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 一共兩塊靈石哦, 請收好。”店夥計把淩凡要的食物打包好, 親手交給伸著胳膊流著口水的淩凡。

“謝謝叔叔。”淩凡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拿出小荷包就要付錢。

“兩塊靈石？！”眾人驚呼，這些食物的味道是很香, 但是沒到這麽貴的地步吧？兩塊靈石可是兩百兩銀子啊！

淩耀看著周圍投射過來的或詫異或鄙夷的視線, 難得的跟這群土包子解釋：“因為這裏的食物全部都是靈廚師做的, 他們會用特殊的方法將靈力封存在食物中，而且更加容易吸收，就算是像淩平淩凡這樣的小孩子也可以吸收，對修煉會有好處, 當然也會比一般的實物更好吃, 所以價格要高一些。”

不是高了一些的問題吧？眾人心想。

頓了頓，淩耀又有些疑惑, “各大城池以及皇城的通用貨幣是靈石，一般不會用銀子買東西，爺爺他們沒有跟你說嗎？”

淩夜嘴角抽了抽，還真是沒有人跟他說，走之前淩濤跟何鳳林好像分別都還問過對方有沒有給他錢，當時淩夜以為他們說的是銀子, 因為他手裏還有一些就給了他們肯定的回答, 原來那個時候他們說的是靈石嗎。

淩耀一看淩夜的表情就知道怎麽回事了，不過反正他在這裏，爺爺跟母親他們就算是忘了也沒有什麽關系, 隨手拿出一張紅色的卡交給淩夜。

“這是靈石卡，紅色靈石卡的最高限額是一千靈石，這張裏面就有一千靈石，你先拿著用吧。”

淩夜本來想拒絕，把手裏的銀子換成靈石，再賣一些藥劑存貨應該就能有幾十塊靈石，也夠用了，他有煉制藥劑的手藝，定然不會缺錢花，但是看著淩耀一直盯著他的眼睛，淩夜說不出拒絕的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淩耀滿意的點點頭，雖然在他臉上也看不出什麽滿意的表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淩夜就是覺得他的心情很好，之後淩耀搶先給了尷尬的站在那裏的夥計兩塊靈石，才帶著淩夜等人繼續逛。

因為有淩耀這個行走的靈石卡在，一行人去看起來就很上檔次酒樓大吃了一頓，雖然酒樓的小廝對淩耀的恭敬程度讓人不解，但是幾人還是領教到了淩耀說的所謂的靈廚師做出來的飯菜是什麽意思。

吃過晚飯之後，眾人一致認為水城的修煉者真的是太幸福了，天天都能吃到這些食物的話，就算是不修煉，修為也不會太差，價格什麽的自然不會有人多在意。

“對了，哥，你知道水城的珍寶閣在什麽地方嗎？我想去看看。”雖然淩耀有給他零花錢，但是淩夜還是想自己賺錢養家比較好，而且現在他手裏的藥劑都快把他擴大了一倍的天賦空間給填滿了，還是順便可以清理一下。

淩耀點點頭，也沒問淩夜這個窮鬼為什麽去珍寶閣，只是像他說的作為一個向導而已。

淩夜能感覺到淩耀不是掃過他的眼睛帶著明顯不掩飾的打量，這是記憶中那個穩重自持的哥哥不可能做出來的行為，淩夜不動聲色，正在考慮淩耀揭穿他的可能性，或者要不要直接找個機會坦白什麽的，就感覺到一雙手在拉他。

“嗯？”淩夜順著力道低頭就看見抱著白狐貍的小公主一臉猶豫的望著他，並且拉著他俯下身子耳語。

“父親，我想要好看的裙子，但是會不會很貴。”

淩夜也不知道，不過淩平的聲音再低，對於淩耀來說都是一樣的。

“這裏的衣服都是銘文衣，但是跟清水鎮的銘文衣差不多，清水鎮的銘文衣大多數是在一二級，價格差不多是一百兩到五六百兩，這裏也是差不多，就算你想要高級一些的衣服，我也可以給你買。”

淩平眉頭舒展了又皺，疑惑的看了看周圍走過的人，指著一名小姑娘說：“伯伯，那位姐姐的衣服也是銘文衣嗎？是幾級的？”

“二級。”淩耀順著手指看了一眼才淡淡的回答。

“可是好漂亮啊，清水鎮裏的銘文衣都是很難看的，我都不會買的。”淩平兩眼放光，很顯然是動心了。

淩夜聳了聳肩，淩耀怎麽會在意衣服好不好看。

“那就買。”淩耀淡淡地說。

“還是算了吧，她的衣服已經夠多了，而且小孩子穿什麽都行，沒必要…”淩橙趕緊阻止，如果是他自己的話是很願意給他們所有他能給的好東西，但是淩耀的話，就不好意思了。

淩耀淡淡的看了淩橙一眼，打斷他：“沒關系。”

“可是…”淩橙還想說什麽，淩夜卻拉了拉他，對他搖了搖頭。

如果淩耀已經猜到他不是原主，甚至已經猜到原主不在人世的事實的話，那麽他自然會想要對原主唯一留下的一雙兒女好，把對原主的關心轉移到淩平淩凡身上，淩夜他…沒有立場阻止。

