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很累卻一點睡的欲望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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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不是沒打聽過陳世昱大姐和父親的死因。
陳世昱不肯說，只告訴雲錦那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最難熬的時光。
雲錦想著既是積年的難以回首的舊事，陳世昱不願提及還是不要去探尋的好，就讓其一點點消散。
後來兩人的關系益發的惡化，雲錦連陳世昱本人都不再關心，哪還能想到要關註這樁隱秘的舊事。
十五年的枕邊人原來是最陌生的，像做了場夢，都不知道現在是醒了還是在夢裏。
雲錦從回憶裏走出來，現出興致缺缺，黯然神傷的樣子。
葉知秋安慰雲錦不要再想，都過去了。
雲錦搖頭略顯激動的說，事情還遠沒有結束，李璟羨和陳世昱仍然在折磨她，這些日子她不敢閉眼，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那兩個人，所以只好煎熬著身體。
我很累卻一點睡的欲望也沒有，我不知道極限在哪裏，還能挺幾日？我恨不能再死一次，可經歷了這麽多事情，現在連死的勇氣也沒了。
雲錦聲淚俱下的說。
葉知秋和肖艾驚愕的打量著雲錦，終於明白那蒼白的臉，熬得通紅的眼睛不是醉態是無眠造成的。
肖艾真是急了，口不擇言道，現在的雲錦已經不用很有勇氣的自殺了，再折騰三五天會直接掛掉。
葉知秋也痛心的說雲錦是在作死。
深陷於回憶中的雲錦對兩位好友的話充耳不聞，她喚著肖艾的名字，問肖艾可還記得曾說過她不是沒有魅力是沒有媚態？
說完嗤笑了聲，仿佛這是句很有趣的話。
只是那笑容搭配著未幹的淚痕和絕望的眼神，讓人看之心酸。
肖艾剛想開口勸阻又聽雲錦道，類似的話徐柯在聚會時也說過：學姐你可不可以在酒後偶爾展露一下嫵媚給我們看。
雲錦終於大笑出聲，淚水和著那笑聲滑落。
突然雲錦目光如炬，一下子激動起來，使勁兒拍打自己的胸脯，整個人好似瘋癲了。
她大吼著，你們都是我的朋友，這樣說證明什麽？證明我古板，矜持，守禮，還有我不是個隨便的女人啊！
肖艾猛的撲到雲錦身上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下頦壓著她的頭頂，淚水滴在她的頭發裏。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但請你不要說，我不要聽。
不，讓我說完。
雲錦死命的掙脫出來，嘶吼著。
我不是個隨便的女人，卻做了人們最不恥的事，我與人偷情，那人卻為了商業機密而來。
雲錦再一次想到李璟羨，想到他給予的欺騙，想到他給予的恥辱。
李璟羨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先是千方百計擠入她的生活，之後步步為營精心設計，差一點兒讓她丟掉牲命。
雲錦垂眸看著左腕，那串念珠戴在左腕上是突兀的，與她精細的手腕相襯是那般的粗笨。可她不能摘下來，她像憎惡李璟羨一樣憎惡那疤痕，因為那是她愚蠢的標志。
雲錦將目光從腕處移開接著說。
之後我與陳世昱狼狽為奸，害了一個人，現在李璟誠還躺在病床上。
接著又害了一群人，因為我的緣故，他們很可能畏首畏尾，今後只報道單純事件，放棄挖掘事件背後的隱情或即便清楚也選擇沈默，而新聞人是沒有資格沈默的。
雲錦停下來，胸膛起伏得厲害，讓肖艾和葉知秋以為她會有更大的情緒爆發出來。
兩人已準備好拽她到醫院的神經內科打上一針，先讓她睡上一覺，其他的等體力恢覆再說，畢竟人在極度疲勞時情緒都是暴躁的。
不過雲錦的自控力還是極強的，漸漸的她平靜下來，語調也平緩了。
本來我是無辜的，可就因為陳世昱和李璟羨，現在的我已經死有餘辜了。
雲錦終於不再發聲，又安靜的坐成一尊雕像。
葉知秋和肖艾面面相覷。
最後葉知秋說不能再拖下去馬上送醫院，讓醫生打針安定什麽的，雲錦必須睡覺。
