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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理性再次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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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發金眸的少女禦主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卡牌,隨後露出猶如向日葵般足以呼喚陽光的笑容。當語言的力量尚且不足以為封閉自身的游城十代擦亮眼前的迷霧時, 沒有什麽是一場決鬥解決不了的。

不過在他們彼此的生命值歸零之前, 至少得先把那層堅固的外殼打破, 讓立香的聲音能夠傳進游城十代的耳朵裏。

“我選擇召喚【茨木童子】,並以攻擊狀態表示——而茨木童子在攻擊時發動特殊效果, 攻擊敵人時能夠解除對方身上的魔法卡效果!因此在邪心英雄業火翼魔受到茨木童子的攻擊後,融合卡的效果被強制解除!”

“我以守備狀態召喚【開膛手傑克】,並使用環境魔法卡, 將場地變為【霧都】。與此同時, 發動開膛手傑克的特殊效果——當所處場地為霧都時, 可以強制抹消敵方身上的強化狀態。因此邪心英雄閃電巨魔的暗黑融合失效!重新變回元素英雄電光俠以及元素英雄黏土俠的原始狀態!”

“發動魔法卡【揚帆遠航】,由於這是眾多英靈乘坐的神代之船, 因而可以特殊召喚一位曾經在這艘船上的英靈!因此, 我選擇通過它特殊召喚【美狄亞】。攻擊時發動美狄亞的特殊效果——攻擊敵方時, 可以強制解除對方身上的強化狀態!因此在受到美狄亞的攻擊後, 邪心英雄荒野風魔的融合召喚解除。”

雖然藤丸立香本人對於決鬥規則知道的不多,但架不住她對自己的從者極為了解。偏偏游城十代在決鬥學院裏早就暴露出他只要融合就能超神, 沒有融合就能被吊打的本質。因此在回憶起這個弱點後, 迦勒底的少女禦主只要伸手從卡組裏抽卡, 就總能召喚出具有解除強化狀態的從者——從茨木童子、傑克、美狄亞再到後面的莉莉絲以及阿比蓋爾。藤丸立香展現出的戰術簡直就像在對海馬瀨人這個日常看不慣城之內克也的人進行挑釁一樣, 身體力行的詮釋什麽叫做“歐皇的正義”。

那是胡來到幾乎將一切都賭在抽卡上的戰術, 是只有對卡組持有百分百信賴以及對自身運氣相當自信的人才會做的選擇。理論上應當是岌岌可危的卡牌連鎖,但對於被間接封印了【融合】卡牌的霸王來說,橘發金眸的少女禦主哪怕沒能封住他的融合, 那份強運依然讓霸王感到頭疼。

他建立起銅墻鐵壁的防禦,立香就會使用具備無敵貫通效果的魔法卡和從者。他發起攻擊,立香就開啟回避、無敵或毅力。他繞過從者直接攻擊決鬥者本人,立香就喚出可以回覆血條的從者狂奶自己……

就在霸王隱隱開始對眼前膠著局勢感到不耐煩的時候,藤丸立香卻看著手中抽到的卡牌再次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

“發動環境魔法卡【深海電腦樂土SE·RA·PH】!”

那是將現實世界轉化為攫取心靈的電子海,是一不留神就會融化在數據洪流裏的世界。與此同時,那也是個能將心靈數據化,可以讓人窺視內心的世界。

藤丸立香並非僅僅只是單純為了封印霸王十代的【融合】,才會一直召喚具備強化解除能力的從者。那些被解除的強化狀態不僅僅是元素英雄的融合,更多的則是針對黑暗力量封鎖游城十代內心的枷鎖的解除。

而現在,她終於等到了霸王內心出現縫隙的機會,同時也得到了最適合當下情況的魔法卡。盡管在這場攸關性命的決鬥中還敢大著膽子進入敵方內心世界,藤丸立香簡直就差沒在自己腦門上寫下“我就是頭鐵就是莽”的標語。可也多虧少女禦主展現出的這份膽量,才讓她順利抓住霸王被影響到而露出的那一絲縫隙,並趁機進入他的內心世界。

比鎧甲還要更加冰冷,比夜晚還要更加幽深,這片黑暗的心之世界裏,穿著紅色制服的游城十代蜷縮成一團。在他周身則遍布數塊半透明的鏡子,持續不斷播放著各種各樣導致他失去朋友的平行世界未來可能性。

“十代?十代!”

