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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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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還看吶?人家早就走遠了——”玄毅看到一步三回頭的師弟,打趣道。

“哪有?”白了師兄一眼,“看她那瘦弱的樣子,萬一暈倒了怎麽辦?”

“墨兒,你可是有婚約的人。”楚雄提醒道。

“可那是你們給我定的,根本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楚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只弱的說了一句:“反正不管怎麽樣,也不能和一個妖成親!”

楚子墨不高興,一路撅著嘴,兩個時辰過後,倒也到了家。

楚夫人見到夫君和兒子都平安歸來,很是高興,但是卻見兒子一直黑著一張臉,怎麽逗也逗不笑。

“王爺,墨兒他這是怎麽了?”楚夫人擔心問道。

楚雄也碼著一張臉不張口。楚夫人只得看向旁邊兩人。

“我不知道!”來福雙手忙擺個不停,像兔子似的逃了去。

“這個...”玄毅用食指摳著太陽穴,看了看楚王爺,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我們在救王爺的途中,師弟救了一只化為人形的青鳥,然後不知道怎麽就扯到和公主的婚事上了,所以...”

“王爺,那這怎麽辦呢?當初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楚夫人是那種吹點風就擔心到會不會下暴雨的性格,聽到玄毅這樣說,更是焦急得不行。

“夫人不要憂心,我想墨兒也只是說說罷了,他和那青鳥才認識不過一天,和公主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楚王爺不敢保證以後是怎麽樣的,但是至少現在不能讓夫人再擔驚受怕了。

“希望是吧,我們可就這麽一個兒子,真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我就放心了。”楚夫人抹淚。

“王爺、夫人,請不要太過憂愁,我和師弟雖不是親兄弟,但勝似親兄弟,我一定會保護好他的。”

“王兄,身體可有好些?”東臨王上前幾步,將準備行禮的楚王扶起來,“前幾日,聽嫂夫人說你被劉全那賊人綁架,都還未曾到府上看望。”

“勞君上費心,臣的身體好多了。不知道君上召臣有何事相商?”

“王兄先坐。”東臨王將楚雄扶到椅子上坐下,“昨國師夜觀天象,發現有障氣向紫微星集聚,慢慢的遮住了光華,雖然不一會兒便散去,但是國師說這是不好的預兆,恐怕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那國師可有應對之策?”

“這...”東臨王看看旁邊的國師槐焉子。

“回君上,王爺,那障氣不知已聚了多久,只一直隱藏的夠好,我想北極七星漸漸的排成的一線是它出來的原因。因為古書有傳說那北極七星連成一線,其它六星便被遮擋住,不能受金烏之光華照耀,靈氣便會削弱,而這時,便是妖魔興起之日。”

“要是這樣的話,那可如何是好?”楚王滿臉擔憂,接著又問道:“那古書上可有解?”

“這...”槐焉子頓了頓,“因為這種情況是三千三百萬三十年才發生一次,而現在,便是盤古開天地以來的第一次,所以,古人也只推算出有這一劫,卻沒有能夠破此劫難的法子。”

“不過...”槐焉子又說,“這也只是古人的推測而已,沒有人知道這是不是真的。臣觀察那個障氣在聚集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後便自己消散了。所以臣想,自從東臨王妃去世後,宮中一直沒有喜樂的事,所以才被那黑氣籠罩,所以臣想,是不是辦點喜事來去去喪氣。”

“臣覺得國師說得也不無道理。”楚雄道,“不知君上現是否有合適的人選?”

東臨王蒙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王兄誤會了,朕不是想再立東臨王妃,我和眾臣商議了一下,覺得讓公主姬翎和小王爺子墨成親是最適合不過的了。”

“墨兒和公主?君上,墨兒和公主都還小,舉辦婚事的事我覺得還是推遲一些比較好,而君上作為一國之君,君上立後的事才是值得普天同慶的。”

“呵哈哈哈——”君上笑了笑,“莫非王兄真是看不上我家姬翎?”

“臣不敢!”楚雄忙跪下。

“那王兄為何總是不同意?要是讓別人聽了去,還以為我堂堂東臨王的女兒嫁不出去,硬塞給你們似的。”龍顏略有不悅。

“...一切依君上定奪!”

