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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擡起臉頰,隨後便站了起來,“早餐是我做的,希望能和您的胃口。”

“啊……”其實華生想要表現出更多的歡快,但是考慮到紳士的矜持,他還是將那種終於能吃到合口早餐的快樂扼殺回了喉嚨。

“華生,你不得不承認,赫德森太太的廚藝確實不錯。”福爾摩斯並沒有回頭去看他的新朋友,但這兩句肯定的話倒是讓醫生有些驚詫。他們糟糕的關系似乎因為昨晚的那場談話而莫名其妙有了些起色,這讓華生感覺,自己也許誤打誤撞做了一件好事也說不定。

“哦是麽!”華生立刻回應了福爾摩斯的誇讚,隨即便在老位子上坐下,三人在餐桌上又隨意聊了會兒,直到他們聽見門鈴忽然響起。

“也許是我的雇主。”福爾摩斯面無表情地說完,只聽見已經起床的懷特終於來到門前,打開了房門。

很快,門口便傳來了一陣詢問的聲音。福爾摩斯正想站起來囑咐懷特放人,卻陡然覺得有些不對:

“不是莫裏斯先生……”也許是門□談的聲音讓他判斷如此,他低聲說完,便聽到懷特在樓下大喊了一聲:

“赫德森太太,這位先生說他找您。”懷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笑意,仿佛來者是她的熟識一般,這反常的感覺甚至讓福爾摩斯都感到奇怪。

不久之後,樓梯上便出現了腳步聲,坐在客廳裏的三個人誰都沒動一下,他們全都靜靜等待著那位先生的到來。然而福爾摩斯的表情並不好,他似乎已經能預感到什麽,所以他不自覺地擰起眉心,直到不遠處的那扇門被輕輕推開。

門前出現了一個人,帶著深秋清晨的涼意,甚至將原本溫暖的早餐氛圍也打散。

這位先生穿著淺棕色的呢大衣,當他出現在門前時,除去華生之外的另外兩個人都很吃驚,克萊爾甚至條件反射地緩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將帽子取下來,原本覆在眼上的陰影終於被深秋的晨光所驅除,克萊爾的瞳仁也微微顫抖起來,福爾摩斯坐在座位上緊閉雙唇一言不發,只有華生奇妙地望著這一切不明真相。窗外漸漸嘈雜起來的車馬聲音也沒有改變室內這緊繃的氣氛,直到克萊爾顫抖的雙唇囁嚅出兩個字節:

“奧斯……”

華生如夢初醒,當他的視線也顯露出赤-裸裸的驚詫後,門前的男子終於望著他們揚起了唇角。可最終他還是將目光對向了已經說不出話的克萊爾:

“親愛的,我親自來接你回去。”

☆、Case 13.手段高明

克萊爾曾經試想過,當奧斯維德看到自己留給他的那封訣別信時,會是怎樣的表情。

在這之前,她也曾寫過這樣的東西給他,然而那時僅僅是想要威脅一下他的克萊爾多少帶著幾分逞強的心思。比如說,這樣一來,他就能一星期都會呆在家裏,比如這樣的話,他就會和法官家的太太撇清關系。

然而漸漸的,她也明白,對於奧斯維德來說,這都是些小兒科的東西。他會一周都呆在家裏,但依然能在上班的時候和女人眉來眼去。他會和法官太太撇清關系,但那只是在她面前。

所以漸漸的,她才會對他開始死心。這是一個充滿野心的男人,這一點她多少能感覺到,但當初會和他結婚,克萊爾並不是為了他的野心。前途是一方面,但是忠貞更是為她所看重的。

畢竟,沒有一個女人會願意和天天出軌的男人呆在一起。

然而,她不曾想過奧斯維德這一次會親自來到她的新居所。某種意義上,昨晚的回憶甚至讓她感到傷感,會想起他們相遇時的快樂,那時的他是如何愛著自己,讓自己感到接受他的求婚簡直就能媲美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但七年時間卻讓他漸漸忘卻了初遇時的山盟海誓,克萊爾曾一度認為是現實將他打磨至此,但昨晚,福爾摩斯那一席話卻讓克萊爾對他性格本質都產生了一絲懷疑。