雲錦再次動容說不要，普通醫院不會接收她這樣的病人，勉強到了神經內科也會被問東問西，可她什麽都不想說。
面對雲錦的拒絕，三人再次陷入沈默。
夜深了，燈光就變得刺眼。
我們去找Hugh吧。
肖艾突然道。
雲錦不知Hugh是誰，葉知秋倒如醍醐灌頂連聲應著。
是呢，怎麽把他忘了。
隨後看了眼落地鐘對二人說。
一點鐘了，再過幾個小時吧，我們去他的診所。
雲錦從肖艾的口中得知Hugh是剛回國不久的心理醫生，現在暉春路開了家心理診所，本人在俄羅斯和德國待過許多年，是雙博仕。
“心理醫生”雲錦想到煮酒歡顏那次，有人打電話來，葉知秋變得柔和的面龐，低聲淺笑的樣子，掛斷電話後的那句：一個朋友，國外回來沒多久，是名心理醫生。
去看看吧，不看病看看人也好，算是替知秋把關。
肖艾說。
雲錦躊躇著。
肖艾見雲錦沒有立即答應又補充。
他會催眠，你什麽都不用說，只要他幫你催眠能睡覺就行了。
雲錦信以為真的點頭。
直到接受Hugh為她做催眠療法方知道，催眠術只是種治療心理障礙或疾病的手段並不等同於睡眠。
那是一種似夢似幻的狀態，一種恍惚游離的感覺，一種模糊了真實與臆想交織出的體驗。
淩晨兩點肖艾實在熬不住，說要歪一會兒去了二樓客房，葉知秋仍陪雲錦坐著。
雲錦要葉知秋也上樓休息。
葉知秋說睡不著，還是陪她說會兒話。
語氣裏竟有幾分沮喪。
雲錦觀察到葉知秋情緒波動是提到Hugh開始的，便問兩人進行的順利嗎？
葉知秋回答兩人並無關系。
雲錦仔細回想在煮酒歡顏時葉知秋和Hugh的對話，對方不過是問些法律常識，是她看到知秋眉飛色舞的臉，忽略了談話內容。
我還記得你在煮酒歡顏與Hugh通電話時的表情，那刻的神情和語氣跟大學時一樣。
雲錦斟酌開口。
葉知秋一聲嘆息說不過是單相思罷了，Hugh沒有任何想法，只是Hugh未婚又沒有女朋友，自己存著希冀罷了。
雲錦了然道，那就不要在Hugh身上浪費時間了吧，這個年齡的男人很清楚要什麽，做不到日久生情的。
葉知秋點頭稱是，又說有時真想就這樣孤獨終老，有時又不甘心，一直矛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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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世昱不肯說，只告訴雲錦那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最難熬的時光。
雲錦想著既是積年的難以回首的舊事，陳世昱不願提及還是不要去探尋的好，就讓其一點點消散。
後來兩人的關系益發的惡化，雲錦連陳世昱本人都不再關心，哪還能想到要關註這樁隱秘的舊事。
十五年的枕邊人原來是最陌生的，像做了場夢，都不知道現在是醒了還是在夢裏。
雲錦從回憶裏走出來，現出興致缺缺，黯然神傷的樣子。
葉知秋安慰雲錦不要再想，都過去了。
雲錦搖頭略顯激動的說，事情還遠沒有結束，李璟羨和陳世昱仍然在折磨她，這些日子她不敢閉眼，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那兩個人，所以只好煎熬著身體。
我很累卻一點睡的欲望也沒有，我不知道極限在哪裏，還能挺幾日？我恨不能再死一次，可經歷了這麽多事情，現在連死的勇氣也沒了。
雲錦聲淚俱下的說。
葉知秋和肖艾驚愕的打量著雲錦，終於明白那蒼白的臉，熬得通紅的眼睛不是醉態是無眠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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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於回憶中的雲錦對兩位好友的話充耳不聞，她喚著肖艾的名字，問肖艾可還記得曾說過她不是沒有魅力是沒有媚態？
說完嗤笑了聲，仿佛這是句很有趣的話。
只是那笑容搭配著未幹的淚痕和絕望的眼神，讓人看之心酸。
肖艾剛想開口勸阻又聽雲錦道，類似的話徐柯在聚會時也說過：學姐你可不可以在酒後偶爾展露一下嫵媚給我們看。
