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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此處降臨的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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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那個笨拙的人類終於對你坦白了啊。”

記憶裏那位身穿層層疊疊白色洋裙的Alterego從者, 將自己尖銳的金屬義肢堂堂正正展示給所有人看。而也多虧迦勒底三人契約了各種各樣奇怪的從者們, 所以休比在基地裏就算摘掉兜帽鬥篷露出自己作為機凱種的特征, 混雜在那些從者們中也顯得不那麽醒目。

似乎是同樣身為“被創造”“沒有心卻渴求著愛”的生命,莉莉絲與莉普這兩位Alterego從者都對休比的第一印象還算不錯。因而在迦勒底改造的這個臨時據點裏, 也是莉莉絲眼尖的第一個發現休比左手無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那個時候,註視著那枚紅寶石戒指的莉莉絲。對休比露出了像是祝福又像是嫉妒的眼神。在沈默了一會兒後,她最終還是給休比展現出了一個像是白天鵝般高傲美麗的笑容。

“人類是很脆弱的東西, 但人類的愛卻又是比任何東西都要強大的。所以休比, 你要記住一件事——女孩子的戀情, 就要由女孩子自己好好守護。”

“千萬別做出會讓那份愛變成痛苦的事情。”

***

痛苦嗎?

被天翼種的吉普莉爾擊穿轟碎的機體,已經成為毫無利用價值的廢鐵。

難過嗎?

對【心】的解析數據已經連同對天翼種[天擊]的解析, 一並上傳給了族群。

不甘心嗎?

就算自己不在, 裏克身邊也有更加強大的同伴可以幫助他。

……

但是, 即便如此, 我也想要回到裏克的身邊。

“和裏克、還有裏克給予的重要的心,都要由我自己……來守護!”

就在休比睜開眼睛的瞬間, 吉普莉爾釋放出了足以湮滅周邊所有存在並改變地貌的[天擊]。龐大到恐怖的魔力自上方向下沖擊, 然而與它一同出現的, 還有一道充滿高貴聖潔感覺的城墻。

像是樹木深深紮根於地面, 喘著粗氣的瑪修·基列萊特抓緊厚實的十字圓盾。在將盾牌邊緣重重砸進休比身前地面的同時, 看見休比慘狀的瑪修便毫不猶豫發動了寶具。

“那是能治愈所有傷痕、所有怨恨的吾等故鄉。顯現吧!『已然遙遠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

只要心不屈服,城墻就絕不會崩塌。

白堊之城卡美洛在瑪修身後浮現出來,擋住了吉普莉爾全力放出的[天擊]。站在城墻前方的瑪修仰視前方, 目光之中完全找不到絲毫畏懼。

“瑪修——”

少女禦主緊隨其後趕來這裏,盡管人類的身體接觸到黑灰就會被腐蝕壞死。但因為與瑪修契約而獲得了連靜謐毒素都能無效化的加護,藤丸立香大大方方露出自己的橘色馬尾辮與金眸。

對手是獨自一人就能毀滅森精種花了千人都沒能保住的首都的天翼種吉普莉爾,是由神靈種的戰神創造出的天翼種。盡管瑪修的盾牌成功擋下了天擊,但餘波擴散的力量依然能夠輕而易舉殺死無數生命。

任何思考都是對時間的浪費,在如山崩地裂般的魔力沖擊下,藤丸立香依靠本能下意識的喊出了那個最適合眼前場景的從者。

“Ruler貞德!”

銀色的頭飾為金色的長發更為凸顯聖潔,純白的鎧甲與裙裝則在魔力沖撞形成的氣流中獵獵作響。救國的聖女高舉旗幟,金色的光輝將所有人籠罩起來。

“吾之旗幟啊,守護我的同胞吧!『吾主在此(Luminosite Eternelle)』!”

吉普莉爾放出這樣大的攻擊,其聲勢自然瞞不住其他人。事實上,就在發現吉普莉爾私自離開後,所有天翼種的最初個體、也是被戰神以完美為基礎而制造出的第一只天翼種阿茲莉爾,則在通過對戰神阿爾特修請求許可後,駕駛著以幻想種身軀為基礎而制造出的空中要塞,來到了那片被裏克和立夏同時看中的戰場。

Ruler貞德的寶具將所有人都護住了,但與此同時,提前來到戰場位置的天翼種們也打亂了裏克原本的計劃。

被黑灰侵蝕的身體已經恢覆如初,但記憶深處卻依然殘留著被南丁格爾治療的壓力與恐懼。裏克打了個哆嗦,彎腰從床板前方拿起靴子開始穿上。

“計劃需要大幅度更改!天翼種怎麽來的這麽快?!”

“沒關系,姐姐那邊已經將絕大多數的【髓爆】和【虛空第零加護術】的發射彈道修改完畢了。”

“那個光芒,是Ruler貞德的寶具!”

“該死!天翼種的要塞已經開過來了!”

據點內部亂糟糟的,自願化身“幽靈”的人類們與從者們,全都在馬不停蹄的奔跑。似乎是因為方才的攻擊太過強大,即便是遠離戰場位置的據點,也能從搖晃的地面裏感受到餘波的威力。

“裏克!你醒的正好——”藤丸立夏匆匆往身上套著防風鏡、口罩與鬥篷,“休比去放裝置的時候被天翼種發現了,進行戰鬥後的休比損傷嚴重,機體有80%以上都被損毀。但萬幸的是,姐姐和瑪修都已經趕了過去。但天翼種全員卻出現在上空附近,連那個用幻想種身軀制造的空中要塞都來了。我得帶著從者們立刻趕去支援,這邊的據點就拜托裏克你了!”

