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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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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繼伸手抹了抹她沾了血跡的臉,輕輕在她額頭輕吻, “說什麽傻話呢”

李錦瑟仿佛被他濕熱的吻穩住了心神, 身體的戰粟慢慢平覆下來,將臉枕在他的膝上, 拉著他的手放在臉上,“你說的對, 我是嚇傻了,我怎麽會不是她呢, 我會一直是她。”

好好替她活著, 做所有人心裏的李錦瑟, 這樣子才是能夠不傷害所有人的方式,包括每一個在心裏愛著原主的人, 至於她自己,人生有一千萬種活法, 能夠活著便是一種幸事。

她是李錦瑟啊, 她什麽都可以, 又有什麽做不到的呢。

沒一會兒, 梁懷璟回來了,說是哥舒燁已經無事, 發現他的時候他暈倒在地,就是額頭磕破了,身上並沒有傷。他此刻還未醒,桑琪與嚴淺淺等人還在房裏照顧他,目前孫太醫正在幫他上藥, 應該無礙。

聽到他無事,李錦瑟與沈庭繼懸著的心終於放飛了肚子裏,她這個人情緒來的快也去的快,思緒忙又回到這場有驚無險的刺殺上面來,很明顯哥舒燁已經暴露了,她必須盡快處理完太原的事兒然後盡快回京都去,外面太不安全。

客棧的掌櫃自認為自己是個十分上道的人。

樓上的打鬥聲響了很久,他一直躲在樓下裝睡。幹他們這行的,時常有些江湖人士喊打喊殺,從一開始的擔驚受怕,到現在已經習慣了。他豎著耳朵聽到樓上的打鬥聲沒了,這才慢吞吞的帶著兩個夥計上來收拾殘局。

他此刻站在二樓的走廊裏,看著李錦瑟一片狼藉的房間,十分心疼的看著他那百年老槐樹的地板,被砍的都是豁口,還有那椅子,桌子,窗戶……

他捂著肚子,皺著眉頭,覺得自己的肝都跟著疼了,正待要說道兩句,對上了屋外站著的黑衣男子淩厲的眼神,以及那滿地的血,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他在心裏哭道,出來混的都是爺,個個得罪不起啊,本以為最近沒客人,今晚做了個大買賣,結果……

梁懷璟向來隨和,好脾氣的上前丟了一錠銀子給他,道:“不好意思掌櫃的,剛才鬧了幾個賊,屋子裏有點亂,勞煩您給我們換個房間?”

劉掌櫃堅決貫徹了他見錢眼開的毛病,臉色從一個苦瓜臉瞬間轉變成了一個裂了口的大西瓜,彎著腰道:“不妨事,不妨事,只不過最近天涼客人少,好多屋子都沒清理,要不您幾位擠一擠?”

若是換成平時,李錦瑟本著沈庭繼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則勢必是要跟他住在一起的,可是眼下她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情,她開始怕沈庭繼的好,他對她越好,她心裏便越難受,因為她心裏比誰都清楚,他對她愛意深沈,死心塌地,甘願赴湯蹈火,他雖什麽都沒說,可他卻一直在用事實證明。

可那種豁出命的好,她覺得太沈重,她心虛。

可她也比誰能明白,他所有的愛都是原主的,而她,不過是個鳩占鵲巢的主。

人人都有自己的劫,沈庭繼的劫是李錦瑟,而李錦瑟的劫卻在於她既是李錦瑟卻又不是李錦瑟。

接下來幾日相安無事,經歷了這場刺殺之後,所有的人心裏拉起了十級的警戒線,尤其是蘇三,覺得若不是自己提議住客棧,興許並不會發生這樣子的事兒。

李錦瑟看著眼前本就沈默寡言做事盡責的男子後來越發沈默,每每看著她眼神裏滿是愧疚,但凡她一個小小的吩咐他便拼死了去做,比如你叫他去給你打只兔子,他能把兔子三代以內的親屬都給你抓過來。

她起先還勸他不必放在心上,這種事兒原本就是意料之外的,後來她發現說的越多,動物們的五代以為的直系親屬都給弄來了,便知道自己就算是說了無事他也是放不下,便由著他去了,這世界就是這樣,誰都有自己的職責,她有她的,蘇三有蘇三的,誰也不能相互代替。

其他的事兒還好說,就是沈庭繼重傷後發熱了好幾日,反覆的高熱,還好有孫太醫在,他治傻子不在行,但是治個頭痛腦熱的還行。

沈庭繼人雖看著憔悴了許多,但是並無大礙,如此熬了幾日,高熱便終於褪去了,就是整個手瘦了一大圈,胡子拉碴的,不過李錦瑟覺得他看著更有男人味了。

他發熱的時候她一直在馬車內守著他,夜裏更是連睡都不敢睡,生怕他有什麽閃失,桑琪說要照顧她也不是很放心,其實桑琪要比她細致的多,她只不過是找個借口趁他昏沈的時候多看他兩眼而已,仿佛只有沈默而寂靜的待著,這不至於讓她想的太過於極端。

有時候他燒的迷糊躺在她的腿上,口中念念叨叨喊著“瑟瑟”,有時候又叫著“哥哥”,他好像跟別人不一樣,很少叫娘親。

他無論叫什麽,李錦瑟都應著他,一遍一遍用帕子替他擦拭著額頭,直到他睜開燒的血紅的眼睛,然後看著她在,仿佛松了口氣的沖她笑,“瑟瑟,還好你在,我夢見你走了。”

有時候他睜開眼睛看著她癡癡的笑,“你不是哥哥。”

