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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關鍵性的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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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界。

獨立於世的一方虛空,天地一色,乃是如今最負盛名的永恒之主所居之地,強大的啞仆接連退下,消失在虛空中。

“這裏是哪兒?”素來高傲的九天皇女自認去過永恒界各個地方,但從不知道永恒界還有如此遼闊的地方,到了這裏,便有種自身渺小得微不足道之感。

總會有這種時候,外界捧得再高,但回過頭卻發現自己依舊渺小。

依舊有遙不可及的重重大山壓在頭頂,壓得喘不過氣來,就比如現在。

四下空無一人,只有溫和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怎麽只有你一個,另外兩個呢?”

只聽其聲,未見其人,九天皇女略感失望,但也不敢表現出來。

她忐忑不安地垂下頭顱,道:“拜見主宰!另外……”她一時語塞,心緒亂了節奏。

兩個破陣的?所以主宰見她果然是為了十二古塔陣!

這麽快就傳到主宰耳中,主宰會為了這種事要她性命?

“你自作主張,帶人毀了十二古塔陣,替永恒界拉攏了數十萬上百萬仙靈,理應得到褒獎,怎麽不把另外那位尤擅破陣的小朋友帶回來?”

九天皇女難以置信:“您要獎勵我?”

“當然。你為永恒界做出了不小的貢獻。所以另外兩人呢,你去把他們帶過來,一並嘉獎了吧。”關鍵是那位尤擅破陣的。

九天皇女把頭埋得更低,長睫擋住眼底喜色。

永恒之主並沒有要殺她,而是想獎勵她!獎勵她做了好事!

果然是對方料錯了,永恒之主深明大義,境界高深,目光長遠,怎麽可能按照對方瞎猜的亂來!

如今永恒界乃是絕對的大勢,怎麽可能因為這一丁點小風波而動搖!

九天皇女早就在回來的路上想過了。

不能隱瞞永恒之主。如果承認是她幹的,那兩個人的身份一旦曝光,就會變成她和凡界一脈密謀……和永恒界作對的後果,她背負不起,也不願意背。

九天皇女說:“多謝主宰擡愛,但孫兒不敢邀功。”

“為何不敢?”

“主宰有所不知,此事並非我所為,而是凡界一脈的陰謀,那個“我”是假的,那兩人是凡界一方的勢力,擅長破陣的那位據說是凡主親自邀請的軍師……”

永恒之主默到後半段,猛地擡高聲音:“講真話!少自作聰明!”

九天皇女跪下道:“我說的,句句屬實!”

永恒之主道:“冥頑不靈!”

九天皇女道:“我若敢欺騙主宰,不得好死!”

九天皇女不知道的是,此時虛空之上,除了永恒之主,還有其他神明的虛影。

各大界主真身在混沌星域,過來此地的僅是投影,就為了向永恒之主要個交代,順便提高一下位面戰的報酬。

雖然他們並不願意跟永恒之主鬧翻,但也不甘心隨便咽下這口氣。

混沌星域事關大本源法則的巨大機緣,其他各大主宰都可以千方百計去碰,但唯獨永恒之主,不能這麽做。

應該說永恒之主身為主宰,可以做,也有底氣去做,但憑他和各大界主的關系,他卻不能捅這個刀子。

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能被抓住小辮子。

否則先前說好會無條件支持他的界主們將會以此為借口要他多付酬勞。

雖說誰都知道他是最有希望也是即將超脫主宰之上的存在,但還沒塵埃落定呢,目前最關鍵的一戰,必須謹慎。

哪怕對手是位面戰墊底的凡界,也決不能掉以輕心!

“凡界一脈幹的?”各大界主聽後像被雷劈了似的。

“還軍師……”早不出來晚不出來,最後冒出個軍師?

“這……凡界一脈刻意用永恒仙靈的身份,借小皇女的名頭去毀古陣?將混沌星域闖蕩的幾百萬仙靈都送給永恒界一方?”

凡主不會不知道,就算是永恒之主親自授意毀了十二古塔陣來搶奪盟友的機緣,他們這些盟友也不可能放著大勢不投誠,反倒熱臉貼他最強位面的冷屁股吧!