藤丸立香喊了好幾聲,可游城十代依然縮成一團一動不動。類似藤丸立香被尤貝爾搞得每晚做噩夢一樣,被迫不斷接受噩夢場景循環的游城十代早就將自己的內心封閉起來。若是換做旁人,估計就算僥幸進入心之世界,也很難喚回十代的意識。

但藤丸立香不同。

畢竟過去在學園都市電子化的特異點世界內,迦勒底的少女禦主便親手解開了莉普的心結。因此在關於解放心靈枷鎖這方面,藤丸立香的經驗絕對可以算得上是傲視群雄。

通常來說,要喚醒某個人被封閉的意識,就要用他最在意的東西來喚醒他。對於重視朋友的游城十代,哪怕藤丸立香只是個認識時間不久的朋友,但只要是朋友的呼喚,游城十代就應該能聽得見才對。可棕發少年卻固執的蜷縮起來,像是企圖隔絕外界危險的蝸牛。

橘發金眸的少女挑了下眉,隨後右手五指握緊成拳。考慮到游城十代只是個一般人類,藤丸立香特意減輕了出拳的力道。面無表情的橘發少女對準角落裏蜷縮起來的游城十代的腦殼,就是一記絕對能在物理層面上讓人看見金星的拳頭。

“……痛!”

趁著十代因為疼痛而動搖的瞬間,藤丸立香猶豫了一瞬,便將那句從弟弟立夏那裏學來的、就算游城十代變成植物人也絕對能讓他從病床上跳起來的Critical discourse(關鍵話語)說了出來。

盡管這句話讓藤丸立香對弟弟立夏投去了懷疑到極點的眼神,但鑒於過去在小英雄特異點裏立夏就有過相當成功的喚醒自己意識的“戰績”。因此哪怕藤丸立夏提供的這句話從各種角度上來看都極為不靠譜,但少女禦主還是半信半疑地對因為疼痛而雙手抱頭的游城十代開口道:

“十代,天上院吹雪要和約翰·安德森結婚了哦。”

“!!!”

僅僅一眨眼的工夫,先前遍布在游城十代周圍的鏡子便全部被震碎,那些玻璃殘渣還未來得及滾動兩下,漆黑一片的心靈世界裏陡然冒出洶湧澎湃的火焰與光亮,將地面上的碎片全部融化得幹幹凈凈。

“他們兩個結婚的這件事……我絕對不允許!”

一直將自己身體蜷縮起來cos蝸牛的游城十代,從角落裏忽地站直身體。與霸王被絕望磨礪到冷酷的金色眸子不同,此時此刻的游城十代,從他眼中流露出的棕色眸光則強烈到宛若先前被少年法老王召喚出來而在空中飛舞的三幻神之一、奧利西斯的天空龍。

然而與怒火中燒的游城十代不同,藤丸立香環視周圍一圈被徹底驅散的黑暗,仿佛像在醞釀臺詞一樣躊躇了半晌,用狐疑的視線看著游城十代,說:

“抱歉,他們兩個要結婚的這句話是騙你的——不過話說回來,你到底是因為天上院吹雪醒過來的,還是因為約翰·安德森醒來的?”

