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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天外有天【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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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你是不是,不認識我了?”吳駭難以置信, 還在掙紮著以為是自己弄錯了。

“是因為醫療後遺癥嗎?”

“我是您孫子, 我叫吳駭。”

“我聽說過你。”老人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最後的掙紮,說,“還在醫院的時候就聽你說過話, 這具身體處於大腦休眠狀態,因此我能感知外界,但沒辦法回答你。”

吳駭問:“你是誰?”

“老夫謝遵。”

是異魂,這老頭是異魂!

吳駭目露兇光,猛地掙脫開後退三步, 雙手向上舉,通體青黑泛著幽光的天殞長刀垂直向上, 正對著那老人頭顱砍去。

“吳駭!”腦中一聲怒喊, 吳駭動作一滯,胸口迸出一道白光。

白光迅速凝聚成一個俊朗男人的身體,那道不完全凝視的魂魄擋在了天殞長刀和老人之間。

“族長。”

在吳駭震驚的目光中,他心心念念的謝宇策垂下高傲的頭, 朝著老人單膝跪下。

膝蓋還沒挨著地,老人無比動容地站起來,半蹲下想要將他扶起,手卻穿過對方身體, 老人楞了下,愴然淚下, 熟悉的臉上帶著心疼的神情,像極了他的爺爺,但又不是:“使不得,使不得,策兒,快快請起……”

吳駭舉著長刀楞在那裏,就像個局外人,眼前的人都很陌生,所有情感從他身體裏抽離,他感到無比寒冷。

這裏是第五大生態區,靠近巨山的核心區域,謝宇策的魂魄能在外面稍微待上片刻。

“上游戲。我在訓練空間等你。”吳駭再沒看那老人一眼,只給謝宇策說了句,說完轉身走進別墅。

《全界》游戲,虛擬訓練空間隨著吳駭等級的提升,體積再度擴大,全息模擬外景,各種功能暫時被主人全部關閉,所以,謝宇策剛進虛擬訓練空間,就看到冷冰冰的四壁,空空蕩蕩。

“出來談談,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憤怒也沒有用。”謝宇策就這一塊軟肋,被捏在了吳駭手裏,郁悶又無可奈何。

“既然族長還活著,我不可能讓你害他,我們可以暫時做個交易,公平起見,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事。保證你不會吃虧。”

下一瞬,一記挾著巨力的拳頭就出現在他眼前,謝宇策出於本能偏過頭,躲過這一攻擊,就聽到急促的呼吸,長發下,是張帶著無盡憤怒的臉。

原本還糾結該不該遷怒,現在是徹底怒了。

“公平?吃虧?鬼才跟你做交易,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我爺爺,沒了,我沒有爺爺了,你重視的人活著,我爺爺卻沒了。”

吳駭猛撲過去,手臂往外勾,纏住謝宇策的後頸,一腿跨進膝蓋間,纏住他一條腿,狠狠一腳踹得他單腳離地。

“憑什麽!”

“你讓他滾出我爺爺的身體,讓他把我爺爺還給我,你還給我!”

吳駭聲嘶力竭,歇斯底裏地以一種近乎無賴的方式,纏著謝宇策扭打起來。

這是他的仇人,是仇人。

他看上了他的仇人,他連禽獸都不如。

吳駭已經導入現實中的自己,作戰服,長發,謝宇策把他頭發連著頭皮扯斷了,吳駭始終像鉗子一樣牢牢夾在他身上。

皇級武者的身體強度就算不利用元力,也能一巴掌把普通人拍成全身粉碎性骨折。

“夠了。”謝宇策還是白板身體,單憑技巧也不好擺脫對方。

更不用說吳駭根本不講技巧,上來就是肉搏,三兩下,謝宇策就被按在地上,表情已經很不愉快,“你確定要跟我鬧翻?”

“我想殺了你!”吳駭已經崩潰了,“我想讓你也嘗嘗痛苦的滋味。”

謝宇策擡手擋住對方揍向腦袋的重拳,出奇地沒有還手。

因為吳駭哭了。

他或許不想讓自己太狼狽,還拼命地睜大眼睛,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

“所有異魂都該死!”吳駭抓著謝宇策的肩膀,把他的頭往地上咚咚直撞,“都該死!”

