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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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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往鬼舞辻身邊的秘密武器並未發揮她的作用,聽後來活下來的人說,那個孩子是被鬼哄騙自盡而亡。

鬼說:“你的同伴都死了,鬼殺隊的人全被吃掉,你真沒用。”

人類的少女懷著無比悲痛的心情,自戕於房間,後來地獄的工作人員前去收押惡靈的時候,送了五十個獄卒過去,最後鬼燈大人都親自出馬。

可是無論是討論這些故事的人類還是鬼怪,都沒有辦法知道,那個少女最後在房間裏看見了誰,原本就連時透無一郎本身也應該不知道。

但是他借著這份力量改變了時間線。

完全封閉的四方空間,點著是不是爆響的油燈,身穿黑色和衣的少女跪坐於房間中間,上弦之二在剛才已經走了,留下那個虛假的真相。

時透無一郎意識到自己可以指揮自己的手腳時,他就想伸手替她擦去眼淚,替她拂去凝結在身體上的寒冰,想要替她驅散寒冷。

但是他坐在她的面前,伸出手——

他有點後悔為什麽不再小心一點保住自己的手,鮮血汩汩從血管裏流出,想伸過去又害怕弄臟她本就悲痛的臉頰。

怒火灼燒著神經,竄進脊骨,詭異的寒涼侵蝕著頭皮。時透無一郎感覺不到疼痛,於是他換了另一只手,將斷臂藏進袖子。

半透明的手指覆在女孩的側臉,輕而易舉地穿過,他就像個幽靈。

油燈很暗,影子幽黑,時透無一郎卻忽然看見青木未來瑟縮了一下,好像看著他笑起來,是安撫性質的笑容,他不知道她在笑什麽,又對誰笑。

但是都如此悲傷。

“霞柱大人”她說,“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您,抱歉,我沒有為大家做什麽……”

時透無一郎瞳孔緊縮,手漸漸從她的臉上滑下來,從內心裏來說,他不願意讓她看見自己在做什麽。

“你能看見我。”他慢慢攥起手指。

這個未來真的跟真正的青木未來很不一樣,現在的她跟真正的她更加……成熟。

“那麽,您的幽靈在這裏出現,一定是來指責我……”她笑著,眼角忽然劃下一滴淚珠:“但請別擔心,我已經決定好了,您知道有有一種操縱血液的[術]嗎,我會在這裏流幹血,讓鬼都嘗到苦頭,我會殺了他們。”

“你……”明明是那麽溫柔恬靜的人。

“啊~”她忽然發出一聲輕快的感嘆,好像依已然是個拋棄一切的死人:“您看見您的兄長了嗎,是否安好呢……還有鬼殺隊的諸位……不過,說這些還是想知道,霞柱大人是否找到杏壽郎了?您知道,我做這些事他一定能預料到,但絕對會生氣,我不想讓他責怪我呢……”

“為什麽會責怪你?”時透無一郎皺著眉頭,內心酸澀。

她依舊笑容溫柔,流露出些許不好意思,可這份膽怯的表現也沒有拯救此刻僵硬的氛圍:“畢竟他走前,我還在責怪他不守約定……如今我也沒有遵守,想必他是因為知道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你喜歡他,你們也要結婚,我聽說炎柱大人買了簪子作為訂婚禮物,就是你在他死後一直戴的這一支。”

他說的很快,也抑制著自己的感情,或許是有一點破罐子破摔的感情,也或許只是想要聽見一聲答案。

對方明顯一楞,顯出些許哭笑不得的無奈,伸手摘下簪子,黑色的頭發唰地滑落,也不再看他,喃喃自語:“原來我是這麽想的?連死前自己的幻覺,也要這麽告訴我,原來跟他解除婚約是個錯誤的選擇?可我真的……”

幻覺?

她以為他是幻覺?

並且以這個前提來自欺欺人,或許為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

“我不是幻覺,我是真實的,大家都還沒有死,大家都在努力,你……想幹什麽?”

時透無一郎下意識想打掉對方手裏尖銳的簪子,但是手穿過簪子,也穿過她。

“無一郎君,很高興在煉刀之村時你的陪伴。值得令人高興的是,馬上,我們就能再見面了。跟你,跟大家。”

“未來?”嗓子發緊。

剎那間鮮血噴濺,赤紅色星點噴在雪白的臉頰上,血管破裂的聲音鉆進耳朵。血柱蹦濺在房頂上。所有的血跡都會避開他,避不過也穿過他。

此刻,時透無一郎發現自己的手在抖,他握劍的手,他殺鬼的手,在抖。就像從來不知道死掉的人這麽重,倒在柔軟的榻榻米上也能發出巨響。血水流至腳邊,慢慢滲入地下,不止去往何處。她閉著眼,神情恬淡。而他下意識伸手,依舊是……橫穿而過。

為什麽?

