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合流的異界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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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來第一天就親眼目睹了赫爾沙雷姆茲·羅特內部極度混亂的日常,盡管顯得兵荒馬亂, 但從這座城市居民們習以為常的模樣來看, 也許盡早習慣這些紛亂才是對的。
“不好意思, 請給我三個漢堡……嗯,要普通人版本的那種。”
“好的, 請稍等。”
收銀臺後面的服務生小姐姐相當可愛,但若是仔細觀察她頭頂那塊寫滿各種稀奇古怪材料制作的快餐菜單,就能將笑容甜美的她與這座無序混亂的城市聯系在一起。
“那位小姐是純正的人類, 無需擔心。”註意到少年禦主的遲疑, 弗拉德三世看了眼收銀員便在立夏耳邊輕聲說出了事實。
而他本人似乎是不習慣快餐店的氣氛, 伸手整理了下衣領。貴氣十足的英俊大叔無論到哪兒都吃得開,然而大公卻將周圍若有若無投來的熱烈視線全部屏蔽, 只專心將自己當成禦主立夏的保鏢——至少沿途一路走來, Berserker就已經和身旁的Assassin一同用氣勢逼退了好幾只對兩位人類禦主躍躍欲試的吸血鬼。
這座城市的確足夠混亂, 但也多虧於此, 弱肉強食的法則也在這裏很管用。至少單靠卡米拉散發出的位階氣息,就足夠讓附近的人明白, 那兩個少年少女絕不是它們能夠隨意出手的對象。
正從送貨車上搬運食材的奧村雪男, 抱著一大箱子剛踏進後廚一步, 就被自家尾巴毛都炸開一大圈的兄長抓了個正著。盡管這麽形容有些失禮, 但奧村雪男真實覺得現在死死拽住他手臂的哥哥, 和被踩了尾巴的貓沒什麽區別。
“不妙……超級不妙啊雪男!”
奧村燐咽了口口水,少年人的喉結上下滾動,脖頸側邊還有冷凝的汗水緩緩滑過。
“前臺那邊有兩個氣勢非常可怕的家夥在……而且, 絕對不是人類!”
***
然而作為引起奧村燐警惕的源頭,Berserker弗拉德三世與Assassin卡米拉卻只是一言不發坐在快餐店內的廉價餐桌旁,默默陪伴兩位人類禦主以及亞從者少女的漢堡進食活動。
不過就在藤丸立香咬下第一口的瞬間,少女禦主的雙眼卻突然流下兩行清淚。
“誒?誒?怎麽回事?!姐姐???”
“前輩?!您怎麽了?發生了什麽?!”
“不……我只是……這個漢堡……實在是太好吃了!!!”
立夏&瑪修:“哈啊?!”
左手拿著只咬了一口的漢堡,右手則以手背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橘色馬尾辮的少女雖然看起來有些小題大做,但以那雙金色眼眸中流露出的誠摯情感來看,她說自己是因為吃到美味食物而被感動哭的理由,說不定是真的。
“但就算這樣,一口漢堡居然把姐姐你給好吃哭——這也未免太誇張了吧。”
“別不信啊,你吃一口試試看!”
半信半疑的藤丸立夏拿起還未拆封的漢堡,包裝紙沙拉拉得被他拆開。黑發藍眸的少年在姐姐的慫恿下張開嘴巴,啊嗚一口咬了下去。在那之後,他僅僅咀嚼了幾下,少年禦主臉上的表情就從“懷疑”變成了“我靠這世上居然有這麽好吃的東西”。
旁觀到立香與立夏先後吃下漢堡的表情變化,瑪修略顯緊張的拿起餐盤裏最後一個漢堡。而在少女張口咬下漢堡後,漫天星光便從瑪修的眼中爆發出來。
“前輩!還有藤丸君!這個漢堡真的好好吃!!!”
