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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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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諾克替奇犽打開被封鎖的通道,同時他問奇犽是否需要提供離開這裏的游艇與駕駛游艇的駕駛員?被奇犽拒絕後,伊諾克說:“好吧,那麽在地下水路那邊有一艘小船,需要你自己用手劃漿。找到她就馬上離開,祝你好運。”

伊諾克最後的話有些意味深長,但是奇犽並不在乎:不管他什麽意思,反正他都有把握應對。

伊諾克他們找不到出逃的帕娜柯亞,是因為帕娜柯亞體內的GPS定位器已經被糜稽動過手腳了,它的收信源被修改成奇犽現在手上的這臺接收器上。

伊諾克給奇犽自己的門卡,可以讓他在這個設施內暢通無阻。奇犽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名老人會突然改變態度,但他不會辜負他的期待。

因為有伊諾克的門卡,奇犽在去往帕娜柯亞的位置時經過了很多不可告人的地方。

若是在平常他會很樂意停留,多看幾眼這些在培養罐裏沈睡的奇奇怪怪的實驗體與它們的信息,但是現在他沒有這個心思了。

這片被封鎖的區域裏的人員全都被撤出,防止他們遭受帕娜柯亞的攻擊而去攻擊帕娜柯亞。總之,現在這一片區域只有他們二人。

奇犽的時間不多,來回路程加起來就花上一天的時間,而他在天空競技場的比賽就要開始了,他可不想不戰而輸。

奇犽看著電子屏幕上的地圖,那個紅點表示她就在面前這個實驗室裏。

“滴”地一聲,沈重的電子門被打開,他走進去。首先入目的就是一個單獨的大型培養罐,裏面充滿了水一樣透明的液體,有許多細小的管子從上面的蓋子裏探出,但是並沒有連接到什麽東西上,因為裏面並沒有人。

奇犽走過去,他看到這個培養罐周邊環繞著高高巨大的顯示屏與辦公桌,桌上空無一物,重要的資料都已經被收起來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張可移動的簡易手術臺,上面安裝著好幾條束縛帶,在手術臺邊還有一臺帶著電子屏與插口不知道做什麽用的大型機器,另一邊的工具欄上擺放著各式洗幹凈的工具,每一把都磨得閃閃發亮。

他試著敲了敲那個玻璃培養罐,從聲音上看他仿佛是在敲一堵實心的墻,這培養罐應該是用防彈玻璃制作的,並且很厚,在裏面估計聽不到任何聲音。

不過需要讓裏面人聽到聲音的話,還是可以做到的,因為他看到罐子裏伸下的管子中有像耳機一樣的東西,但是上面有針,不知道要怎麽用。

奇犽看了眼培養邊的照片,它上面簡單地寫了下裏面關著什麽東西。

從照片上看,赤身裸▓體的金燦燦的少女並沒有任何行動的能力,因為這個罐子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狹窄了,那些管子既是插在她身上的同時也是在綁著她,她最多只能原地轉個圈,連躺下都做不到。

照片下面寫著她的代號,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標註了她是第幾批試驗品,幾年幾月幾分幾秒出生,下面還有一排記錄實驗次數的表格,密密麻麻打滿了勾。

奇犽把這些全都撕下,再撕個粉碎。

然後他用握著碎屑的手,一拳擊在這個培養罐上。

這是奇犽全力的一擊,培養罐發出“嘭”的一聲,但終究是防彈玻璃,並沒有立刻被打破,只是出現了一道裂紋。

而緊接著,是第二拳、第三拳…

奇犽原有的臂力再加上念力的加持,在連續發洩式的進攻下,這個培養罐終於還是堅持不住,在他最後一拳下被打得碎片四濺,裏面的液體全都湧了出來,一股難以言喻的藥品的味道瞬間充斥著這個房間。

奇犽垂下頭看著這一地的碎片,不知道在想什麽。

“帕娜柯亞。”他啞著嗓子說,“出來。你不出來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雖然只要看UPS定位器就能知道她藏在這個房間的哪兒處,但是現在,他需要的是她親自出現。

告訴我,你需要我。

四周沒有任何反應。

“你不願意出來…你就那麽希望自己死去嗎?”奇犽深呼吸,擡頭笑了下:“你不是說,你做我的未婚妻,是為了自己不必死去?現在你卻想死了,這又算怎麽回事?”

“我啊,其實有一百個理由可以不用管你,你現在不是我的未婚妻了,你也不想做我的朋友,那麽我讓你自生自滅好了…但是現在,有一個理由要我必須插手,只有這一個理由,很可笑的。”

“那就是——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啊,帕娜柯亞。”

“你真的討厭我嗎?”

