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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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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倒?

楊愛國反應靈敏,黝黑的大手一探,俐落接住軟倒的小女人,沒讓她跌落在地上。軟軟的、香香的身軀完全放軟,呼吸平穩,彎翹的睫毛遮蔽雙陣,沒有半點眨動的跡象,平靜得像是睡著。

換作是一般人,肯定會被她的伎倆騙了。

很可惜,他不是一般人。

接住她的同時,他也用另一只手,不著痕跡的確認她的脈搏。他見過許多昏厥的人,不論男人或是女人都有,她演技高超,昏倒的模樣、姿態,甚至連角度都計算精準,顯然是經驗老到。

問題是,她那跳得婚美被猛獸追殺的兔子般快速的脈搏,毀了所有偽裝。

「唉啊,這孩子又昏倒了!」一旁的黃陳淑婉,態度與其說是緊張,不如說是無奈。「愛國,依依貧血得厲害,有時候街坊鄰居來拜訪,她大概都太過緊張,很容易就昏倒。」

「沒關系,這種情況只要飲食均衡、適度運動,很快就能改善了。」他寬宏大量的說道,語氣裏不再有半點不情願,字字句句都聽得出鮮明的愉悅情緒。

意料之外的反應,讓依依心跳又加快了一些。

她想要偷偷睜開眼睛,觀察一下現狀,卻又不敢冒險,只能在心裏默默祈禱,要他快滾快滾快滾!

以往,昏倒這招從來不曾失靈,只要親友來到家中,提議要她出門相親,或是把對方帶到家裏來,她只要使出這招,就能讓親友用最快的速度告辭。然後,她再適時醒來……

但是,楊愛國的反應,卻跟其他人完全不同。

他遲遲沒有離開,反倒伸出另一只手,輕而易舉的把她抱起來,完全就是言情小說裏,她不知道寫過幾十次,男女主角互訴深情時的標準姿勢。

天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公主抱?

毫無準備的依依,從未被這樣抱過,一時間差點驚呼出聲。

「嗚……」

好險好險,她咽下那聲驚呼,才沒有當場破功。

「愛國,真抱歉,你把她放在沙發上就好。」當媽的習以為常,為女兒的「瑕疵」心懷滿滿歉意。為了不讓男方留下不好印象,她急著趕人,「你先回去吧,她過不久就會醒了。」

依依也在心裏吶喊。

沒錯!

快走!

快走啊!

楊愛國卻沒有松手,更沒有起身走人,反倒在沙發旁蹲下,薄唇說出的字句,清晰的傳入她耳中。

「常態性的昏倒,其實很危險,頭部容易強力撞到家具或地板,最好能讓她快點恢覆意識,檢查是否有撞傷。」他慢條斯理的挽起衣袖。既然,她用精湛的演技,送上這份「見面禮」,他當然要有所回應。

溫熱的寬厚雙掌,觸及到她胸前的衣衫,輕輕碰到女性的豐盈軟嫩。

依依差點跳起來!

該死,這家夥趁機吃她豆腐?

「我來替她做人工呼吸,保證她很快就會醒來。」他宣布的同時,雙手也沒閑著,輕松就解開卡通睡衣最上頭兩個扣子。這種衣服的扣子,通常都做得很大,解起來容易得很。

全身緊繃的依依,渾身都滲出冷汗,多想立刻坐起來,用盡力氣甩這只假好心的色狼幾巴掌,卻又礙於媽媽在場,只能繼續裝昏。

要是讓媽媽識破,她先前昏倒,都是演出來的,她肯定會被嘮叨到耳朵長繭。更糟糕的是,那群相親大軍就不再有顧忌,會踏平她家的門檻,前仆後繼的朝她進攻。

進退兩難的依依,緊閉著雙眼,在心中用盡所知道的臟話,痛罵趁人之危的楊愛國。

他假裝雙掌抵著她的胸部,其實只有掌心平貼,並沒有用上半分力氣。

一次又一次,寬厚掌心透著熱力,粗糙帶繭的指尖,像是享受質料上好的絲綢,好整以暇的輕觸。

白嫩的肌膚,因為那一次次的觸摸,不由自主的輕顫,她從未經歷過這種感覺,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只能任他為所欲為。他的體溫太高,讓她感覺自己在逐漸發燙。