“平兒，快謝謝伯伯。”淩夜拍了拍淩平的腦袋。

“謝謝伯伯！”淩平歡快的道謝。

“吱！”小狐貍從淩平手中擡起身子跟著喊了一聲。

淩耀點了點頭，腳步未停，卻多看了淩夜兩眼，想通了的淩夜也沒有再躲著他的目光，大大方方的任由淩耀打量，還對他客氣的點了點頭，因此，這次沒有錯過淩耀眼中再也抑制不住的悲傷。

淩夜一楞，卻也明白這段時間淩耀只是無法接受事實而強壓著心情罷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淩耀，只能代替淩夜好好的活下去，至少不會讓淩耀連思念弟弟的機會都沒有。

淩耀帶著眾人繞了個路，進了一間成衣店，不過淩耀並沒有陪著淩平挑選衣服，而是給淩平淩凡留下了一張卡，約定好會回來接他們就帶著淩夜離開了，只帶著淩夜一個人。

淩平等人已經被美麗的衣服給俘虜，無所謂的點點頭，淩夜知道淩耀想必會有什麽事想要問他就接受了這樣的安排，淩橙因為淩耀近日的表現有些不放心，但是被淩夜安慰了下來。

“你是不是想要問我關於‘淩夜’的事。”只剩下兩個人，長久的沈默之後，淩夜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

淩耀的腳步有一瞬間的停頓，很小，但是還是被淩夜捕捉到了。

兩個人越走越偏，周圍的人越來越少，身邊的人還是沒有回答，淩夜卻自言自語起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也只是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我在我們那個世界被人殺了，醒來後就成了‘他’，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死的，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又是一陣長久的令人壓抑的沈默，淩耀的腳步或許加快了些，或許沒有，但是淩夜還是一步不落的跟著他，說實話，淩夜以前不是個被氣氛左右的人，但是周圍明明看不見卻無孔不入的悲傷卻讓他幾次都開不了口。

或許淩耀只是想要自己安靜一下，不需要任何的安慰。他想。

“砰！”

突然，淩耀突然停住了腳步，在淩夜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脖子就在淩耀的手中了，而他整個人也被淩耀死死的壓在墻上，背後冰涼的感覺讓他汗毛豎起。

“真想殺了你。”淩夜聽到淩耀這麽說著，狠狠的，咬牙切齒的，殺氣十足的聲音，可是淩耀的眼睛卻是通紅的，悲傷的，絕望的，困獸一般的想要自我毀滅的瘋狂。

淩夜驚慌了一陣，看著淩耀只是這樣用力的掐著他的脖子，卻始終沒有擰斷它的意思就淡定下來了，如果他是奪舍的惡人的話，淩耀怕是會毫不猶豫的擰斷他的脖子，可是他不是，而且這段時間看來，他很好的承擔起了淩夜的責任，如果他還是想殺他的話，原主留下的兩個孩子就會失去父親，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開心。

你不敢。

淩夜想要這麽說，或者若是前世的淩夜就這麽說了，但是現在的淩夜是重生後的淩夜，擁有在乎的人的淩夜，面對著這樣一位令人尊敬的哥哥，淩夜實在是無法像以前一樣淡定地說出那樣冷血的話。

淩夜無力的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還是淡淡的陳述：“我就是淩夜。”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沒有安慰，沒有求饒，只是淡淡的陳述事實，卻仿佛抽幹了淩耀的全部力氣。

用絕望的目光緊緊地盯了淩夜一會兒，淩耀反而漸漸地冷靜下來了，無力地手垂落，像是一種妥協，明明沙啞的聲音卻還是冷靜的語氣：“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不管你以前是誰，你就是淩夜。”

可是真的那麽冷靜嗎？淩夜卻捕捉到了淩耀轉身的瞬間，那甩落的一點晶瑩，在月光下尤其奪目，奪目的讓人的心臟像是被瞬間攥緊。

誰說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兩人走到珍寶閣的時候已經過了很久了，淩耀也好像是恢覆了以往的樣子，就像剛剛的一切是淩夜做的一場夢，但是只有淩夜才能看見淩耀隱藏在深處的不能言，無法言，無處言…不願言。

“淩少爺，歡迎光臨，請問您有什麽需要的嗎？”兩人前腳剛走進珍寶閣，後腳就有小夥計迎上來。

“我陪…他來的。”淩耀指了指淩夜。

小夥計這才註意到還有另外一個人，能讓淩耀陪著的人他也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詢問：“那有什麽能幫助您的嗎？”

淩夜點點頭：“我這裏有一些藥劑，一到三級都有，不知道你們這裏收不收。”頓了頓，淩夜取出風回楓給他的憑證給小夥計看，“這是一位姓風的少爺給我的，他說我可以在任意一處珍寶閣寄賣任何東西。”

淩耀看見淩夜手裏的東西有些驚訝，雖然表面只是眼睛稍稍睜大了一些，小夥計一聽是風少爺，連忙恭敬的雙手結果，仔細查看了一會才還給淩夜，恭敬地說：“我這就去請管事下來，請二位先去包廂等一下。”

淩夜皺了皺眉，不過是藥劑而已，沒必要驚動管事吧？不過卻沒有多說什麽。

小夥計帶著兩個人進了一間包廂，給他們上了茶才匆匆離去，只剩下兩兄弟的房間再次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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