……

“……不是的…嗚…”

在短暫的沈默後,從角落裏傳來像小狗嗚咽的聲音。

奇犽隨著聲音尋過去,來到一個文檔櫃前,蹲下,輕輕地打開下面存放雜物的櫃門。

“噗。”他沒辦法地笑了:“真蠢,自己鉆進去的,怎麽還自己卡住了?”邊說著邊伸手進去把她抱出來。

少女順從地伸出雙臂,隨著奇犽的動作環住他的脖子,像是纏樹藤一樣整個人依附在他身上。

或許是從培養液中逃出來不久,少女的身上還有些那股難以言喻的藥味。但謝天謝地的是她有好好穿著衣服,雖然只是一件白裙子。不然如果奇犽打開櫃子門看到是一個赤▓裸的少女,那麽他就…就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奇犽緊緊地抱著這個單薄冰冷的少女,她在他懷裏瑟瑟發抖,閉著眼睛,淚水不停地流下。奇犽把臉埋在她的脖子處,蹭蹭她披散的金色長發,呼吸之間聞到的都是少女身上濃郁的藥味。

這讓本來還想責怪她的奇犽一下子就忘記自己想說什麽了。

他喃喃道:“對不起,我來遲了,帕娜柯亞,對不起…你很害怕吧?沒關系,我來帶你出去了。離開這裏,再也不用回來了。”

帕娜柯亞沒有說話,但這也沒有關系,他會用最大的耐心去等待她開口的。有耐心正是揍敵客家的優點之一。

他就這樣一路抱著帕娜柯亞,走過漫長的走廊,走過黑暗的房間…來到了地下的水道。在伊諾克說的地方,確實有一艘小船在靜靜地等著他們。

奇犽把她放到船上,自己再跳上去,用雙手劃動著漿,這艘又窄又小的船像是一片被風吹動的柳葉一樣慢慢離開了這座島的水道。

奇犽一邊面對著這座島向後劃,一邊想著很多事情,比如:根據他查閱到的資料,詹姆斯·亞希福特一生一共有84名孩子,在詹姆斯死後,看來亞希福特集團會經過一段相當覆雜的權勢爭奪…

還有帕娜柯亞體內的GPS定位器,離開這裏後他必須要找人把那個東西解決掉。糜稽只是修改了它接受與發送指令的單位,並不是把它直接摧毀。雖然說接收器就在奇犽手上,但是奇犽不能確保糜稽只制作了這一個接收器。

糜稽不是沒給過他提示,他說奇犽太過在意帕娜柯亞,那麽說明家中其他人也發現這點,但是他們有把握事情不會超出他們的控制。

他們隨時都可以解決掉帕娜柯亞,正是因此,他們才敢放心地讓帕娜柯亞與他接觸。

還有一點能確定的是:既然帕娜柯亞可以殺死詹姆斯,說明她並沒有進化完全,成為真正的人類…又或者說她“曾經進化為完全的人類”了,但是她又再度“進化”,回歸到具有殺傷力的體質,只不過更隱秘罷了。

帕娜柯亞還會繼續進化的,他們都曲解了她的能力,認為她完全成為安琪拉的替代品後就到此為止了。——實際上帕娜柯亞能殺死詹姆斯,這點告訴他們:他們原來的推測是錯誤的,因為帕娜柯亞還能再接受新的命令,她比安琪拉具有更多的可能性。

這一點應該也是揍敵客家縱容帕娜柯亞繼續活著的理由,他們是在可控範圍內以利益為上。

但是考慮到帕娜柯亞進化過程需要接受痛苦——奇犽摸了摸她的頭頂,少女溫順地把頭靠在他的腿上,像是狗狗蹭著主人那樣。

——他還是希望帕娜柯亞就保持這樣就好了,雖然可能以後會誤傷他人,但至少她能自保,是不是完整的人類什麽的…他才不在乎!

突然,帕娜柯亞擡頭,坐直身體,奇犽不自覺地也停下動作,困惑地看著她:“怎麽了?”

