還要搶肖家給的聘禮？再說我哪有多餘的銀子？今天下午都全辦成嫁妝送到了肖家，您要是不信，去問森伯家的福子哥好了，下午是他帶著人幫我送的！”林語站在門口，看到不遠處一大堆的鄰居在指指點點，於是立即哭是哭說是說了起來，引來了一大幫的人圍觀！
聽了林語的哭訴，有人在人群後“嘖嘖”淺笑：“這林家嬤嬤可真說得出口呀！就這種要錢不要臉的家教，以後林家的女子哪個敢娶？”
“是呀，聽說上次是來賣這孫女的，也不知是怎麽的沒被她賣成，這不今天又逼得兩個孩子門都不讓進了！”
“這林家的族裏長輩呢？這家風門庭的可別帶壞了樣哦！”
“這林家還真有意思，讓王家退了嫡孫女的親事，然後把假孫女嫁過去！這世上的事真是怪了！”
“哼，還不是為了這林家老二那二妻手上有幾兩銀子唄！這人呀為了銀子，看來骨肉都可以不要呀！”
林家眾女子被圍觀的人說得面紅耳赤，金大嫂早就在人群後，她跟身邊的一大嬸說：“這林家兩兄妹是真可憐呢！你道這大姐兒為什麽要嫁肖家呆子？”
大嬸雙眼亮晶晶的問：“為什麽？我們也在猜呢，這個大姐兒是不是因為王家的退親氣傻了！”
金大嫂“嘿嘿”冷笑兩聲：“哪有這麽回事，還不是被這林家嬤嬤給逼的！說什麽要接她們兄妹回林家老屋，其實是接了別人的銀子把她配給一個傻子呢！”
“啊？原來是這麽回事？那還不如嫁給肖家這個呢！雖然人呆了點，但也不傻呀，人還蠻勤快的，日子總過得下去。這要真嫁給個傻子，這一生可真毀了！這世上還有這樣狠心的父母和長輩。”大嬸籲噓起來。
旁邊的人聽了更是搖頭，嘲笑的聲音越來越大，林張氏終於被人說得老面通紅，可是臉值得什麽？銀子才重要！
她惱羞成怒：“你不要在這裏故意裝聾作啞，我才不相信你五十兩銀子的聘禮全部置辦成了嫁妝，我勸你還是早點拿出來，養了你這麽多年，敬老費你總要付的。”
“敬老費？嬤嬤是說要嫁出去的孫女付敬老費？您老好狠的心呀，您這是咒我爹早死呢，您就不怕白發人送黑發人？哪個知道，這世上只有親子才給爹娘付敬老費的，子死孫抵，難道嬤嬤就這麽著盼我爹早死麽？”林語大哭著向著門外喊。
這一下前來看笑話的過路人越來越多，聽到林語這哭叫，籲噓之聲更是四起。
林張氏還沒等林語說完，知道自己一下子說漏嘴了，可她哪是個要臉的人，等林語話一落，甩手就揮了上去：“你這個死丫頭，你這是汙蔑我呢？朝你要點敬老的銀子，就要了你的命不成？餵吃餵喝這麽多年，就餵到狗肚子裏去了不成？”
“嬤嬤！不要打妹妹！”林桑站在稍遠的地方，一群女長輩，他一個男侄，並不好站得太前，看到林張氏那兇狠的撲向林語，他沖的一下就要擋在林語前面。
“啊！痛死我了！我的手斷了，我的手斷了！”一聲慘叫從林張氏嘴裏呼出。
只是有人出手比他更快，聽到老太婆的鬼哭狼嚎，肖正軒輕輕一送：“滾！”
林桑錯諤的看著飛過來的肖正軒，他沒想到一個呆子的反映竟然比他還快！
林姜氏扶住嘴裏痛得殺豬似的婆婆橫眉怒目大罵起來：“三丫頭，你還讀書認字呢？這就是你學來的禮儀？我看你念書都念到j□j裏去了！這呆子是不是想要你嬤嬤的命？這麽大一把年紀，他竟然敢折了她的手？這還黑了天呢，是不是欺負咱們林家沒人了？征兒，快去把族長爺爺叫過來，梅兒去看看你爹和三叔四叔在哪裏，讓他們敢快過來！”