他因為謝宇策對異魂的那點認同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現在終於理解楊欽的憤怒,以及楊欽對異魂的恨意。

沒傷到最親近的人不能感同身受。

異魂都該死。

沒有奪舍的異魂,縱容異魂奪舍,也該死!

“敢對我說這種話,看來你確實是能耐了。”謝宇策出奇地沈得住氣,皺眉用同情的目光看他,想的卻是,終於反應過來了。不容易。

早猜到會有這麽一天。

吳駭最開始能接受異魂,是他還小,還沒懂事,或者說還沒有底氣去對付‘不可見天災’。

可一旦他有了實力,回過頭來一想,就知道全是他所在的那批異魂間接害的,戰鬥機轟炸造成的大量輻射,產生了不止一個重災區,死的不止一個村,一個鎮。

謝宇策可以無所謂隨行其他異魂的死活,但是族長不行。

就像吳駭看重他的爺爺一樣,謝宇策同樣看重謝遵。

像他這種利益至上的人,為這個‘記仇不記恩’的小子破例一次又一次,做盡得不償失的事,已經看在對方講孝心、年紀小的份上。

其實吳駭不該惦記他,越早反應過來越好。

至少目前,他並不忌憚吳駭。黑色匕首就在吳駭身邊,他一個念頭就能威脅到對方的性命。

而現在吳駭一巴掌就能把他這具白板身體拍成半死,但他到現在還沒死,說明還是有轉圜的餘地。

原本謝宇策想和吳駭很理智地談判,但謝宇策敗給了他的嚎啕大哭,他只分出一抹意識在游戲裏,絕大部分魂力還留在外界。

他知道,此時此刻,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的吳駭,同樣淚流滿面。

謝宇策見過他無數次的裝模作樣,忽悠外人,還是頭一次見他哭成這樣。

一個小時後,游戲虛擬空間。

謝宇策早就屏蔽了痛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如果沒有我,你也沒辦法從異界活著回來,一命換一命,兩清了,你看開點。”

“我不。”吳駭跪在地上,哭得已經不能自已。

他現在該怎麽辦啊……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親人早晚有一死,你可以選擇輕松點的方式,忘記你爺爺。”謝宇策說。

“你懂什麽!”吳駭嘶聲道。

“聽我說完,”謝宇策繼續,“忘掉以後,理智地和我出去一戰,或者和我分道揚鑣,我把謝遵帶走,以後再見面,我們是仇人。”

吳駭深呼吸,含著眼淚:“帶走?是活埋吧。”

“同樣,你也可以選擇困難點的方式,把你爺爺救活。”謝宇策說,“把話放客氣點。”

“你開什麽玩笑!”吳駭不自主抽泣的聲音暫停。

“死了也可以覆活,只要你有本事救活他。”謝宇策淡定地說,“如果你選這個,我們還能繼續合作。”

吳駭的眼神仿佛可以殺死他,只是沒了過激的動作。

“你先讓我站起來,喝個回覆藥水。再回書房,談談具體怎麽個合作法。”謝宇策躺在地上,身上還坐了個人,姿勢實在不雅觀。

“不!你就躺著!”吳駭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睛還很紅,吼道,“就在這兒說!”

“再嚎,我把你變成鬼。”謝宇策瞇了下眼睛。

“你說。”吳駭總算稍微平靜了。

“這是除了我以外,全地球可能找不出第二號人,知道的秘密,”謝宇策就算以被制服的姿態倒下,說話依舊是慣有的氣定神足:“人通過修煉能飛天遁地,超凡脫俗,可你知道修煉的盡頭是什麽?”

“少廢話。”吳駭板著臉,示意他繼續。

有異界,有元力,有體內空間,缺胳膊斷腿也能很快愈合,這已經不是他所能理解的科學。

換言之,一切皆有可能。

謝宇策能淡定地看他笑話,到現在還能談合作,莫非真有辦法?

