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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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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軍交戰, 開局氣勢就弱了袁軍一截, 既然靠吼地無法壓過對面, 那邊便依賴其他事物,來給與袁軍壓迫。

曹操主帥的五色旗旗桿最長,旗幟鮮艷,他命人搖晃起了五色旗, 以旗色為令, 向呂布傳遞信號。

呂布遙見城池上的旗在搖晃, 立刻便明白了曹操的命令,當即命人搖起了自己的先鋒旗,以紅色旗為令,左右黃色旗為信令引導兵卒們組成陣形,呂布罵罵咧咧大罵袁術臭不要臉:“還未交戰先動口, 盡學那些軟綿綿的文人,沒一點大丈夫豪氣,和他們啰嗦什麽,淦他!”

呂布就懵了一會兒,立刻就有了反應,紀靈見曹軍出城而來, 更有先鋒騎兵前來迎戰,厲聲喝道:“來的正好!”

他驅馬迎上呂布的沖鋒, 屬下精銳騎兵隨著他的命令迅速結成隊形,呂布以如箭射出的飛雁陣前來沖擊,大將位於陣前, 身側則跟隨著同樣作戰能力一流的副將,身後是重要的騎兵,最末端的則是作戰能力稍差一些的輕騎兵,如此可以達到出兵攻勢迅猛,追擊敵軍來那是如雷鳴閃電般快速。

這樣的陣型極依賴大將與各大統兵的作戰能力,呈三角形往外突圍,若是能力強盛,則戰局呈現壓倒性的勝利,大軍可一往無前,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直捅敵軍的心臟。

缺點也很明顯,這陣型最怕的就是後方有敵人偷襲,或是被強敵阻撓,一時間無法寸進半步,如此就會陷入前進不能,又後退不得的境地。

紀靈哈哈大笑:“呂布,有勇無謀的莽夫爾!”

袁術作為主帥,站立在戰車之上,豪華的戰車前足有四匹同色的馬在拉車,戰車上豎著帥旗,隨著他的令下,紀靈以鶴翼陣迎戰呂布,前方派遣重騎兵進行防守,兩側都安排了以防守為主的騎兵相助,大將自己則位於中後方,屬於可攻可防守的陣營,後方則預留著充分的反擊兵力,只等著敵人費勁千辛萬苦突破防禦,在他們松懈大喜之跡,立刻給與其沈痛一擊!

“曹瞞善於兵法韜略,於用兵之道喜歡用一些古籍上提到的詭計,他不可能只派遣呂布一個前來沖鋒,”呂布固然會讓袁術頭疼,可他不是無敵的,再厲害的人,面對千軍萬馬,也是三拳難敵四手。

卻聽呂布高喝一聲,揚起神弓拉至最滿,盯準了紀靈,那箭如疾風般射出,甚至傳來了呼嘯之聲。

紀靈躲避迅速,揚起三叉戟便揮開了箭,下一支箭立即緊跟而上撲面而來,未能射中紀靈,卻將他身後的副將射了個對穿!

那副將淒厲慘叫一聲,從馬上倒了下來,紀靈惱火萬分,自己也去取出了弓箭,回敬呂布:“老匹夫,當真以為只有自己有一手百發百中的弓術了嗎?”

呂布等的就是他換上弓箭的那一刻,在他的手摸上弓箭時候,呂布又一箭射出,再將紀靈另一側的副將射中,想要再去發出一箭,紀靈的反擊已經沖到了他面門前。

呂布果斷丟棄弓箭,揚起方天畫戟揮斷箭,大喝:“眾將士隨我沖鋒!”

紀靈與呂布打架,那是真正在真刀真槍的正面幹架,雙方人馬你來我往,戰場用兵又怎會如此小兒科呢?真刀真槍下的是持續上漲的傷亡人數,而敵軍的底氣仍不止如此。

曹操的目地是將袁術給打回去,要讓袁術退兵,定要讓他對損失肉疼,並且有其他因素出現才不得不退兵。

袁術拉起了身邊的軍陣,對著曹操吆喝:“曹瞞下陣迎戰!”

“曹瞞下陣迎戰!”