兩姐弟巴不得看林語倒黴，特別是林梅，她早就因為那銀子的事恨得林語牙根癢癢得，這一下有了親娘的指揮，立即撥腿就跑了出去。
林語理也不理林姜氏的囂張，她拉著肖正軒站在自己身後，鄙視她說：“大伯娘您這嘴可真是白的都能被你說成黑的了！嬤嬤上門來搶孫女兒的聘禮，出聘禮的人只不過是擋了她一下，您就說成是要她的命，各位叔叔伯伯嬸子們都在，一會族長爺爺來了，請大家作個證，是我們做小輩的無禮，還是當長輩的無儀，勞您等開個金口。”
“唉，林家嫂子，您這長輩做得可真是個好樣！”
“這世上呀，怎麽真的就有要銀子不要臉面的長輩？”
林王氏站在眾人身後，她實在看不起這個婆婆，為了這點銀子，什麽骨肉親情都沒有了，她也上前一步扶住林張氏問：“娘，您的手有沒有事？”
林張氏怨恨的看著林語，似乎想吃了她一樣：“好你個黑心肝的小賤人，有了兩個銀子就長輩都不認了！”
轉向身後議論紛紛的眾人罵陣：“關你們屁事！我林家之事，當由我林家自家處置，關你等外人何幹？這個死丫頭，是我林家的種，是林家人把她養大的，就算我這做嬤嬤的要她點敬老費，不合禮法，那又如何？”
這林張氏的囂張讓院子裏熱鬧非凡，趁著眾人“嘖嘖”搖頭嘲笑的同時，林語也笑著的打趣：“肖二哥，我這嬤嬤與你娘相比，兩人哪個厲害點？”
肖正軒無奈的拉著她的手握了握：“你再說，讓她聽到了更要氣得跳腳了。”
林語不屑的說：“她別說跳腳，她就是在這跳大神我也不懼她？這世上只有最不要臉的，沒有更不要臉的人。我看她這臉皮比銅墻還厚！”
這樣淡然的性子，讓肖正軒憐惜，他把林語緊緊的護在胸前，隨時防著林家眾長輩過來侵犯。
“娘，您又來這做什麽呢？不是跟您說了不要再管他們兄妹了麽？”林語大伯一進門看到他娘那狼狽的樣子，心中就有了不耐煩。
林張氏看到兩個兒子進了門，捂著痛得一抽一抽的手大哭起來：“老大，老三，快來幫我教訓這兩個不成器的家夥！特別是這個肖家死呆子，竟然敢跟我動手，你們過來好好給我教訓一下這個沒教養的東西！”
林老三看了林江氏一眼，見林江氏畏畏縮縮的躲在娘的後面，就知道這親娘又是上門來找事了。
林老大、林老三扒開眾人到了林張氏面前問：“娘，您有沒有怎麽樣？”
林姜氏見靠山來了，林張氏真弄到了銀子，以後也是他們家的，於是她狠狠的指著林語說：“當家的，三丫頭這個死丫頭，竟然讓肖家這呆子捏斷了娘的手，再不教訓她，她要反天了！讓她拿二十兩銀子來，給娘看手去！”
林語聽了林姜氏的話，真想放聲大笑，這林姜氏以為銀子是這樹上搖下來的不成？二十兩？她還真敢開口。
林老三比較粗魯，一聽說娘的手斷了，立即吼叫起來：“有沒有叫人去請族叔過來？讓他趕緊把這兩個畜生給除出族譜！”
林語看著林老三冷笑：“族譜是你出銀子修的？還是詞堂是你用銀子砌的？林老三好大的口氣，把我們兄妹除出族譜？好呀，今天請族長爺爺和族裏長老們來評評，這世上還有沒有這種逼已立戶的孫女出敬老費的祖母！如果咱們林家族規有這麽一條，那不要說二十兩銀子，五十兩銀子我也出！”
“當家的，出個敬老費也是憑孩子的良心，娘也是急了罷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問題，娘的手被這肖家呆子折斷了，二十兩銀子的醫藥費是少不了的。”林姜氏只想著銀子，她才不管這婆婆的手是不是痛。