“那便這樣說定了。”說罷招來傳令官,依言下旨。

“父君,你真的下旨讓子墨和我成親啦?”長平殿中,公主姬翎雀躍道。

“可不是嘛,你這丫頭,總是嚷著要嫁要嫁,一個女孩子家也不知道害羞!”語氣中是滿滿的寵溺。

“嘿嘿——我是子墨在外面的世界呆久了,見到更多漂亮的女孩子就不想娶我了?”姬翎扒著東臨王的手臂,腦袋靠在父親的肩上。

“就他小子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膽,我跟你說,女兒啊——要是以後那楚子墨敢欺負你,你就回來跟父君說,父君讓人打他板子。”

“父君——你要敢找人打他板子,我就不理你。”嘟著嘴,佯裝生氣。

“好了好了”東臨王拍著女兒的背,“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入夜——

夏末秋初的季節,隱約還能聽到幾絲蟬鳴,涼風掠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報更人的聲音顯得的格外的悠長與寂寥。

夢中——

一襲粉色長裙在眼前繚繞,楚子墨努力撥開,卻是一層又一層無窮的粉色。

楚子墨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做夢吧!是他的第一反應,但是他卻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那麽的真實。

伸手,那粉色掠過指尖,散發出一股迷人的幽香。

楚子墨想要抓那人,可是,就在那一瞬間,眼前的人化作一縷青煙而逝。

隨即,畫面轉換。楚子墨發現自己竟然被綁在懸崖上,腳下是萬丈火漿深淵,明知是惡夢,卻總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冷汗從額頭不斷冒出,還未低落,便已化為水汽而去。

楚子墨想要掙脫,卻發現那繩子像是嵌入了身體一般,越是掙紮,越是緊得厲害。

懸崖頂上傳來傳來一陣兵器的碰撞聲,不時有人從懸崖邊掉下,落入火漿中,瞬時湮沒。不多一會兒,有人把楚子墨拉了上去,只見屍體遍野,唯有眼前一人半屈膝在一繈褓面前,旁邊立一長劍,因剛才的殺戮,未幹涸的血液還不停的往下滴落,而此人更甚,臉上,手上,衣服上,無不沾滿了血紅,只有那一雙眼睛,散發著難以明了的柔情。

已是褶皺的手輕輕撫上嬰兒的額頭,洗臉疼惜與欣慰。

這是誰?楚子墨心中充滿疑惑,剛才不是這人把自己救上來的嗎?可為什麽他像是看不見自己似的,為了驗證自己所想,他用手在此人面前晃了幾圈,果真,是真的看不見自己。

這時,從遠處飛來一黑色物體,等近一看,才發現是一身形龐大,眼如燈籠的怪物,楚子墨作出的第一反就便是抱頭蹲下,可那怪物亦未看見他,只從他的身上掠過,楚子墨那能聞到那怪物身上的臊味。

楚子墨拍拍胸口,心想,還好是夢!

可那邊就不一樣了,那黑物變換出一把長矛,趁那人不備,一下便從背後刺穿了身體。

楚子墨的心臟跳得如巨鼓作響,他看見黑物將矛拔出,血便噴湧而出,那人顫巍巍的轉身,拔起身邊的劍與黑物打鬥,可終究體力不支,連劍帶人從懸崖邊掉了下去。

楚子墨本能的跑過去,想要拉住,可一切都太遲了,那人掉入深淵,雖隔著千丈,但似乎還能看見那濺起的漿液。

楚子墨想起那邊還有個嬰兒,轉身,卻看見那黑物發出陰險得意的笑,他抓起嬰兒,提著嬰兒的繈褓,一步步走向崖邊,楚子墨像是知道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你放過他吧,他還只是個孩子...”楚子墨伸手想去將孩子搶過來,驀地,發現,自己竟然被那妖物抱在懷中,張嘴開口,卻只聽見自己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楚子墨安慰自己:這只是一個夢而已,夢醒了一切就好起來了。

他聽天由命。

只聽那妖物道:“這天下終將是我魔界的天下!”

言罷便將他從崖上丟下,雖知是夢,可心還是止不住的狂跳,他大聲尖叫,卻只有嚶嚶的啜泣聲。

眼見要跌入火漿中,楚子墨看見漿中有紅色人影,慢慢的朝那把劍聚攏,之後,那劍沖出了巖漿中,帶著漿液,來到了楚子墨身邊,與他化為了一體。

——夢醒——

驚出一身冷汗。看看自己,完好無缺,卻再也無法入睡。

楚子墨想了又想還是準備去見師父一面,或許他老人家知道些什麽。

一須捋著白須,若有所思,玄毅知道子墨的身世,可也不清楚夢中的含意。

“師父,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告訴子墨吧!”楚子墨祈求道。

一須從坐榻起身,想了許久,還是將實情告訴了楚子墨。

“一千年前魔王魘入侵天界,天界出兵鎮壓,卻不想那魔王的魔力實在是難以對付,不僅大敗天兵,還偷走了承正王的兒子南晟,於是,承正王率領將士前去營救小王爺,卻不想所有將士都被那魘打入欲河,連承正王自己也未能幸免,只是那些亡魂,全都附在了承正王隨身攜帶的寶劍上,與南晟合為了一體,救了他一命...”

