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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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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 當南摯出現在甄田的宿舍門口, 將飛機票遞到她的面前時, 甄田眼睛瞪得老大,沒想到他這一下子就搶到了,而且還是機票。

“我今天晚上要去電視臺去排練春晚, 可能不能送你了。”南摯覺得很可惜,他其實很想送她的, 但今晚是所有春晚演員的帶妝彩排, 任何演職人員都不能缺席。

“我會平安到達的。”甄田看著晨光裏的南摯, 朝著自己微笑,一抹冬日的暖陽照在的臉頰上, 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閃耀,仿佛發著光一般。

從京城到南城,火車要十多個小時,飛機兩個多小時就到了。

甄田到達南城機場的時候, 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南城的街道上已經是大紅燈籠高高掛, 過春節的氣氛已經十分濃烈。

看著出站口一張張翹首以盼的臉龐, 和機場外停著的一輛輛的私家車, 她微微嘆了口氣,徑直走到出租車搭乘地點。

她從來不指望自己回來的時候, 有人回來接她, 可真正到了這一刻,她的心底還是有一絲失望的。

到達家裏的時候,整棟樓都黑了。看來家裏人都睡覺了, 她拖著箱子,用盡吃奶的力氣,一步一步拖上三樓,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到了門口,她大口喘著氣,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房子裏黑漆漆一片,沒有回應。

甄田又敲了敲,屋子裏的燈亮起,賴菊香睡得迷迷糊糊的聲音傳來:“誰啊?”

她還來不及回答,就聽到甄寧的聲音從屋子裏傳來:“是姐姐,姐姐回來了。”

甄寧來不及穿鞋,一骨碌地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門,看著外面寒氣仆仆的甄田,接過她的行李,聲音裏滿是高興:“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屋子裏一片亮堂,甄田環顧一圈,都沒看到母親賴菊香的身影。

甄田剛進門的時候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想了想,她走到緊閉的主臥門口,發現房門緊閉。她上前敲了敲門,裏面沒有動靜。她又敲了敲,還是沒有回應,她轉過身,還是朝著房子喊了一句:“媽,我回來了。”

回應她的依舊是滿屋子的寂靜。

她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下,走到客廳沙發坐了下來,甄寧也坐在她的旁邊,纏著她問大學裏的一些事情,聽到大學生活自由自在又豐富多彩,他的眼睛都亮了。

姐弟倆在客廳了談了半個多小時,甄田發現墻上的時鐘都指向了淩晨一點了,忙將小寧趕去睡覺,自己洗漱了下,也在床上躺下了。

剛躺下,手機就“呲”地響了一下。她點開屏幕,發現發信人是南摯。

南:到家了嗎?

甄田看著屏幕上的那幾個字,回了過去:到了一會兒了,已經躺下了。

想了想,又打了幾個字過去:你彩排結束了嗎?

淩晨的京城一片燈火通明,可街上卻一片寂靜,春節馬上就來了,大部分的外地人都已回到老家過年了。南摯坐在汽車後座,窗外是飛馳而過的街景,手裏捧著手機,嘴角噙著一抹微笑,回過去:剛結束,正在回家路上。

甄田看著手機裏的回覆,側躺在床上,不知道該回些什麽。

想了想,打了幾個字:註意休息,晚安。

南摯看到手機裏跳出來的信息,仿佛什麽東西要溢出來,他一字一字打著,顫抖著手,遲疑了幾次,最後一鼓作氣,發了過去:想你,晚安。

甄田看著手機上傳來的四個字,心臟砰砰跳個不停,關掉手機,很久之後,才陷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她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又一陣的聲音給吵醒。

屏住呼吸,她似乎聽到了母親賴菊香的聲音,睡意瞬間全無,猛地清醒過來。她跳下床,披了件衣服就打開房門,發現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站在客廳裏,來者不善,滿臉兇狠。

“上次就來找過來你們了,你們說過年前還錢!現在馬上過年了,這錢今天必須要給,如果沒有,我們幾個今年就在你們家過年了!”為首的彪形大漢長著滿臉的絡腮胡,江湖人稱“彪哥”,看著站在面前的賴菊香,氣不打一處來。

甄田正想出聲,甄寧看到她出來了,趕緊把她推進房間,聲音裏有恐懼,“姐姐,你有沒有錢?家裏來了兩個人,一直坐在這不願走,爸爸之前欠他們的賭債,今天必須還錢。”

甄田一聽,聲音提到嗓子眼,小聲地問道:“爸爸不是進去了嗎?怎麽還有賭債。”

甄寧低著頭,嘆了口氣:“這兩個人說爸爸進去之前欠的,還有借條。”

甄田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顫抖:“爸爸欠了多少錢?”