“我其實,很憎恨…你。”帕娜柯亞與他對視,她像是要對神父懺悔一樣訴說著:“因為沒有遇到你之前,我本來已經習慣了…我感覺不到痛苦了。可是遇到你之後,在你身邊,我卻越來越痛苦。”

“我本來不明白這些的…我只要乖乖的聽從命令,成為安琪拉就好了。是你教會了我,我是獨立的,不是安琪拉,不是奇奇,而是帕娜柯亞…我恨你,要是沒遇到你就好了,這樣我就不會明白自己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

“我恨你,我恨你…不管是你對我的好,還是你教我做自己,都讓我痛苦,因為我一定會死的,你說的那些對我來說,根本…嗚…太奢侈了。”

“我一直…一直都很羨慕…很嫉妒奇犽。”帕娜柯亞坐在船上,仰著臉看著坐在高處的奇犽,陽光從他的背影中透出,那頭白發上折射的光芒像是神明的光輝一樣,觸不可及。

淚水從她那雙漆黑的眼睛中流出,滴在船上:“奇犽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有家人、有朋友、有屬於自己的一切…而我什麽都沒有,連名字都沒有,我只是一個沒有未來的東西。”

“說什麽傻話。”奇犽捧起她的臉,小心翼翼地用拇指替她擦去眼淚,他笑著說:“你才不是什麽沒有未來的東西。你可是我的未婚妻,以後就是我的家人了,怎麽能說你什麽都沒有呢?等到出去之後,我也會帶著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把我的朋友都介紹給你,嗯…你也可以擁有自己的朋友,我會幫助你的。至於名字的話,隨你喜好取一個就好了,唔,那麽得給你辦個身份證才能結婚呢,現在就定一個名字吧!”

而且,我也並非有屬於自己的一切…那些都是屬於揍敵客,只有你,一開始就屬於我的,於是我也屬於你。

“但是,婚約已經…”

“那種東西怎樣都無所謂!”奇犽說:“婚姻大事本來就應該由當事人來決定!”

帕娜柯亞用力地搖頭:“不,我知道,婚姻是用鮮花、糖果、雪白的婚紗,鉆石戒指,與眾人的祝福,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人用最美好的東西裝飾起來。它應該是幸福的,但是我不是,所以我…我不配做奇犽的新娘。”

奇犽無奈道:“什麽亂七八糟的…少看點他們給你看的那些童話書,現實生活中的婚姻可沒有那麽美好和麻煩!我說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就是我的未婚妻,難道你不願意嫁給我嗎?”

“當然願意!可是…”

“只要你願意,那就行了。”奇犽輕松地笑著,摸著她的金發輕輕拍拍:“好了,你累了吧,現在先休息一下,睡吧。”

帕娜柯亞不願意,她不說話,只是看著他,帶著害怕與不舍,像只知道自己要被拋棄的小狗。

奇犽被她這眼神看得想笑,他抱住她說:“睡吧,我就在這裏,等你醒來,我還是在你身邊,我發誓!”

得到許諾的帕娜柯亞,這才像是終於放松下來,伏在他的腳下,縮成一團,慢慢地合上眼睛。

她應該是真的很累了,不一會兒呼吸就變得平靜,已經進入甜美的夢鄉。

奇犽盯著她,確認她的呼吸已經平穩,完完全全地放松了,他才伸手過去,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懷中。

溫熱的人體在懷中,觸感是實實在在的,他沈甸甸的一顆心才終於落了地。

奇犽抱著帕娜柯亞,帕娜柯亞閉目靠在他的懷中,她長長的金色卷發鋪得這條小船到處都是。

奇犽看著這些金發,想著如果手頭上有把梳子就好了,最好是梳卷發用的大板梳,他可以幫她梳順,絕不會扯掉一根頭發!唉!他為什麽就忘記帶過來呢?

風輕柔地配合著海浪推動這條小船,往不知名的方向去。但這附近都是一系列的海島,他們不會飄得太遠,可能等幾個小時,或者等幾天,就能登島上岸了。

帕娜柯亞還剩多久的壽命呢?那個人說她是失敗品,肯定活不過四年,可能過幾天她就死了,也可能再過一兩個月她就死了…但是只要她現在還活著,未來就一定有辦法能救她。

奇犽低下頭把少女往自己懷中收攏,他緊緊地,緊緊地抱著她。

“帕娜柯亞。”他輕柔地呼喚著少女的名字,哪怕少女現在正陷入沈睡什麽也聽不到,可是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等到登島的時候…不管是在哪個島嶼,也不管會發生什麽,我們就在那個島嶼上結婚吧。”

