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深呼吸。”阿初繼續說。

於是阿次沒有辦法，只能配合著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慢慢呼出。

“好。”

阿初收手，將阿次背後的枕頭壓壓平，讓阿次以更加平坦的姿勢躺下，隨即將左手平方在阿次左胸上端部分，右手手指微曲下垂，輕輕叩擊左手的中指第二指節。

專業的手勢，專註的表情讓滿腔困惑著想開口詢問的阿次禁了聲，他的眼神移到阿初在他胸膛前叩擊著的手上，修長的，線條分明的手指慢慢移動著。

從他的這個角度看過去，那指甲尖兒在窗欞微透過來的光暈裏流連著剔透的顏色，竟然讓他覺得很好看。

這是一雙本該天生適合醫生的手吧？

阿次茫然想著，或許沒有遇到他，或許在很久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情況下，他的大哥阿初如今應該是一個享譽世界的知名醫者，而不是如今這般甘於平凡的守著他了才對。

肺部大面積濁音……

阿初皺了眉頭，收回手，他當然不知道此刻阿次心裏翻攪著怎樣的心思，他拿著聽診器，放在手心，兩個手掌合攏，用掌心的溫度捂暖那個冰涼的聽頭，等聽頭帶上了他的體溫以後，阿初才放心的帶上耳朵將耳塞帶上，將聽頭按住胸腔部分。

即使是已經被阿初捂熱了，但微帶著涼意的聽頭還是唬了阿次一跳，讓他從思緒中回神，自然而然就屏住了呼吸。

阿初拿下耳塞，然後說，“別屏氣，自然呼吸。”

言罷，他重新戴上了耳塞。

“哦。”阿次很自然的應了一聲。配合著呼吸起來。

結果因為聽診器的擴音效果，這輕輕的一聲就震的阿初皺了下眉。

鎖著眉宇，阿初開始仔細的辨音。

來來回回聽了聽了很多遍，確定自己聽到的是廣泛肺部濕羅音……

也就是說，可以確診確實是肺炎了，普通的大葉性肺炎，他並沒有診斷錯誤。

今天早上的事情是虛驚一場。

他顧不上耳朵的不適，絕望感自這一刻一掃而空，滿腔的驚悚和恐懼被喜悅的感覺沖走了，再也克制不住的情感滿滿的溢出來，阿初紅了眼眶，扯下聽診器，就將阿次抱了個滿懷。

“太好了，太好了，阿次，你沒事，你不是……你不是……上帝啊，太好了，天啊……你不知道……”

阿初一疊聲的語無倫次，以及突如其來的緊緊擁抱叫阿次更加莫名其妙。

“大哥……你這到底是怎麽了？”

阿次不明所以的被摟住而且因為阿初的情緒激動他根本沒有辦法反抗就被壓在了床上。

“沒事，沒事，你這個混蛋！”

阿初又哭又笑，毫無形象可言的狠狠在阿次臉頰上親了口，捧著他的臉，吸了吸鼻子，掛著眼淚又咧著嘴笑的表情非常滑稽，“你快把我逼瘋了你知不知道。”

“誒？”阿次茫然的眨了眨眼。他當然完全不知道，一大清早根本到現在都沒弄清楚究竟他大哥吃錯什麽藥了。

“阿次……”對於這一早上的折騰和瘋狂，阿初不打算解釋，也無心去解釋了，此刻從絕望的懸崖邊踏落實地的感覺叫他只想摟著懷裏人再也不松手。

“阿次，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這輩子，下輩子！你都是我的！”阿初咬著牙。

阿次一怔，慢慢地，他由衷微笑起來，回手擁抱著摟住阿初的臂膀，輕微的，嗯了，一聲。

阿初恨不得立馬跑去教堂裏謝謝上帝，回國還一定要去上個香，他經不起這樣的驚嚇，還好結果讓他喜出望外。

觸診和叩診以及詳細的聽診器辨音之後，他可以百分百地斷定，阿次患的知識普通的肺炎，這種喜悅的心情，無法言語，他只有用瘋狂的擁抱去表達自己的內心。

“大哥……大哥……”

不僅一個個熱烈的擁抱，阿初甚至不顧一切地在阿次臉上，額頭上落下一個個輕吻，壓根沒顧上阿次身上的衣衫還大敞著。

紅著臉硬是將人推開，阿次瞪他一眼，伸手就去扣扣子。

“楊慕初同志，你到底幹什麽？”

“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還以為你得什麽絕癥了，幸好不是，謝天謝地！！！”

阿初喘著氣，一邊用手捋著自己因驚嚇而快要跳出來的心臟，一邊擦著額頭上滲出來的汗。他真的，嚇得魂飛魄散了。

“絕癥？哪有那麽容易得？”