……最強位面不是吹的,萬一被抹殺可怎麽辦。

起初永恒之主說並不知曉此事,就沒能讓各大界主滿意。他們提出的條件是,至少也得讓那三個小家夥付出代價,尤其是能破了他們所布之陣的那小子,搬了他們的十二座塔,也給吐出來!

怎麽說也是有本事破了他們陣法的家夥,永恒之主損失了那小子,想必也會有那麽點心痛。

可那小子沒來,而這小皇女倒是會扯理由,居然扯到凡界一脈!

要知道,一向強勢幹脆的凡主從來都是正面起沖突,這種手段可不是最強位面之主的一貫作風。

在場各大界主由原先的五分不信,變成了現在的六分、七分不信。

實在是理由聽起來非常沒有可信度,簡直是為了保護那破陣的小子而敷衍他們,這是把他們當傻子來忽悠呢!

凡主請軍師?究竟哪位軍師,怎麽毫無名氣,誰都不認識!

但迫於形勢,各大界主也還是耐著性子繼續聽下去。

永恒之主確實不知道永恒一脈有那麽會布陣的小輩,的確事有蹊蹺,就道:“你說。”

“千真萬確!我以性命發誓,陣法被毀之事與我無關!”九天皇女無比悲憤,竭力讓嗓音平靜,咬字清晰地道,“我剛從新秘境出來,就被凡界一脈虜獲,他們讓我幫忙闖陣法,我拒絕了,受制於凡主親傳弟子諾亞,我親眼看到他們把一位女仙皇易容成我的樣子,打著永恒仙靈的名義,去闖古陣,直接摧毀了古陣,還搬走了十二座塔。我費了不小力氣才逃出生天,回來是想將他們的意圖稟報吾主!”

話到嘴邊,九天皇女到底還是沒有把偽裝她的夜姬給報上去。

永恒之主道:“是何意圖?”

九天皇女把容玄解釋的一系列目的覆述了一遍。

所拉攏的幾十萬仙靈都是虛的!反而會侵犯新秘境內各大界主的利益,令各大界主不滿。而各大界主不會對主宰苛責太多,但界主一脈仙靈會憤怒,會將怒火撒到永恒一脈仙靈頭上……

然而事實真相確實差不多,因為九天皇女在外面的瘋狂之舉,界主找上門來,而永恒一脈仙靈被群起而攻之,被各大界主及主宰一脈強悍仙靈所排斥。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做法,得到的確實是一些很虛的外援,遠不如現在反水的那些。

九天皇女語風一轉:“……孫兒就算再蠢笨,也不會完全想不到這其中的厲害關系,所以怎麽可能不顧後果主動做出這等蠢事,孫兒謹遵永恒祖訓,循規蹈矩,絕不主動惹是生非!還望主宰明鑒!”

“呵呵呵……”從小輩口中聽到這些,實在很諷刺,各大界主冷笑,“不愧是永恒一脈,看得夠長遠。”

“還說這小丫頭什麽都不知道,分明都很清楚。”

“聽上去永恒一脈很無辜,都是凡界一脈在搗鬼,也就有點信服力了呢。”

永恒之主聽來卻完全不是一回事。

倍感心寒。別說永恒一脈,他們永恒界出去的所有仙靈中也沒有哪一個能有這份遠見卓識,能縱觀全局精微分析到這一步。

所以說這個的絕不是九天皇女,也就是對方故意把這些透漏給了皇女,再由皇女轉告給了他?

這是在試探呢,是明目張膽地挑釁!

位面戰總是聽天由命的凡主終於開始認真了麽?

倘若凡主想贏位面戰,就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那麽長時間不露面,培養出這樣一位能謀善戰的“軍師”,好像也不為過。

九天皇女決計沒有料到,正是因為她徹底坦白,才讓永恒之主對破陣小子上了心,把這個不大不小的風波放在了眼裏,並不打算順其自然下去。

永恒之主道:“那位軍師究竟是怎樣的人物?”

九天皇女破罐子破摔:“當不起主宰如此稱呼。那人本身修為很低,才一星仙皇,但隱匿手段很高,可以偽裝成仙皇巔峰永恒仙靈,名為容玄,擅長破陣,為人狂妄自大,妄自揣摩主宰心思,說主宰您、您會……”殺了我來平定這場風波。

九天皇女到底還是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道:“我不信他能算無遺策,所以我回來了。”

“容玄?”永恒之主琢磨著這個名字,的確是個籍籍無名之輩,而且才一星仙皇境……

“越說越離譜,這小丫頭以為這樣說就能擺脫責任,保全自己麽?”