林老三聽林張氏的手被折斷了，這下他可真著急了，不是怕林張氏受了痛，而是娘受了傷，這裏裏的事就得他來幫了，自己媳婦那懶樣子，哪事不要他來幫一把？
林老三扶著林張氏緊張的問：“娘，娘，您的手真的斷了？”
林張氏的手被林裏生一摸立即痛得殺豬似的尖叫：“唉喲，唉喲，痛死我了，這手肯定斷了！”
林語看看肖正軒那無動靜的臉，就知道這林張氏是裝出來的：“大伯，嬤嬤的手斷沒斷，你說不成我說也不成。我看還是得找個大夫來診斷一下，要是真斷了，我說了，別二十兩銀子，就是五十兩我也出。”
憋著心中怒氣，林裏生不屑的問：“你出得起嗎？”
林語斜眼看了他一眼：“你有這本事拿嗎？要不你現在就把你娘這手折斷去？我馬上給你銀子！”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折斷親娘的手？除非他林老三不想姓林了！他氣得一噎：“好你個死丫頭！我…”
肖正軒看著林裏生冷冷的問：“你要怎麽樣？想動手不成？”
那冰冷的淩厲的樣子，讓肖正軒臉上的疤痕再加突兀，看著林老三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正在爭執不下時，族長終於進了門，看到族長，林張氏又是一陣大哭，然後不解氣的狠狠的看著林語罵：“族長堂兄，這兩個目中無人的家夥，這次您要是不把他們開除出族，我就跪死在您家門口！”
族長冷冷的看了看林張氏：“弟妹這是什麽意思？你是想讓堂兄我做個糊塗的族長不成？一來只聽你一面之詞就把兩個可憐的孩子開除出族，難道他們不是你的親孫子孫女？”
林裏生知道族長是被親娘那句跪死在他家門口的威脅話動怒了，他趕緊陪罪說：“族伯，您別生氣，娘年紀大了有點老糊塗了，她今天也是被這兩個小畜生氣暈了才糊言亂語的，您可千萬別記在心上。”
族長轉向他林裏生問：“你是說是林語這丫頭指使肖家老二，把你娘的手折斷了？”
林裏生其實也沒有親眼看見，可是媳婦和娘都這麽說，再加上林張氏痛得直抽氣，想必這事就算是林張氏挑起的，可小輩折了長輩的手總是不應該的：“族伯，這肖家老二呆呆的，如果說不是那死丫頭指使的，他知道什麽！”
林語冷笑著看了林老大說：“看在你年長的份上尊稱你一聲大伯，我看你年紀也不大的，怎麽就老眼昏花了？我說了，要是她的手真的斷了，族長爺爺作證，今天的事不管是哪個的不對，我陪五十兩銀子給她！不過，大家都看著，你可不能現在故意去把你娘的手給折斷了！”
“你放屁！我是人，又不是畜生，我會把親娘的手故事去折斷？哪個鄉親幫個忙，幫我林家請個大夫過來，我要讓這小賤人心服口服！”林裏生再次被林語的話氣得口不擇言了。
林桑搬來了幾要凳子，族長指揮著林裏生扶林張氏坐下，林張氏手一被碰，立即嚎叫起來，讓旁人好奇的看著她的手，有人在心中想，也許那手真的有事了！
“江大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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