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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仍藏在水底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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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平和島幽是用聖杯許願的人,但鑒於這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受害者, 所以來良三人組一時間反倒不好太過責備對方。

當然, 目前坐在他們正前方、攬著平和島幽說說笑笑的開朗型普通人版本平和島靜雄, 大約也是讓來良三人組安靜如雞的主要原因。

——不行,違和感超嚴重。

雖然身高體型都和原本的平和島靜雄一模一樣, 但眼前這個普通人版本的靜雄卻沒把自己的頭發染成金色。露出原本發色的靜雄和幽坐在一起,除了幽的五官線條要更精致細膩一些外,這兩人無論誰來看都明顯是親生兄弟。

似乎是註意到來良三人組的存在, 微微有些疑惑的靜雄在得到立香解釋的“好奇演員幽平先生才慕名而來的朋友”解釋後, 很快對他們三個露出了親切又開朗的笑容。

“嘛, 別客氣。反正餐後費用可以拿去公司報銷,大家喜歡什麽就盡管吃吧。”

“……謝謝。”

“……喔, 說、說得也是。”

“那我們……不客氣了……”

哪怕平和島靜雄說了讓大家不要拘束, 但除了立香和她的從者們外, 餘下的三位少年少女還是非常僵硬的吃著飯——畢竟這可是那個平和島靜雄啊!哪怕他不染發、不抽煙、不會瞪人、也沒穿萬年不變的酒保服, 笑起來也超級開朗而且還略有些小帥,但他畢竟曾經是那個“池袋最強”啊!!!

匆匆吃完這頓食不知味的飯, 紀田正臣和龍之峰帝人拉起園原杏裏就趁早溜了。反倒是之前在平和島靜雄沒來時便劍拔弩張的平和島幽與藤丸立香, 相互交換了手機號碼。

“雖然我還是希望哥哥能夠繼續像這樣當個普通人下去, 但……將我還有哥哥都算計進去的那個家夥, 如果可以, 還是希望立香小姐能夠代替我狠狠揍他一拳。”

畢竟平和島幽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平和島靜雄的人,稍加思索便得出了透過如此扭曲方法而算計了自家哥哥的人選究竟是誰。考慮到池袋那位情報販子素來狡兔三窟的特性,平和島幽非常大方的表示他會通過折原家雙胞胎姐妹那邊的關系, 稍後就想辦法把折原臨也的所有據點打聽出來送到立香手中。

“……利用人家妹妹是不是不太好?我是說,那個……”

面對抿起嘴企圖說些什麽的立香,平和島幽則淡淡的開口道。

“不要緊,哥哥以前……的時候,曾經許諾過,如果她們殺掉哥哥折原臨也,就幫忙介紹我給她們認識,而折原家那對姐妹,也非常爽快的答應了。所以我想,如果是我的話,應該沒問題。”

藤丸立香:“……”

——不不不,這問題可大了去了!姑且不說你這段話裏透露出來的信息量有多大……話說那個叫折原臨也的家夥是有多遭人恨?平和島先生你哥哥一出事,你立刻就懷疑他;甚至連他家親妹妹們都會為了和偶像見面而毫不猶豫讓哥哥去死……這個叫折原臨也的家夥做人是怎麽失敗成這樣的???

***

在人類的所有行為中,【合作】是一件無論參與者是誰,最後都能變強的行為。而折原臨也與江之島盾子這兩個個體的合作,則令這一敘述越發的真實可信。

“喲~折原先生~。這麽長時間才打電話給我,是又有什麽有趣的人類絕望小游戲想要邀請我參加啊?”