就在迦勒底一行人快樂地吃著漢堡的時候,奧村燐也拉著弟弟奧村雪男一同來到了靠近前臺的地方。
他們是在三天前,突然從自己原本的世界掉入赫爾沙雷姆茲·羅特的。
奧村燐與奧村雪男都是為了成為驅魔師而進入正十字學院的學生,身為兄長的燐是繼承了青色火焰魔神撒旦血統的半人類,而異卵雙胞胎的弟弟雪男卻是純正的人類。養大兄弟二人的養父藤本獅郎,便是一位實力高強的驅魔師。也正是在他為了養子而壯烈死亡後,奧村燐才覺醒了自己身上那一半屬於撒旦的血統,決心依靠這份屬於惡魔的力量來守護弟弟、守護同伴。
但目前為止絕大多數時間裏,燐這個哥哥卻是被弟弟雪男守護著的。
7歲接受驅魔師訓練,13歲便成為歷史上最年少的天才驅魔師。同時具備龍騎士與醫工騎士兩種資格的奧村雪男,在某日晚上陪自家哥哥進行訓練、並打算偷懶使用每位驅魔師都有的、無論何時何地都能任意打開自己目的地的“鑰匙”時,一股突如其來的波動卻在奧村雪男使用鑰匙的瞬間對他造成了影響——本該通向兄弟二人宿舍的那扇門,向下邁步就是被霧海籠罩的異界城市赫爾沙雷姆茲·羅特。
當時情況極為危險,若非奧村燐及時呼喚二尾貓又的小黑變大身形接住自己和弟弟雪男。奧村兄弟倆就要因為開錯門,導致雙雙被迫高空失足而摔死的淒慘下場。
但在赫爾沙雷姆茲·羅特短暫生活的這三天裏,即便是雪男也不得不承認,若是一直無法找到返回原本世界的方法的話,或許當初直接摔死還比較幸福。
因為是剛剛結束訓練準備回宿舍的途中,所以兄弟二人身上誰都沒帶證件和零錢。相較於好歹穿著驅魔師標準制服的弟弟雪男,身為兄長但驅魔師等級完全被學霸弟弟碾壓的奧村燐,則只穿著運動服和背心就出來。
迫於無奈,他們只能靠著奧村燐曾經被同學稱讚為“無論嫁去哪裏都不會丟臉”的一手好廚藝,在快餐店找了份臨時工勉強度日。
因為他們說服快餐店接受他們打工的理由是勤工儉學,因此每日都有半天是不必在店內忙碌的。那個時候,奧村燐就會背起他那柄封印了他惡魔心臟的驅魔劍俱利伽羅,和隨身攜帶兩只裝載銀彈與聖水的自動手|槍的弟弟奧村雪男,一同在赫爾沙雷姆茲·羅特閑逛似的尋找線索。
但隨著他們對赫爾沙雷姆茲·羅特越是調查,那種在鐵鍋邊緣搖搖欲墜即將落入沸騰滾油的的深淵感就越強烈。
這裏絕對不能久呆。
本就耐性不足的奧村燐已經快要忍耐到極點——他是為了和威脅人類的惡魔戰鬥,才會選擇成為驅魔師。但自從意外掉入H·L(赫爾沙雷姆茲·羅特)這座城市之後,每日每時每刻見到的場景,都在挑戰他的神經。
如同美國古早西部電影裏,聚集了無數狂徒的不法之地。H·L這座城市的存在,就是這樣古怪卻又隱約具備自己獨特的意義。
深藍色短發活躍翹起的奧村燐,到底還是無法按捺住心裏持續灼燒的焦躁。尤其是在他看見開心誇讚著自己制作的漢堡極為美味的三位少年少女,正被兩個在他眼裏充斥著可怕力量的怪物圍繞的場景後,奧村燐終於坐不住了。
他捏緊自己藏在身後套進布包裏的俱利伽羅,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人類禦主們坐著的那套桌椅。在奧村燐深藍色的眼珠裏,逐漸有青藍色的微弱火光向上浮動。纏在腰上藏進衣服裏的尾巴微微晃動,末端毛茸茸的觸感擦過皮膚,使得奧村燐現在完全進入貓科動物捕獵一樣的精神狀態裏。
大公坐在立夏身邊一動不動,卡米拉也撐著下巴百無聊賴看著窗外無數異形與人類並存的街道。但就在奧村燐差一點點就能靠近那桌坐著吸血鬼與人類禦主的餐桌時,一道極為清冽猶如傳承古老的教堂裏流出的聖水一樣的氣息,從奧村燐的背後突然出現。
“混雜了人類血統的惡魔……這也算是H·L的特色產物嗎?”
