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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以血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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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居住在虛無界,而人類則生活在物質界。兩邊互不相同, 但通過一些特殊手段, 還是可以將兩個世界進行短暫的聯通。

而最常用的手段, 就是【門】。

為現身於物質界,惡魔會通過血液作為媒介來制造出虛無界之門。同樣的, 為了召喚能夠進行戰鬥的惡魔,具有“手騎士”稱號的驅魔師也會使用自身血液來召喚相應的惡魔,並驅使它們來與不受控制的惡魔相抗衡。

無論是惡魔制造的門, 還是驅魔師制造的門, 需要用到的媒介都是相同的, 那就是【血】。特別是由於血液的質與量的不同,【門】的外觀與能力也會產生不同變化。越是特殊的血液, 制造的門就越大, 召喚出的惡魔也就越強。

若是以這一點來進行思考的話,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樣的血液能夠與繼承了虛無界之主, 撒旦血脈的奧村燐的血液還要來得更加適合的媒介呢?

“不過說到血液的話,我和姐姐的應該也有很強的力量吧?”藤丸立夏合上手裏的書本, 臉上表露出來的神情極為自然:“而且說到召喚惡魔之類的, 感覺我和姐姐也經常召喚點什麽出來呢~”

“啊, 這倒也是。”藤丸立香歪了歪頭, “不知道在召喚惡魔用的魔法陣裏丟聖晶石或呼符, 會不會出現惡魔系從者。”

“BB那種惡魔系從者就算了吧。”藤丸立夏心有餘悸的說:“本來caster們就加班加的需要艾蕾在旁邊塞魂,再來個搞事的從者……迦勒底可能就要癱瘓了……”

***

人的一生,有三種感情是最寶貴的。

親情, 友情,還有愛情。

但是對於奧村兄弟來說,親情之於他們——卻像是詛咒一樣。

視若父親的養父藤本獅郎,為了阻止撒旦將奧村燐帶去虛無界,而在對方選擇附身於自己身上時,選擇了被教派鄙夷的自殺來了斷自己的性命,以此阻止撒旦的企圖。

——我們的養父死於生父之手。

唯一一個在被青炎撒旦附身後也不會死掉的女性驅魔師,卻因為愛上了那個好奇著物質界風景卻因擁有的龐大力量而屢屢造成破壞的單純的惡魔。而在尤莉懷上了燐和雪男後,他的父親卻企圖利用尤莉尚未出生的、繼承了撒旦血脈的孩子來作為祭品,打開通往虛無界的大門,帶著召集到的驅魔師們進入虛無界消滅惡魔,以此來增強自己的地位……然而尤莉拒絕了他的提議,在逃走之後為了生下燐和雪男而耗盡力氣,虛弱而悲慘的死去了。

——我們的母親被外祖父間接害死。

由於是異卵雙胞胎,沒有繼承到撒旦血脈的弟弟雪男卻因為哥哥燐的關系,還在嬰孩時期就能夠看見常人看不到的下級惡魔。甚至在童年時就為了自保而不得不提前接受驅魔師的訓練。哪怕原本一無所知的燐,也在養父死後不得不覺醒血脈,甚至可能要一輩子忍受他人對青炎的恐懼和鄙夷。

——我的兄弟因生父的血脈而變得不幸。

父親,母親,外祖父,養父……圍繞在奧村燐與奧村雪男身旁的親人,無論原先對他們是好是壞,最終都會將那份感情化作沈重的枷鎖,禁錮住兄弟二人的心。

指尖落入量杯中的血液在劈啪的反應後便化作虛無,奧村雪男看著瓶中溶液的變化不由得松了口氣。可就在他放下手中的量杯準備收拾臺面物品的時候,藤丸立夏卻悄悄從走廊另一端過來。

“喲,雪男。”

他揮了揮手,但比起立夏正在打招呼的那只右手,奧村雪男的視線卻放在了立夏故意藏在身後的左手上。

“晚上好……另外,你在背後藏了什麽?”

“嘿嘿~這個是要送給雪男的秘密武器喲~”

盡管少年禦主臉上的表情非常俏皮,但對於已經見識過這人是怎麽迫害(x)從者的奧村雪男來說,他已經察覺到對方身上的腹黑氣息了。

“別緊張,雪男你聽我說玩計劃你就會明白,‘這個’的確是秘密武器了~”

盡管藤丸立夏笑瞇瞇的樣子就像隔壁家準備做點無傷大雅惡作劇的玩伴,但當奧村雪男聽完他所說的話之後,他便不得不承認,這個氣質純良還帶了點天真的藤丸立夏,的的確確是被那位諸葛孔明帶出來的學生。

如果Caster諸葛孔明[埃爾梅羅二世]聽到雪男的內心獨白,估計就要忍不住跳起來大聲辯駁道——我不是,我沒有,我才沒這麽教過Master!他是跟隔壁莫裏亞蒂學的,和我半點關系都沒有!你不要隨隨便便汙人清白!