女孩子甜蜜又膩人的嗓音響起,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唇瓣,誘惑迷人得仿佛引發特洛伊戰爭的絕世美女海倫。

電話那頭的折原臨也瞇起眼睛,猩紅色的眼瞳仿佛有興味的光在流動。

“[絕望的小游戲雖然沒有,但有趣的家夥還是有的~]”

歪頭用肩膀夾住手機,情報販子看著自己電腦屏幕上顯示著數張照片——它們角度不同,拍攝的時間和地點也都不同,但唯一不變的,就只有被拍攝的兩位主人公。

那些影像,全部都是藤丸立香與藤丸立夏的模樣。

在小吃街和看起來是同伴的俊男美女們,因為一起吃東西而笑得開朗明快的照片;與紀田正臣在街頭隨意亂逛,被黃巾賊的成員們盯著而拍到的照片;立夏去希望之峰學院報名,而被同樣在報名處蹲守的其餘報名者拍下的照片;立香進行偶像活動後,被粉絲拍下的表演現場照片……興許是因為在迦勒底不斷學習魔術和神秘側的知識,兩位人類禦主顯然忘記了,在人類的現代社會中,除了道路布置的監控外,路人的手機攝像頭同樣能夠成為暴露行蹤的致命武器。

“[嘛~,本來是為了更好的算計小靜,才把許願的機會交給小靜的弟弟。但是現在被人發現的話,之後大概就不能好好看戲了呢~]”

折原臨也非常清楚,平和島靜雄雖然頭腦簡單總是被他算計得進局子、背鍋、丟工作、又或是被運貨卡車連續撞兩次,但這個家夥的野性直覺卻比什麽都來的驚人。如果是靜雄自己收到被汙染的聖杯,估計只會讓賽爾提把那東西重新送回去給原主。

正因如此,才要從那位名演員羽島幽平那邊下手。畢竟即便收到快遞的禮物也不會隨意拒收,而且一定會為了平和島靜雄這個人許願的——就只有經常會收到粉絲禮物而且又是平和島靜雄弟弟的平和島幽。

只他一人而已。

池袋的情報販子點擊鼠標,將一個明顯是Jack Lantern Japan演藝公司內部員工的賬號打開。忽略掉意味不明猜測八卦的話語,對方用手機偷偷拍下的Chaldea·Seven與羽島幽平在包間會見吃飯的照片上,縮在角落的罪歌母體、黃巾賊將軍與Dollars首領,既不引人註意,卻又在折原臨也的眼中無比顯眼。

特別是那一張Chaldea·Seven隊長的那位橘發少女與平和島幽進行對話的照片,少女璀璨的金色眸子閃閃發光,哪怕只是偷拍的角度,也足以讓人窺見那個少女心中擁有足以與【希望】這個詞等價的火焰。

對折原臨也來說,不管是希望也好,絕望也好,自始至終他都只是個狂熱喜愛著所有人類的家夥。不管是要破壞他計劃的藤丸立香,還是潛入希望之峰學院後就徹底隱匿起來的藤丸立夏,甚至就連與他一同策劃游戲,意志與思想的絕望性連聖杯都能被她一人汙染的江之島盾子……折原臨也全都發自心底的愛著。

當然,愛歸愛,希望雙方彼此碰撞引發更加美麗的“火花”,才是折原臨也給江之島盾子打電話送免費情報的主要目的。

“[吶,盾子小姐知道嗎?為了調查聖杯的家夥……現在就在你的希望之峰學院裏唷~]”

聽見這句話後,江之島盾子的臉色變了。

希望。

這個世界上她第一討厭且聽見就忍不住想吐的東西。

盡管認為自己與折原臨也構思策劃的計劃不會出錯,而且就連擁有不可思議力量的那個聖杯都已經被她的絕望汙染,成為了無論如何都會以最絕望最惡的形態實現願望的道具。但既然這情報是來自於同盟的折原臨也,江之島盾子還是略微收起了自己放松的心情。

“啊,是嗎,希望啊……是呢,果然絕望就會有希望來礙事。但是沒關系,我會殺死那個希望的。因為無論是怎樣的希望,殺掉之後就會得到更多的絕望。更何況,想要阻擋我對絕望的、對讓世界陷入絕望的、總之就是絕望中的絕望的計劃——根本是絕望到一丁點希望都不會看見的啊~”