“我所知道的盡頭是成仙,”謝宇策說,“如果你能成真仙,成了地球位面之主,就能把地球上土生土長的,非自然死亡的人救活。”

“什麽叫非自然死亡?”吳駭眉頭皺了下。

“老死以外的,意外事故,被害等等,”謝宇策說,“如果你爺爺壽命未盡,被族長奪舍,就一定能救活。”

換言之,如果救不活,吳振興就是自然死亡。

吳駭冷笑:“你撒謊。”

現在沒有仙,現在救不活,就是空頭支票。

什麽仙,什麽主,都是假的。

“騙你做什麽,要不是沒得選擇,像你這樣的小孩,我不帶搭理的。”謝宇策心想,他要是認真騙起來,吳駭早就連根毛都不剩了。

吳駭心裏呵呵,以前這種會戳他心窩的話,如今聽來只覺得好笑。

你跟著這樣的小孩,去了趟異界,還是回來了。

“要我相信你說的這套,除非你是仙,你救過人。所以你是嗎?”吳駭反諷道。

“不是。”謝宇策沈下聲音。

“不是你還好意思扯……”吳駭話沒說完。

“我死過一次。”

吳駭頓住了,確實這話是從身下這人口中說的。

“後來被人救活了。”謝宇策故作輕松地說。

“……誰救的?”吳駭低聲問。

“一個朋友。真仙,也是位面之主。欠我一個人情,所以成仙後覆活了我。”謝宇策簡單地一帶而過,“……我不想和他共存一界,就來了別的位面。”

謝宇策,謝宇策他死過一次!?

死過,被救活了,所以斷定人死能覆生!

吳駭猛地起身,內心深受巨震,面上卻還半信半疑:“你就告訴我可能性,然後什麽都不管了?”

“如果你走這條路,在你成仙之前,我會留在你身邊,一如既往幫你。”謝宇策倒是想什麽都不管,但族長還在這裏,帶不走。

“但你得替我照顧族長,讓他活下去。你不需要把他當親人,至少當他是長者,適當尊重。”

“當然不會。”吳駭冷笑。

謝宇策並沒有說,他在看到那張打著問號的灰色照片時,就做好了謝遵已經死去的心理準備,並想好了一系列解決辦法。

而吳駭卻跟他不一樣。

走到這一步,反目很容易,但最好還是合作,吳駭不像表面上那麽好對付,謝宇策也不想多一個麻煩的敵人。

吳駭自上而下,盯著謝宇策毫無波瀾的俊臉,許久不說話。

謝宇策見慣了生死,難怪進到虛擬空間來就很平靜,仿佛靜靜地在看他聲嘶力竭地鬧騰,因為對自己而言可以說天崩地裂的大事,在對方看來無非事不關己,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這人就像看透一切的上位者,用長遠到可怕的見解,給他指了條路,強行澆滅了怒火。無視他的心情。

因為他的心情如何調整,那並不重要。

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心動、焦慮、煩悶、糾結、痛苦,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所以,怎麽辦才好。

吳駭木訥地盯著謝宇策,臉色慢慢恢覆正常:“仙是什麽級別,和元武大陸的神級是一個意思嗎?位面之主又是什麽?”

“大概吧。”謝宇策悟透了武神傳承,發現第九重範圍太大,而九級武者和神級之間隔著不止一個天塹。武神宮宮主距離神級僅一步之遙,但這一步,足夠他走成百上千年。

而位面之主,只有到了神級或者成仙才有可能做到。

類似皇級武者認主某樣寶物,將寶物納入體內,但位面之主是認主一個位面。

可想而知,如果武神並不是元武大陸位面之主,估計還遠不如覆活他的那位朋友實力強。

吳駭目光如炬:“我怎樣才能成仙?”

謝宇策說:“實話說,你成不了。”

吳駭強壓的怒火頓時就起來了:“那你還說這麽多做什麽!”