“誒?餵!等等!我……”

還沒等裏克再多說些什麽,數只白鴿撲棱棱扇著翅膀,爪子下方合力吊著一只布袋似的物品,返回了迦勒底的臨時據點。Assassin賽彌拉彌斯的使魔鴿子們也不知道是怎麽辨別的方向,穿過據點周圍布置的防禦術式與結界,便直線穿過窗戶,那那只被藤丸立香用披風小心包住的東西放在了裏克的面前。

似乎是預料到了什麽,裏克雙手顫抖著掀開被使魔鴿子們運送過來的包裹外層的披風——機體損毀情況異常慘烈的休比,半邊臉的皮膚都被融化,露出下方的深綠色機械骨骼以及橙黃色的視覺探測分析裝置。除了頭部與左臂外,休比殘缺不全的機體就像一只從高空摔落在地上從而導致肢體飛散的人偶。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裏克抱著那堆殘骸——盡管困難,但隨著機體破損到接近全毀的休比一同回來的,還有藤丸立香從那片戰場上竭盡全力搜集起來的零件碎片。

可說是零件碎片,但過去曾屬於休比機體的一部分的它們,現如今也不過只是毫無用處的廢銅爛鐵。

“……裏克……”

在那堆殘骸中,體表擬態皮膚都被高溫融化大半的休比,卻對裏克伸出自己唯一完好的左臂。盡管上臂到肩膀的位置依然出現破損,但最重要的戴著戒指的手掌卻沒有絲毫傷痕。盡管面部不再如同人類一樣完整,暴|露出擬態皮膚下方機凱種特征的休比,卻在看見自己面前落淚的裏克時,控制著顫顫巍巍已然連信號都無法準確接收的身體,用機凱種冰冷的手指擦去了裏克面頰上的淚水。

“不要、不要哭,裏克……因為,裏克難過的話,休比也會難過。”

殘缺不全的機體無論什麽時候被廢棄或是停止機能運作,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但在為裏克擦去眼淚的瞬間,機凱種的休比卻讓人體會到猶如真正戀愛中少女的真摯感情。

“咳,抱歉打擾一下。”不知為何去而覆返的藤丸立夏,將一個全身籠罩在鬥篷裏的可疑男子帶了過來。“這個人說自己是機凱種的指揮體,並帶來了隨時同步記錄數據且內部沒有任何精神意識的身體,可以給休比換上……所以,你們要不要先停止一下撒狗糧的行為,和這位指揮體聊一聊?”

說到這裏,黑發的少年禦主還對裏克比了個眼神。

“順便一提,似乎是因為休比把自己對你的戀慕之心連同自己所有的記錄都上傳同步到了機凱種族群,所以你現在有一整個機凱種的種族當後宮了……開心嗎?”

裏克:“………………你不是還要去戰場麽?給我趕緊走——”

***

發動時間較長卻發動條件苛刻的從者如Assassin賽彌拉彌斯,是從來到終局特異點後就一直在努力滿足條件,一旦確認可以召喚就能在瞬間滿足前置條件,如同其它從者的寶具一樣達到瞬間出現的效果。

世界七大奇跡之一的巴比倫空中花園,實際建設者為尼布甲尼撒二世,並非是亞述的女帝賽彌拉彌斯。但從者是只要有傳說就能有加成的存在——好比某位最古胖虎、啊不,是英雄王。只因他具備“擁有所有寶物原型”的收藏家逸聞,於是明明身為烏魯克的王,他卻能拿出印度的維摩那光輝之舟。

為了抵抗天翼種的空中要塞,同時具備Assassin與Caster雙重特性的賽彌拉彌斯便也拿出了自己的寶具『虛榮的空中庭園』。與此同時,藤丸立夏在努力讓其它種族認為,這是天翼種在戰神阿爾特修的指揮下參與整體戰局後,果不其然,地精種和森精種也開始坐不住了。

沾滿鮮血的武器被推上軌道,【髓爆】和【虛空第零加護術】朝著天翼種們的要塞發|射。與此同時,由於藤丸立香將自己幾乎所有的從者都召喚出來,以便與數量過多的天翼種們進行對抗,察覺到戰爭出現變數的神靈種的戰神也開始有所行動。

高高在上且近乎不死不滅的神靈種、能夠創造出可以毀滅世界種族的神靈種……無論是誰都不敢與之對抗吧。

神也好,惡魔也好,死靈也好,鬼怪也好……一路走來積累的戰鬥意識,頃刻間便讓藤丸立香選擇了最適合的從者。與燒卻人理毀滅人類史的所羅門王相比較,哪怕是戰神,也不過是送給斯卡哈魔槍的獵物。

在【髓爆】【天擊】還有【虛空第零加護術】的軌道交錯前,影之國的女王Lancer斯卡哈朝向比天翼種們浮空要塞還要更高的地方,投出了可以殺死神靈的弒神魔槍。

“『貫穿死翔之槍(Gae Bolg Alternative)』!”

與天翼種從上方投下的[天擊]不同,斯卡哈的寶具是從下向上投擲出去的。紅色的魔槍像是逆流而上的赤色流星,又像是昭示人類在逆境中仍不願放棄的希望。

那之後,所有人都聽見了——

神靈隕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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