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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短暫的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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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娜柯亞回來得比奇犽想象的更遲了一些,根據她所說,因為她的到來,他的夥伴們手忙腳亂地收拾了一通…他們都對她這個“奇犽的未婚妻”很好奇,他們對她一個個都自我介紹了一遍,還給帕娜柯亞講解了他們在獵人測試時發生的事,以他們的角度去看奇犽的事。

因為夥伴們太過於熱情,導致帕娜柯亞在他們要招待她留下來吃頓飯的時候才來得及告訴他們奇犽還在等著她回去,她過來是替奇犽傳話的。

奇犽的夥伴們一下子表情就變得很認真,他們問她奇犽讓她來傳的話是什麽。

當帕娜柯亞說完後,他們都笑了。“那是當然的啊!!”那個黑色刺猬頭的小男孩大聲說,帕娜柯亞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小傑,跟奇犽同齡。

與奇犽一樣,他們也拜托帕娜柯亞替他們傳話,內容很簡單:“等等我們,我們一個月內一定會去見你!”

帕娜柯亞回來,也把這句話如實告知給奇犽,就看到奇犽明顯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他激動地問:“怎麽樣?我的朋友都很不錯吧!”

聽聞奇犽跟帕娜柯亞兩手空空地出來野餐,小傑他們給她塞了一些面包:本來還有些水果,但是太重了怕她一個人拿不動,所以只好給她面包而已。

帕娜柯亞在那棟木屋裏連一杯水都沒有喝——她用雙手也拿不動杯子,不過小傑給她指路,告訴她在不遠處會有能直接飲用的幹凈水源,她可以讓奇犽帶她去那裏解渴。

他們都非常驚訝——沒想到奇犽的未婚妻居然是這麽柔弱的女孩子,在他們的印象中,總覺得奇犽的妻子應該是個極其厲害的人。

不過這並不是他們討厭帕娜柯亞的意思,那個高高的叫做“雷歐力”的人甚至對帕娜柯亞很照顧,全程都在幫她推門與拉開椅子——因為她自己推不動。

帕娜柯亞也全程都在對他們道謝,這讓他們都有些不好意思,說她不必客氣,既然是奇犽的未婚妻,那麽照顧她就是他們的份內之事。

帕娜柯亞微笑著回答奇犽:“他們都是非常好的人。”

奇犽立刻說:“是啊!如果不是我去參加獵人測試,就遇不到他們了!所以說一直在家裏,按家人命令做事,是沒有未來的!”

“一個月後,親愛的就要離開了嗎?”

“嗯?嗯……我是這樣想的啦,不過具體能不能做到,還是得看我家人咯!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再離家出走一回,畢竟你也看到了,我的朋友們都特意過來見我了,我總不能放他們鴿子吧!”

“說得也是。”

奇犽在旁邊一邊領路,一邊瞥著帕娜柯亞,她那慣性的微笑有時候實在是讓人難以判斷她到底是高興還是難過,又或者是生氣?

女孩子的想法真是搞不懂啊。

奇犽突然停下,轉身過來對帕娜柯亞:“餵,帕娜柯亞。”

“?”帕娜柯亞也隨著停下,困惑地轉過來看他。

他們的目光對視,奇犽能從帕娜柯亞那黑得發亮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像是一面鏡子一樣清楚地照映出他現在認真的表情。

“帕娜柯亞。”奇犽說,“如果以後你不再是我的未婚妻了話,就做我的朋友吧。”

讓她去接觸自己的朋友們,了解他們,教她友誼為何物…這也是奇犽的目的之一。

帕娜柯亞下意識地回答:“但是……”

“所以我是說如果啊!”知道帕娜柯亞會說什麽的奇犽打斷她的話,他用著令人無法拒絕的口氣說:“如果你是我的朋友,那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了,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你也不討厭他們吧?”