“成仙,煉體,煉魂,煉心,三者缺一不可,就你這點心性,如果按元武大陸的修煉體系,你頂多卡在九級武者級別。但這也就意味著,你有可能認識神級或者仙級強者,雖然你救不了,但可以讓別人幫你救。”

讓異界真仙成為地球位面之主?吳駭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要成仙,地球也絕不能落入其他異魂手中。

“如果我一定要靠自己呢。”吳駭說。

“那就得有死的覺悟,”謝宇策說,“走這條路,遲早看淡死亡。真仙長生不死,不成仙,最終都只有死路一條。你最終擺脫不了輪回,你的親人都會走在你前面。”

“像你這類溫室裏培育的“天才”,一個國家幾百年就會出好多個。但真仙,一個靈氣濃郁的位面,繁衍生息數億年都難出一個,更何況地球根本沒有靈氣。”

那就去其他位面!

吳駭從不覺得他是溫室裏養成的。

謝宇策伺機翻身,把吳駭按在地上,俯視著他:“在元武大陸,如果不借助外力,你想想你能活多久,你看你現在一帆風順,就以為成仙很簡單嗎。”

外力,謝宇策也算是外力之一。

的確,如果沒有黑色匕首,不靠謝宇策撕裂空間,吳駭都死很多次了。

這些鐵錚錚的事實,他無法否認。

但要說他一帆風順,吳駭真沒覺得……說心性,或許他一開始就站在比一般人更高的起點上。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有像他一樣的過去,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把“幸運”牢牢抓在手裏。

能活到最後就是本事。

管他用什麽辦法。

“你說我成不了仙,”吳駭反問,“那你呢?”

“我自然是可以的。”能跟真仙稱兄道弟的當然也是仙級,謝宇策確信自己也能成仙。

說完就給了吳駭一個只可意會的眼神。

所以我們不合適。

吳駭仿佛從他眼中看到了這個和問題毫不相幹,卻戳中他心臟的答案,好笑之餘,內心被掐滅的那點好感,再度燃起火苗,往別的方向跑偏。

他不否認艱難。

成仙的難度,看到謝宇策就知道了,像這樣驚才絕艷的天之驕子,都是別人成仙路上的墊腳石。這人是拿親身經歷來告訴自己,把死過一次的事實擺在面前,告訴他不可能。

可這些,只能激起吳駭的好勝心,不可能讓他知難而退。

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吳駭掙紮了下沒翻過去,牙關咬得嘎吱響,好一會,才擠出笑容:“試試。”

見他從一張難看的哭臉,秒變燦爛笑容,謝宇策明顯楞了下。

“剛才撞疼你了。”吳駭擡手摸了摸謝宇策的後腦,那塊被磕出來的包。

說著,很自然地擡起頭,在謝宇策額上吻了下。

謝宇策瞳孔微縮,猛地把吳駭一推,站了起來:“你這是做什麽。”

“蓋個章,”吳駭咧開嘴,笑著說,“就知道神通廣大的謝宇策,肯定有辦法!不就是合作嗎,我被你說服了,你可別反悔。”

謝宇策莫名有種汗毛立起來的感覺。

任誰剛才狠狠把你往地上磕,扭頭和顏悅色地玩親密,都會懷疑不正常。

“你不會真以為我在生你的氣吧?真恨你就不會在游戲裏揍你,我頂多氣你瞞著我,剛才也發洩完了。總之,一碼歸一碼,你沒害過我,卻幫過我很多次,要不是你,我也沒命活下來,”吳駭依舊笑著,“我都這麽大的人了,這點界限,我還是分得清的。”

“所以呢,你爺爺的命,你不算在我頭上。”謝宇策摸不清楚吳駭在想什麽,剛才一通哭嚎,能是假的!?

他知道,以前的吳駭絕對不敢這麽做,所以現在是想通了什麽?

吳駭聽到‘爺爺’二字,表情就一暗:“不怪你。”

“說好的成仙之前不離不棄,可別是空口套白狼。”吳駭拿出一個小白瓶,當著謝宇策的面晃了晃,“黑色匕首別紮我心臟。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會把你敬愛的族長當我親人一樣對待。”

