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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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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淩屈起食指中指,把其間夾著的“車票”攥在了掌心,虛握著,不敢用力卻又不敢不用力,牢牢抓住。比紙張要硬,比金銀要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純黑的卡片上沒有一般車票上有的車次、時間等信息,只在左上角印有一個小小的金色字母F,月光下輕輕轉動,可見流光溢彩。

很快有其他人也到達了山頂,三個男人、一個女人,其中還有一個是銀發老人,他們手中無一例外,拿著一張同樣印有F的卡片。看到彼此手中的卡片,女人向他們露出一個放松的微笑,卻只有一個中年男人回之一笑。

季淩看向頭頂璀璨群星,胡亂想著會不會其中一顆星星突然就變成了列車。

上一次他是莫名其妙上了車,直到眼見列車駛入了海水之中才發現不對,國內根本沒有海底火車隧道。這一次他不再懵懂,憑著自己的能力拿到了“車票”,他要回家了。

列車最終並沒有從天上掉下來,也沒有從遠處的海裏開出來。十二點一到,原本靜謐無聲的山頂吹來輕柔的山風,樹葉像是被一只巨手輕輕撫過,枝條微彎又立起來,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將目光投向腳下晃動的樹木,女人和老人不自覺就退後了一步,仿佛那裏有什麽巨獸潛藏在黑暗中一般。

季淩在來到這裏以前是一名空軍,華國最頂尖的飛星特種部隊狙擊手,經歷過槍林彈雨的人對異動更加敏感,他看似沒有動作,整個人卻緊繃起來。

彎曲又立起的枝葉仍在晃動,伴隨著一聲輕笑,卻整個都被壓了下去,就在這時,一輛巨大的列車出現在了樹幹頂部,它在空中往前行駛,緩緩停在了山頂的幾人面前。

純黑車廂,上面裝飾有金色紋飾,繁覆華麗,帶著古韻。車廂沒有窗戶,也看不到門,其實更像一個個集裝箱的連接,只是這些集裝箱豪華了一些。

女人一聲驚呼,其他三個男人也是摩拳擦掌興奮不已,季淩看著兩年未見卻常常入夢的列車,當先走了過去。

離他們最近的末節車廂的廂壁整個向上擡起,然後他們就看到五六個人從車上走了下來,由一個肌肉虬結的大叔和一個黑發金眸的少年帶領。那大叔和少年掃一眼季淩幾人,目光齊齊落在了季淩身上。少年對他一笑,那大叔則冷冷看著季淩,然後就眼神示意少年,兩人帶著下車的幾人瞬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緊接著車上又下來一男一女,都穿著怪異的黑袍,長相一看就是雙胞胎,他們倒是沒看季淩,兩人飛身而起,往臨近更高的山峰而去。

幾人看得震驚不已,目光追著那對雙生兄妹一眨不眨。這時,從車廂處傳來一道女聲:“各位請出示黑卡。”這聲音蘇媚入骨,一開口就把之前在盯著黑袍兄妹看的幾人都吸引了過去。

紅棕色卷發襯著雪膚紅唇,一身職業套裝極其修身,凸顯出她婀娜的身形,領口半截渾圓露在外面,幾個男人看直了眼,唯有季淩目不斜視,當先把手中黑卡交給了這位身材火辣的美女。

美女乘務員接過他的卡放在手中儀器上查驗,藍光閃過,黑卡懸浮在儀器上方,不到一秒,整張黑卡變成一點金光消散。乘務員對季淩做了個請的手勢,說:“先生,請上車。”

季淩點頭示意,邁步走進車廂,找了個空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很快其餘幾人也相繼登車,然後是那名乘務員,隨著一聲輕響,開啟的車廂壁落下,車內與一般列車看起來就並無二致了。明明從外面看沒有窗戶,卻有一個個顯示屏如普通列車的車窗一般將窗外的風景展示出來。

從這些“車窗”中可以看到,他們出發了。

憑著經驗,季淩知道他們還會在這個世界停留一次,讓剛剛下車的幾名“列車員”登車,然後才會脫離這個世界,去往其他位面。他之所以這麽清楚,不僅是因為他已經是第二次登車,更因為上一回他就是在“列車員”們回到車上時試圖闖出去,當時還和那肌肉大叔打了一架。

他想起當時情形,未發一言。沒等他想再多,乘務員的聲音響起,她開始介紹了。

“各位乘客朋友們大家好,我是本次列車的乘務員尤尼斯,我代表最尊貴的列車長大人歡迎大家的到來。接下來我們將為大家提供定制穿越服務,可供選擇的位面圖冊在大家座位前方的置物袋裏,大家可以自行翻閱,稍後我會詢問大家需要的服務。”

新上車的幾人都倍感新奇,紛紛拿出圖冊來看,季淩沒有動,於是他在幾人裏就顯得特立獨行了起來,他只是看向車窗,俯瞰這個世界的風光。

尤尼斯見狀,首先就走到了他的座位旁。她帶著標準的八顆牙微笑,柔聲問道:“先生,您好像有點面熟,我們是不是見過?”

旁邊一個年輕男人聽到這話就吹了一聲口哨,笑容有些猥瑣的看向季淩,擠眉弄眼臉上就差寫幾個大字:兄弟你艷福不淺啊!

季淩沒有理他,擡頭對上尤尼斯詢問的目光,說:“是的,兩年前在車上見過。”

尤尼斯恍然大悟,說:“原來您是老乘客,那您這次需要去哪?”