***

由於正十字騎士團中有專門負責詠唱聖經中的致死節經文來殺死惡魔的詠唱騎士,因此哪怕驅魔師並不能像詠唱騎士那樣可以將整本聖經都背下來,還能將段落隨機及時得背出,但大部分驅魔師對於聖經還都是普遍較為了解的。

正因如此,在艾裏斯托·福利德·艾根意外得到聖杯後,這個男人立刻就明白這只蘊含著龐大力量的金色杯子,正是傳說中只有擁有純潔心靈與思想的人,才能得到的聖杯。

然而艾裏斯托·福利德·艾根的心靈早已被野心占據,思想也充滿了功利。在得到聖杯後,他的第一反應並非是將聖杯上交給正十字騎士團,而是想要利用聖杯來再次重現他在十六年前的計劃。

即,由人類打開通往虛無界的大門,將那些為禍人間的惡魔全部消滅。

若是讓不知情的驅魔師知道,只會認為這是個充滿正義與理想的計劃。但作為真正提出這個計劃的人,艾裏斯托·福利德·艾根只想利用此事來提高自己的名聲,借此搜攬權利擡高地位,最終以梵蒂岡的教皇之位作為自己野心的終點。

他曾經距離成功僅有一步之遙,但那個蠢笨的女兒卻背叛了自己。

但現在,艾裏斯托·福利德·艾根不僅有了聖杯,他還知曉繼承了撒旦血脈的孩子已經長大,就在正十字學院內等待自己即將成為作為【門】的祭品的命運。

沒有什麽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

潛伏許久的陰影,終於撕破了一直披在身上的光輝外衣——艾裏斯托·福利德·艾根先是假扮出一副慈祥外祖父的模樣,單獨約見了奧村雪男。而就在他們結束談話後不久,這個老人便使用驅魔師人均配備的鑰匙,抵達了正十字學院,甚至直接找到了真正繼承了撒旦血脈的奧村燐。

這裏沒有任何溫情,也不存在外祖父與外孫的對話。唯一占據了這裏的,就只有野心勃勃的老人,以及一個即將被送上祭臺的物件。

奧村燐的思想,奧村燐的願望……這些對於已經被野心占據了全部的老人來說,連500日元的價值都沒有。在他眼中,這個性格開朗有著一頭深藍色短發的青少年,並不是自己女兒遺留在世間的血脈,更不是自己的外孫,僅僅只是一個可以對他野心計劃有所幫助的祭品。

浸泡了聖水的刀子刺進奧村燐的身體,為了讓作為媒介的血液可以更多更快的流出來,這個先前還在奧村雪男面前裝出一副和善老人模樣的艾裏斯托·福利德·艾根,面無表情地將手裏的刀子在捅出的傷口裏攪了攪。在惡意擴大傷口的同時,奧村燐身上的血液也如願以償淌滿了整個天臺。

溫熱的赤紅色鮮血在接觸到空氣後便逐漸氧化發黑,地面蜿蜒的痕跡逐漸化作一個古怪的形狀。同時具備尤莉與撒旦氣味的鮮血就像一顆掉入汽油的火星,呼啦啦的瞬間燃起了一大片既能殺死惡魔也能殺死人類的青色火焰。

鮮血還在蜿蜒流淌,最終在地面定格成了門的形狀。而就在門建立的瞬間,奧村燐流出的血液便吸引著渴望力量的惡魔如同撲火的飛蛾一樣不斷自滅。與此同時,人間與虛無界的壁壘被打破,迄今為止從未出現過的規模宏大的【門】,終於如同艾裏斯托·福利德·艾根在十六年前就期盼的那樣出現,將奧村燐的痛苦與艾根的野心一同點燃。

可就在下一秒,那些被血液引來的惡魔,那些燃起的青色火焰,那扇聯通了兩邊的門,乃至於滿地的鮮血以及倒在地上的奧村燐,全部都像是泡了水的顏料一樣模糊一片,最終順著消減下去的魔力化作虛無。

在那些融解了的顏料後方,原本應當是躺在地上流盡鮮血而半死不活的奧村燐,他的身體則在一陣顏料的變化後,出現了一只巴掌大的章魚。而隨著顏料消失,曾被艾裏斯托·福利德·艾根寄予厚望的、能夠打開虛無界大門的奧村燐的血液,顯然也不是真正的具有撒旦血脈的鮮血。

穿著和服的年幼女孩抱著一只巨大的毛筆,浮世繪風格的紋樣令她看上去就像是古代的大家閨秀。然而相較於真正的大家閨秀,葛飾北齋頭上用於固定住頭發的則是數支畫筆。

“這樣就可以了吧?Master?”

“嗯!謝謝你啦~北齋。”

藤丸立香笑容燦爛,但她握緊的拳頭卻向艾裏斯托·福利德·艾根這個妄圖利用外孫達成野心的人感到不妙。

而下一秒,這位野心家老人的預感就應驗了。

捏緊五指的拳頭沖著他的面門急速沖去,與此同時,少女禦主的喊聲也在老人鼻血橫流的瞬間傳入了他的耳中。

“吃我正義制裁の鐵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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