“以前沒發現這小丫頭如此聰慧,太聰慧了不好。”

永恒之主道:“九天,是你逃出來,還是他放你回來?既然有凡主親傳弟子在,你應該不是他們的對手,怎麽可能安然無恙地回來?還是說你和凡界達成共識,這些話是凡界一脈教你說的?”

九天皇女絕口否認:“沒有!”可她身體抖了下。

永恒之主冷聲道:“你和凡界一脈走得很近,凡主新收的兩名弟子去新秘境也是你帶領,你作何解釋?”

九天皇女臉色煞白。

這才是她最怕的問題。

是的,若微和寰宇都是她帶進新秘境的,還有包括龍族界主在內的三大界主親眼看到她曾維護過寰宇,這是不爭的事實,她難辭其咎。

她以為憑她的身份還不足以讓主宰記掛,她犯的小錯誤還遠不足以讓主宰介懷,可真正從主宰口中聽到這個,她慚愧懊悔的同時,更對“主宰註意著她”,而她卻做了錯事,感到萬分自責。

九天皇女嗓音發顫:“我那時候並不知道他們是凡界一脈,否則我絕不可能與他們為伍。現在被他們利用也是我咎由自取,但憑主宰責罰。”

“我以生命保證,十二古塔在凡主一方手裏,會布陣的那位也是凡主一方,我只聽凡主弟子尊稱他為軍師,但我不能確信。我有好友還在他們手上,我……”

九天皇女深深埋下頭,連磕了好幾下,想求主宰寬恕,她絕不會辜負主宰看重,“懇求主宰給我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我定會拿下他們性命,還永恒界清白。”

水天一色的無垠空間,只有咚咚的磕頭聲,以及急促的呼吸。主宰再沒有回應。

“目前是我永恒界陷入不利局面,如果毀了諸位所布置之陣的乃是凡主一方之人,”永恒之主對界主投影道,“諸位要去找凡主索要十二古塔,他的莊園就在永恒界中,請便。”

……呵呵呵,去凡主那裏送死麽。

有界主道:“凡主請了個一星仙皇境的軍師,這……實在是難以理解。”

話是這麽說,可氣勢上,這些界主們就落了下風,這番分析和事實對應,確實永恒界也沒討到多大的好,而且永恒之主確實沒有這麽做的理由。

界主們接連松了口:“如果真是永恒界和凡界起沖突,我等可能就得自認倒黴。”

“神仙打架,我等遭殃。您說永恒界冤枉,我等找誰說理去,誰不知道最強位面之主是那樣……”

“算了算了,我們就先告辭,希望二位主宰間的矛盾不要再波及我等。”

永恒之主道:“諸位留步,至少管管門下弟子。”現在是永恒一脈仙靈不得安寧,這些界主門下弟子可都在煽風點火。

有界主道:“要管,是得管管,說風就是雨,好也不好。”話是這麽說,卻沒人打算真管,要的就是這種忠心耿耿的弟子,怎麽能說他們為師父出頭不對,確實就是他們的利益被侵犯了。

更有界主小聲道:“哪有神明親自管門下弟子為人處世的,弟子也有弟子的主見,有句話說得好,不打不相識。”

“永恒之主也該管管小皇女,開竅太早,不好不好。”

“早慧易夭。”

界主們的虛影接連消失。

主宰和界主商談的聲音,底下的仙靈聽不見,等永恒之主重新把視線投到下方。

一身白衣的聖潔女子已經跪了很久。

直至永恒之主溫和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忠於哪一方?”

九天皇女終於從死氣沈沈中回神,沈聲道:“我忠於永恒之主,忠於永恒界!”

永恒之主溫聲道:“那你為何不以死彌補你的過失。”

——你、為、何、不、以、死、彌、補、你、的、過、失。

這句話在九天皇女腦子裏炸響,令她大腦一片空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很幹澀地問:“我錯在哪裏?”