這樣的話,你就有朋友了。在婚約解除之後,我們至少還是朋友關系。

帕娜柯亞沈默了一陣,正當奇犽想不明白要問她這還有什麽好猶豫的時候,她微笑著說:“好啊。”

既然會答應,那麽到底是為什麽要猶豫那麽久啊。

想不明白的奇犽也無心去問,至少本人答應了就行,他就隨便把帕娜柯亞的猶豫置於腦後了。

後來奇犽回想起來的時候,就覺得帕娜柯亞可能已經預見到了之後會發生的事,所以她才會猶豫。

她猶豫,就是在說謊與說實話之間選擇。

她真是一個天生的騙子。

雖然說是帶帕娜柯亞出來外面曬曬太陽,但實際上到了溪邊後,奇犽還是選擇在樹蔭下作為暫時的休息之所。

之所以兩手空空就來野餐,是因為只要在叢林之中,有水源也有植物,那麽就不缺食物。

奇犽拿出打火石,用撿來的枯樹枝生好火堆,然後站在溪邊用臨時制作的簡陋魚叉在叉魚,可惜的是溪水太深,所以對魚的距離不太好判定,但是速度與力量可以彌補這個問題。

帕娜柯亞坐在樹蔭下,雖然火已經生好了,不過她沒有過去烤火,奇犽也不太讚成讓她靠近火堆——他覺得她那嬌嫩的皮膚很有可能會被燙傷。

奇犽已經叉了兩條魚過來,在火堆邊烤。

烤著烤著,魚快烤熟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吃沙冰時候的事!他就問帕娜柯亞:“你的舌頭對溫度是不是很敏感?”

帕娜柯亞點頭,奇犽就恨鐵不成鋼地過來彈她額頭:“這種事,早說啊!!”

既然帕娜柯亞的舌頭承受不了高溫,那麽烤魚就不適合給她吃了。奇犽先把魚烤完用樹葉墊蓋擱置在一旁,讓帕娜柯亞等著,他轉身就去爬樹。

雖然森林裏有三毛這樣的巨型野獸,但三毛因為有嚴格的人工飼養,所以森林裏的生態環境還是很不錯的,至少三毛可不會爬樹掏鳥蛋。

出師初捷,奇犽找到了一窩鳥窩,雖然不確定是什麽鳥的,但是他還是拿了兩顆看起來小的,不至於全部拿完,再去找下一窩。

這樣一窩一窩的找可比抓魚更耗時間,等他捧著十來顆小小的鳥蛋回來時,他的烤魚都涼了。

然後他看到帕娜柯亞在小心翼翼地往火堆裏加枯樹枝,她的眼睛太大,並且火光太刺眼,所以只好瞇著眼防止進灰。

奇犽叫她的名字,她就轉過頭來看他,然後奇犽就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好像一只皺著臉的小狗。

沒有鍋能用來煮蛋,那麽直接把蛋擱置在撒了灰上的炭上烤也一樣能熟,不過要小心溫度過高,讓蛋被烤炸開就麻煩了,所以需要不停地滾動蛋。

還有另一種方法更方便,直接用濕泥把蛋都厚厚包裹起來再放在火堆裏烤就能烤熟了,但是奇犽不太想在帕娜柯亞面前用手弄濕泥,而且他覺得這個方法太粗暴,不太美觀。

如果是跟小傑他們,他肯定選擇更省事的後者,但是現在是跟帕娜柯亞一起……

還是前者吧,麻煩歸麻煩,至少烤好之後可以直接敲開就吃,不用洗洗。

當奇犽烤好,用準備好的寬面樹葉裝好,再打開小傑他們準備的面包——如果帕娜柯亞實在是吃不慣烤鳥蛋,那她至少還能吃面包。

他回頭要喊帕娜柯亞過來,結果往她坐著的位置一看——空的,人不在那裏。

嗯??

奇犽環顧一周:“帕娜柯亞?”

小溪之中,一個金燦燦的身影從水中坐起來。

奇犽與她大眼瞪小眼一陣,奇犽問:“很喜歡水嗎?”

已經全身濕透的帕娜柯亞點點頭:“嗯,很喜歡。”

這還是來到室外的帕娜柯亞第一次自主行動,看來她真的非常喜歡水,一直泡在裏面,之前沒有泡可能就是因為她得幫忙看守火堆,但是現在奇犽回來了,她就放心地泡著了。

這是什麽毛病?奇犽咬一口冷掉的烤魚邊嚼邊想。面前從溪水裏出來的帕娜柯亞渾身都濕漉漉的,本來紮好的頭發都散開了,但她好像沒有感覺到不適,反而很開心的樣子。

啊…對了,這家夥說過她以前一直在罐子裏泡著來著,所以她可能習慣了被水環繞的感覺吧,因為她說過“我在裏面很舒服”。

揍敵客家認為站著淋浴更健康,雖然家中也有導入人工火山溫泉,但是通常情況下淋浴更方便在緊急情況下能做出快速反應,所以給大家配置的浴室都是淋浴器居多,帕娜柯亞的房間應該也不例外。