但七年相處,他們在生活上的很多地方依然保持著莫名的習慣。甚至連此刻,兩人站在相距不遠的位置彼此對視,依然會有一種自然流露的熟悉感:

“真沒想到特雷夫會在倫敦為你找到這樣一間房子,親愛的。”他有著一雙金色的瞳孔,淡棕色的頭發被整齊地梳好,他鼻梁高聳,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揚,確實相貌英俊。第一次見到他的華生在心中暗暗感嘆的同時,卻也回想起昨晚福爾摩斯所說的東西,不禁感到後背發涼。

克萊爾望著他,女人一言不發,現在的她對自己名存實亡的丈夫已經不抱一絲期望。也許自己應該開口將一切說清楚比較好,但不知為何,在真的看到奧斯維德出現時,她卻又開不了口,並非不想,只是她竟會產生一種類似於“後怕”的情緒。

奧斯維德環顧四周的臉,不久之後便落在了克萊爾身後,尚還坐在餐桌上穿著寬松睡衣的福爾摩斯:

“這位先生好像…有些眼熟?”他微笑著探過臉,當看到福爾摩斯逆光裏那雙堅定的灰眼睛時,他終於恍然大悟一般地收縮了下瞳孔,“哦!”他雙手合掌,在清脆的擊掌聲後,他立刻笑著驚嘆道,“是歇洛克福爾摩斯?我們大學時的那位朋友?”

“正是我,赫德森。”福爾摩斯絲毫沒有避諱,他大方說出真相後,目光依然率直不帶仿徨。

“那還真有緣,您竟然住進了我太太的公寓。”

“我是她的房客。”福爾摩斯解釋完,華生便也站起來,禮貌地跟著解釋:

“我也是。”赫德森望著華生似有不解,直到醫生本人自我介紹,“您好,我是約翰H華生,一個退役軍人。目前和福爾摩斯租住在房東太太的公寓裏。”

赫德森不說話,他只是微笑看著華生,隨後目光一直都在面前三人之間打轉,似乎在觀察又似乎在醞釀著什麽。但眉眼處,他始終都風輕雲淡,看不出下一步準備做什麽。

房間瞬間有些沈悶,這讓門外樓梯上的腳步聲就愈發清晰起來。

懷特畢竟還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走起路來都帶著活力。不似克萊爾這樣的一步一步穩穩向上,她的腳步總帶著一些跳躍。

她尚不知道客廳裏的四人在這之前都經歷了怎樣的對話,她只對這位來拜訪房東的男客人很有好感,所以女孩子滿臉堆笑。當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還笑著要將托盤裏的咖啡遞給奧斯維德:

“先生,咖啡可以嗎?”

帶著活力的詢問一瞬間便打破了房內微妙的平衡,當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懷特的時候,少女才恍惚之間明白自己也許是做錯什麽了。她慌張地後退一步,這才尷尬地說道:

“對…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聲音小得幾欲不見。

“哦,沒有,我正需要一杯咖啡。”奧斯維德說著便接過托盤裏的咖啡杯,小酌一口。

沒有放奶精,這杯咖啡一定很苦。

克萊爾知道懷特泡的咖啡一向苦味十足,她望著對面的男人微閉著眼睛咽下黑色液體時的表情,終於深吸一口氣:

“奧斯維德,我們還是去隔壁房間好好聊一聊吧。”她輕聲說了一句,這才從椅子邊讓開。向他走去的時候,門前的男子還是一貫表情:

“好吧。”他點點頭,說著便轉身跟她一同向她的房間走去。

懷特讓開了通道,客廳裏的兩人也一時無話。但轉身的那個瞬間,還是華生忽然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椅子碰著木地板,發出的聲音驚動了前面的兩人:

“那個……”他忽然說道,“呃,太太,沒有問題吧?”他總感覺到一絲不安,所以才會唐突地站起來去問克萊爾。

女士則轉過身,彎起唇角用表情請他放心。

不久之後,克萊爾便同她的丈夫消失在了她的臥室門後。華生這才終於坐回了椅子,門外的懷特一臉懵懂,尚還沒反應過來,就遭到了福爾摩斯的詢問:

“懷特,他對你說了什麽?”尖銳的目光指向門口的女仆,小姑娘楞了楞,這才反應過來:

“他說自己是房東太太的熟人。”

“你就這樣將他放進來,太隨便了!”華生也有些氣憤,這樣說著,懷特立刻走上前爭辯:

“但他一看就是好人吧!”小姑娘爭辯道,“還拿來了太太最喜歡的TWINings紅茶。”

華生深吸一口氣,懷特的單純有時讓他無法用成年人的思維去忖度。福爾摩斯的表情依然很冷,他望著小女仆,半天才吐出:

“懷特,看樣子你媽媽以後真有的擔心你了。”

“哎?”小姑娘楞了楞,連華生都沒明白過來是什麽意思。

“這麽容易就被男人收買,還不危險?”福爾摩斯的目光落在她攥緊的拳頭裏,“我猜那是個發夾。”

“……”連華生都吃驚地說不出話來,他看向懷特,小女仆的表情覆雜異常。

“說不定還是赫德森給你戴上的?”

“誒?”華生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思議。

“這雖然只是推斷,但手中那個一定是發夾吧?因為把咖啡端上來的時候忽然想起頭上還戴著這個名貴的誰也沒見過的東西,所以在上樓前匆忙將它從頭發上粗魯的取下,這讓你你本已經梳光的頭發,在右邊明顯掉下了幾縷。而推斷是赫德森替你戴上,是因為赫德森是左撇子,按照習慣會將它戴在對面那個人的右側。當然,你慣用右手,也會習慣將東西戴在右側。但你的右臉頰要比左臉頰紅太多,我想一個女人應該不會自己戴發卡到臉紅吧?”福爾摩斯說完,懷特終於咬著嘴唇無話可說。

“難道說你手上的東西真像福爾摩斯說的那樣,是赫德森送給你的發夾?”華生扭頭看向那個可憐的小姑娘,女孩兒這才不得不迫於壓力將手掌松開。迎著對面明亮到耀眼的玻璃窗,他們很快就看到了在她手心裏甚至還閃閃發光的水晶發夾。然而小姑娘的鼻子已經因為緊張還有傷心而微微發紅。她說不過對面的大偵探,可必須承認,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誰都會被這種東西誘惑不是嗎?

“你可真是……”華生看著懷特氣不打一處來,但很快那種情緒又化為了一種淡淡的無奈,“房東太太這回可真要被你害慘了!”

“不華生,赫德森總會有機會出現在這裏的,不是這次也會有下次。”福爾摩斯說道,“但你得佩服他手段了得。”

華生沒有說話,他想起克萊爾似乎在之前有向他抱怨過赫德森總能輕易勾引到一個女人,這或許正是他的高人之處。

“而且他,可能早就調查清楚,這座公寓裏都住著誰。”

“……你是說他,事先就準備好了發夾?”華生恍然大悟地說道,“因為他知道公寓裏有個年齡尚小的女仆,少女一定會喜歡這一類東西。”

福爾摩斯讚許地望著他:

“所以可能,連我們現在在吃著早餐,連會撞見穿著睡衣的我、一臉困倦的你這種場景,他也一並清楚。”

華生吃驚地望著福爾摩斯,半天才終於開口:

“你是說他,知道我們都在這兒還要找房東?”

“嗯。”

“他想要…想要做什麽?”華生楞了楞,任憑怎麽想,一個丈夫尋找妻子回家,不都應該選擇公寓裏只有妻子的時間會更好?只有這樣,才能毫無顧忌的說清他們之間的芥蒂,以及采取一些小小的措施來挽回他們的感情。

“所以他的目的,真的只是來和特雷夫女士和好的嗎?”

☆、Case 14.屋中爭辯

倫敦的清晨已經漸漸轉向略顯嘈雜的早晨。簡潔而溫暖的房間內,克萊爾站在窗前,眼中的吃驚尚未抹去,但她依然強迫自己平靜了下來。

“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這是一個普通的開局,但回答者卻只是微微一笑:

“親愛的,你不就等著我找到你,接你回去嗎?”對面的男子卻微微揚起唇角。他是個充滿魅力的人,在八年前,克萊爾認識他時就是如此,而現在,即便時間過去這麽久,他也依然是會讓大部分女人喜歡的類型。他有各種漂亮的手段讓女人心馳,還有一張英俊的臉頰讓女人沈迷。