經過袁術這一宣揚,誰都知道曹操小名微賤,是為阿瞞了,這在陣前惹曹操生氣的法子,是明目張膽將他的面子往地上踩。

他哪裏知道,曹操對阿瞞這個最初的小名,那是喜愛的緊,比吉利這名更讓他喜歡,袁術吆喝起他曾經的名字,就像是給了曹操一個“我就是來玩的”信號。

曹操氣笑了:“袁公路,三十好幾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幼稚,沒個輕重!我會輕易上當嗎?且等我將你殺個痛快,下次還敢來犯,定將你打得滿地找牙。”

郭嘉勸住了曹操:“等等,主公,您自己還說讓我們別被袁術牽著鼻子走,現在您這不是也被他影響了心神?”

曹操道:“這袁術向來沒什麽頭腦,現在還玩起了打仗的把戲,誰不知道他的兵法課都是靠抄我的才勉強合格?”

“您若真是這樣以為,那袁術的目地也已經達到了,兩軍交戰可不止是主將之間的交鋒,更是謀士們的較量,主公,淮南哪兒盡出奇人。”

曹操鼓勵身邊的謀士們:“淮南奇人,不如潁川奇人多矣!”

看看他的六大謀士,一半都出自潁川!

這次隨曹操一同來戰場的另一位謀士,戲志才向曹操提出要隨軍出戰。

曹操思索了一下,讓郭嘉留下,又命人將主帥旗幟插在城樓頂,自己則下到陣去,率伏兵從旁引山道潛入敵軍後方,又奇兵燒了袁術的糧倉。

戰場陣前,叫囂著要曹操迎戰的袁術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嗜血中帶著得意:“楊弘。”

“臣在!”

“曹瞞現在已經離開城中了對不對?”

“八/九不離十,”楊弘緩緩說道,眼眸瞇起,望向城池之上的曹軍主將旗,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我軍馬草已經有兩處焚毀。”

“讓他去燒,盡情的燒!”袁術哈哈大笑:“且用你引敵入翁之計,不求抓住曹瞞,只要拖住他的腳步,不讓他回去,就夠了。”

袁術又命令紀靈:“繼續打,援軍隨時候命,損失了多少,給你補多少!”

他的援軍好似永遠不會停歇一樣聚集而來,他的糧草似乎源源不斷地從後方運輸過來,光明面上駐軍的糧草,就已經有了近乎二十處,糧線八條,後方支援的源源不斷令人心驚膽戰,這從淮南來的強敵,竟富有至此!

郭嘉於城中坐鎮,詢問斥候:“敵軍還未行動?”

“敵軍不曾行動,可支援的後續兵馬,越來越多了,現在預計能達到三十五萬人,”斥候恭敬答道。

“這三十五萬,是你們親眼所見?”

斥候鏗鏘有力回答:“屬下們再三確認了,絕無虛假,也不曾受到袁軍流言蠱惑。”

呂布於紀靈兩天沒打出勝負,那紀靈就一直縮在隊伍的中後方,從不到最前面來,而呂布沖鋒多次,殺死了不少敵人,弄得一身血腥氣,至今沒有摸到紀靈的衣角。

到時紀靈,趁著他沖鋒的時候,從後方往側翼挪動,以三叉戟沖陣殺死了不少他的兵馬,以至於呂布急忙掉頭,被袁軍大肆嘲笑:“狗咬到自己尾巴咯!——”

呂布早就被弄得惱火萬分,回來就問陳宮:“軍師,我們便不能再增添一些兵馬,將敵軍都給圍了嗎?眼看敵軍人數越來越多了。”

“且等候主公消息,主公帶走了不少兵馬,已經繞後去攻取敵軍後方了,一旦切斷了他們的糧草及支援供應,他們很快就能自亂陣腳。”陳宮勸呂布,對他飽含期望地說道:“將軍,敵軍主帥還在此,袁術與紀靈都靠你來拖住啊!”

可敵軍越來越多,主公遲遲沒有消息,也令陳宮不安起來,他與郭嘉商議:“當真不去抽調兵馬?”

“兗州不是只有一個陳留郡,荀彧、張邈、程昱那邊還不知道情況如何,這時候抽調兵馬並不明智,”郭嘉放下刻刀,氣定神閑地執筆去描繪手中的布陣,詢問陳宮:“袁術將淮南的重兵都調過來參戰,淮南那邊,恐怕沒什麽防護了。”

陳宮搖頭道:“誰不知道公孫瓚、袁術與劉表三方聯合起來了,他是不擔心劉表會從後方攻打他啊!”

“難道我們主公就沒有幫手了嗎?”