何況她的頭發那麽長,獨自打理會很麻煩,所以很可能都會有女仆在等帕娜柯亞洗澡再替她打理頭發,畢竟濕著頭發可不能睡覺。

也就是說,帕娜柯亞並沒有充足的時間與條件讓她可以盡情地泡在水裏。

既然她那麽喜歡,就讓她泡著吧,反正也不礙事。奇犽這樣想著,然後他發現吃完又潛進溪水裏的帕娜柯亞三分鐘後都沒有再冒頭。

“餵——!!”奇犽慌張地涉水跑過去一把把人撈出來,看到帕娜柯亞閉著眼,奇犽立刻抱起她要把她往岸上帶。

頭靠著奇犽肩膀的少女,呼吸的熱氣吹在他的脖子上。

處於涼涼的溪水之中的奇犽感覺仿佛有一道電流從頭上下對他進行沖擊,但是他顧不上感受,而是停下動作怔怔地看著少女幾秒。

少女:“ZZZZ……”

奇犽:=  =!

這家夥…居然在水裏睡著了嗎?!!

她的神經到底是怎樣的粗啊?!啊不對!應該說她難道就不怕自己被淹死嗎?!

雖然還有很多想帶她去的地方,比如他兒時發現的山洞、野獸的巢穴、在背陰處大片衍生的某種開花植物等…但是現在帕娜柯亞既然已經睡著了,那麽只好下次再帶她來看看了。

沒辦法,奇犽只好用水澆濕火堆並蓋上土之後,再背著帕娜柯亞回去。

到半路上,帕娜柯亞終於醒了,她剛醒來的聲音聽起來軟軟糯糯的:“嗯……奇犽?”

奇犽發現他喜歡現在她叫他名字的聲音,聽得他心中一下子就軟和了。但嘴上可不會表現出來:“終於醒了啊,你這家夥,居然玩著玩著就自己睡著了,真過分哎!”

“對不起,我沒有忍住…”

“…算了,畢竟讓你替我跑腿傳話,應該也累到了。而且現在也該是回去的時候了。”奇犽說,“回去再晚一些,說不準我媽媽就要派人來找我們了。”

在小道的前方,奇犽已經看到了母親那很有特色的深色裙子。

基裘身邊是柯特,身後是一眾家仆們,她看起來已經預料到奇犽這次會從正門回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說:“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的裙子也臟了…你看看你這是什麽樣子,沒有經過我的準許就擅自跟奇犽出去…帕娜柯亞,這就是你的家教嗎?”

奇犽感覺到背上的帕娜柯亞立刻僵硬了,她想從他背上下來,但是奇犽非但沒有松手,反而把她抓得更緊了。

“媽媽。”奇犽擡頭直視自己的母親,說:“這不是帕娜柯亞的錯,是我把她推進溪水裏的,而且也是我命令她跟我偷溜出來玩的,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吧。”

基裘的電子眼快速閃爍著,她說:“奇犽,你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媽媽很高興。但是這次如果不對你進行懲罰,以後別人會說媽媽管教孩子不力的。你是個好孩子,所以我想你應該知道你要怎麽做吧。”說著,她用扇子掩口,再看回帕娜柯亞:“至於帕娜柯亞小姐…既然是奇犽命令你這樣做的,那麽我先姑且不追究,先讓人帶你下去把你這幅模樣好好打理一下,這也太不能失禮了…!”

奇犽聽明白這意思就是被責罰的只有他,帕娜柯亞不會受到牽連。於是他才放心地放下帕娜柯亞,無所畏懼地向媽媽走去。

但是一邁步就感覺袖子被扯住了,回頭,看到帕娜柯亞揪住他袖子小小的一角,眼神之中是無言的擔憂。

基裘尖聲警告她:“帕娜柯亞!”

“嘻!沒事的啦,別小瞧我!”奇犽笑著安慰道:“這種事我都家常便飯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不知道是基裘警告的效果還是奇犽安慰的效果,總之帕娜柯亞沈默了一下後,還是松開手。

奇犽走上去,看到奇犽上來的基裘轉身就走,奇犽知道這是要帶他去接受拷打懲罰了,他在進入家中的時候回頭看一眼帕娜柯亞,看到有個女仆正過去把她抱起來,他就放心地轉過頭。

…反正各種目的都已經達到了,被打一頓也不虧,家常便飯吧,只要帕娜柯亞不受到牽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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