“餵?!你誰啊?!快點放開我!!!”
被人從後方拎起衣領,奧村燐現在的模樣和被揪住後脖頸的貓咪差不了多少。而作為導致奧村燐炸毛的始作俑者,白發褐膚、穿著黑色立領服裝、胸前還掛了一只金色十字架的Ruler天草四郎時貞,則表示自己極為無辜。
“放開你是不行的。若是被那兩位Rider知道,我居然讓蘊含著惡魔氣息的可疑人士接近禦主們,我可是會遭到鐵拳制裁的。”
雖然Ruler臉上的笑容極為溫和,但奧村燐卻憑借自己野生動物一樣的直覺意識到——這人絕對是個不輸給他弟弟雪男的腹黑。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居然沒法從這個看起來還比他矮一點的家夥手裏掙脫出來。
因技能[洗禮詠唱]而對死靈與惡魔有極大殺傷力的天草四郎時貞笑而不語。但另一邊,扭頭就發現自家哥哥又捅婁子的奧村雪男則險些嚇到心臟停止。
——為什麽我只是稍微不註意,尼桑你就正面跑去和人家剛了啊?!?!
自始至終都沈浸在漢堡帶來的美味裏的兩位人類禦主外加亞從者少女:“……誒?怎麽了嗎?”
***
盡管起因充滿了烏龍,但多虧Ruler天草四郎時貞身上的聖職者氣息極為濃厚。雖然奧村雪男依然無法理解為什麽天草四郎時貞能和弗拉德三世還有卡米拉坐在一起還相安無事,但不久之後解決完合成魔獸趕回禦主身邊的喬爾喬斯與瑪爾達,則令奧村雪男心中的那點疑惑徹底崩塌。
“……等等?!你是說,這些人全部都是歷史傳說中記載的——本尊?!”
如果是在漫畫裏,奧村雪男的眼鏡一定會因為過於震驚而裂開。面對他的詫異,藤丸立夏在思索了英靈的概念、從者投影的意義,歷史傳說與人世傳言導致的概念偏差後……最終選擇點了點頭。
“具體解釋起來有點麻煩,不過大概這麽理解沒錯。嗯,就當是本尊吧。”
或許是因為同為腦力派,再加上頭頂各有一個很容易讓自己心累的哥哥/姐姐。奧村雪男與藤丸立夏在極短的時間內邊建立起了友誼,而在知道那美味漢堡是由奧村燐制作出來之後,立香與瑪修也毫無障礙接受了這位具有惡魔撒旦血統的朋友。
橘發金眸的少女禦主咬著可樂吸管含糊不清地說:“所以你們都不是H·L的人,而是從其它世界掉下來的?你們還記得落點在哪兒嗎?”
“不知道。”奧村燐搖搖頭,說:“開門的時候是從高空往下掉,而且那個時候雖然讓小黑及時變大接住雪男和我,但中途還因為要避開好多奇怪的生物,安全落地後根本沒法去看我們是從哪裏掉下來的。”
說到這裏,奧村燐還顯得有些委屈。
“我去空地訓練前,還專門在宿舍廚房裏提前用小火煮了咖喱,就等著和雪男回去後直接開吃……那可是難得買了高級牛肉做的咖喱啊!”
無論什麽時候,學生對於自己生活費的哀嚎,總是如此深入人心,又極易打動人。
藤丸立香看了看快餐店內部掛在收銀臺上方那一長串備註了各種非人食材的食品,再看看自己手裏已經被完全吃光了的漢堡,終於下定決心。
“吶,奧村燐同學。請問你願意來迦勒底駐H·L臨時辦事處當一陣子的廚師,順便一起研究怎麽把你們送回原本的世界嗎?”
“噢!我當然沒問題啦!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你找我純粹是為了吃東西呢?”
