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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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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先帝,寧櫻嫌棄的垂下眼簾。

秦玄穆已經飽足, 手指撫過她色澤鮮麗的唇, 叮囑道:“不用再回母後那裏。”

無端端叫她來狠狠親了一通,又讓她不要去永安宮, 寧櫻對秦玄穆的行為實在疑惑,詢問道:“為何?”

秦玄穆當然不會告知, 收回手道:“等會朕讓人給你送些粽子。”又問,“只喜歡吃紅棗餡?”

“……”關他什麽事, 寧櫻腹誹, 嘴裏還是嗯了聲。

似乎口中還殘留著一點紅棗的味道, 秦玄穆嘴角勾了勾,轉身走了。

寧櫻一頭霧水, 然後舌尖又是一疼,心想還知道她要吃粽子呢, 既然如此, 為什麽要咬她!

香玉亭四周沒有遮蔽之物, 兩個宮女看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不敢多瞧,都挪開了眼, 此時雙雙迎上來。

寧櫻瞧見她們的眼神就知道怎麽了,臉龐紅了紅道:“回宮吧,等會惠妃從永安宮回來,請她過來打雙陸。”

紅桑笑嘻嘻答應,心想, 雖然太後可能會偏袒廖姑娘,可看剛才的情形,皇上明顯很喜歡主子,這樣就沒什麽可怕的。

賀禹父子倆剛到永安宮,廖家母女倆也到達了。

不見秦玄穆,廖清妍詢問道:“姨母,皇上沒有來嗎?”在家中她光是挑選裙衫都花費了半個時辰,就為讓秦玄穆覺得驚艷,結果人影都沒有見到,白白打扮一番。

“玄兒才來過,剛剛走。”

竟然走了?廖清妍起先失望,後來一看那些妃嬪,心想秦玄穆許是不願意見到她們,便生出幾分欣喜,不過很快她又覺得不對頭。

怎麽寧櫻也不在?

寧櫻個子高,在妃嬪中容貌也很顯眼,可她就是沒有找到。

有種不好的預感,廖清妍問太後:“姨母,寧昭容呢?”生怕母親發現端倪,還故意解釋,“寧昭容是教我彈琴的。”

太後道:“被玄兒叫去了。”

廖清妍心頭一沈。

坐在旁邊的賀禹更是面色頓變,暗道以後就算入宮,見到寧櫻他也絕不會多看一眼,小命要緊!

廖夫人笑道:“皇上終於有可意的人了?可喜可賀。”

聽到這話,廖清妍更是難受,不免胡思亂想,但她沒有在母親面前表現出來,反而讓琥珀給她剝粽子吃。

等後來尋到一個機會,廖清妍把自己做的抹額送與太後,太後很喜歡:“你的女紅倒是不錯。”

“姨母就別安慰我了,做這個我手都弄破了幾次。”廖清妍撒嬌。

為她破了手,當然是有孝心,太後笑著攬住她:“我沒白疼你。”

真疼她就該幫她啊,廖清妍挨著太後低聲問:“姨母,皇上真的很喜歡寧昭容嗎?”

太後一怔。

仔細看發現廖清妍眼裏滿是委屈,她突然間明白過來,這表外甥女在吃味,可她上次不是還請了寧櫻一同用膳嗎?她是一早就知道寧櫻被升為昭容的啊,怎麽現在又介意了?

如此,這皇後還怎麽當?

太後原本以為廖清妍想通了才會願意嫁給秦玄穆,但現在看來並不是。太後摩挲著抹額道:“清妍,姨母不騙你,玄兒早前就對寧昭容有意了,不然也不會提她的位份,不過這麽多妃嬪中,也就這一個得他的意。”

那是真的喜歡寧櫻了?廖清妍低頭撥弄著指甲,感覺腦中一片混亂。

怎麽會這樣?

前世寧櫻明明沒有得到秦玄穆的喜歡,而且上次她故意請寧櫻來,也沒瞧出什麽端倪,怎麽短短幾日,秦玄穆竟對她留意了?

這麽多妃嬪在場,就把寧櫻叫去,廖清妍心裏慌亂,一不小心折壞了片指甲。

看著裂開的口子,她心想,這一世關於寧櫻,許多事情都不一樣了,她沒有摔斷腿,還搬入玉芙宮,升為昭容,莫非……

一個念頭忽然閃過,廖清妍險些跳起來,莫非寧櫻也是重生的?