他向來都是神情淡漠之人,唯獨在生病的時候才如同沾染了世俗之氣的人一樣有了許許多多不同的表情,讓人越發迷戀他。

每每如此李錦瑟只得用手輕輕的描繪著他的眉眼輕聲哄他,“我一直都在呢,睡吧。”

他將她的手緊緊貼在臉上,然後十分滿足的睡去,如孩童一樣。

她從來不問他哥哥是誰,她想,一個能讓人在昏迷中都念叨著的人,必定又是一段不可說的秘密,人人都有秘密。

有時候她又覺得這樣的日子讓她陡然生出害怕,具體害怕什麽她也說不清楚,人的情感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希望日子就這樣過下去,至於真相,誰在乎啊。

一方面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後半生就這樣成了替代品,糊裏糊塗的就這樣過去了。

李錦瑟在這種反覆而又忐忑的心思持續到沈庭繼好轉不顧他不解的眼神逃到了那輛裝吃食的馬車裏去,在到達太原邊界的時候,她照顧沈庭繼的那段時日裏掉的幾斤肉又漲了回去,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興許還多了幾斤。

“我說公主,遇刺那晚你趁亂對沈庭繼做了什麽,我怎麽瞧著你倆不對頭得很。”太原邊界原地休息的時候,嚴淺淺擰開水袋仰頭喝了點水看著正發呆的李錦瑟問道。

從前她瞧著沈庭繼的眼神就如容一只大尾巴狼盯著一只小白兔,恨不得上前連皮帶骨肉渣都吞入腹中,最近卻一直躲著他,回回她見著沈庭繼沖公主偷來熾熱的眼神,公主便裝作視而不見,有時候人來找她,她不是這樣就是那樣,總之,忙的很。

李錦瑟倚在一棵枯樹上擺弄著手裏的枯樹枝,順著嚴淺淺的目光看去,只見沈庭繼站在馬車旁不時朝她看來,那眼神欲說話還休,看著傷感的很。

李錦瑟收回視線看她,然後又看了看不遠處不時她倆看過來的梁懷璟,朝他的方位指了指,“你梁表叔看你呢?”

打蛇打七寸,她覺得自己掐點兒一向很準。

“李錦瑟!”嚴淺淺飛快看了一眼梁懷璟,面色染上慍色,眼睛血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倆打的什麽註意,從小你倆總愛湊在一塊欺負人,怎麽,串通好的?”

她那晚在馬車睡著了,誰知一醒來便看見梁懷璟那張臉在自己面前無限放大,若不是自己及時醒來,恐怕清白不保。

登徒子!浪蕩子,不要臉!她越想心裏越是不平,朝他狠狠瞪了一眼。

李錦瑟伸手摸了摸鼻子,她說的那些事兒她不是太清楚,不過,梁懷璟應該跟原主應該是極好的關系,大抵是連嚴淺淺也比不過的那一種。

想到這個,她摸了摸胸前那兩萬兩銀票,覺得是時候為朋友兩肋插刀了,友誼這種東西果然要用金錢來驗證更加真實。

她擡頭看了看不知想起了什麽,臉頰紅撲撲的嚴淺淺,低聲說:“那晚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麽,你說出來我給你琢磨琢磨,好歹我也是過來人啊。”

嚴淺淺瞥了一眼不遠處正裝作餵馬草都快要插進馬鼻孔裏眼圈已經好了的梁懷璟,低聲道:“說的跟真的一樣,怎麽,您那位是到手了?”

李錦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看了看這些日子慫的一批的梁懷璟,忍不住問道,“憑咱倆的關系,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些年,你沒瞧出來你家梁表叔喜歡你?”

不至於啊,嚴淺淺瞧著也是聰明伶俐帶腦子的,不至於看不出來啊。

嚴淺淺一聽她的話,咬牙冷笑,“他說,我便信了?”

她可是記得很清楚,幼時她追在他屁股整日裏喊著“瑾瑜哥哥”的時候他是怎麽說的。

“淺淺啊,你可不要喜歡我,瑾瑜哥哥將來要娶天下最美的女子,你啊,太醜了,配不上我,為了避免你將來受傷害,瑾瑜哥哥必須要將這小火苗給撲滅了,淺淺啊,我是為你好!”

哼,天下最美是誰她不知道,總之不是她嚴淺淺,就因為他一句“她太醜了”,她自卑了好些年。

李錦瑟瞧她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心裏對梁懷璟表示無限同情,伸手拍了拍嚴淺淺的肩,“走吧,今晚可能就到太原境內了,你倆的事兒以後再說。”

誰知她剛說完,便見著不遠處的沈庭繼好似下定了決心似的向她走了過來,她心裏一慌,正要拉著嚴淺淺做擋箭牌,誰知她轉個身子便跑回了馬車,然後沖她做了鬼臉。

李錦瑟:“……”

真是不夠意思!

她眼見著人過來了,看了看自己乘坐的那輛馬車還在前面趕緊加快速度低著頭裝作什麽也沒看見似的朝那馬車去了,眼見著就要走到馬車邊上了,手腕子卻被人一把抓住。

那人生怕握疼了她,放松了一下,輕聲嘆了口氣,“瑟瑟,為何躲我?”

作者: 今天回來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雙更不了,明天繼續。

這兩天去廣州浪了,結果過去的第二天發現旁邊酒店住的全部是從機場拉回來的隔離人員,嚇得我今天趕緊滾回家了,小可愛們無事也千萬不要出門哦,希望這個病趕緊消失!

另外,給大家講個關於封面的笑話。

在碧水吃過瓜的都知道,最近碧水出了個名人,恰巧與我們同群,不得已的情況下,所有的群友全部更換了自己的頭像,我這個小撲街連買來的封面也不敢用了,想想還是用晉江默認封面,等有機會再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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