“五萬。”甄寧雙手交疊在一起,吐出這樣一個數字。

“五萬!”甄田聽到這個天文數字,不敢置信。甄衛國竟然輸了這麽多錢!這筆錢對他們家來說無異於是個天文數字。

“求求你們,不要——”正在這時,客廳裏傳來賴菊香的苦苦哀求的聲音,還有東西接連被砸的聲音。

甄田趕緊沖了出去,看到為首的彪哥正舉起椅子,朝著客廳的一塊穿衣鏡砸去,“哐啷”一聲,玻璃碎了一地。

“你們幹什麽!”甄田大聲呵斥道,“還有沒有王法了!”

彪哥看到突然從房間裏沖出來的甄田,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扔掉手裏的椅子,走到她面前,用手擡起她的下巴,聲音裏充滿了興趣:“喲!沒想到甄衛國竟然還有個這麽漂亮的女兒呢!”

甄田怒目圓睜,想用力甩掉他的鉗制,卻發現無濟於事。

她感受著下巴處傳來的陣陣刺痛,大聲呵斥道:“私闖民宅,打砸私人物品,屬於尋釁滋事,你知道在法律上判幾年嗎?”

彪哥看著她一臉正氣的樣子,露出一口黃牙,笑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爹欠了我們的錢,現在跑到牢裏去了,人也見不到!父債子還,夫債妻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趕緊還錢!”

一旁的賴菊香看到甄田被他緊緊鉗制住,走上前,眼睛裏滿是淚水,聲音帶著哭腔:“小兄弟,我說了,你看我一個弱女子,帶著兩個孩子,大的上大學,小的上初中,我哪裏有錢還啊!”

彪哥眉毛一挑,臉上滿是兇狠之色:“我管你婦人不婦人,如果沒錢,我就把你女兒賣到酒店去接客,直到賺夠五萬為止!”說著,他伸出手,拍了拍甄田的臉蛋,露出笑容:“別說,你女兒這皮相,還真的不錯。如果去酒店接客,過不了多久,五萬塊就到手了!”

甄田又急又怕,眼淚唰地從眼眶裏滑落,她努力地克制內心的顫抖與害怕,開口道:“給我三天時間,行不行?三天後,一定給你弄到五萬塊錢。”

彪哥看著眼前臉頰帶淚,眼神裏透出堅毅的女孩,半晌之後,松開鉗住她下巴的手,粗聲粗氣道:“行,我就再相信你們一次。如果,三天後,再沒有錢,就真的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帶著另外一個黑衣西裝男離開了。

直到兩人的腳步聲消失不見,甄田才緩緩地靠著墻,癱坐在地上。

“姐,還有幾天就過年了,三天之內怎麽弄到五萬錢啊?”甄寧走了過來,蹲在甄田的身邊。經歷了剛才的那件事,他的眼睛裏還殘存著害怕。

甄田呆呆地坐在地上,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勇氣,給討債人承諾。她只知道,如果沒有這五萬塊錢,這個年都不會過得安生。

這時,站在破碎玻璃面前的賴菊香,突然情緒失控哭了起來:“嗚嗚嗚,我怎麽就這麽命苦啊....一輩子都過著苦日子,辛苦操勞,這麽大的年紀還去外面打工...我全心全意為這個家裏做貢獻,現在他吸毒進牢房了,還欠了這麽多錢...這可怎麽辦啊,這日子沒辦法過下去了....沒辦法過了啊....嗚嗚嗚....”

賴菊香的哭聲絕望又無助,甄寧聽到後,忍不住也啜泣起來。

甄田想著從小到大過著日子,也忍不住濕了眼眶。

一時之間,屋子裏三個人都在哭,哭聲充滿悲傷和難過。

在農歷新年邁入倒計時,所有的人們都在歡天喜地采購年貨,只有花溪農貿市場附近的這棟居民樓的三樓裏,愁雲密布。

不知過了多久,甄田吸了吸鼻子,擦幹眼淚,看著不遠處呆滯地坐在門邊的媽媽,和身旁淚痕未幹低頭不語的弟弟,緩緩地開口:“這五萬塊錢,我來想想辦法。”

不遠處的賴菊香回過神來,看著昨晚回來的女兒,心裏一陣酸楚,嗚咽道:“你一個女孩子,能想到什麽辦法。”

“別管了,這事交給我吧。還有三天,一定可以的。”甄田說著寬慰著母親和弟弟的話,腦子裏卻一團亂麻,她也不知道找誰來籌這五萬塊錢。

南摯?

