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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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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多把比奇放在自己的床上,這一回沒有吩咐比奇,而是自行脫掉了他的衣服和褲子,直到身上什麽都不剩。

皮膚的傷不算很多,情況正如索坦松描述的那樣,他只是被下了藥,但還沒輪到阿諾瓦正式開刀品嘗。

桑多的手壓在幾處不明顯的淤青上,比奇輕微地蠕動了一下。

而後他將比奇的雙腿打開,審視著最羞恥的部位。

比奇很少清醒時被這樣打量,往日裏他自行敞開也是在用了一些舒緩的東西之後。

桑多的表情很嚴肅,可卻讓他不住地想遮住自己。

桑多發現了比奇的抗拒,推開了他的手,而後自行下探,用手指摁在了某一處上。

比奇沒忍住,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呻吟。

“疼?”桑多擡眼看比奇。

比奇點頭。那個地方好像被火燒過一般疼,這幾天每回排洩都讓他出了一身汗。可排洩本身就會把裂口再次撐開,以至於到了現在還是沒法很好地愈合。

桑多的眉心擰緊了,他的手又在附近的位置摁壓了幾下,而後起身翻找櫃子,直到拿出了一盒膏藥。

“沒事,有點裂傷而已。”桑多道。說著他挖出膏藥的一點,往上面塗去。

比奇抿緊了嘴,那膏藥並不會帶來更強烈的刺激,但他仍然選擇閉上眼睛,那種羞愧和無措在體內翻攪著,讓他除了握緊自己的膝蓋外什麽都做不了。

桑多很快把藥上完了,拍拍比奇的膝蓋讓他放平,拉過被子重新蓋上。

“你做我的衛生員吧,明天別跟大夥去林子裏勞動了。”桑多把膏藥收好,重新坐回床邊。

“衛生員?”比奇一時沒聽明白。他當然知道這個職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不再是一周一次地服侍桑多,而是每一天都等在房內,隨時待命。

“不願意嗎?”桑多的問話和第一次點中比奇時一樣。

“願意,”比奇趕緊回答,但頓了頓,他又忍不住提醒——“可是我……我沒有那些技巧。我是說,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

“你說服侍人的技巧。”桑多挑明,揚了揚眉毛,“你確實沒有,不過慢慢地可以學,像索坦松屋裏那小子一樣。而如果你繼續跟大部隊一起幹活,若是我離開特管區,便沒有辦法保證你的安全。”

比奇受寵若驚,他真的很感激桑多,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讓桑多如此重視。

他說好,我會學,我一定好好學,我……我一定努力做到。

“可……為什麽?”比奇的拳頭在被子裏抓緊,小心翼翼地說——“我……我不漂亮,我沒有科裏亞那麽漂亮,我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

“你很漂亮,”桑多摸了一把他的頭發,努力想露出一個緩和的笑容,但很遺憾當下的場景仍然讓他表情緊繃,所以只能淡淡道——“至少我很喜歡。”

比奇聽罷,再沒多餘的問題。他的雙腿稍微夾了一下,而後便意識到自己該用實際行動表示感激。所以他把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抓住桑多的胳膊,親吻了桑多的手指後,把它往自己的身上帶。

桑多把手抽了回來。

“不是現在,”桑多道,“以後有的是你施展的機會。”

“那我的朋友……”比奇把先前的話題接上,“您會收他嗎,長官?”

桑多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比奇便也不能從中找出任何情緒。

“你希望我操他嗎?”桑多從床邊站起來,一邊再次套上了外衣,一邊問道——“萬一我操喜歡了,把你換了呢?”

比奇無法回答。

桑多卻自行笑了笑,用一句“你睡吧,我會考慮的”,便簡單地結束了話題,開門離去。

桑多把帶回的文件交給了索坦松,辦公室厚實的窗簾幾乎讓陽光進不來。

“如果你不拉開窗簾,那連一點光明都看不到了。”桑多將窗簾左右分開,剎那間書房一片敞亮,雪原反射的光線有些刺目,讓人睜不開眼睛。

辦公室位於七樓,從上面可看到從事今日勞作的人已經從宿舍出來,排得整整齊齊地往林子裏進發。那些空著的卡車在林子邊緣排成一路,傍晚時分它們便可以滿載而歸。

蟻群。

“新人什麽時候過來?”索坦松把文件收好,順便鎖進了櫃子。他不打算在這批新人到達之前向阿諾瓦走漏消息,否則人還沒到營裏,估計就得挑走不少了。

“下周,”桑多轉過來,在辦公桌上摸出一根煙,“你去接還是我去?”

索坦松笑,“就你這表情還能去啊,我怕你去到那突然又萌發什麽念頭,直接讓他們打道回府了。”

桑多不置可否。在他看來進入營裏還不如死了拉倒,畢竟一旦進來就難出去了,萊興上頭還沒有做好準備承受難民虐待的新聞報道。

“你應該感到慶幸,至少我們這裏沒有孩子和女人。”索坦松說。

“什麽意思?”桑多斜眼看他。

索坦松聳肩,“別告訴我你沒有聽說過,寧晉專門搞了個島,把那些人關在上面——你知道與世隔絕意味著什麽吧?”