郭嘉手指輕扣書案,沈吟道:“且再等一等,主公之用兵,你我都不曾真正見識,我等接到任務是守住考城,拖延住袁術與紀靈,主公讓我們做什麽,我們做到最好,不給他拖後腿就行了。”

陳宮撫摸胡須,意味深長:“這話,可不像是你郭奉孝會說的。”

郭嘉朗聲大笑:“我會說什麽,我也不過是聽從主命做事罷了,自作主張只會影響戰局發展。”

說著,他將手中篆刻好竹簡收起,命人去送給了駐軍在己吾防守的夏侯淵。

行軍作戰,最忌的是眾人出不同的主意,若有主公能主持大局還行,主公一旦不在,兩位聰明絕頂的謀士還不爭執起來?

郭嘉吊兒郎當,陳宮急切在心,轉念一想又覺得郭嘉沒有說錯,主公下達的命令,確實讓他們守住城池就夠了。

“在你不知道敵軍在想什麽陰謀詭計的時候,做好防範,卻不要率先出擊,誰先出擊,誰就失去了先機,容易被反敗為勝,一切只是因為,我們沒有取得絕對的優勢,現在的形勢,也不過是勢均力敵,他們不能寸進,我們被動防守,於消耗而言,我們的損失比他們的小。”

郭嘉也想看看,曹操會如何做,來打破這樣的僵局,他們的主公從來都沒令人失望過。

曹操在外,又一次派遣夏侯惇前去燒敵軍糧草,夏侯惇趁著夜色摸索入袁軍後方營地,防火燒營,數次偷襲成功。

一次兩次三次,曹操不斷接收到夏侯惇回稟搗毀敵軍糧草的消息,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敵軍的糧倉,未免也太多了些。”

戲志才臉色變得鐵青:“主公,我們中計了!”

曹操厲聲道:“傳令兵,速去將夏侯將軍召回!”

而夏侯惇,派遣斥候探索之下,發現了袁術命人秘密建造的一處糧草據點,那據點之中除了有糧草,還有兵器與眾多軍用輜重,位於一座高山之上。

趁著夜色,夏侯惇故技重施偷襲敵營,率領步兵秘密潛入山上的營地上,那營地安靜祥和,巡邏之人三三兩兩,燈火也稀少的很,哪裏都透露著詭異。

夏侯惇有些不安,攔住了左右:“且再等一等,為何重要據點卻無重兵守護,這不正常!”

“可將軍,那些糧草與輜重都是貨真價實的,”下屬竊竊私語。

“所以才更加要小心謹慎!”夏侯惇已是生了退意,寧願舍棄了那些糧草與輜重,也好過被敵人伏兵埋伏。

他下達命令道:“由我判斷敵軍有詐,命散落在附近的各隊秘密撤退,不得驚擾敵人!”

主將說的話就是“聖旨!”即使再不甘心,也不得違背主將的命令。

不少人心裏在罵夏侯惇慫包,不甘不願地撤退回來,其中一隊人在撤退回途中,瞥見那堆積在營地中的糧食,氣不過,射了幾支由火油包裹的箭進去,這才罵罵咧咧走了。

黑夜中的一絲火光,好似是傳達出了信號,整座安靜祥和的山丘頓時成了烈火熊熊的地獄,火勢力不是他們射箭的糧倉傳來的,而是從山下開始向上蔓延,煙霧騰騰直刺激人的口鼻,夏侯惇臉色大變,急招人馬撤退。

如箭雨磅礴而下,身邊兵卒數人中箭倒地,煙霧繚繞直沖天際,將黑夜中的一抹月亮,也染成了灰色,夏侯惇當即喝令眾人:“從水路走!所有人,隨我跳河!”

曹操在主帥營地中焦急地走來走去,不斷派遣斥候去打聽夏侯惇的消息。

等待的時間煎熬,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

斥候歸來,高喊道:“主公,夏侯將軍受了敵軍埋伏!”

曹操忙問道:“元讓如何了,他現在在何處?”

“夏侯將軍受傷撤軍了,正往北面而來,主公也要派人去接應將軍?!”

戲志才蹭地站了起來,急切道:“敵軍果真以糧草為誘餌,要埋伏我等,現在燒滅糧草的計劃不能再實行了。”

曹操又問:“敵軍糧草,從哪兒來?”

