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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心叵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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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桂花香消失在空氣中,時令已經進入深秋。

又是一天忙碌的工作,陳情拿手揉了揉脖子,把頭轉了一圈,希望能緩解頸椎的酸痛。誰知這麽一轉,頭也開始轉了。

陳情走在街上,攏了攏身上的風衣,聞到炒栗子的香味放緩了腳步,但看到排隊的人又望而生畏。拿著栗子邊走邊吃不雅觀,拿到家裏再吃就冷掉了,陳情這麽一想,又加快了腳步。美食是種誘惑,但她現在更需要休息。

網上曾經有人說,現在在辦公室格子間工作的白領和過去在生產線上工作的女工沒什麽區別。對此,陳情不置可否。這話道理自然有,每個時期的社會生產力不同,分工不同。那個時代,大部分人從事的都是體力勞動,而現今,對藍領的需求反而上升了。物以稀為貴,缺什麽什麽就珍貴。但是,作為受過高等教育的白領來說,這種比喻還是有些傷人。生產線上的工作,很多人經過簡單的培訓就能上手,何苦花費那麽多光陰讀那麽多年書?

陳情是個腦子閑不住的人,哪怕工作累成了狗,頭晃一下就痛,回家的路上還在不斷思考著各種問題。她雙眼看著前方,隔壁的大嬸剛下樓扔完垃圾,揮手跟她打招呼,發現陳情沒有一點反映。

“陳情。”一聲嘹亮的男聲打破了陳情的思緒,她驚訝地向四周張望,先看到了隔壁大嬸那張發福的臉。

“阿姨,吃飯了嗎?啥時把配電箱裏的被子清一清啊?”陳情每次看到隔壁大嬸,都會化身物業,提醒她清理雜物。

“哎呦,每次都說這個,你都說了至少不下20次了。”大嬸不高興地說道。

“那你也還沒清理啊。”陳情今天用腦過度,基本想到什麽就說什麽。隔壁大嬸臉一紅,氣呼呼地走了。

陳情望著隔壁大嬸罵罵咧咧的樣子,不免覺得好笑。她正打算趁著阿姨刷卡一起進樓,忽然有個人竄到自己眼前。她嚇了一大跳,待看清來人的臉,才後怕地拿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她責怪道:“我就說呢,怎麽會竄出這麽大的貓來。你幹嘛嚇人啊?”

段秀雙手插著褲袋,居高臨下地看著陳情,有些無奈地說道:“陳大小姐,打從你出現在我前方50米處,我就站在道路正中間朝你揮手。然後,你從我身邊悠然走過,我剛剛又在你背後喊了你一聲,結果你搭訕了一個大媽,把我一個帥哥晾在這裏。”

陳情尷尬地笑了幾聲,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解釋道:“我近視的,走路的時候經常看不到熟人的。”段秀狐疑地看了看陳情的眼睛,似乎不怎麽信。陳情才不管他信不信,總不能說自己剛才處在夢游狀態吧。

“對了,你找我啥事啊?”陳情急著想回家裏去休息,直接問段秀的來意。

段秀拿出插在褲袋裏的兩只手,手指交叉著自然垂放在身前。陳情看他的姿態突然從霸道總裁屈尊到大堂經理,就覺得沒有好事。

果然,段秀支吾地問道:“上次我的提議你考慮得怎樣了?”

陳情在沈甸甸的腦袋裏搜索了一陣,終於想起了那個奇葩的提議。只是她今天真得太累了,沒有精力再思考這種覆雜的問題了,只好敷衍道:“我再考慮考慮,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太累了。”

段秀略一思索,平靜地說道:“如果你每天都是這種疲憊的狀態,總有一天,你會屈從沈禦。他等的就是你對職場厭倦,對生活筋疲力盡的那一天。陳情,我比你了解男人。”

一語驚醒夢中人,陳情昏昏沈沈的腦海瞬間變得清明。她不可置信地瞪著段秀,反問道:“為什麽是我?你要找女人結婚,又不一定非是我。”

段秀無法迎視陳情審視的目光,頭側向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道:“我遇到的女人中只有你合適。”

“沈禦不是你說的那種人。”陳情正色道。

無論是讀書的時候,還是在職場重逢,陳情從來沒想過沈禦會對自己不利。打從相識開始,沈禦給自己的印象就是外冷內熱,看著很高冷,但內心善良,很多時候和自己一樣是個逗比。段秀那番話可以說震動了陳情對沈禦的所有認知。

至於段秀接近自己的目的,陳情總覺得不簡單。天下女子那麽多,為了錢選擇形婚的也不會沒有,段秀就因為一次相親就認定自己,怎麽想都說不通。陳情想好好地分析下自己的處境,就差做SWOT分析了,無奈焦慮再盛也抵不住周公的召喚。

陳情睡得很沈,夢裏有一個小孩一直拉著自己的衣角,要自己買糖吃。陳情看了下小孩的臉,居然和段秀長得一模一樣。她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問小孩:“小朋友,你是段秀的兒子嗎?還是段秀小時候啊?”小孩正要作答,天空中傳來震耳欲聾的歌聲。陳情捂著耳朵,以為要地震了或者狂風大作,不過這旋律越聽越像自己的手機鈴聲啊。

陳情的意識回到了現實中,聽著耳邊不依不饒的手機鈴聲,從被窩裏伸出手在床上摸索手機。她拿起手機隨手劃了下放到耳邊,閉著眼睛問道:“餵?哪位?”

“是我。”電話裏傳來一個清冷的男聲。

“我是什麽東西?”陳情煩躁地反問道。

電話裏傳來一陣男人的輕笑聲。

“笑什麽笑,現在都幾點了?”陳情沒好氣地問道。

“淩晨兩點。誰讓你白天不接電話。”沈禦委屈地抱怨道。

陳情急著重新會周公,隨口說道:“你給我分派那麽多工作,哪有時間接電話。”不得對方回答,陳情就把手機合上扔到一邊,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沈禦坐在書房裏,聽著手機裏傳來的掛斷聲,忍不住笑出聲。“這是跟我抱怨工作太多麽?”沈禦自言自語道。他放下手機,雙眼盯著電腦裏的男子照片陷入沈思。

前幾天,他在查看陳情幾個相親對象的照片時,無意中看到了段秀。他和段秀在一次聚會上有過一面之緣,帥氣的外形和優雅的談吐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無法理解,陳情的相親對象裏怎麽會混進這種金龜。後來查探下,發現是舒雲英牽的線。沈禦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妻子為了拆散自己和陳情真是頗費苦心,從顧城裏翻出條件這麽好的適婚青年。只是恐怕她並不清楚,紀檢早就盯上了段秀的父親段志培,段秀費盡苦心接近陳情,無非是要把自己和盛譽也拖進這攤渾水中。

沈禦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思忖道:“直接去對付段家勞心勞力,也沒必要,還不如把陳情綁在自己身邊。段秀無法接近陳情,也就無計可施了。但是,怎麽去哄陳情呢?小妮子賊機靈,不怎麽好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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