桑多知道,他只是不去想。寧晉的問題是寧晉的,但不意味著萊興就沒有問題。

“就算是男人,也不代表他們活該遭受這些。”桑多把雙層玻璃窗打開一條縫,冷風從外面卷進來。在這片地方確實一點窗都不能開,否則所有的暖意都將被帶走。

隊伍已經差不多全部沒入林中了,最後跟著一隊的特管員。他們一手拎著電棍,一手拿著酒壺。由於距離太遠,桑多並不知道那些是不是阿諾瓦的人。

“我要殺他的人,”桑多平靜地說,“一個兩個,或多或少,要殺。”

他可以暫時壓抑住自己的憤怒,但那憤怒並不會消失。尤其當他回憶起先前幫比奇上藥的那一幕,面對那樣的傷口和比奇的虛弱,他沒法說服自己咽下這口氣。

“可以,但不是現在。”索坦松還是這麽道,“我和你一樣想殺他的人,可你要做好他反擊的準備,甚至要做好被嚴重追責的準備。”

是的,阿諾瓦不是普通人,他曾是戰果累累的猛將。他在一線摸爬滾打的時間恐怕比桑多還要長,而由於沒有受過教育,他幾乎是從一個小兵員開始,在槍林彈雨中成長起來。

或許也是這樣的經歷讓他目睹了太多的殘酷與殺戮,以至於現在用某些手段對待他人時,內心已經毫無波瀾。

“你能幫我弄到一個照相機嗎?”桑多換了個話題,但無論是怎樣的話題,他似乎都沒有放棄將特管區這個牢籠鑿出一個缺口。

索坦松嘆了一口氣,握住他的肩膀,“如果你是想把這些照片拿去給國內的記者,那我勸你放棄吧,你已經吃過一次虧了。而如果你想找機會送給國外的媒體——我不是開玩笑,桑多,你就是賣國賊了。”

桑多的煙霧更濃烈地從嘴裏噴出來,他瞇起眼睛看向森林的深處。

林子的樹梢上也蓋著一層白雪,讓白色根本看不到盡頭。

蟻群分散開來,有的進入深處砍伐更多的樹木,有的把昨日沒有劈開的木樁進行第一步的處理,還有的把削好的材料用繩子捆起來,往卡車的方向走去。

他們的腳印留在雪地上,很快把一片白雪踩出深淺不一的灰色。

如果不知道這是在特管區,那景象還真是一派忙碌與繁榮。

高級特管員不需要巡邏,但桑多還是每一層樓都走了一圈。

自從他選了比奇之後,他認為自己應該適應這裏的環境,至少得知道運行的規則,可事實證明很多規則是不可能擺在臺面上告訴他的,正如把奴隸變成私人衛生員後,就可以讓其逃過輪崗的命運。

安置一萬多人的營區面積並不小,專門安置難民的宿舍就分為東西南北四個區,每個區三棟樓,按英文字母編號為A樓、B樓和C樓。

每一棟樓都有一層專門作為辦公室,供給高級特管員處理文案類事務。其餘每層樓走廊兩端分別有兩間屋子,一間是普通特管員的宿舍,而另一間——正是比奇進去過的那一類。

不過只有北區的某些房間專門作為那類用途,另外三個區的刑房只是對付不願意勞動或不肯服從命令的人,基本不會像阿諾瓦一樣沒事也拿幾條人命開葷。

每個區有六名高級特管員,三正三副,每對主管一棟樓。

桑多所管理的便是北區——也就是最年輕的一個區——C棟,和索坦松一棟,只不過索坦松是正,而他屈居為副。

阿諾瓦主管B棟,但由於B棟已經住滿了人,以至於他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現在全和桑多、索坦松共處一棟樓。

桑多從C棟的走廊過,一層一層往下巡。

由於是最後組建的一個區,又處在阿諾瓦眼皮子底下,所以空出的房間基本都在這棟樓,也意味著大部分新人即將住到這裏。

比奇最後搬的宿舍在五樓,於是桑多在五樓停留的時間更久一些。

他們的房間都緊閉著,和普通牢房一樣,只有門上開著一個小閘門,方便裏面的人拉開看外頭。

其實說是難民,但他們的待遇和桑多半輩子所見過的戰犯、俘虜、囚徒甚至一些殖民地的原住民待遇差不了多少。

或許也是因為自己的國家沒有接收難民的條約,以至於這些無家可歸的人根本不可能得到正式難民的待遇。他們其實就是一群非法入境的人,所以上頭只是做做樣子,三個月來派過兩個傳道士傳播獸象教福音,除此之外什麽都不再給。

如果上頭連同化他們都懶得做的話,那除了讓其自生自滅外還真找不出第二條結局。

比奇的房間還是他離開時的模樣,或許是經過了一些掙紮,桌面上的水壺和杯子都倒了,被子也是亂糟糟的。

這兩床被子是桑多給他的,松松軟軟鋪在上面。桑多坐在床邊用手摁了摁褥子,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這房裏看比奇的場景。