就算不會被家族與世人承認,但我已經認定了你,你是我奇犽·揍敵客的妻子,我以丈夫的名義保證你生命的安危與未來的幸福,發誓對你不離不棄。

奇犽·揍敵客與帕娜柯亞·亞希福特相遇的故事,感覺就像是一篇童話,不可思議,又命中註定。

既然是童話,那麽就應該就像你最喜歡的童話故事結局那樣,“青蛙”得到了“公主”真心的吻,變成了王子,從此以後,青蛙王子與公主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他也只是一個11歲半的孩子,就請讓他相信,童話故事中美好的結局,最終會存在吧。

……

蔚藍的海浪輕輕推著小船,與潔白的浪花歡送著他們前往不知名的島嶼。海風溫柔地拂過少年少女的頭發,溫暖的陽光照耀在他們身上,展翅的海燕們在他們頭頂飛過,發出喜悅又輕快的聲音。

這一刻,這個世界的一切,似乎都脫下現實的外衣,披上童話的白紗,高聲唱著無人聽見的讚歌,祝他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

全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帕娜柯亞》至此就全篇完結了,是開放式結局,大概、或許、可能…會有番外吧^_^

帕娜柯亞的能力是“隨心所欲的洋娃娃”,只能被動地通過他人對自身的需求、祈願、命令而逐漸(進化)成為他人所祈願中的形象與能力(進化過程需要感受到痛苦)。因為被需求、祈願、命令為“安琪拉”能力的覆刻版,但是自身同時也是“被充值話費”的一方(有“奇奇”的細胞與記憶),於是激發出新功能:從別人那裏奪取壽命儲存在自己身體內,再充值給他人(有保質期)。

因為帕娜柯亞自身短命的詛咒是安琪拉細胞的“死後念”的代價,所以自己不能給自己使用掠奪來的壽命。

之所以從沒毒的人類狀態突然又有毒了,是因為被體內屬於“安琪拉”和“奇奇”的細胞命令+伊諾克的祈願,讓她殺死詹姆斯。帕娜柯亞對“必須要殺死詹姆斯”這件事感到痛苦,就再次進化了。

只要達到足夠的條件,帕娜柯亞還會繼續進化,她的可能性接近於無限的,與SCP2006類似,不過越是進化越需要感受痛苦,當痛苦到一定程度,或許活著都成了痛苦吧。

突襲揍敵客的也是亞希福特集團,畢竟那麽大手筆一般人拿不出來,目的是爭奪“帕娜柯亞”這個“唯一繼承人”,她在誰手裏,就是誰繼承。詹姆斯暗示了揍敵客讓他們把刺客當帕娜柯亞的充電寶用,念能力者的充值效果更好^_^

糜稽確實做了不止一個接收器,畢竟帕娜柯亞這樣一個可以隨時知道奇犽動向,並且奇犽還心甘情願帶著她的GPS定位器,不用實在是太可惜了,所以揍敵客家人手一個(奇犽:我就知道!)。

有一個設定沒能寫出來,就是詹姆斯·亞希福特其實與獵人協會有合作,他們推測帕娜柯亞可以治愈從黑暗大陸傳來的“不死癥”,給予患者死亡…不過這點沒來得及投入試驗,詹姆斯就死了。

亞希福特集團一時半會還滅不了,我以後的獵同文還想再用這個設定,比如會從傷口結出鉆石的女主與撿到女主的雷歐力,類似《人形電腦天使心》故事…不過這也得等我有空才能寫了。

作為《梳情錄》完結後新開的第二篇獵同人,這篇文卻跟《梳情錄》的世界觀不是相通的,因為這篇文裏不是空降女主到有系統的獵人世界,而是很久之前獵人世界出了一個“安琪拉”的bug,然後因為這個bug引發了後面一系列蝴蝶效應的設定。

帕娜柯亞的外貌參考黃金箭毒蛙與《我的小英雄學院》中的蛙吹梅雨,性格上則是參考了亞路嘉跟…金毛犬。

故事的核心是《青蛙王子》這篇童話,想用奇犽視角去寫被救贖的少女,因為《梳情錄》那邊…所以這邊奇犽趕到了!連親親與告白都很快!可喜可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配角與日常的故事寫太多的緣故,這篇文評論很少,哭…但我還是好好地把故事講完了!

故事確實是開放式結局,be路線是帕娜柯亞過陣子自然而然地死了,he路線是找亞路嘉,把帕娜柯亞細胞裏“安琪拉”帶詛咒的念給除了(亞路嘉:這個我能救!)

刻意避開了描寫伊爾迷,讓他全篇都在外面出任務,不然回來順手給帕娜柯亞來根釘子,全劇終…

以上,應該沒有什麽坑還沒填了。最後再次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我們下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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