游城十代:“……我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吧。”

心靈的狀態會反饋到現實的身軀上——當游城十代被藤丸立香用一記(物理)重拳外加一記(精神)重拳的幫助下重新取回原本的人格意識後,霸王身上纏繞著黑暗力量的鎧甲便徹底崩碎,連同那雙冷硬的琥珀色眼睛也被溫暖而明亮的棕色眸子取代。

副人格的霸王下潛返回心靈,主人格的游城十代則在上浮過程中逐漸了解到外界發生的事情。當他徹底回歸現實身體後,看見正在和藤丸立夏進行決鬥的約翰後,哪怕游城十代神經再怎麽強大,也不得不為小夥伴現在的打扮露出牙疼的表情。

“別楞著了,十代!”藤丸立香一巴掌拍上他的後背,讓這個少年下意識向前踉蹌了兩步。“快點想辦法讓約翰恢覆原狀,然後讓他用彩虹龍再把我們送回去!”

“我、我知道了啦!不過立香你拍人拍得還真痛誒。”

游城十代嘟囔著活動下肩膀,盡量讓自己無視後背隱隱傳來的“巴掌大的”疼痛。依照自己多年來經常在最後一刻沖刺地鐵跳上巴士的經驗來看,游城十代不用脫衣服都知道,自己後背被立香拍的那塊地方絕對已經開始泛紅然後朝著淤青的方向變化。

然而就在游城十代拿出自己的英雄卡組準備去接替藤丸立夏的決鬥時,那邊飄來的對話卻讓他和藤丸立香同時僵住。

首先,大家要知道一點。無論是十代還是立香,當他們在心靈世界的時候,是沒法立刻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的。尤其當時十代的內心世界還被一層黑暗力量包圍,就大大增加了他們對外界的感知。

換句話來說,在立香拉回十代意識的時候,他們是完全不知道黑化約翰還有藤丸立夏的決鬥是什麽樣的——

黑化約翰:“我要讓所有的次元世界融合在一起,然後讓十代成為只屬於我一個人的東西!”

立夏:“愛一個人並不代表要將他的自由都剝奪!那才不是真正的愛!”

黑化約翰:“不,只有完完全全占據了十代的身心,才能證明我對他的愛——所以我才特意選擇了約翰附身!哪怕這個人類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占有了十代的身體,但在我附在他身體之後,十代的身體就是我的了!”

立夏:“……???”

——等等,這個人是不是說了一堆信息量特別大的話?!

已知尤貝爾在精靈界也沒有實體,而且還對十代特別執著,而黑化約翰自爆自己是附身,所以是尤貝爾附身了約翰。

已知尤貝爾附身約翰是因為約翰占有了十代的身體,所以……!!!

剛剛從霸王副人格切換回主人格的游城十代雙手掩面,哪怕武藤游戲和少年法老王距離他們還有一定的距離,但從游城十代發間露出來的宛若燒熟了的耳朵、以及顏色快跟他身上制服沒兩樣的紅色脖頸,是個人都明白尤貝爾說約翰占有的十代的身體究竟是什麽意思。

武藤游戲:“……”

少年法老王:“……”

眾位神官們:“……”

迦勒底三人組:“……”

大約是精靈的三觀和人類不同,尤貝爾絲毫不認為自己說出了怎樣可怕的自爆。偏偏就在游城十代本人即將因為羞恥過度而現場表演社會性自殺的這一刻,盜賊王巴庫拉大約是覺得自己存在感不夠高,笑嘻嘻丟出一句話,就順利達成了讓現場氣氛越發危險的火上澆油。

“什麽啊,這家夥(指十代)是盟友你的小情人啊~”

游城十代:“……(= =######)”

上一個被巴庫拉認定是小情人的還是武藤游戲,而這一次就換成了自己。被[小情人]這個詞徹底刺激到失去理智的游城十代擡起頭,原本被藤丸立香好不容易拉回來的棕色眼眸,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裏就再次被冷硬的琥珀色取代。只是與先前的霸王不同,現在這個從頭到腳紅得都在冒蒸汽似的游城十代,則瞪著這幅氣勢沖天的金色眸子毫不猶豫開啟了自己的決鬥盤。

——很好,聽見這些事情的人都別想活著離開這裏了!我游城十代今天就要拉著所有人一起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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