戲志才:“我們所掌握的,就有五條糧線。”

“其中三條是從沛國引來的,”曹操接口道,他身上的主帥將服已經三日沒有脫下,劍隨時佩戴在腰側,斑駁的盔甲上染了沒來得及清洗幹凈的暗紅色血跡,全都是他殺死敵人時飛濺上去的。

他在營帳中左右渡步,腦海中的思路漸漸清晰,曹操對戲志才道:“還請志才帶領人手代替我接應元讓,元讓的安危與大軍退路就靠你了,機不可失,我去去就回!”

戲志才轉念一想,還真如此:“主公是想轉道去攻袁術的糧倉。”

他立即就明白了曹操的打算,當即鄭重握住曹操的手:“不,主公,轉攻沛國確實是好辦法,可您是兗州的主心骨,應該由我去攻沛國,志才用兵,主公還信不過嗎?”

沛國是塊好地方,可讓曹操出戰,戲志才唯恐出現意料之外的事,不願讓曹操一個人去冒險,曹操卻道:“冒險?做什麽事情不冒險?我就是在你面前吃塊面都要冒著被噎死的風險,人生沒有萬無一失,意料之外的事情多著呢,我若是就此束手束腳,以後也做不成什麽大事,也不配得到你們的效忠。”

曹操說著,拉開了戲志才的手,鄭重叮嚀:“志才留在此,也有重任在身,我們都不會去輕松,只望你保重身體,等我歸來,我必定不會令你們失望!”

說完這些,曹操在戲志才依依不舍的目送下,帶領近三萬兵卒離開了。

一個月後,震動全兗州的噩耗傳來,徐州陶謙前來接應袁術,發兵攻打兗州最東面的泰山郡,整個兗州一時間陷入了兩面交戰的境地。

袁術發了狠得死命進攻考城,仿佛不將考城打破不罷休似的,他派兵卒團團圍在考城之外,整日派人來叫陣曹軍。

曹軍的士氣從剛開始的一鼓作氣,慢慢地衰竭下來,郭嘉與陳宮勸說住呂布,死守城池,拒不出戰,仿佛是縮頭王八,就是不將腦袋伸出殼子外頭。

曹軍似乎是陷入了苦戰之中,而失去了主公消息的謀士們,一個個心急如焚,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似的,整日裏坐立不安,心神不寧。

袁術與陶謙配合,既然南面不能攻下,那就集中兵力攻打東面,泰山郡以泰山山脈為分界線,近半土地被陶謙給吃進了嘴裏。

程昱鎮守在那,將兵力遷徙到泰山西面,以地勢優勢,堪堪守住了比他高過兩倍軍隊人數的徐州精銳。

曹操陷入苦戰,袁紹也慘兮兮,公孫瓚臨死反撲,又從幽州探出了一直腳,將渤海郡給啃走了一半,沒了曹操的支援,袁紹與公孫瓚僵持不下,雙方各有勝負。

秋季來臨時,郭嘉寄給夏侯淵的那封求援信到達了曹家,為了支援兒子,曹嵩立即派遣人回老家。

沛國譙縣,本就是曹家的起源地,鄉裏鄉親互為姻親關系。官府官吏全都是前朝遺留至今的舊人,哪一個不是曹嵩扶持上去的親信?袁術占據豫州多久?就這短短兩年,還自以為將整個豫州拿捏在手中了不成?!

有了譙縣的配合,曹操的奇兵如虎添翼,他大喜過望地接受了譙郡官民的投靠,在秋收到來前火速攻下沛國,收獲了沛國境內今年秋天的所有豐收糧食。

袁術大驚失色,回援不及,消息傳遍兗州,曹軍士氣大勝。

郭嘉趁著袁術回援發兵去攻,呂布憋狠了,就像是幾月沒有出門遛彎撒尿的狼狗,嗷嗷叫著盡情沖殺,一路殺到了梁國南面,將整個梁給啃下來,這才一抹額頭,揚眉吐氣地大喊一聲:“爽快!”

連續幾個月的憋悶,等的就是這一刻酣暢淋漓的反殺!

作者有話要說: 陳宮沈痛道:為了勸呂將軍,我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面子裏子都沒了,他還嫌棄我煩!

郭嘉:主公,不如我們給公臺頒發一個最受委屈獎?

PS:新電腦裝好了,再也不卡不崩了,叉腰~

寫戰場交鋒謀略的時候,卡成擠牙膏了_(:з」∠)_,糙是糙了點,就讓時光快進到秋天吧!

感謝在2020-02-27 11:49:35~2020-02-28 15:15: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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