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孺子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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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裏一閃而過的記憶，讓盯著鏡子的玲瓏眉頭微皺，心中哀嘆：這姑娘的命，可真是苦啊，王爺夫君不待見、側妃娘娘半月來日日尋釁滋事，處處刁難。
這不，今天頭疼啦，讓丫鬟帶著發了黴的糕點“請”正妃娘娘過去給瞧一下這腦袋為何如此的疼，是不是有人看不慣她受寵而給她下了藥、下了詛咒啦。
這明天又腿疼啦，再讓丫鬟帶著餿味兒十足的腐肉“請”正妃娘娘幫妹妹“稍微”的按一下，看是不是跟著王爺游山玩水給累著了。
再過一天，又腰酸了，接著讓丫鬟帶著蟲吃鼠咬的破棉襖“請”正妃娘娘過去，看一下是不是晚上陪王爺暖床的時候，王爺太偉岸了……
今日大清早的，還將繡帕扔進池塘，假意承諾誰能跳入池塘打撈便應承一個要求，這沐玲瓏便縱身跳入那冰冷的河水裏。
“傻姑娘呦，這寒冬臘月的跳進冰凍的池塘裏，送了小命了吧。”玲瓏對著鏡子裏那張還不算很熟悉的臉喃喃說道：“哎，受苦半個月了，就在今日是吧，既然讓我來了，我用了你的身子，也算是用你的命換沐府一家的命的吧，上天終是有好生之德的。”
玲瓏前身是被毒仙兒修煉的貓兒，自然的自身也帶著修仙的感悟，她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擡手摸了摸這屬於人類的臉、人類的肌膚。
聞聽玲瓏的自言自語、看著玲瓏對鏡自憐的模樣，糖兒和夜兒互相對視一眼，倆人的臉上猥瑣的表情都入了玲瓏面前的銅鏡。尤其是糖兒，剛才還有些懊惱和憤怒的，這個一向軟弱的正妃娘娘竟然敢打她，這多少讓她有些想撩起袖子和沐玲瓏拼命的，她就不信，憑著自己這結實的身子，日日大魚大肉的養出來的膘，對付不了面前這個最近看著就日漸消瘦的女人。
不過想歸想，真要敢在沒有曲媚娘的示意下對沐正妃動手，糖兒還是不敢的。這不，當沐正妃被人從池塘打撈上來之後，原本他們都當她死了，結果她突然就張口說話，還聲音洪亮的對著側妃娘娘養的小京巴喊了一嗓子：“狗……狗”，就又暈厥過去。
當大家手忙腳亂的把沐正妃給擡到翠竹苑之後，有人稟報了王爺，正上完早朝回來的王爺貌似有些惱怒，差了王府的專用醫官特地過來給沐正妃瞧了瞧身子，開了藥。糖兒還聽見王爺責怪側妃娘娘胡鬧了，夜兒還看見側妃娘娘掉眼淚了，看見她忽閃著大眼睛，撲在王爺懷裏，哭的很是傷心，她哭的時候捂著胸口，一幅嬌弱的楚楚動人模樣。
接著，夜兒便聽見王爺說：“行了，以後別瞎胡鬧了，幸好沒出人命，要是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於是，夜兒和糖兒都知道了，這正妃娘娘可以虐，卻不可以殺。
現在，看著玲瓏的表現，想著這一日再過幾個時辰就是沐國醫一家腦袋落地的時候，夜兒和糖兒突然生出了些許久違了的憐憫，她們相當確信，此時的正妃娘娘快瘋了。
只有瘋子才會對著鏡子自言自語，還那麽好奇自己的臉，那麽迷戀自己的臉，也只有瘋子才會連眼神都變了的。
可是這眼神，好像不是瘋子的神色，但是卻也不是之前那個沐正妃的神色，仿佛……。好像……。說不清楚。
“我問話呢？王爺呢？”玲瓏收回盯著鏡子的目光，轉頭看著夜兒和糖兒問道。
這聲音雖然輕輕柔柔的，但是那眼神掃過，糖兒和夜兒突然渾身一顫，後背瞬間有冷汗濕透的感覺。