“怪不得那寶劍被稱為祭魂劍...”玄毅恍然,“原來是為了祭奠那些亡去的將士們。”

“可...師父...這與我有什麽關系?”

一須思量許久,終是道破了天機,“因為那南晟便是前世的你!”

楚子墨驚得坐了下去,他看師兄一臉淡然的樣子,“這麽說來,師兄也知道我的身世?”見玄毅未答話,“我怎麽感覺我的人生好像被設計好了的樣子?”

聽得一須講述的前因後果,楚子墨緩了許久,“師父,這麽說來我終將還是會回到天界的吧?”還是接受了這個聽似荒誕的事實。

一須點頭。

“那我就更不能和公主成親了,那不是害了她嗎?”楚子墨亦喜亦憂,喜的是本和公主便不是那兒女情,卻硬要行兒女事,現在好了終於有理由拒絕這門婚事了,可憂的是如果公主不接受,告到君上那裏,會害了全家的。”

“師父——”突然想起什麽,“你說那槿落公主是能夠讓我重回天界的人,那她現在在哪裏啊?”

“這為師暫不能告之於你。”

“師父真小氣!”

“你為何改變主意了?昨天我們不是談得好好的嗎?”楚雄勃然大怒,一手拍在桌子上,震碎了有著青花紋的茶杯。

“王爺——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楚夫人輕拍著夫君的胸口,轉向兒子道:“昨天你不是都答應了要娶公主的嗎?怎麽今天又改變主意了?”

“爹、娘——楚子墨提起下袍,跪於二老跟前,“孩兒對公主本就無兒女之間的那種情意,之前之所以答應是因為害怕忤逆了君上的旨意而帶來滅門之禍,兒子自小便立志要成為一個棟梁之材,還請父親母親明白兒子的一片赤膽忠心。”

“可這也和你與公主成親,不沖突啊......”楚雄對這個寶貝兒子算是無可奈何了。

“可是我不喜歡她,把她娶回來,不是害了她嗎?”

“兒子,聽娘的...”楚夫人將兒子扶起來,“感情這東西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你先公主娶回來,然後也不妨礙你去報效國家呀!”

“哎!”楚子墨急得跳,“要我怎麽和你們說呢,反正我是不會和公主成親的,就算死也不會!”

“你、你、你——”楚雄指著楚子墨,“你要把我們氣死你才心甘是不是?”

“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如果父親執意逼我的話,我就離家出走!”

“墨兒,你這是說什麽混賬話,不娶就不娶唄。”楚夫人兩邊忙著不知道該安慰哪一邊,“夫君,明天你去找君上談談吧!”

楚雄嘆了口氣,看了看盤腳坐在地上的兒子,無奈的點了點頭。

“楚子墨好大的膽子,竟敢藐視我皇家的威嚴,退了這門親事!”東臨王餘氣未消,面色極為難看。

“君上息怒!”丞相房越作揖道。

“哎...這叫我怎麽和翎兒說呢,她為這事兒可是高興得覺都睡不著!”

“我學得這算得是件好事呢,君上!”

“哼!好事?你說說哪裏好了?”

“既然那楚子墨是真心的不喜歡公主,要是君上強制他娶的話,這就等於是將公主往火坑裏推了,要是以後公主過得不幸福,他楚家就會說,我本來就不想娶的,是君上您硬塞給他的。”

“要是從這方面想的話,丞相說得倒也對!可朕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那為何君上不在楚王退親的時候,便以抗令之名將其打入天牢?還讓他完好無損的出了宮?”

“你道朕不想?要不是因為他楚雄於先王在時,立過大功,先王有令,不得動他分毫,否剛朕息會受這口氣,再者,那楚雄雖已年老,但朝中眾多將領皆是出自他門下,朕要是動了他,豈不惹得朝中大亂,且我說我帝位不保,到時候受苦的還是百姓。”

“君上,可換個方向想,先王說不可動他楚雄,可沒說不可動他兒子楚子墨啊...”房越的聲音愈發的陰險,“不想娶公主的是那楚子墨,所以我們可以從他身上下手....”

“丞相的意思是......”

“明著來的話,定會惹來些非議,但是君上可以將楚子墨派往西嶺,前去清剿山匪。他楚王府本就是將領之家,帶兵打仗是他們的職責,諒他們也不敢說閑話...”

“墨兒——”楚夫人撫摸著楚子墨的臉龐,雙淚縱橫,“外出不比家裏,要好好照顧自己......”

“娘,您就不要擔心孩兒了,您和爹爹在家裏好好的,等孩兒立功回來,給咱們家增光添彩!”

“我們倒不求你立好大的功,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我和你娘就安心了。”楚雄拍了拍兒子的肩,背過身,快速擦拭掉眼淚。

“父親、母親、孩兒拜別!”楚子墨叩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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