那是他第二次享用比奇之後,縱然已經問過比奇是否拿到了被子和新衣服,但還是有點不放心,晚飯過後直接用鑰匙擰開了比奇的門。

那一刻他有點驚訝,但隨之而來的也有些許憤怒。因為比奇並沒有好好地坐著,而是跪在床前禱告。

這是大忌。

他忘不了那一幕,也忘不了比奇的表情。比奇一下子從床邊站起來,嘴裏馬上念叨著對不起。但比奇必須慶幸,如果他碰到的不是桑多而是其他人,那禱告所犯下的罪絕對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完事了。

萊興信仰獸象教,而比奇所在的國度信仰裂巖教。不要說裂巖教底下的紅色或黑色的流派了,萊興國才不管這些,只要他們敢說出那些詞匯,即便是個普通的市民也得獲罪入獄。

隨著桑多的靠近,比奇不停地往後縮,直到退無可退。

他的腰撞到了那張桌子,同樣也碰掉了上面的水杯。

水杯滾了滾掉到地上,清水灑得四處都是。

“別再讓我看到你這麽做,”桑多說,“否則我救不了你,你還會連累我。”

比奇不住地點頭。

桑多不算有信仰,他既不感興趣本國的獸象教,也無所謂裂巖大陸橫行的裂巖教。畢竟他沒有一個普通的家庭需要維持所謂的社交,也根本不需要通過做個信徒來證明自己本性善良。

他本性善良嗎?大概他信了教也沒人這麽覺得。

那時候比奇何等懼怕著他,幾乎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好似見到他的面就要脫衣服,所以即使怕得不行,比奇也習慣性地把衣服脫掉。

桑多確實在這個房間內幹過比奇,現在想起來自己做得有點過了。雖然每一次看到比奇那張漂亮的臉上掛著順服的表情,小心又生澀地朝他靠近時,桑多總是沒法阻止自己的欲望。

比奇不喜歡發出聲音,於是熱衷於把腦袋蒙在松軟的被子裏。這裏的床不是普通的木制床,只是一塊高起來的水泥板,所以撞擊不會發出吱吱呀呀的噪響。

他依然記得比奇疼到不行時抓著自己的手腕,但只抓了一下又趕緊松開。比奇心裏頭知道不能違抗這樣的命令,所以力量都用在抓著被褥上。

完事後桑多抱住比奇,翻過來,他想親吻比奇的,可不知當時做何感想,最終還是沒有親過去。比奇整個人都被幹軟了,或許也是疼痛所致,讓他縮成了一團。

正如現在縮成一團地在自己房間裏。

門被敲響了,桑多的思路回到現實中。那個曾經撞見過的、比奇的同伴竟然摸了進來,瞅著桑多的臉,在門邊就跪下了。

桑多很好奇,難不成這人一直守在門邊觀察走廊,不然怎麽連自己進這房裏都知道。

他嘴裏依然不停地念叨著主子、長官之類的稱呼,慢慢地挪到桑多腳邊。

桑多當即就想離開,但那人故技重施,一把抱住了桑多的小腿。

桑多不喜歡這樣的舉動,他必須強忍著才能不把自己的小腿抽開。

那人哭了,他的聲音因為幹渴和饑餓變得沙啞,嘴唇也皸裂得不成樣子。他的衣服很薄,沒被遮住的地方露出令人蹙眉的傷痕。

他還是一遍一遍說著自己什麽都願意做的話,兩只布滿血絲的眼睛討好似的望著桑多。

“我不能收你。”桑多道——“我已經有了自己專屬的——”桑多找不到形容詞,但他知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只不過那人不接受,他抱得更緊了,眼淚都擦到桑多的褲腿上,他說您可以的,您可以再把我收下的,我和比奇很熟悉,我會和他好好相處的。

桑多皺起了眉頭。如果只是把這個人放到身邊,那他肯定盡可能多地把人放過來。但放過來就是要用的,每半年來一次的體檢總會發現貓膩。

桑多不想再多用一個人了,他可沒有那麽多的精力。

但那個人還是不松手,他說求求您了,您走了我就得死了,我知道您是個好人,發發慈悲吧,我一定會伺候好您的,您怎麽用都可以,我已經被開發得很好了,只要不要讓我再去輪崗……求求您了,我再去一次就回不來了。

桑多把腿抽了回來。

那人扒拉了一下,但他根本扒拉不住。他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手也握成拳頭,痛心疾首地捶著地面,讓本就骯臟的地面更加汙濁不堪。

桑多真的很為難。

他不應該來這裏的,如果不來就不會再被這個人撞到,也不會被胡攪蠻纏。

可當那個奄奄一息的人幾乎如一灘爛泥般趴在地面懇求他時,他握著門把的手緊了片刻,又松開了。

桑多狠狠地搓了搓臉,深呼吸幾下。

“你叫什麽?”桑多擰緊了眉心,終於問道。

那人猛地擡起頭來,他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著,好一會才想起回應——“我……我叫奈、奈特,長官。”

桑多嘆了一口氣,把門拉開。

他最後再糾結了幾秒,道——“好吧,奈特,你還能走嗎?能走的話跟我上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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