“奇了怪了，難道沐正妃被水鬼附體了，這眼神怎麽會如此的讓人感到害怕？”糖兒腹誹道，她看了一眼夜兒，感覺對方和她有著同樣的疑慮之後兩人的眉頭擰了擰，互相對了一眼。
“啟稟娘娘，王爺方才在側妃娘娘寢宮的，此時怕是已經去書房了，方才尚書府來人，王爺被喊了過去。”夜兒微微的福了福身，沒有看玲瓏，低頭說道。
看著夜兒的頭頂，玲瓏歪著腦袋，貝齒微微的咬了咬唇角：“曲側妃找我是嗎？”
“是的，側妃娘娘的身子比較潺弱，一直有勞娘娘的妙手醫術，所以這不是讓奴婢們過來有請娘娘去一趟，側妃娘娘說，心口有些痛。”夜兒繼續低頭說道。
聽著夜兒平淡的聲音，看著夜兒雙手緊扣在腰腹之間，那互相交替的手緊緊的抓握，仿佛要將什麽給抓捏致死似的，玲瓏的嘴角再一次漾起一抹笑容：這個丫頭，心思詭異，狡猾的很，見風使舵不說，還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個絕對是一個比較難對付的，倒是那個糖兒，壞心思完全表露在行動中，表露在臉上，這兩個，應該是曲媚娘十分貼心的心腹，一個直白，一個腹黑，曲媚娘的黑白雙煞非她們倆莫屬。
“既然側妃妹妹心口不舒服，那我這個做姐姐的，也該去看看她，給妹妹好好診治診治。”後面四個字玲瓏說的很重，說完，她再次擡眸掃了一眼糖兒和夜兒，笑的那是一個開心，嘴角上揚的弧度都把兩個丫頭給看呆了。
容媽站在一旁看著自己小姐的笑，她的臉上卻是悲切的神色，她的眼眶裏浸滿了淚水，悄悄的轉身，擡手輕拭眼角，容媽狠狠的咬住了唇角，嘴裏腥甜的味道，讓她終於也微微扯了扯嘴角，轉頭，愛憐的看著玲瓏，聲音卻是嚴厲的道：“糖兒，夜兒，兩位姐姐，煩你們倆先去和側妃娘娘說一聲，待正妃娘娘梳妝完畢，會去看望她的。”
“我們就在這兒等著吧，都這麽長時間了，再耽誤，這娘娘就該生氣了，娘娘生氣的後果，我們可是吃罪不起！”糖兒從齒縫裏一個個字往外蹦著，說完還不忘揉了揉一邊臉頰，她不敢直接拿眼睛瞪玲瓏，只得惡狠狠的瞪容媽。
“勞煩兩位姐姐回去稟報側—妃—娘—娘，正—妃—娘—娘需要梳妝打扮。”容媽的聲音提高了些許，尤其在說到側妃和正妃娘娘幾個字的時候，更是一字一頓，提高了嗓門。
看著容媽，玲瓏點了點頭：孺子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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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雖然輕輕柔柔的，但是那眼神掃過，糖兒和夜兒突然渾身一顫，後背瞬間有冷汗濕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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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媽站在一旁看著自己小姐的笑，她的臉上卻是悲切的神色，她的眼眶裏浸滿了淚水，悄悄的轉身，擡手輕拭眼角，容媽狠狠的咬住了唇角，嘴裏腥甜的味道，讓她終於也微微扯了扯嘴角，轉頭，愛憐的看著玲瓏，聲音卻是嚴厲的道：“糖兒，夜兒，兩位姐姐，煩你們倆先去和側妃娘娘說一聲，待正妃娘娘梳妝完畢，會去看望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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