睡衣之下,她沒有穿內衣。

他肯定已經知道了。

依依昏沈的想著,全身像是有一萬只螞蟮,小口小口的在輕咬她。咬她的皮膚還不夠,那些螞蟻連她的理智,也逐漸侵蝕……她該要反抗,而不是躺著不動,甚至期待他更多觸碰……

該死,她真的有昏眩的感覺了!

當他的雙掌離開時,她幾乎要呻 吟出聲。

低沈的男性笑聲,在好近的地方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她嫩軟的唇,近得能呼吸他的呼吸,聞見他身上乾爽好聞的男性氣息。

「嘿,你真的要賭這麽大嗎?」他用只有她聽得見的聲音問,嘶啞的嗓音裏,有著莞爾的笑。

嘩啦!

依依覺得像是被潑了冷水,瞬間清醒過來,雙眼睜得又大又圓。

她在一雙黑眸裏,看見自己的倒影。

他靠得很近……事實上,是太近了!

顧不得假裝昏厥的戲碼,依依一手推擋他的胸膛,另一手火速遮住尚未被褻瀆的紅唇,用最兇狠的眼神瞪著懸宕在身上的無恥之徒……他的行徑太過大膽,更可恨的是,他竟然讓她有那麽一丁點的忘我……

「我醒了。」她用過度大聲的音量說道,語音竟不爭氣的有些顫抖。

他高大的身軀慢慢的退開,黑眸灼熱,嘴角那抹笑,更是壞得好邪惡,看得她全身又覺得火燙燙的。

雖然,他沒有吻她,但是她的唇上,已經染有他的氣息。

她不肯輕易服輸,刻意在他眼前,用力抹了抹嘴巴,那張薄唇上的壞笑,非但沒有消失,反倒咧成大大的笑容,兩排白森森的牙,再度讓她想起大白鯊。

兩人一來一往,在沈默中交鋒。

「人工呼吸還真有效,你昏倒這麽多次,這次醒得最快。」黃陳淑婉大開眼界,欣喜自個兒挑對了人,之後女兒的健康肯定能好轉。「依依,還不快謝謝人家。」她催促著。

謝?

依依的眼角抽搐。

謝什麽謝啊,這家夥光明正大的吃她豆腐,她竟然還要道謝?

礙於媽媽的視線,她咕噥了兩聲,企圖瞞混過關。

「說清楚!」黃陳淑婉喝令。

母命不能違!

她深吸一口氣,吞咽屈辱,含恨一個字,個字的說道:「謝謝。」

「小妹妹,真的不用跟我客氣。」臉皮大概比銅墻鐵壁還厚的他,居然有臉回嘴,

黑眸刻意往下,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他觸碰過的軟嫩豐盈。

在那一瞬間,她無法決定,是要遮住胸口,還是戳瞎楊愛國的眼睛。

「啊,不對,」懶洋洋的嗓音裏,有著藏不住的笑意。

「你不是小妹妹了。」他剛剛親手「確認」過了。

她雙頰火燙,警告的瞇起眼睛,威脅他再敢放肆,她也準備要豁出去,拚著大病一場過後的身子,就算不把他揍到傷殘也肯定住院!

他停頓了一會兒,看著她噴火的雙眸,跟緊握的雙拳,聰明的沒再說出挑釁言語,反倒恢覆斯文,一副純然無害的模樣,逕自微笑點頭。

「相信我們之後的相處,會非常愉快。」他好言好語的說道。

「晚安,你早點休息,我明天過來接你,從簡單的練習開始。」說完,他穿上西裝,用最俊帥的姿勢離開。

一等楊愛國走出大門,黃依依就轉身,堅定的走進臥室。

接她?哈!