阿次滿不在乎，剛要扣上扣子的手就被阿初一把抓住，捏在手裏，他明明看到阿初的頭上滲著汗，手卻是冰涼冰涼的。

“等得了就來不及了！”阿初一臉的緊張，“你給我……徹底小心你的肺！從現在開始，一根煙都不許抽！”

“我……那我寧可死了……”

“說什麽呢？！啊？”

阿初一把將人繼續按在床上，手順著還未扣上的衣服袒露出來的胸膛摩挲著，指腹在暴露在空氣裏的硬挺小紅點上揉搓了一下。

惹得阿次整個身子彈跳起來，那酥麻的感受瞬間就從那敏感的一點傳遍了全身。

“你……”

“阿次……你害我快嚇死了，是不是該補償我？”

把先前的擔憂拋到九霄雲外的阿初頓時又變得一如既往的無賴，死皮賴臉地用手指不停挑弄著阿次胸前的緋櫻。

“你！放開……呃……”

一掌打開那只肆意橫行的手，不料這樣的動作卻讓阿初的手指按著那一點直直掃過去，加上不輕的力度，反而讓阿次更有了感觸，伴著忍不住出口的低吟，臉唰得通紅。

“我只是要一個小小的補償麽……”

阿初壞笑著湊上去，一口含住了小巧的果實，用舌尖舔舐著，一邊吸吮。

“你還有完沒完啊！？”

啪地一掌，打在阿初後腦勺上，阿次沒用足力，可也足以讓阿初放開他。

“幹什麽那麽兇？”阿初一臉委屈地揉著自己的腦袋，“都有力氣打我了，看來的確沒什麽事了。”

無意再跟他鬧著惹他生氣，也怕他感了冒，阿初主動幫阿次扣上胸前的扣子，蓋上了被子，如釋重負一般用額頭貼著他的額頭，測探著體溫。

還有些許的微熱，但這一切都不是問題了，他害怕生離死別的感覺，只有感覺到這個人的體溫，才是最真實的。

阿初不想放開，把這種情感融入了一個輕柔的吻裏，阿次沒有反抗，靜靜地任他吻著，許久才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了阿初。

“你不是去給我端洗漱的水了麽？”

阿初笑著靠近，一腿跪在床鋪上，再一次覆了上去。

“親完再洗也不遲！”

“你……唔……”

先前緊張的氣氛已經被溫馨取代，阿次就這樣再一次沈淪在阿初懷裏，親吻，擁抱，感覺著他們在一起的事實，並且更加堅定。

待到阿次病情穩定，他們終於結束了這次曲折的旅行。

………………我是回到瑞士的苦逼分割線……………………

回程的早上，阿初在旅館接到了榮升的電話。

“餵……”

“少爺早。”

“喲，你到還稱呼我少爺？”

“這點阿初並不敢忘。”

“哼……我只想告訴你……”

“一個月麽？”阿初自嘲似的笑了下：“我沒有忘，但我不打算遵守。”

“遵不遵守不由你說了算！”榮升的態度僵硬，包含著怒氣：“一個月，你要是不從瑞士離開，後果自己好自為之！”

言畢，電話被掛斷了。

阿初並沒有感到意外，只是非常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知道榮升是一個傳統並且執拗的人，如果說之前的事情只是讓他覺得憤慨，那麽自己在醫院的表現就已經讓他感覺到了攻擊和威脅，即使自己毫無這個意思。

可是哪有如何呢？阿初並非再是從前的榮初，沒有誰能控制他，也沒有誰能左右他的決定。

瑞士家中

“阿次，還是睡家裏舒服吧？”

阿初端出了香噴噴的早餐，松軟的面包，煎得半嫩的荷包蛋，還能看到蛋黃因火溫噗噗跳動，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家裏舒服，舒服的你都不想去店裏了吧？不是昨天就開張了？你怎麽還在家裏？”

阿次嚼著面包，瞪了阿初一眼，分明就是想偷懶麽，這老板當得真沒老板樣子。

“那我還得先照顧好老板娘不是？”

阿初用叉子叉了一根剛考好的香腸，送到阿次嘴邊，阿次皺皺眉頭故意不領情地撇過頭去繼續吃自己的面包，那根香腸只能進了阿初的肚子。

電話鈴響了起來，傭人匆忙地示意阿初，於是他只得放下陪阿次吃早飯的時間，去接了電話。

“什麽？”

接了電話的阿初變了臉色，眉頭緊鎖。

“我馬上來。”放下電話以後，他便抓起掛在一邊的外套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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