雲錦終於大笑出聲，淚水和著那笑聲滑落。
突然雲錦目光如炬，一下子激動起來，使勁兒拍打自己的胸脯，整個人好似瘋癲了。
她大吼著，你們都是我的朋友，這樣說證明什麽？證明我古板，矜持，守禮，還有我不是個隨便的女人啊！
肖艾猛的撲到雲錦身上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下頦壓著她的頭頂，淚水滴在她的頭發裏。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但請你不要說，我不要聽。
不，讓我說完。
雲錦死命的掙脫出來，嘶吼著。
我不是個隨便的女人，卻做了人們最不恥的事，我與人偷情，那人卻為了商業機密而來。
雲錦再一次想到李璟羨，想到他給予的欺騙，想到他給予的恥辱。
李璟羨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先是千方百計擠入她的生活，之後步步為營精心設計，差一點兒讓她丟掉牲命。
雲錦垂眸看著左腕，那串念珠戴在左腕上是突兀的，與她精細的手腕相襯是那般的粗笨。可她不能摘下來，她像憎惡李璟羨一樣憎惡那疤痕，因為那是她愚蠢的標志。
雲錦將目光從腕處移開接著說。
之後我與陳世昱狼狽為奸，害了一個人，現在李璟誠還躺在病床上。
接著又害了一群人，因為我的緣故，他們很可能畏首畏尾，今後只報道單純事件，放棄挖掘事件背後的隱情或即便清楚也選擇沈默，而新聞人是沒有資格沈默的。
雲錦停下來，胸膛起伏得厲害，讓肖艾和葉知秋以為她會有更大的情緒爆發出來。
兩人已準備好拽她到醫院的神經內科打上一針，先讓她睡上一覺，其他的等體力恢覆再說，畢竟人在極度疲勞時情緒都是暴躁的。
不過雲錦的自控力還是極強的，漸漸的她平靜下來，語調也平緩了。
本來我是無辜的，可就因為陳世昱和李璟羨，現在的我已經死有餘辜了。
雲錦終於不再發聲，又安靜的坐成一尊雕像。
葉知秋和肖艾面面相覷。
最後葉知秋說不能再拖下去馬上送醫院，讓醫生打針安定什麽的，雲錦必須睡覺。
雲錦再次動容說不要，普通醫院不會接收她這樣的病人，勉強到了神經內科也會被問東問西，可她什麽都不想說。
面對雲錦的拒絕，三人再次陷入沈默。
夜深了，燈光就變得刺眼。
我們去找Hugh吧。
肖艾突然道。
雲錦不知Hugh是誰，葉知秋倒如醍醐灌頂連聲應著。
是呢，怎麽把他忘了。
隨後看了眼落地鐘對二人說。
一點鐘了，再過幾個小時吧，我們去他的診所。
雲錦從肖艾的口中得知Hugh是剛回國不久的心理醫生，現在暉春路開了家心理診所，本人在俄羅斯和德國待過許多年，是雙博仕。
“心理醫生”雲錦想到煮酒歡顏那次，有人打電話來，葉知秋變得柔和的面龐，低聲淺笑的樣子，掛斷電話後的那句：一個朋友，國外回來沒多久，是名心理醫生。
去看看吧，不看病看看人也好，算是替知秋把關。
肖艾說。
雲錦躊躇著。
肖艾見雲錦沒有立即答應又補充。
他會催眠，你什麽都不用說，只要他幫你催眠能睡覺就行了。
雲錦信以為真的點頭。
直到接受Hugh為她做催眠療法方知道，催眠術只是種治療心理障礙或疾病的手段並不等同於睡眠。
那是一種似夢似幻的狀態，一種恍惚游離的感覺，一種模糊了真實與臆想交織出的體驗。
淩晨兩點肖艾實在熬不住，說要歪一會兒去了二樓客房，葉知秋仍陪雲錦坐著。
雲錦要葉知秋也上樓休息。
葉知秋說睡不著，還是陪她說會兒話。
語氣裏竟有幾分沮喪。
雲錦觀察到葉知秋情緒波動是提到Hugh開始的，便問兩人進行的順利嗎？
葉知秋回答兩人並無關系。
雲錦仔細回想在煮酒歡顏時葉知秋和Hugh的對話，對方不過是問些法律常識，是她看到知秋眉飛色舞的臉，忽略了談話內容。
我還記得你在煮酒歡顏與Hugh通電話時的表情，那刻的神情和語氣跟大學時一樣。
雲錦斟酌開口。
葉知秋一聲嘆息說不過是單相思罷了，Hugh沒有任何想法，只是Hugh未婚又沒有女朋友，自己存著希冀罷了。
雲錦了然道，那就不要在Hugh身上浪費時間了吧，這個年齡的男人很清楚要什麽，做不到日久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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