往後三個月,她決定都要臥病在床!

緊閉的房門上,傳來規律的輕敲。

正在看漫畫的依依,停住所有動作,確認敲門的頻率,符合她規定的暗號,這才避開房內堆得滿滿,看似無用雜物,實則都是她花費時間與金錢,好不容易才買到手的東西,慢吞吞的去開門。

一張與她有幾分相似,卻健康紅潤許多的小臉,出現在門縫之間。

「姐,是我。」黃伴伴說道,拎高手裏的袋子晃了晃,謹慎的降低聲量。「你要的東西都買齊了,一樣都沒有少。」

回鄉以來,除了先前真的病到完全沒食慾之外,病情轉好後,她的「戰鬥物資」,都是由妹妹提供的。

依依打開門鏈鎖,難得敞開房門,讓妹妹進房。

「別踩到我的東西。」她特別囑咐。

「很難耶,你房裏滿地都是東西。」伴伴嘴上抱怨,但腳下還是小心翼翼,以媲美芭蕾舞者的靈巧,僅用腳尖點地,最後順利在一張坐墊上安全著陸。

「你今天來得好晚。」依依打開袋子,小腦袋往裏面探,雙眼亮晶晶數著妹妹帶來的珍貴「物資」。

「拜托,家庭主婦可是很忙的,我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趁老公看棒球轉播,才能抽出時間,幫你跑腿買東西,你就不要抱怨了。」不同於姐姐,小兩歲的伴伴,幾年前就嫁為人婦。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妹妹。」依依敷衍的說著,伸手從袋子裏,拿出一小塊羊羹,撕開包裝咬下一口。

「媽媽做的饅頭我包好了,記得拿回去。」

伴伴露出驚恐的表情。

「又是鮮奶蔓越莓?」

「嗯哼。」

「天啊,再吃下去,我的血都會有蔓越莓的味道了。」伴伴抖了一下,打開放在固定角落的保鮮盒,認命地把饅頭收好。

「說不定你老公會很喜歡。」依依說道。

「他又不是吸血鬼。」

「你們可以玩些游戲,有助夫妻情趣。」她提議。

伴伴斷然否決。

「我才不要。」

「為什麽?」

「你會寫在下一本書裏。」每次,只要她漏了口風,被套問出一丁點兒夫妻親昵,

姐姐的下一本作品裏,絕對就會出現,加油添醋、熱情火辣的類似情節。

「嘖,讓我取材又不會少一塊肉!」依依坐在床上,抗議妹妹的「藏私」。「再說,又不會有別人知道。」

「你當我老公不識字嗎?」身為人妻的伴伴,小臉羞得通紅。「有一次,我陪他去小說店,看到他在翻你的書,還笑得賊兮兮的。」

「這個情節不錯,我該記下來。」身為始作俑者,依依沒有半點反省,反倒還見獵心喜,咬著羊羹就要去拿筆記本。

臉皮薄的伴伴,連忙改變話題。

「楊愛國的吻技如何?」她問得一針見血。「有讓你覺得飄飄然、暈陶陶,像小說裏形容的那樣,全身都軟了嗎?」

果然有用,依依探向筆記本的手僵住,拿筆的那只手,姿勢從預備寫字,改為緊握,仿佛手裏拿的不是筆,而是,把鋒利的刀子,正預備朝某人的喉嚨戳去,戳出一道鮮血噴泉。

「他才沒有吻我!」她整個人跳起來,激動澄清。

「沒有?」伴伴睜大眼睛。

「他只是替我做人工呼吸。」她的自尊,讓她驕傲的說不出,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假裝昏倒卻被占了便宜。

