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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難堪的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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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一行四人來到練習場的入口處,因為山不高所以沒有封閉載客履帶,只能坐索道滑輪桿上去。

上山後陸依依害怕了,沒一會兒王遠陪她離開,改坐狗拉爬犁賞雪原美景,練習場便只剩下雲錦和李璟羨。

雲錦仍不和李璟羨講話,甚至有些賭氣的想就當陌生人好了各玩各的。

李璟羨看穿雲錦的心思也不搭訕,只是目光一路追尋著她。

李璟羨的表現,反讓雲錦覺得自己有問題,即使出於禮貌也該跟李璟羨說說話的,畢竟李璟羨才是真正邀請她來滑雪的人。

雲錦剛想開口,李璟羨的聲音已傳入耳中。

我不是怎麽會講話的人,如果剛才的話惹你不快,向你道歉。

李璟羨極有誠意的說。

見李璟羨如此,雲錦有些不好意思,想又不是多麽嚴重的事,便莞爾回答。

沒有,我只是第一次聽人講自己還有“威風”的一面很意外。

威風。

李璟羨重覆一遍,說不記得用過這個詞。

雲錦說是引申義,你都將我說成拒人於千裏之外了,還不是威風嗎?

李璟羨回答。

你拒人於千裏之外是事實,我感覺到了。

雲錦再一次感受到了李璟羨毫無保留的坦率。

她好氣又好笑的看著李璟羨說。

您覺得我怎樣做,才算是不拒您於千裏之外呢?

您說的話我洗耳恭聽,您提的問題,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樣可以嗎。

雲錦本想李璟羨會被她的話擠兌的無言以對,甚至面露窘色的,然而沒有。

李璟羨很認真的看著雲錦,說有個問題要問她。

在我稱你“陳夫人”後,你為什麽現出敵意?

雲錦感到無言以對並且面露窘色。

雲錦想總不能說因為“陳夫人”的稱呼,所以我肯定你與陳世昱相識,或許還好巧不巧的是陳世昱提到的,他帶洛松花去青島碰到的兩名同行之一。

李璟羨並不想讓雲錦難堪,他轉移了話題,問起雲錦所從事的工作。

當李璟羨聽完雲錦對工作的描述後,再次將他那不怎麽會說話的特點突顯出來。

他不假思索的評論。

你所從事的工作很簡單,也不需要什麽才華。

雲錦決定不再理會李璟羨。

雲錦的冷落並沒能影響到李璟羨的心情,他一次次坐索道輪滑桿上山,而後“嗖”的滑下來,像個跑上跑下玩滑梯的孩子。

直到他再一次滑下沖到雲錦身邊停住。

停在雲錦身邊的李璟表情很難看。

雲錦想李璟羨剛剛在山頂一定是看到了什麽,因為雲錦已經留意到李璟羨這次下滑前在山頂站了很久。

如果你不想讓自己難過,就把眼睛閉上三分鐘。

李璟羨表情凝重的提示。

雲錦狐疑的看著李璟羨的眼睛,之後猜到什麽,一把將李璟羨擋在面前的身體推開,並開始急切的搜索。

可也就在雲錦推開李璟羨的瞬間,已經看到了距離一百米外的剛才被李璟羨用身子遮擋住,正在等待服務區回程車輛的陳世昱及他身邊的洛松花。

三十秒後服務區車輛駛來,二人匆忙進入車廂。

雲錦感到一陣眩暈,手腳癱軟,呼吸困難,只有眼神是堅定的,還在死死的盯著之前陳世昱和洛松花站立的地方。

待雲錦終於回過神,屈辱與絕望也從心底深處升騰出來並迅速蔓延全身,她感到茫然無措,日夜擔心被曝光的家庭醜事終究還是被踢爆了。

雲錦將頭轉向李璟羨,機械的問。

你都知道?。

她用的是疑問句式,口氣卻是肯定的。

李璟羨回答,我在青島遇見了他們。

雲錦頓了半晌再次開口詢問。

你說他們是從高山滑雪場下來的,還是從其他地方回來的?

李璟羨明白雲錦仍抱著僥幸心理,希望陳世昱不要被她的同事們看到。

應該是從其他地方回來的,高山滑雪場人很多即便是也未必碰到。

李璟羨回答。

之後的幾十分鐘裏,李璟羨沒有再上山滑雪,他沈默的陪伴在雲錦身邊,兩人安靜的站立著,周邊的歡呼叫嚷被自動濾掉,只有山風仍在輕輕吹過。

雲錦沒能僥幸的逃過此劫,那組從高山滑雪場下來的人來練習場找他們。

一見面姜美玲便告訴雲錦,他們大概一個小時前遇到了陳世昱,說話的同時姜美玲還放眼看向周遭,像是在尋找陳世昱。

這麽巧?

雲錦現出驚訝的樣子。

是啊,還說了話,姐夫和朋友來的,我告訴姐夫今晚住在山裏,如果不介意可以帶他的朋友與我們共進晚餐。不過姐夫說另有安排要回去了,看樣子是真的離開了。

姜美玲說到最後似有遺憾。

接著她又看向雲錦,現出輕松的樣子,卻一語雙關的提點。

真羨慕你和姐夫,互不幹涉內政。

雲錦覺得再沒有比此刻保持微笑更困難的事了,姜美玲這句話說明了一切,她嗅出陳世昱與“朋友”不同尋常的關系。

雲錦望向姜美玲身後眾人,他們都刻意現出沒有關註二人的樣子,茫然四顧,低頭看雪,把玩雪杖,但雲錦知道他們的八卦心都在關註著自己,在此之前他們一定也討論過陳世昱與他的“朋友”。

雲錦知道姜美玲是慣會左右逢源,極註重語言技巧的人,就像剛剛那句:互不幹涉內政,說的多好,從正面解釋互不幹涉是好事,給予對方充分的信任和尊重,從側面考慮是不是也有隱憂呢?那就得靠你自己合計了。

只是以姜美玲的玲瓏心思,不是更該對此事視而不見的嗎?她就這樣大刺刺的說出來,要自己怎樣應對?

雖然心中不快,可因平日兩人交好雲錦並未多想,全當姜美玲給自己提醒兒罷了。

都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麽好幹涉的,再說老陳是個擱哪都讓我放心,惟獨自己看著惡心的人。

雲錦說完掩飾性的呵呵幹笑兩聲,心裏卻一遍遍咒罵。

笑容有多燦爛,心底便有多苦澀。

人們說徒有虛名沒意思,可對於年屆不惑的女人這個名在心裏的份量還是極重的。

雲錦覺得自己惟一可與同齡人炫耀的資本,就是一個事業有成又疼愛她的老公,今天之後這個資本也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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