“你錯在還不夠忠誠,錯在很多地方。”永恒之主以慣有的溫和語調,緩緩道,“你沒有主動擔起責任,為永恒界獻身,還要等到我找你,甚至還要我告訴你,你錯在哪裏。”

九天皇女背心冰涼,面如死灰,在她磕頭沒回應的那段時間,她就有了心理準備,只是真正聽到這些,還是很難以接受:“我……”

永恒之主實在懶得多說廢話,不過是個小家夥而已,連簡單的十二古塔關都闖不過,還需要帶一堆幫手,實在弱得不堪一擊,雖然目前的進步速度還不錯,但依舊差得遠。

身為那夥人的手下敗將,如何擔起重責去拿下那夥人?怎麽信她不是去放人。

不自量力。

比起羽翼未豐卻提前開了竅、心眼頗多的九天皇女,永恒之主較為看重的乃是永恒一脈至強仙靈,看似即將突破界主卻又離獨當一面很遙遠的那些小家夥。

“我自會安排仙靈去對付你說的那群人。至於你,不願主動獻身為我永恒一脈平息風波,也只能由我親自來。”永恒之主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帶著悲傷。

“主、主宰……”九天皇女發現自己動不了了,意識陷入模糊,她腦中猶如走馬燈一般迅速閃過一些畫面,不受控制地回憶。

搜魂!主宰在搜她的魂!

九天皇女終究硬氣了一把,猛地一掌拍向自己額頭,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永恒之主搜魂到一小半,就因為意識中斷而被迫終止,不過想要的信息,比如那位軍師的相貌等較為基本的情報還是到手了,漫不經心地道:“果然是塊反骨,還是趁早剜去的好。”

**

混沌星域,九天皇女睜開眼睛,眼淚和決絕把小神童嚇了一跳。

之後許久沒動靜,又過了一會,九天皇女便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頻率戰栗,她抱著頭,身體蜷縮,牙關發顫:“……不信我,都不信我,信我也……容不下我……”

靈身所遭受的痛苦折磨,主身也能一定程度地感應到。

永恒之主並沒有簡單殺了她,而是封了她的五感和神識,把她交給了永恒一脈仙靈,再由永恒一脈仙靈交易給了鬧得最兇的一脈。

她耳朵聽不見,眼睛形同虛設,更開不了口,戰鬥中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眨眼間千瘡百孔,渾身血淋淋的,痛苦傳到主身這邊,讓她渾身痙攣。

“自爆吧。”容玄道。

“……什麽?”九天皇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容玄說:“你的靈身派不上用場,也逃不了,以防生變,不如舍棄。接下來若有興趣,可以反擊。”

九天皇女道:“都怪你!”

“要怪就怪你運氣太好。”

容玄道:“一味的埋怨不能解決問題,我問你,你有沒有興趣反擊?還是甘心被永恒之主舍棄,明明一點錯都沒有,卻落到被遺棄被殺害的下場,難道還打算繼續為他賣命,把好不容易撿回來的一條命再交代在我們這裏?”

九天皇女不服,但又不得不服。這人給了一擊,永恒之主接招了,回擊的也不出對方所料,舍棄她,讓她這個“罪魁禍首”之一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淩虐而死,是最簡單地平息界主一脈仙靈怒火的方法,遂了他們想為界主出頭的意。

可想而知,永恒一脈仙靈會把戲做全套。

不就是一道靈身嗎,她受夠了……她並不是沒了“九天皇女”這個名號,就不能活!

“逃!”九天皇女抹了把眼淚,猛然起身,說,“趕緊逃!”

可能是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過度激烈,船艙內其他人沒有反應過來,吳駭、謝宇策等人全都錯愕地看向她:“逃什麽?”

九天皇女道:“很快就會有永恒一脈強者過來圍堵你們!”

謝宇策道:“這麽說,容玄料對了?”

夜姬也好奇地問:“永恒之主真要殺你,你沒說這事不是你幹的嗎?還是說你替我擔下了,說這事是你親手所為?”

九天皇女不屑地說:“我當然沒有義務替你隱瞞。你等著被永恒界驅逐吧。”

夜姬按著酥胸,彎起唇角,笑道:“哎喲,沒了靠山的你好兇,讓我好害怕呀。”

九天皇女沈下臉,不說話,但眼裏卻充斥著某種不甘,繃緊的身體顯示著大難臨頭的緊迫。

“莫慌。”

諾亞安撫道:“小事一樁。”

剩下其他人也都淡定地點頭。

他們有七張地圖碎片,整個混沌星域隨處穿行,進進出出,來去無蹤。

“不必等了,我們直接去古塔九十九重關,”容玄道,“看熱鬧的人越多越好。”

“然後呢?”