“……說、說什麽呢?!我們可是要拯救世界的人啊!”
“但是姐姐,你臉上的表情完全就是沈溺在奧村燐廚藝的模樣啊。”
“立夏你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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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 請給我三個漢堡……嗯,要普通人版本的那種。”
“好的, 請稍等。”
收銀臺後面的服務生小姐姐相當可愛,但若是仔細觀察她頭頂那塊寫滿各種稀奇古怪材料制作的快餐菜單,就能將笑容甜美的她與這座無序混亂的城市聯系在一起。
“那位小姐是純正的人類, 無需擔心。”註意到少年禦主的遲疑, 弗拉德三世看了眼收銀員便在立夏耳邊輕聲說出了事實。
而他本人似乎是不習慣快餐店的氣氛, 伸手整理了下衣領。貴氣十足的英俊大叔無論到哪兒都吃得開,然而大公卻將周圍若有若無投來的熱烈視線全部屏蔽, 只專心將自己當成禦主立夏的保鏢——至少沿途一路走來, Berserker就已經和身旁的Assassin一同用氣勢逼退了好幾只對兩位人類禦主躍躍欲試的吸血鬼。
這座城市的確足夠混亂, 但也多虧於此, 弱肉強食的法則也在這裏很管用。至少單靠卡米拉散發出的位階氣息,就足夠讓附近的人明白, 那兩個少年少女絕不是它們能夠隨意出手的對象。
正從送貨車上搬運食材的奧村雪男, 抱著一大箱子剛踏進後廚一步, 就被自家尾巴毛都炸開一大圈的兄長抓了個正著。盡管這麽形容有些失禮, 但奧村雪男真實覺得現在死死拽住他手臂的哥哥, 和被踩了尾巴的貓沒什麽區別。
“不妙……超級不妙啊雪男!”
奧村燐咽了口口水,少年人的喉結上下滾動,脖頸側邊還有冷凝的汗水緩緩滑過。
“前臺那邊有兩個氣勢非常可怕的家夥在……而且, 絕對不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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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作為引起奧村燐警惕的源頭,Berserker弗拉德三世與Assassin卡米拉卻只是一言不發坐在快餐店內的廉價餐桌旁,默默陪伴兩位人類禦主以及亞從者少女的漢堡進食活動。
不過就在藤丸立香咬下第一口的瞬間,少女禦主的雙眼卻突然流下兩行清淚。
“誒?誒?怎麽回事?!姐姐???”
“前輩?!您怎麽了?發生了什麽?!”
“不……我只是……這個漢堡……實在是太好吃了!!!”
立夏&瑪修:“哈啊?!”
左手拿著只咬了一口的漢堡,右手則以手背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橘色馬尾辮的少女雖然看起來有些小題大做,但以那雙金色眼眸中流露出的誠摯情感來看,她說自己是因為吃到美味食物而被感動哭的理由,說不定是真的。
“但就算這樣,一口漢堡居然把姐姐你給好吃哭——這也未免太誇張了吧。”
“別不信啊,你吃一口試試看!”
半信半疑的藤丸立夏拿起還未拆封的漢堡,包裝紙沙拉拉得被他拆開。黑發藍眸的少年在姐姐的慫恿下張開嘴巴,啊嗚一口咬了下去。在那之後,他僅僅咀嚼了幾下,少年禦主臉上的表情就從“懷疑”變成了“我靠這世上居然有這麽好吃的東西”。
旁觀到立香與立夏先後吃下漢堡的表情變化,瑪修略顯緊張的拿起餐盤裏最後一個漢堡。而在少女張口咬下漢堡後,漫天星光便從瑪修的眼中爆發出來。
“前輩!還有藤丸君!這個漢堡真的好好吃!!!”