如果是以前,不知道他的身份,她可能會找他開口借,但現在不會了。現在的他光芒萬丈,她不想讓他再看到自己這麽不堪的一面,雖然或許以前他也見識過,可現在她不想讓他看到了,這樣只會讓她覺得自己和他的差距越來越大。

李真和棗子?

兩人是學生,哪裏有五萬塊。

程圓?

程圓的零花錢或許都不止五萬塊,但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同意。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向程圓開這個口,都是在京城念書的學生,還是同班同學,她是可以去嘗試下的。但是,想到她要去大漢王府別墅區借錢,她的心底就充滿了抗拒,她不想。

甄田的腦子裏能夠借錢的人影一個一個劃過,又一一被她否決。

兩天時間悄悄過去,甄家絲毫沒有過年的氛圍,愁雲密布,為明天還債日的到來而焦慮著。

飯桌上,三人就著桌上的兩盤菜,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菜,沒有人說一句話。

甄田算了下自己這學期兼職剩下來的錢,但下學期的生活費還沒有著落。下學年的學費也是一筆大的開銷,需要提前存好。但現在情況緊急,也未嘗不能先動用。但距離五萬還是有距離。

看著沈默不語的母親和想著心事的甄田,甄寧放下筷子,提出一個建議:“要不,我們跑路吧?”

甄田看了滿臉稚氣的弟弟一眼,語氣平緩:“遇到事情要面對,逃避沒有用。跑路後,這筆錢還是要還的。再說了,過年能夠跑到哪裏去。”

賴菊香默默地放下筷子,眼淚又唰地留了下來,這幾天她的眼淚水都沒幹過,她嗚咽道:“結婚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喜歡賭博了。我以為生了小孩後,他會有責任感,會變好,卻沒想到他還是這樣的德性,早知道剛結婚的時候,我就離婚好了...嗚嗚嗚,日子也不用過得這麽苦...”

甄田看著母親又開始了,她腦袋上的青筋忍不住突了突,只能把自己心底最後的底牌亮出來了:媽,你別哭了,我給打工地方的老板說說,看能不能提前透支點工資。”

賴菊香看著甄田,滿是懷疑的樣子:“你老板?”

甄田點點頭,解釋道:“我兼職的淘寶店的老板。”

說著,就掏出電話,給石盛撥了過去。石盛還在京城,沒有回老家過年,聽到電話那頭甄田用小心翼翼的語氣,說要支付五萬塊的工資急用時,石盛楞了一下,隨即滿口答應。

聽她的語氣,應該是碰到難事了。

“盛哥,你能今天打給我嗎?我真的有急事。”想了想,甄田繼續追著說了一句。

“沒問題。”想著店裏的服裝還要甄田來拍攝,石盛滿口答應。

五分鐘後,甄田的手機上傳來微信到賬的聲音,打開手機,果然石盛轉來了五萬塊錢。

甄田點了接收,輸入了“謝謝”兩個字。

甄寧靠了過來,看到她微信餘額上的數字,松了口氣,隨即又揪心起來。

“姐,五萬塊錢,你要兼職多久,才能賺得到?”甄寧的心中有不安的感覺。

一旁的賴菊香也盯著甄田,眼睛裏有深深的探究和隱隱的擔憂:“甄田,媽跟你說,我們窮人家的孩子,特別是女孩子,一定要自尊自強自愛,知道嗎?雖然我們家是這樣的情況,但是,你一定不要為了錢,作出什麽不道德的事情。我情願去看別人臉色,去湊這五萬塊錢,也不要你用不正當手段弄來的錢。”

甄田的眼眶微微發熱,這是半年以來,母親第一次喊她的名字。雖然她知道母親的意思是什麽,但她依舊莫名感動,她強忍住鼻子裏的酸意,小聲地道:“媽,這人真的是我老板。我大學一開學就找到了兼職,給一家淘寶店拍照,還簽了合同的。剛我借錢的人,是這家淘寶店的老板。”