“你知道他為什麽要封你的五感和神識麽?”容玄問道。

九天皇女明顯不願回應,像被打垮了一樣,面帶頹色。

“是為了不讓你亂說。”謝宇策補充了句。

“永恒之主舍棄了你來平息風波,好處都占。如果你就這麽死了,我們才叫得不償失,”容玄看了謝宇策一眼,轉向九天皇女,接著道,“可你並沒有死。那幾十萬仙靈都只認你,記你的恩,混沌星域都知道你九天皇女毀了十二古塔陣,關於此事的前因後果,當然是你說了算,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你說是凡界一脈所為,那就是凡界一脈所為,你說是永恒界,那就是永恒界。”

“你……”九天皇女臉色鐵青,“你就是為了這個,才給我禁術,留我性命?你想讓我汙蔑永恒之主,公開叫板永恒之主?!”

“我讓你修分神禁術,是想盡快了解永恒之主作何回應,而你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重要,就算你不同意,還有夜姬,”容玄道,“她偽裝的你,一樣有用。”

“問你只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入夥,還是死?”

夜姬頗同情地看她,根本沒有選擇,永恒界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昔日高高在上的九天皇女,如今就像只喪家犬一樣,沒了靠山就成了扶不上壁的稀泥,怎麽配做她對手?

如果是她,她絕不會等到永恒之主動手了再透露給這邊,她定會提前照著這邊給定的劇本裝作快死了的樣子,坑出這番話,再以此跟永恒之主談條件,至少先弄到一些實質性的好處,或者得個絕不殺她的本源誓約,掌握些主動權了才不至於完全受制於人……

九天皇女沈默良久。

凡主弟子也就罷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軍師並沒有強有力的後臺,卻敢公然和永恒之主作對,她為什麽不敢?

既然都已經鬧翻了,有何不敢!

“我加入!”九天皇女目露決絕之色。

謝宇策神情一如既往,在他意料之中。而葉天陽、吳大仁、雷鳴等上界一方的人根本沒覺得這是個懸念。

一旁的吳駭已經目瞪口呆。

從頭到尾完全插不上話也就罷了,這個結果也令他大跌眼鏡。

說實話,他搞不太懂被算計慘了的九天皇女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心理變化歷程,怎樣痛苦不堪的遭遇,以至於能這般斬釘截鐵地說出“加入”這兩個字。

要說九天皇女不加入,只要夜姬偽裝的皇女去誣陷永恒之主,行嗎?

當然不行!

之前是在沒有驚動界主的情況下,如今驚動了界主,易容的假人出去就會穿幫!連帶著之前的謀劃也全都功虧一簣。

九天皇女的加入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此時的吳駭只是簡單有這麽個想法,他並沒有想到更深層次的重要性——那些真正銘記他們破陣之恩的強者,是記人的!當然是九天皇女站哪邊就記哪邊的恩!

直到那時候他才真正認識到此人的可怕,才理解了謝宇策的信任和過分看好。

但目前吳駭依舊抱著懷疑的態度,凡主把決定權交到他手上,好似地球生命的生死存亡在他一念之間,他還是很有壓力的,不能隨隨便便。

諾亞內心的震驚比起他來,也好不到哪兒去。

之前還在心裏祈禱永恒之主不要搭理,讓他們這邊順利進行下去,一旦永恒之主舍棄九天皇女這枚棋子,那就意味著幾十萬仙靈是永恒界所有,而界主無話可說,界主一脈仙靈的火氣也隨著九天皇女的死而得以平覆……情況扭轉,他們費心費力,到頭來給別人做嫁衣。

而容玄提前算到這一步,用一招禁術,保住了九天皇女。

他那番關於所行目的冗長的解釋也算是提前給九天皇女開了個眼,好像每一步看似無意的舉動都別有深意,都有用處……否則事情絕不會這般看似輕易地達成。

必須盡快告知凡主,這回咱們撿到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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