看她沈默不語,太後輕撫著小姑娘的後背:“都是我不好,看玄兒不近女色心裏著急,楞是給他選妃,早知你會答應,我又豈會多此一舉?不過你不願意,我是不會強迫你的,明白嗎?”

廖清妍點點頭:“姨母,我明白。”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聽明白了,起初太後得知廖清妍願意,一時高興過了頭,並沒有考慮周全,但見廖清妍這樣,也冷靜下來了。她希望廖清妍能好好考慮,無論做什麽決定,她都會支持的:“姨母希望你能想清楚,畢竟是關乎一輩子的大事。”

雖然這消息對她來說是個很大的沖擊,可廖清妍不甘心這麽放棄:“我就想陪著姨母。”

秦玄穆是她重生之後就想嫁的人,憑什麽要讓給寧櫻呢?寧櫻若是重生的,她更不能讓了。

太後輕撫她的發頂:“你真的能接受?不要勉強。”

“嗯,”廖清妍道,“除非姨母給我找個比皇上還要出色的夫婿。”

這倒是難了,自己這兒子的才能,容貌,大燕都無出其右吧,太後思忖著問:“那你還跟寧昭容學琴嗎?”

“學啊,可不能半途而廢。”廖清妍歪頭道,“不過今日不學了,我等會要去觀龍舟,與爹爹說好了的,我好幾年沒在京都看過龍舟。”

“你不早說,玄兒來問我,我還說今年簡單些,不然就安排去觀龍舟了。”

“那等明年,我與姨母一起看。”

“好。”

廖清妍又道:“我明日來同寧昭容學琴。”

她得弄清楚是怎麽回事。

寧櫻回到玉芙宮後,果然柏青送來很多紅棗餡的粽子,紅桑笑著剝給她吃:“皇上算是記住主子的喜好了。”

可她舌尖還在疼呢,寧櫻道:“不吃。”

紅桑:“……”

後來惠妃來了,二人玩了半日的雙陸,幾乎是不分輸贏,本來還約好第二日再玩,誰想到早上有個宮女來請寧櫻,說廖清妍在禦花園等她,想一起賞賞花。

竟沒有直接來玉芙宮學琴,寧櫻心裏不想去,奈何廖清妍不好得罪。

玉芙宮裏的櫻花此時已雕謝,只有幾支芍藥開著,但禦花園裏仍是百花爭艷,海棠,牡丹,荷花,忘憂……姹紫嫣紅。

半途遇到楊昭儀,寧櫻道:“這麽巧,姐姐也在。”

“是啊,你也要去禦花園?”

“廖姑娘相請。”

楊昭儀眼睛轉了轉:“廖姑娘是為學琴的事情請你吧,那我倒不好打攪了,我等會去別處。”

話是這麽說,但真的見到廖清妍的身影後,她並未離開。

“這位是……”廖清妍沒想到還有另外一位妃嬪。

琥珀介紹:“是楊昭儀。”

廖清妍不認識,前世她也來過宮裏好幾回,但對那些妃嬪毫無興趣,就是寧櫻也是從母親口中得知的。

“坐下吧。”廖清妍沒有趕她走。

“多謝。”楊昭儀之前就曉得廖清妍在,也知道請了寧櫻,就是過來看好戲。

她有一種直覺,寧櫻跟廖清妍勢必會成為仇敵。

不知誰會贏呢?她覺得應該是廖清妍,畢竟廖清妍無論是家世,還是與太後,皇上的關系,都比寧櫻來得親。也許皇上對寧櫻現在有些興趣,新鮮感過了也就沒什麽了。

“廖姑娘今兒不想學琴嗎?”寧櫻問。

這兩個人,她都不想坐著談心。

“學琴不急,我又不是很難得才來一趟……姨母讓我天天過來呢。”廖清妍微微一笑。

那就隨便了,寧櫻端著宮女倒的花茶喝。

茶裏有桂花的清香,帶著一點點甜。

楊昭儀瞥寧櫻一眼:“妹妹,你可是用‘九霄’教廖姑娘了?”

被她逮到機會了吧,又要挑撥離間,寧櫻都懶得回答。

“寧昭容把‘九霄’給我用了,”倒是廖清妍替她說了,專註得看著寧櫻,“寧昭容的琴藝真是出神入化……不過我之前聽姨母說,剛入宮時也沒那麽出彩,寧昭容可是毫不懈怠的練琴了?”

“廖姑娘,寧昭容是天賦異稟,在棠梨殿我一次都沒有聽到她練過。”楊昭儀見縫插針。

風寒就是搬入棠梨殿才得的,後來知曉書裏的事情,她再沒心思練琴,當然,本來出眾的琴藝也是得益於她的前世,不過廖清妍為何會這麽問?