「那就是有親到羅?」伴伴雙眼發亮,雙手握住姐姐,感動到淚光盈盈。

「太好了,姐,恭喜你!」

「這有什麽好恭喜的?」

「楊愛國一回鎮上,就是鎮上的搶手對象,想跟他相親的女人,多到創下媒人登記人數的新紀錄。」伴伴笑得合不攏嘴,感到與有榮焉。

「結果,竟是你拔得頭籌,今晚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在被窩裏哭了。」

依依柳眉緊擰用食指按摩著太陽穴,被一連串的消息打擊得頭昏眼花。「到底是哪個人在散布謠言?」

妹妹聳一聳肩膀,說出謠言制造者。

「當然是咱們親愛的媽媽羅!」

她呻 吟一聲,嘴裏甜甜的羊羹,此刻都沒了滋味。小腦袋倒向枕頭,雙拳咚咚咚咚的胡亂撲打,只差沒有哭嚎出聲。

肯定是楊愛國前腳剛走,媽媽就拿起電話,歡天喜地的通知親朋好友,鎮上的搶手好貨,已經被女兒訂下,而且兩人第一次見面,還沒有手牽手,就已經啾啾嗽的嘴親嘴了。

她半偏著頭,用一只眼睛看著妹妹,語音虛弱的問道:

「鎮上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你應該問:鎮上還有誰不知道這件事。」伴伴伸出食指,慢慢的左右搖晃著。鎮民除了電視劇外,最熱衷的就是八卦消息。

「你還記得,開照相館的王大偉吧?」

「就是那個熱衷開地下賭盤的家夥?」她心裏有不祥的預感。

「沒錯。」伴伴點頭,愉快的宣布。

「兩小時前,他新開的賭盤,是賭你跟楊愛國能不能在三個月內,進展到論及婚嫁的地步。」

繼承照相館的王大偉,拍照技術稱不上名家等級,但相館時常門庭若市,全是靠著地下賭盤支撐。不論什麽事情都可以開賭盤,最受歡迎的是鎮上八卦賭局,這類賭局一開,有八成以上的鎮民,都會踴躍參加。

但是,知道歸知道,她從來沒想過,會成為賭盤的當事人。

她雙手撐在枕頭兩邊,擡起頭來,吹開臉上的一綹發,冷眼看著妹妹,滿腹懷疑的問道:

「你該不會也跑去下註了吧?」

「小賭怡情嘛!」

「你賭哪一邊?」

「呃……」

她逼問。「哪邊?」

「賭你結婚。」

「叛徒!」她再度把臉埋回枕頭裏。

「我才不是叛徒。是媽跟我說,你們已經接吻了。」她爬到床邊,趴在枕頭旁邊,訴說對姐姐的忠誠。「我聽到時好高興,想說原來你眼光這麽高,一挑就挑到上等貨色。」

上等貨色?