這游戲裏拿出來的小白瓶自然不是真正裝著‘回元水’的玉瓶,但這個物體足以讓謝宇策記起來,於是黑色匕首消停了。

吳駭躺在房間沙發上,沈沈地睡了一夜,哭紅的眼睛這才消腫了。

一大早,吳駭睜開眼,從胸口抽出黑色匕首,一刀洞穿了漆木桌面。

正對面的墻壁上,橫掛著一把細刀,刀刃上還有熟悉的裂紋和細小缺口。

這是搬家前就掛在吳駭房間的墻壁上,楊欽用過的刀。已經從華城別墅,搬到了這裏。

以前給自己定下目標,就把目標放在最顯眼的地方,時刻激勵自己。

吳駭將細刀取了下來。

兩天後,潔白的墻面,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字畫,只寫了個極有型的狂草——‘仙’。

腦域闊度71的吳駭,虛擬空間開啟365倍地球時間,外面兩天,意識過了兩年。

兩年裏吳駭持續不斷地練字。

他的字,從原先的一般工整變成了與他個性類似的風格,雖然比起經歷豐富的謝宇策,武神宮宮主等人,字的境界還不夠深,達不到震懾人魂的地步,但絕對也稱得上書法家級別,能讓人嘆服。

裝裱後掛在墻上,頗有種藝術感。

他不是謝宇策,他不會再刻意去學謝宇策。

不就是成仙嗎!誰說他一定做不到。

滴滴滴——

新手機已經送到,吳駭在房間裏都能聽到被隔音墻阻擾後的細小震動。

吳駭拿著手機,走到別墅外。

有未接來電,顯示袁亦安,袁亦安給他的手機,裏面很自然地只存了自己。

“吳老,您出去之前,先跟我們說一聲。針頭不能隨便拔。”

醫療人員正在檢查老人的身體恢覆情況,重新紮針打點滴。

看起來很普通的老人,手上厚厚的繭,臉上蒼老的溝壑,分明是再熟悉不過的親人。

吳駭一眼就註意到老人寬大的衣服下面,光著腳,幹瘦的腳上被尖銳的石子劃出傷口,沾著泥土和血跡,他還是被刺痛了下。

吳駭進屋拿了雙棉拖鞋走過去,很自然地蹲下來,用消毒棉沾酒精把瘦骨嶙峋的腳擦幹凈了,再給老人穿上。

“你是謝族族長,跟謝宇策是什麽關系?你為什麽要……”奪舍我爺爺。

“策兒是我最器重的後輩,他將來的成就會遠遠高於我。我的心願跟你爺爺一樣,就是看著策兒過好。”而今的謝遵視謝宇策如己出,把謝宇策看得比性命還重。

事實上,以他的本事,再加上謝宇策的匕首仙器,完全可以闖出去和異盟內的自己人會合,但謝宇策的意思是打算和這小孩合作。

也許是看中了他哪點。

謝遵一向相信謝宇策的眼光,連帶看吳駭更順眼了。

“策兒跟你一樣,也是個很有孝心,很好的孩子。從來沒讓我失望過。”

吳駭鼻子一酸,他也想他的爺爺活著。

對這個奪舍他爺爺的異魂老者,就算對方再有修養,他也沒辦法平靜面對。

吳駭敷衍了幾句,就留下老人,一個人走到別墅外。

吳駭撥通了袁亦安的軍號。

“軍盟已經對三個月前軍區醫院事故作出解釋,你爺爺的身份確定了,聽了別太驚訝。”

袁亦安語速極快,聽聲音就知道很激動,似乎在邊走邊說,“在我說之前,吳駭,你可別沖動。”

吳駭捏著手機的手微微抖了下,又走了兩步,語氣輕松地說:“嗯,他是異魂,我救錯了。”

袁亦安思忖片刻,說:“這異魂腦域闊度98,你也知道?”

吳駭楞住了。

“我就這異魂,說句話,”袁亦安無法簡單概述腦域闊度98的異魂是個什麽概念,有多大用處,“能把這人帶出來簡直是奇跡!”

“異盟派出大部隊進攻洲際島,要救的重要人物之一,就是你爺爺。”袁亦安脫口而出。

吳駭嚴厲糾正道:“他不是我爺爺!”

“抱歉!口誤!”

其實也不算什麽奇跡。

為首的幾只恐怖異魂的老大,謝宇策,就在他這裏。

“不說這個了,袁大哥,我找你有點事。”吳駭很無力地說。

“行,你來吧。”袁亦安正有件事要跟他談談,於是迅速約好了見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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