就像把香辛料傾倒舌苔上,鼻子裏鉆進芥末油,眼睛滴上辣椒水。

如果他所見的景象真如卡牌上說,是上輩子的記憶……

少女蒼白的屍體留下眼淚,鮮血滲進無限之城湧向四面八方,黑色的咒怨從屍體上浮起,時透無一郎的身體逐漸消散,就像鬼那樣。

後來發生什麽他不腦海裏留下的東西很少,只是有一件事,他也死了。這次死亡不是游戲失敗,而是終點。

【恭喜通關本章節

耗時:06:39:49

獲得物品:發簪(已取出)

獲得cg:[三途川半日游:不知名女子的微笑](已發放)、[煉刀村之變](已發放)、[山中雜記:那日分別之時](已發放)、[後日談:地府](未發放)

是否觀看cg[後日談:地府]:是/否

是否繼續游戲:(是/否)】

充滿現代感的臥室畫面取代死亡的黑暗,時透無一郎的視野中浮現著鮮紅的文字,鼓膜咚咚之響,他舉起手想要將這些冰冷的文字揮走,發現手中攥著一支銀色古風發簪。

他發現自己攥地那麽近,心臟重新抓住這一絲回憶,撲通撲通地跳動,甚至要把所有的血都泵出來。

“叮”

床邊的手機挑出一條未讀訊息,時透無一郎慢吞吞地拿起來,慢吞吞地劃開,銀色的小玩意兒放在胸口,映著雪白的襯衫,映著襯衫下泛粉的皮膚。

[時透君,結束了嗎?

FROM青木未來]

[結束了……]他刪掉,撥開通訊錄,找到電話號碼打過去,微微溫熱的攜帶電話貼著耳朵,他仰頭看已經布滿星子的夜空,在小小的窗戶外邊,代表著整個世界。

電話接通,對方帶著點奇怪的聲音傳過來,音色明亮輕快:“麽西麽西,怎麽了?”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提高音色,可一開口就是壓抑著的沙啞:“沒什麽,你今天沒什麽精神。”

“精神?只是睡眠不足嘛,沒有關系的!”

“這樣……”

電話裏沈默了一會兒,時透無一郎已經爬起來盯著窗戶,看窗臺上的奇異動植物,他用指腹展開它們不平整的草葉。

青木未來等著,坐在床上,也望著外邊的夜空,“不過,時透君打電話過來真是嚇了一跳,說起來,游戲很有意思吧?就是結局太沈重,要是歡快點沒準能賣~”

他能想象對方的表情,不自覺扯出一點微笑:“未來,這是你的能力,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能力是怎麽來的?”

對面:“我也不知道,就是天生?雖然聽著很厲害的樣子,可……”

“哈哈哈!如果,我是說如果,萬一是你上輩子因為無法完成的願望而帶來的呢?比如你完成願望,就會消失什麽的……”

“有這個可能,不過無所謂,我只是覺得很有趣,現在有裏沙、有你、還有大家陪伴我,我覺得很開心哦~時透君不開心嗎?你還有個雙胞胎哥哥呢!”

時透無一郎本是笑著,忽然瞥見手裏的簪子,他想起她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白到刺眼的銀光叫他一瞬抓住重要的記憶,又輕輕放掉的悵然若失。

“那你可以跟我做個約定嗎?”他忽然說。

青木未來亦無所覺:“什麽?”

“永遠不要擅自離開。”

“什麽?”青木未來忽然聯想到第一篇章中的煉獄杏壽郎,以至於這句話的語氣稍重。

緊接著她又聽見對面說:

“大家都在一起很幸福啊,我怕小未來你不告而別,你會嗎?”

她沒有辦法忘記一個人歇斯底裏只求另一個人不要走的畫面,即使那是虛假的記憶:“不會,就算是未來、我是說我們的未來有任何困難,我都不會離開。”

有一句話脫口而出,她的願望——

紅色的記憶閃現而過,鬼燈的臉浮現眼前:“怨恨什麽都無法改變,不如重新來過。”

作者有話要說:

交代一下前因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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