說著,她就掏出手機,點開淘寶,找到石盛的女裝店,翻到首頁,給賴菊英看她拍的那些女裝:“媽,你看,這些都是我拍的照片。如果有人覺得我身上的衣服好看,就可以下單來買的。您放心,我賺得每一毛錢都是辛苦錢,幹幹凈凈。我預支的五萬塊錢,也是我未來的薪水。”

賴菊英看著淘寶店頁面上甄田的照片,心才稍稍放了下來了。她看著半年沒見過的女兒,語氣悲傷:“哎,都怪媽不好,把你們生出來,帶到這個世界,卻來受這種苦。”

半年前,得知丈夫被女兒舉報吸毒,進入強制戒毒所戒毒,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左鄰右舍看她的眼光,當時怒極的她,甩了甄田一個耳光,將她臭罵了一頓,這半年來,也一直對遠在京城的她不聞不問。

直至前些日子,討債的人上門說丈夫甄衛國還在外面欠了五萬塊的賭債時,她才覺得自己嫁了個人渣,這麽些年來,從沒承擔過家庭的責任,帶來的只有災難和爭吵。而她卻一直忍辱負重,一次次原諒他,換來他一次次的得寸進尺,越來越猖狂,甚至染上了毒癮。

現在想想,自己實在是錯得太離譜,一直不敢承認婚姻的失敗,卻將氣出在女兒身上。

賴菊英越想,心裏就越悲傷,胸口仿佛哽著一塊石頭。

“媽,我和弟弟都長大了...”甄田強忍著的鼻酸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這半年無人問候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甄寧強忍著淚水,拍著哭著不停的姐姐和媽媽,用正在變聲的粗噶嗓音道:“媽,姐,你們別哭了。過兩天就要到新年了,我們要開心點啊。”

甄田吸了吸鼻子,看著媽媽和弟弟,語氣堅定:“現在我們長大了,未來我們家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對,只會越來越好!”甄寧附和著。

第二天,討債的兩人準時來到甄家,看到甄田從微信裏轉給自己的5萬現金,臉上笑得滿是褶子,豎起大拇指道:“小姑娘,講誠信!是個可塑之才。”

甄田不想和這種人費太多口舌,待他們走後,和弟弟將家裏裏裏外外打掃了下,添置了新的穿衣鏡,還買了幾盆花放在客廳裏,整個房子煥然一新。下午,母女三人又去集市上買了些生活物資和水果零食回來,準備正式迎接新年的到來。

想起什麽,坐在沙發上的甄田看著正在包餃子的母親賴菊香,道:“媽,馬上就新年了,春節期間取暖照明多,我們交下水電費吧,別到時候過年家裏停水停電,可不好了。”

賴菊香手上活沒停:“我前兩天就想到這個事情了,水費我已經交了錢,電費電力局的人說,你交了1000,現在還剩不少,可以暫時不用交。”

“我交了一千?”甄田心底有無數疑問,並沒有啊。

“嗯,那人說是七月份交的...你這孩子,知道你兼職賺到了錢,可也不用一次□□這麽多啊,都可以用上一年了。”賴菊香為之前責備甄田的行為很是後悔。

甄田的心情很震驚,她掏出手機,點開微信繳費頁面,輸入號碼後,查詢到繳費記錄,發現7月的一天晚上9點多,交費一千元。

而繳費的手機號碼還顯示在上面,是南摯的電話號碼。

甄田的手微微顫抖,那個夏天晚上小寧以為家裏跳閘,其實是家裏停電欠費了,南摯默默地幫她們家交了一千元的電費。

她點開南摯的微信,想要打點什麽過去,卻發現自己詞窮,千言萬語說不出口,又默默放下手機。

*****

吃完年夜飯,就是圍著爐子,一邊烤火一邊看春晚了。

賴菊香拿了一堆水果瓜子出來,放在桌子上,一邊等待著春晚開始,一邊磕著瓜子。這一刻,沒有討債人士的紛擾,沒有甄衛國的吵鬧,她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也過得不錯。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大家晚上好!這裏是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的現場,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除夕夜....” 在歌舞表演開場之後,春節聯歡晚會正式拉開帷幕。

甄田靠在沙發上,一手握著手機,一手磕著瓜子。今年的春節聯歡晚會依舊是以大紅大綠為主色調,顯得特別喜慶。她眼睛盯著電視屏幕,心裏卻想著南摯此刻正在這舞臺後面候場呢,也不知道他現在什麽心情。