五月的天,竟從茶盅上傳來一陣涼意。

難道廖清妍懷疑她了?

也是,廖清妍是重生的,她知道曾經的自己如何淒涼,而這一世卻被升為昭容。如果讓她發現秦玄穆還親了她,不知會生出什麽心思。

寧櫻道:“在翠玉軒的時候,我每日都要花功夫練一會,時日久了自然水到渠成。”

真是這樣嗎?廖清妍腦中又閃過太後說的話,笑著道:“昨日我本想與你說說話,結果問姨母才知,竟是皇上將你召去了。端午節,也不讓你多吃幾個粽子,有什麽要緊事嗎?”

此事不光廖清妍好奇,楊昭儀還不是?

這兩年來,秦玄穆是第一次當眾把個妃嬪帶走的。

問得是單刀直入,寧櫻手指摩挲著茶盅:“皇上豈會有要緊事與妃嬪商量?廖姑娘說笑了。”

並沒有回答,廖清妍咬了咬嘴唇:“那到底說什麽了?”

這麽緊逼著,難道她就會告訴真相嗎,她又不傻,寧櫻垂下眼簾:“我倒是想與皇上多待片刻,可皇上什麽性子廖姑娘不知嗎?只是隨意說了幾句便丟下我去了文德殿。”

聽著有些幽怨。

廖清妍擰眉,只是這樣嗎?

不過秦玄穆討厭的時候確實討厭,就像上回她在澄瑞亭遇到他,還不是被他冷落。

他這個人不容易動心。

別的皇子十幾歲時都在討論哪家姑娘好看時,他從不這樣,有回她還問他呢,“四哥哥怎麽沒有瞧上誰呢?”

他道:“水都要漫上頭頂了,還有心思看姑娘?”

她就奇怪,水怎麽就漫上頭頂了。

後來才知道,他是說身邊危機四伏。

回憶起往事,廖清妍忽然覺得她跟秦玄穆仍很熟稔,他們只是分開了幾年,寧櫻算什麽,他們才認識兩年多,她與秦玄穆認識十幾年了。

就算現在有那麽一點喜歡,秦玄穆也不會把寧櫻看得很重,未來的皇後才是與他並肩齊行的人,而寧櫻並不配,想清楚這一點,廖清妍再看寧櫻,就覺得寧櫻也不足為懼。

她有姨母在背後撐腰,又與秦玄穆有幼時情誼,寧櫻有什麽呢?廖清妍懶得再探究:“我去陪姨母,你們隨意吧。”

寧櫻巴不得她走。

倒是楊昭儀看寧櫻也要離開,湊過去道:“依我看,廖姑娘似乎挺喜歡皇上。”

寧櫻腳步一頓。

是啊,廖清妍來試探,定是覺得她是擋在路上的絆腳石,如果是這樣,可能廖清妍會想法子對付她。

不,書裏的廖清妍從來都沒有自己動過手,全都是別人替之解決,要麽是太後,要麽是秦玄穆,要麽是齊湛。

寧櫻心頭一冷。

“寧昭容,我如果是你,一定會好好對待這位廖姑娘,畢竟她是太後最為疼愛的,太後沒有女兒,這可不就是她女兒嗎……”

楊昭儀的聲音好像蒼蠅討厭的“嗡嗡”聲繞在耳邊,本來寧櫻心裏就煩,突然間一個念頭冒出來,伸手就把楊昭儀一推。

沒有防備,楊昭儀一個踉蹌,身子搖搖晃晃的,隨後就摔倒在了地上。

綺雲驚住了,急忙上前扶楊昭儀:“主子,你怎麽了,可摔傷了?”一邊怒目瞪著寧櫻,“寧昭容,你居然推主子,奴婢一定會告知皇上與太後!”

楊昭儀躺在地上直哼哼,好似傷得很嚴重。

其實她力氣哪有這麽大?

不過算了,寧櫻看著裝樣的楊昭儀,她一直都想推楊昭儀,正好自己撞上來,也是個好機會。

她不喜歡楊昭儀,楊昭儀又何嘗喜歡她呢?恐怕心裏早就想著她死了。

而太後那邊,太後想讓廖清妍當皇後,如果這時候她犯錯願意出宮,那麽廖清妍就少了一個對手,何樂而不為?憑太後在後宮這麽多年的經歷,不會想不到。

至於秦玄穆……

她確實犯錯了,他應該很討厭推人的妃嬪吧,劉貴人可不就是的?