“2703號位面,身穿。”

尤尼斯用手上的光屏對季淩進行掃描,季淩的資料在光屏上顯示出來,尤尼斯看過後,搖了搖頭說:“很抱歉先生,2703號位面是您的初始登車位面,按照本列車的運行規定,是不能將您送回去的。”

之前那吹口哨的男人一直在關註他們的動靜,這時便插嘴說:“你們不是叫逐夢之車嗎?為什麽回不去?他就是想回去不行嗎?”

尤尼斯轉頭看向那個男人,面對季淩時的親切溫柔全部收了起來,她如同一位高傲的公主般揚著頭俯視男人,禮貌而疏離:“那是你們的叫法。請看圖冊的第一頁左上角,那才是列車的名字。”

男人把手中的圖冊翻到第一頁,果然在第一頁左上角找到了一行金色小字,男人不認識,把圖冊舉起來問:“這是什麽文字?什麽意思?”

季淩作為一名特種兵狙擊手,視力必須很好,掃過去就看清了上面的字。上次在車上他只想著下車,也沒註意到這個細節,這會看到他就有些驚訝,那上面竟然是他所在世界的國際通用語言英語。

華國所有的兒童都是從小學習華英雙語,被英語折磨了十多年,這門語言幾乎深刻進了他們的靈魂。再加上季淩入伍後國際聯合集訓的經驗,他英語水平聽說讀寫全無障礙,幾個簡單的單詞自然難不住他。

The Train of Death。

“死亡列車……”他用男人聽得懂的語言翻譯了出來。

尤尼斯點頭,接著季淩的話補充解釋道:“一旦登車就意味著你在這一位面的徹底死亡,登車之前杜克先生就介紹過,難道您以為我們在開玩笑嗎?”

季淩沒有在意列車到底叫什麽名字,他關註的是尤尼斯之前說的話。想了想,他問道:“你說的是按照列車運行規定‘不能’送回去,並不是‘無法’送回去。也就是說,你們是有能力讓我回家的。”

季淩的語氣毫無猶疑,若說他的聰慧沒有打動尤尼斯,他的自信倒是讓尤尼斯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但是這不足以讓她膽敢挑釁規則,她也沒有這個能力,畢竟她的異能只是塑形。

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定,轉身去詢問車上其他乘客去了。

很快,其他幾名“列車員”也回到了車上,乘客們一一選定了目的地和身份等要求。選擇身穿的乘客由尤尼斯根據他們的要求為他們改變形象,選擇魂穿的乘客則在下車前由雙胞胎兄妹帶走了靈魂。至於他們的身體……季淩並不想了解他們是怎麽處理的。

列車穿梭過多個位面,乘客一個個下車,和季淩一同上車的幾人都已經離開,只剩下季淩一人。

尤尼斯終於再次走了過來,她依舊是完美的微笑,說:“季先生,按照列車規定,既然您的要求我們無法滿足,我們只能再次為您隨機擇定位面和身份,請您做好準備,接下來我們將送您下車。”

說著,尤尼斯手中的光屏亮起,黑發少年湊過去看,雙胞胎中的女孩子也遠遠盯著尤尼斯手中的光屏。光屏中各位面的照片飛速輪轉,黑發少年興沖沖的在光屏上一點,轉動的資料停住,少年發出“哇哦~”一聲驚嘆。

尤尼斯沒有將手中光屏給季淩看,她笑著說:“應該會是很精彩的旅程,我們就暫時保密了,接下來將由我們的靈師為您服務,祝您旅途愉快。”

季淩聞言臉色一變,看向那對雙胞胎,一直平靜無波的臉色終於有了一些波動,語氣也有點著急的道:“我拒絕,我要身穿。”

尤尼斯立刻就理解了他的想法,回覆說:“作為老乘客,我們為您提供一項特殊服務,會為您保存好您的軀體,期待與您再次見面。”

尤尼斯話音落下,季淩只覺得全身一僵,低頭一看,他竟然已經變成一個靈體。雙胞胎中的女靈師左手虛擡,右手舉起法杖,頂端的寶石閃爍出光芒,季淩隨之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他的魂靈不可控制的往女靈師腰間口袋裏飛去。

落入口袋的瞬間他就失去了意識,等他醒來時,他身在一處荒郊,周圍除了一棟廢棄廠房就全是樹木雜草。那對雙胞胎站在他身側,黑袍女靈師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張純真的笑臉,和她在人前的樣子完全不同,她正在和她的雙胞胎哥哥小聲抱怨,說還想在這個世界玩一會,不想這麽快走。哥哥輕撫她的秀發,溫言安慰,說下次來一定帶她去玩。

見季淩醒了,黑袍男人看向他漂浮的靈體,說:“你要成為的人就在裏面,他剛剛死去,我已經抽取了他的記憶。”

男人的聲音溫柔動作優雅,可那股記憶和季淩的魂靈融合的感覺簡直是撕心裂肺。任是季淩被毒販抓住時扛過無數毒打,也沒抵擋得住這種痛楚,再次陷入了昏迷。昏迷前他腦子裏最後閃過一個念頭,鬼魂也能昏迷嗎?

沒有人能為他答疑解惑,等他再次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全身發麻,額頭劇痛。他首先感覺到的是冰涼濕冷的地面,然後就聽到一個兇神惡煞的聲音傳入了他還有些混沌的耳中。

“這大影帝長得啷個高,咋地不經打?真他娘的小白臉!”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求收藏求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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