她掏出手機,拍了個家裏的電視機照片,打了幾個字:“楠哥,等你出場噢”,發了過去。

央視舞臺的後方,一片兵荒馬亂。

南摯坐在化妝間內,他的面前圍著三四個工作人員,一個正在給他打理發型,一個正在給他補最後的妝,還有一個正給他整理衣領,而樊鑫則拿著一杯水,上面插著一根吸管,遞到他的面前,示意他喝一口。

所有人都在為這場在億萬觀眾面前直播的晚會兒努力著,不能出任何一點差池。

南摯今晚要在臺上獨唱一首他的新歌,這是十分寶貴的機會。

很多圈裏大牌歌手上春晚,都是幾個人一組一起出場,幾乎沒有獨唱的機會。

“不緊張吧?”樊鑫微微呼了一口氣,舒緩著自己緊張情緒,看著老神在在的南摯,在一旁打趣著。

南摯揮了揮手,他早已經過了緊張勁了,前幾年第一次上春晚,很緊張,提前幾個月開始準備歌曲,一遍又一遍的排練演唱,生怕出一點差池,畢竟春晚是中國最大的舞臺。可後來,連著上了幾次,他不緊張了,就把春晚當做自己的演唱會現場,只是唱完一首歌就下臺的那種。

“可是,我有點緊張。”樊鑫癟了下嘴,語帶委屈,每次南摯有大型演唱會和重要的通告,往往都是他徹夜輾轉難眠,而主角卻像個沒事人似的。

南摯笑了笑,正在這時,兜裏的手機傳來特有的聲音,他趕忙掏出手機,打開微信,果然是甄田發來的。

他給甄田的微信消息設了單獨的信息聲,信息一響就知道是她。

看著小姑娘打來的那句話,他眉眼含笑,想了想,將鏡頭對準自己,比了個V字,自拍了一張,給她發過去,寫道:正在後臺化妝,註意看電視,會送你特別禮物。

樊鑫看著南摯突然掏出手機自拍一張,又滿臉春色的將照片發送,心裏了然,肯定是發給那個叫甄田的小姑娘。

特別禮物?甄田看著手機裏他打來的信息,腦袋裏有疑問。

“姐姐,待會南摯也會出來噢。”甄寧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盯著電視。

“嗯。”甄田應了一聲,心想著,我現在正在和你偶像聊著天呢。

“姐,南摯這次是0點壓軸出場噢,這個排場可大了。還有,你知道嗎,這是他第四次出現在春晚舞臺上了。”甄寧一臉粉絲驕傲自豪的表情。

坐在火爐邊的甄田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看著微信裏南摯從春晚現場傳來的照片,心底隱隱有著驕傲的感覺。

這麽一個光芒萬丈的人,平凡如她,竟然認識他,這是多麽奇妙的體驗。

時間滴滴答答走過,越來越接近零點了,沙發上的賴菊香已經睡著,隱隱傳來呼聲。

甄寧的心情越來越雀躍,這個魔術表演完,下一首就是南摯出場了。

甄田也坐直身子,心跳加快。

魔術表演結束,在主持人的報幕聲中,穿著一套天藍色西裝的南摯拿著話筒,緩緩地從舞臺後方,走至臺前。

他一出現,電視下面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身旁的甄寧也發出叫喊聲:“啊——南摯,南摯出來了!我偶像實在是太帥了啊啊!!”

睡眼惺忪的賴菊香被甄寧吵醒,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發生何事,看到兩姐弟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視屏幕,又閉上眼睛,沈沈睡去。

舞臺上的南摯,朝著臺下揮手,臺下的粉絲紛紛伸出手,熱情又激動,想要和他握手,南摯唱著歌,從容不迫,朝著舞臺的另一方走去。

歌曲唱完,現場一片歡呼雀躍的氣氛。

舞臺後方,所有身著華服的春晚主持人一起緩緩走上舞臺,和南摯站在一起,帶領現場的觀眾,一起倒數,迎接新年的到來:

“10、9、8、7、6、5、4、3、2、1,新年快樂!”

舞臺上人潮湧動,鏡頭轉向南摯,他笑容滿面,朝著鏡頭,眨了眨眼,比了個心。

“啊啊啊啊啊——”臺下南摯的粉絲看到他的舉動,熱浪一聲蓋過一聲。

電視機前的甄田,盯著舞臺上光芒萬丈的南摯,臉頰悄悄的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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