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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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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麗婭明白,不管如何自責自己的誤判,如何惱怒那幫瘋子竟然會在鎮裏動手,都已於事無補。現今最為緊迫的危機,還是抵禦那蜂擁而來的魔物。

她在城墻和各個屋脊間跳躍,用自己那張賴以成名的鑲嵌著“光晶石”的大弓,將一道道耀眼的光之箭,射向發生危機的局部戰場,也尋機射向那些最具威脅的魔物,幾乎箭無虛發。但這還不足以扭轉整體被動的局面,怪物魔獸有進無退,絲毫不見少……

魔力終歸是有限的,如此消耗下去,後果可想而知。

而更讓艾麗婭擔心的,還是在遠方,那股巨大的魔力擾動,伴隨著那一陣陣可怕的低吼,猶如地震般震顫著大地……她無法確知那是什麽,但能感覺到,那是只足以湮滅一切,讓人們再次切身體會到自己的無力與渺小的巨怪……在不斷地迫近著。

“難道當年母親,背著剛會走路的自己,目睹家園被毀,親人罹難,縱使擁有著集魔法師與武者大成於一身的本領,仍只有逃命一途……便是這種感受嗎?”

艾麗婭窒息般地想著,大喝一聲,連發三箭,分別射向天上最密集的三團魔物。她是將輸出調節扳到了最大射出的,這直接讓上面的晶石因耗盡能量而破碎掉。

似乎這下幹掉了不少,但她並不關心,她的目的只是想震懾一下,給自己脫身的時機。她扔下大弓,飛身躍下屋脊,跳進街道,直奔剛才餘光裏瞟到的人影。

“呦!美女,剛才射得好漂亮啊,要不要聯手大鬧一場啊?”

看這家夥嬉皮笑臉的德行,便不會有錯。艾麗婭沒答話,從腰間抽出短刀,三兩下便制住了對方。然後挾持他進了附近一個已經破損的店鋪內。

“說!你們到底做了什麽?究竟想幹什麽!是想讓鎮裏的人都和你們這幫瘋子一起陪葬嗎?”

“哦,還以為是同道,原來是教會的走狗啊。放手,你沒權力這麽做。我也沒義務回答你。”這小子竟一臉囂張與不屑地回答。嘴撇得像個有背景有靠山的小流氓。

“少廢話!”艾麗婭賞了他一拳,咬牙切齒說,“你敢說這跟你們無關?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處置你。要是你還不說,我現在就把你扒光了釘在街上餵怪物!”

見她盛怒樣子是認真的,這小子才壓了壓囂張的氣焰,頗富底氣地笑著反問:

“你想知道什麽?是我們盟主偉大的神力嗎?今晚過後,你就會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神,包括所有懦弱的愚民,無能的政府,愚蠢的教會,都會拜倒在我們盟主的神威之下……”

這家夥精神失常了?艾麗婭正想要扇他一巴掌,好讓他清醒清醒,突然身後金光彌漫,宛若夕陽重升……那光照亮了這家夥的臉——驟然狂喜的臉,瞪圓著眼睛、扭曲發狂的臉:

“來了來了!哈哈哈,我說什麽來著!快去膜拜吧!盟主大人降臨啦!”

此時在地下,繆英正驚訝地環顧四周。從漆黑的牢籠裏解放出來後,竟是置身於浩瀚無垠的天空,腳下就是喧囂的鎮子。

怎麽會這樣?幻覺嗎?

不對,因為他可以看到如螻蟻一般的人,正和更大一些的螻蟻——奇形怪狀的魔物戰鬥著,雖然渺小卻是那般活生生。而在他眼前,還不時飛過一群群帶翼的魔獸,如蚊蟲般,神氣活現。很明顯,這應該就是現在外面的現實。但腳下的冰涼感覺……

“你現在有多驚訝我都不奇怪。不過,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鎮靜多了。”

身旁的沙啞的聲音讓繆英更相信自己的感覺,真真切切的感覺。

“這就是傳說中上古遺留下來的寶物吧?哼,對我來說,怎樣都無所謂。”

“你這態度我喜歡。”老板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哢哢地咧嘴笑道。“管它是什麽來歷呢,只要為我所用就行。我給它起個名字叫‘神影之蚌’。它可以將華而不實的障眼法——禦影術,變成實實在在的神力。我給你演示看看。”

在繆英理解他的話時候,老板轉過身去,走到一個如珍珠般璀璨、如人頭般大小、漂浮著的水晶魔球前。他迫不及待地將雙手摁在了球體上。繆英這才想起來,原來剛才就是那玩意突然放出的刺眼光芒,將漆黑驅散,並將他們置身於如此處境之下。

混亂的地面上,鎮子裏,在炫目的金光下,所有的人,連同所有地上的魔物,都在這一刻,停止了戰鬥。都用那或驚異,或驚懼,或驚喜的目光,望向那光源所在的天空。而在天上,以那光芒的原點為中心,魔物們如被炸開了一般,四散逃竄……

“看到沒有?這就是神的感覺!”俯視著此景,老板按著發光的魔球,得意得渾身亂顫。“接下來……”

光芒倏地消失了,球體也同時失去了光澤,變成了漆黑的一團,就像個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

他的手慢慢被吸進去——只是觀感如此,實則是他把手使勁按了進去,連同胳膊一起。

此時,小鎮的上空,光源變得忽閃不定。緊接著,猶如連環爆炸一般,接連釋放出一圈圈的光波……由於沒有任何聲音,故而顯得更加詭異。

最後一波的爆炸,耀眼得堪比正午的太陽,刺得人們下意識地用手遮住眼睛,也照得魔物們如退潮一般……

當所有人能將視線重新匯聚在那的光源之處的時候,映入他們眼簾的,變成了一個巨大身影,籠罩著金色光暈的巨大人形……仔細分辨,竟然是——

“玥兒——?”

地上的艾麗婭與地下的繆英幾乎異口同聲地驚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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