一想到那個「上等貨色」,非但識破她裝伴拿手絕招,還故意陪她演戲,趁機吃她的豆腐,她就怒火中燒。

「什麽上等貨?你們都被騙了,他根本是個腹黑小人!」依依側過臉來,咬牙切齒的說道。都說書到用時方恨少,她是罵人時才恨自己太善良,學的臟話不夠多,這會兒才會詞窮。

伴伴瞪大眼睛,不相信姐姐,反倒相信楊愛國。在她心裏,下意識已經把他當成未來姐夫。

「才不是呢!」她辯駁著,努力說明「未來姐夫」回鄉後的事蹟。

「不論是對誰,他都很有禮貌,陳家奶奶散步時,不小心腳踝扭到,他二話不說,就背著陳奶奶到醫院。」

依依趴著不動,不言不語,卻不能不聽。

哼,不過是籠絡人心的手段!「他對小孩也很親切。」

先是老人,接著是小孩,道場還沒開,他就開始敦親睦鄰了。

「前天,鎮上開銀樓的盧太太,剛從銀行領錢出來,皮包就被一個騎機車的年輕人搶了,他用跑的就追上搶匪,還把對方拎到警局。」她說得活靈活現,就像當時人就在現場似的。

「他是怪物嗎?」依依終於忍不住質疑。

「用跑的竟追得上機車?」楊家道場果然名不虛傳。

怪物兩字完全被忽略,伴伴雙眼發亮,興奮得像是在討論動作巨星。

「你看你看,他又帥又強壯,很棒吧?配你實在太合適了。」

「我看不出來,我跟他哪裏合適。」

「唉啊,當局者迷嘛!」伴伴很樂觀。「再說,你們有三個月時間相處,多的是時間找尋彼此合適的地方。」

依依置若罔聞,逕自從床上爬起來,走到臺子前,搬開厚重的窖籍,還有幾個維妙維肖的卡通模型,最後才在最裏頭,翻出一個包裝精致且牢固的紙箱,小心翼翼的打開。紙箱裏頭,是一個塑膠制的大同寶寶,雖然年代久遠,但是保存狀況良好。

不同於常見的版本,大同寶寶的雙眼是閉著的。這可是民國五十八年,第一個發行的版本,唯一閉眼款的大同寶寶,市價超過三十萬,是藏家眼裏的珍品,更是她的壓箱寶。

「明天,我就帶著它,去王大偉的相館。」這個大同寶寶,代表她的決心!

「我要拿它下註,然後再證明,我跟那家夥什麽事都不會發生。」她信心十足的宣布。

「姐,當事人不能下註啦!這樣太不公平了。」伴伴哀嚎著抗議,一旦姐姐賭上珍品,賭局就會更難以預測。

「既然要賭,還有什麽公平不公平的?」依依輕輕摸著大同寶寶,對可憐兮兮的妹妹,彎著粉嫩的唇露出不留情的冷笑。

「親愛的妹妹,不用等到三個月後,你現在就可以跟賭金說掰掰了。」

第二天下午。

當依依還在睡回籠覺的時候,門上傳來輕敲。

不是大門,而是她的房門!

她迷迷糊糊的醒來,看著咚咚作響的房門,時間有些茫然。這個時候,媽媽通常不在家,家裏應該只有她,個人才對,而且敲門的節奏不對,也不會是妹妹。

「誰啊?」她伸著懶腰,順手拿起床邊的七號鐵桿。

為了預防歹徒入侵,或是哪,天電影成真,活屍攻占世界,她測試過各種用具,最後決定打高爾夫球用的七號鐵桿,最順手好用。

「是我,楊愛國。」來人自報身分。

雖然,知道門外不是歹徒,也不是活屍,但她的雙手沒有松開,反而握得更緊。相較之下,門外的人威脅性比起歹徒跟活屍,可以說是更勝一籌。

「是誰開門讓你進來的?」她懷疑的質問,瞌睡蟲因為受到威脅,這會兒全都斃命了。

「為了方便讓我陪你運動,你媽媽特地打了備份鑰匙給我。」他在門外說著,無聲的微笑,猜想那張精致的小臉上,這會兒是什麽表情。

依依錯愕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給他備份鑰匙?

媽媽就這麽信任他?不擔心這家夥是披著羊皮的狼,趁著孤男寡女時,他就露出真面目,獸性大發的把她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了……不,說不定那就是媽媽求之不得的事!

門上再度傳來輕敲。

「黃小姐,我在客廳等你,請你盡快下樓。」他很禮貌的說道。

「等一下!」她沖口而出,眷戀暖暖的被窩,才不肯輕易就範,乖乖聽話跟他去做運動。「今天不行。」

門外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

「為什麽不行?」

依依腦中瞬間閃過千百個藉口,最後,選擇了一個最保險的。她放下七號鐵桿,視線掃過鏡子,滿意的看見淩亂的發,以及蒼白的臉色,然後才打開門,隔著門鏈鎖,用最無辜的表情、最虛弱的口氣,隔著門縫看他。

「對不起,我的生理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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