寧櫻道:“你現在就去告訴太後吧。”

身邊的紅桑與白鵑已經嚇傻,尤其是紅桑,之前主子就說過要推楊昭儀,沒想到真的推了!

主子不是說沒騙她嗎?為什麽還要這樣?

紅桑欲哭無淚。

此事先是稟告給了惠妃。

惠妃完全不敢相信,與宮女說:“應是楊昭儀設計陷害寧昭容,寧昭容怎麽可能推她?”

寧櫻極為聰穎,有如此才情,又得皇上喜歡,為何會推楊昭儀?

“讓太醫先看傷勢,晚一點才稟告太後。”

宮女應是。

雖然被推,但卻是對付寧櫻最好的機會,決不能錯失,楊昭儀在等太醫過來的時候,忍痛用簪子在自己的腿上弄出傷,好嫁禍寧櫻。畢竟那麽多雙眼睛看著,寧櫻是賴不掉的,得意了這麽久,最終還是毀在她自己手上。

她就說,寧櫻可能會有輕狂的一天,可不就來了?

綺雲看得驚心:“主子何必如此,不疼嗎?”

這種痛比眼睜睜看著寧櫻受寵來說算什麽?楊昭儀把簪子給綺雲,閉起眼睛道:“你來,弄得像一些。”

綺雲嚇地手都抖了。

楊昭儀腿上鮮血直流。

只是簪子刺破皮與擦破始終不太一樣,太醫看過之後神情覆雜,給楊昭儀開了藥。

後來惠妃問清楚,馬上上報給太後。

此時時辰已不早,廖清妍已經離開,太後聽說後極為震驚,立刻使人去請秦玄穆。

“我讓姜嬤嬤去查實了,在場所有的宮女都說是寧昭容推了楊昭儀,不管是棠梨殿的,還是玉芙宮的。”紅桑跟白鵑,甚至是寧櫻也都沒有否認,太後搖搖頭,“我都不知如何處置。”

秦玄穆比較冷靜:“太醫給楊昭儀看過了?”

“是,說有多處傷口,不過看起來並不是摔倒所致……”

“言下之意,寧櫻推得很輕?”

“是,但總是推了。”太後搖頭,“我實在不明白她為何如此。”

寧櫻這種性格不可能會推人,秦玄穆心想必有其他的理由:“把寧昭容帶過來。”

“是。”柏青領命。

玉芙宮裏,紅桑幾個都要哭瞎眼睛了,完全不明白寧櫻的做法,但寧櫻很冷靜,這是她回家唯一的路。

她隨柏青去往永安宮。

走進去,行了叩拜大禮,她低聲道:“妾讓皇上,太後娘娘失望,是妾大錯,妾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秦玄穆問:“你為何推楊昭儀?”

“楊昭儀時常攪事,令人生厭,妾一時沒忍住。”

太後哎呀一聲:“你管她怎麽樣呢,你如今都住去玉芙宮了,何必這般沖動?”

寧櫻抱歉道:“是妾不對,還請太後責罰。”

“這要怎麽責罰?”太後猶豫。

寧櫻道:“上回劉貴人推妾被判了放刑,如今妾也犯一樣的錯誤,委實慚愧,還請太後娘娘秉公辦理,莫寒了別的妃嬪的心。”

放刑……

秦玄穆眼眸瞇了瞇:“上次劉貴人推你,你確實受傷了,但今次楊昭儀卻是故意弄傷自己,如何一樣?”他轉頭看向太後,“母後,你可願意判她放刑?”

萬萬不行!

真如此,一生可不就毀了?太後與她相處許久,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寧櫻落得這個結果?太後思忖片刻道:“劉貴人意圖不軌,推了你也不出聲,更別說承認錯誤,被判放刑不為過。而你口口聲聲都在說自己的錯,有道是‘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你心裏已經悔過,我看就算了。”

推人就這麽算了?

寧櫻目瞪口呆,太後也太沒個規矩了吧,她只好把希望壓在秦玄穆的身上:“皇上向來英明公正,還請皇上嚴懲妾身。”

真判放刑,恐怕就不是公正了,那是著了她的道。

秦玄穆道:“罰俸半年,好好思過。”

寧櫻:……就這樣嗎?沒有了嗎?

作者:楊昭儀哭暈在廁所。

寧櫻:好想被罰,別憐惜我。

秦玄穆:嗯,可以考慮別的懲罰。

寧櫻:……想想還是算了。

秦玄穆:不能算。

寧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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