就在迦勒底一行人快樂地吃著漢堡的時候,奧村燐也拉著弟弟奧村雪男一同來到了靠近前臺的地方。
他們是在三天前,突然從自己原本的世界掉入赫爾沙雷姆茲·羅特的。
奧村燐與奧村雪男都是為了成為驅魔師而進入正十字學院的學生,身為兄長的燐是繼承了青色火焰魔神撒旦血統的半人類,而異卵雙胞胎的弟弟雪男卻是純正的人類。養大兄弟二人的養父藤本獅郎,便是一位實力高強的驅魔師。也正是在他為了養子而壯烈死亡後,奧村燐才覺醒了自己身上那一半屬於撒旦的血統,決心依靠這份屬於惡魔的力量來守護弟弟、守護同伴。
但目前為止絕大多數時間裏,燐這個哥哥卻是被弟弟雪男守護著的。
7歲接受驅魔師訓練,13歲便成為歷史上最年少的天才驅魔師。同時具備龍騎士與醫工騎士兩種資格的奧村雪男,在某日晚上陪自家哥哥進行訓練、並打算偷懶使用每位驅魔師都有的、無論何時何地都能任意打開自己目的地的“鑰匙”時,一股突如其來的波動卻在奧村雪男使用鑰匙的瞬間對他造成了影響——本該通向兄弟二人宿舍的那扇門,向下邁步就是被霧海籠罩的異界城市赫爾沙雷姆茲·羅特。
當時情況極為危險,若非奧村燐及時呼喚二尾貓又的小黑變大身形接住自己和弟弟雪男。奧村兄弟倆就要因為開錯門,導致雙雙被迫高空失足而摔死的淒慘下場。
但在赫爾沙雷姆茲·羅特短暫生活的這三天裏,即便是雪男也不得不承認,若是一直無法找到返回原本世界的方法的話,或許當初直接摔死還比較幸福。
因為是剛剛結束訓練準備回宿舍的途中,所以兄弟二人身上誰都沒帶證件和零錢。相較於好歹穿著驅魔師標準制服的弟弟雪男,身為兄長但驅魔師等級完全被學霸弟弟碾壓的奧村燐,則只穿著運動服和背心就出來。
迫於無奈,他們只能靠著奧村燐曾經被同學稱讚為“無論嫁去哪裏都不會丟臉”的一手好廚藝,在快餐店找了份臨時工勉強度日。
因為他們說服快餐店接受他們打工的理由是勤工儉學,因此每日都有半天是不必在店內忙碌的。那個時候,奧村燐就會背起他那柄封印了他惡魔心臟的驅魔劍俱利伽羅,和隨身攜帶兩只裝載銀彈與聖水的自動手|槍的弟弟奧村雪男,一同在赫爾沙雷姆茲·羅特閑逛似的尋找線索。
但隨著他們對赫爾沙雷姆茲·羅特越是調查,那種在鐵鍋邊緣搖搖欲墜即將落入沸騰滾油的的深淵感就越強烈。
這裏絕對不能久呆。
本就耐性不足的奧村燐已經快要忍耐到極點——他是為了和威脅人類的惡魔戰鬥,才會選擇成為驅魔師。但自從意外掉入H·L(赫爾沙雷姆茲·羅特)這座城市之後,每日每時每刻見到的場景,都在挑戰他的神經。
如同美國古早西部電影裏,聚集了無數狂徒的不法之地。H·L這座城市的存在,就是這樣古怪卻又隱約具備自己獨特的意義。
深藍色短發活躍翹起的奧村燐,到底還是無法按捺住心裏持續灼燒的焦躁。尤其是在他看見開心誇讚著自己制作的漢堡極為美味的三位少年少女,正被兩個在他眼裏充斥著可怕力量的怪物圍繞的場景後,奧村燐終於坐不住了。
他捏緊自己藏在身後套進布包裏的俱利伽羅,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人類禦主們坐著的那套桌椅。在奧村燐深藍色的眼珠裏,逐漸有青藍色的微弱火光向上浮動。纏在腰上藏進衣服裏的尾巴微微晃動,末端毛茸茸的觸感擦過皮膚,使得奧村燐現在完全進入貓科動物捕獵一樣的精神狀態裏。
大公坐在立夏身邊一動不動,卡米拉也撐著下巴百無聊賴看著窗外無數異形與人類並存的街道。但就在奧村燐差一點點就能靠近那桌坐著吸血鬼與人類禦主的餐桌時,一道極為清冽猶如傳承古老的教堂裏流出的聖水一樣的氣息,從奧村燐的背後突然出現。
“混雜了人類血統的惡魔……這也算是H·L的特色產物嗎?”