江之島盾子是個喜歡自己親力親為的人。

親手摧毀別人的希望,親手締造足以淹沒世界的絕望……對於這樣的江之島盾子來說,用聖杯許願來達成自己“讓全世界都充滿絕望”的這個目標根本毫無意義。

她享受踐踏他人的滋味,喜歡聽見希望一點一點分崩離析的聲音,就像漂亮的肥皂泡,陽光下永遠五彩斑斕,卻也脆弱得風一吹就會破碎。

正因如此,她只將聖杯中濃郁的魔力放在希望之峰學院,就為了將來在計劃得以實施後,能夠將被無數負面情感侵蝕的魔力送入地脈,沿著大氣流水的循環而將整個地球都變得絕望。只不過剛好做完這些後,還有一點殘餘魔力的聖杯被喜歡看熱鬧的折原臨也要走,送去給了一個絕對能幫他間接坑害平和島靜雄這個家夥的人的手裏。

——啊,只是一想到平和島幽為了幫助哥哥許願卻反而令哥哥陷入絕望的表情,就忍不住小鹿亂撞即將高|潮了呢~

【超高校級的絕望】抿起嘴角,露出一個乖巧又美麗的微笑。

“潛入希望之峰學院的那個小老鼠,目前只是個什麽水花都濺不起來的虛無縹緲的希望而已……撕碎他碾爆他總之就是捅死炸死砍死毒死打死電死燒死不管什麽希望都殺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誒,這樣啊!也就是說平和島幽先生那邊的聖杯,應該是那個叫折原臨也的家夥送去的咯?”

“是這樣沒錯,所以目前我和平和島幽都在努力尋找折原臨也的所在。另外之前和迦勒底的醫生他們聯絡的時候,達芬奇說無論聖杯是否被汙染,平和島幽那種級別的許願並不至於讓聖杯參與的魔力只有這麽一點,所以立夏你那邊的濃郁魔力應該是主體的量。”

“就算這麽說,但是現在我在希望之峰裏,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和這股魔力有聯系或是知情的人。每周還要應付這邊的‘才能開發進度報告’,這樣下去,我都懷疑自己不需要從者們的幫助就能認出一些泥板文字了。”

他的頭重重倒在桌上,對希望之峰學院內龐大魔力的調查無果,外加需要想辦法讓自己符合【超高校級的文化研究者】這個稱號,藤丸立夏顯然已經開始有點身心俱疲了。

而在這個時候,他布置在這一層樓的魔術結界傳來了只有他本人才能感知的警報。

——有誰進來了?

左手小拇指第二指節的魔術回路微微發燙,代表來人是從電梯那邊的正門闖入,且其本人並沒有帶著惡意與殺氣進入。立夏和姐姐打了個招呼便匆匆掛掉通訊,同時迅速呼喚支援從者美狄亞將這間魔術工房轉換成能夠呈給外人查看的【超高校級的文化研究者】的書房。

就在偽裝剛剛結束的後一秒,藤丸立夏作為文化研究者的房門就被人從外部猛地打開。

“嗨~,藤丸同學。沒有乖乖去教室出席,可不是好學生該有的行為喔!”

“……誒?”

“和老師還有其他的同學們,一起享受只此一次的青春的校園生活吧!”

“……誒誒誒?!”

紮著長長馬尾辮且穿著女仆圍裙的成年女性,笑容滿面的拎住人類禦主的後衣領把人帶走。而就在立夏伸手試圖對他的從者們求助時,卻只得到了契約傳來的各種見死不救的對話。

[Master總是窩在魔術工房裏可不行,多出去走走,就當是鍛煉身體也可以的嘛。]

——Lancer的庫丘林,我記住你了!

[而且對方是新上任的副班主任……就現代社會的關系來說,我們也沒有出面阻止的理由啊~]

——聽你鬼扯!幼吉爾你根本就是想看好戲吧!!!而且為什麽有新的副班主任這種情報都不跟我說啊?!

[……就當做是,放松吧]

——阿周那!為什麽你也放棄我了?!

[綜上所述——禦主您就請好好享受一下校園生活吧~]

——美狄亞小姐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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