“餵?!你誰啊?!快點放開我!!!”
被人從後方拎起衣領,奧村燐現在的模樣和被揪住後脖頸的貓咪差不了多少。而作為導致奧村燐炸毛的始作俑者,白發褐膚、穿著黑色立領服裝、胸前還掛了一只金色十字架的Ruler天草四郎時貞,則表示自己極為無辜。
“放開你是不行的。若是被那兩位Rider知道,我居然讓蘊含著惡魔氣息的可疑人士接近禦主們,我可是會遭到鐵拳制裁的。”
雖然Ruler臉上的笑容極為溫和,但奧村燐卻憑借自己野生動物一樣的直覺意識到——這人絕對是個不輸給他弟弟雪男的腹黑。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居然沒法從這個看起來還比他矮一點的家夥手裏掙脫出來。
因技能[洗禮詠唱]而對死靈與惡魔有極大殺傷力的天草四郎時貞笑而不語。但另一邊,扭頭就發現自家哥哥又捅婁子的奧村雪男則險些嚇到心臟停止。
——為什麽我只是稍微不註意,尼桑你就正面跑去和人家剛了啊?!?!
自始至終都沈浸在漢堡帶來的美味裏的兩位人類禦主外加亞從者少女:“……誒?怎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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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起因充滿了烏龍,但多虧Ruler天草四郎時貞身上的聖職者氣息極為濃厚。雖然奧村雪男依然無法理解為什麽天草四郎時貞能和弗拉德三世還有卡米拉坐在一起還相安無事,但不久之後解決完合成魔獸趕回禦主身邊的喬爾喬斯與瑪爾達,則令奧村雪男心中的那點疑惑徹底崩塌。
“……等等?!你是說,這些人全部都是歷史傳說中記載的——本尊?!”
如果是在漫畫裏,奧村雪男的眼鏡一定會因為過於震驚而裂開。面對他的詫異,藤丸立夏在思索了英靈的概念、從者投影的意義,歷史傳說與人世傳言導致的概念偏差後……最終選擇點了點頭。
“具體解釋起來有點麻煩,不過大概這麽理解沒錯。嗯,就當是本尊吧。”
或許是因為同為腦力派,再加上頭頂各有一個很容易讓自己心累的哥哥/姐姐。奧村雪男與藤丸立夏在極短的時間內邊建立起了友誼,而在知道那美味漢堡是由奧村燐制作出來之後,立香與瑪修也毫無障礙接受了這位具有惡魔撒旦血統的朋友。
橘發金眸的少女禦主咬著可樂吸管含糊不清地說:“所以你們都不是H·L的人,而是從其它世界掉下來的?你們還記得落點在哪兒嗎?”
“不知道。”奧村燐搖搖頭,說:“開門的時候是從高空往下掉,而且那個時候雖然讓小黑及時變大接住雪男和我,但中途還因為要避開好多奇怪的生物,安全落地後根本沒法去看我們是從哪裏掉下來的。”
說到這裏,奧村燐還顯得有些委屈。
“我去空地訓練前,還專門在宿舍廚房裏提前用小火煮了咖喱,就等著和雪男回去後直接開吃……那可是難得買了高級牛肉做的咖喱啊!”
無論什麽時候,學生對於自己生活費的哀嚎,總是如此深入人心,又極易打動人。
藤丸立香看了看快餐店內部掛在收銀臺上方那一長串備註了各種非人食材的食品,再看看自己手裏已經被完全吃光了的漢堡,終於下定決心。
“吶,奧村燐同學。請問你願意來迦勒底駐H·L臨時辦事處當一陣子的廚師,順便一起研究怎麽把你們送回原本的世界嗎?”
“噢!我當然沒問題啦!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你找我純粹是為了吃東西呢?”
“……說、說什麽呢?!我們可是要拯救世界的人啊!”
“但是姐姐,你臉上的表情完全就是沈溺在奧村燐廚藝的模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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