“難道你沒有見到我留給你的信嗎?這一回我並不準備跟你回去,奧斯維德。”克萊爾的目光中到底還是染上了一點點怒意。

“最近法院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我準備和你休個假親愛的。”他並沒有理會克萊爾的話卻說著自己的想法,這讓克萊爾的憤怒又上升了一步。

“你難道沒聽懂我的話嗎?我們已經沒有可能了,我的審判員先生。”她沈住氣,再一次搬出這些的時候,赫德森的表情卻沒有半點變化。

“你上回說的中國茶葉,我已經要到了,就放在家裏廚房的櫃子裏,我想你一定喜歡。”他微微揚起唇角,在陽光之下,那表情看上去溫和無比。

“問誰要的,法官夫人?還是檢察官夫人?”克萊爾冷笑一聲。

“克萊爾,”他終於停止了這樣的對話,在輕呼她名字的同時,對面的女人也終於安靜下來,“你知道我這麽做都是有原因的……”

“我不需要你那麽努力,在很久之前我就說過了,奧斯維德。”她說著擰了擰眉心,“你要向上爬,想要出人頭地,但是這種做法已經觸犯了我的底線。我知道,女人們都喜歡你,甚至被你搶了太太的那些傻帽法官也深深信任著你,但是奧斯維德,你唯獨沒有考慮我的體會。”克萊爾說完深吸一口氣,她覺得好像一不小心,又把自己帶入了這種悲傷的回憶,“當然,這一切都是你的自由了奧斯,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徹底擺脫我,找到一個願意包容這一切的女人。”她的雙眼滿是哀愁,當它浮現在一個美麗女人的臉頰上時,總是帶著幾分令人動容的力量。

“但我最愛的人你應該知道是誰。”他看著克萊爾,女人倒抽一口氣,她沒想到事到如今他還能說出這種話來。

“但抱歉,我已經不愛你了。你的舉動早在之前就已經將我打入地獄,奧斯,這回我是下定決心的,你我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了。”她說得決絕無比,這讓不遠處的男人不由自主向前走了幾步。他想抓住克萊爾的手,卻被她讓開了,然而這卻讓赫德森順利扶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推到了墻邊:

“你知道我有多愛你的!”他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淡淡的絕望,以至隨之而來浮起了一點憤怒。

克萊爾望著與自己咫尺之遙的他,這樣的距離讓她不安。她稍稍掙紮了一下,然而她知道自己並沒有逃開的可能:

“你應該知道門外還有兩個人,奧斯。”

“是啊,其中一個還是你曾經無比討厭的家夥。”他帶著一丁點諷刺說道。

“所以誰會想到八年之後的我,會將那份討厭放到你身上呢?”克萊爾盯著他狠狠說道。

“……”奧斯維德沒有說出話來,克萊爾卻繼續說道:

“所以連八年前娶我都是預謀好的對麽?因為想要借著爸爸的遺產讓自己在仕途上更加順利,當然,錢加上你的好頭腦,你也確實辦到了。”

“是福爾摩斯說的對麽?”奧斯維德咬著牙說道。

“至少讓我認清你了。”

“好吧我承認。”奧斯維德出乎意料地吐了口氣,“我承認我確實很看重你父親留下的那份遺產,但你不能否認我也確實愛你。”他再次擡起頭來,目光中的堅定讓克萊爾條件反射地扭過頭:

“奧斯,我的底線擺在那裏,我們已經沒有可能回到從前了。”

“所以你要和福爾摩斯呆在了一起?”

“他只是我的房客!”克萊爾幾乎是一瞬間就吼出來。

“克萊爾,我告訴你,對於福爾摩斯這個人,不僅僅是八年前,即便現在,我也恨之入骨。”他說著竟然放開了克萊爾,沒有繼續糾纏下去的意思。

克萊爾望著他的眼睛,這個瞬間,她忽然覺得奧斯維德來到這座公寓的原因,除了竭力挽留他們那已經名存實亡的婚姻外,似乎還有其他更深層的原因。

女人喘了一口氣,在窗簾邊,她能看到對面梳妝鏡裏的自己那張已經發白的臉頰:

“你和福爾摩斯…有瓜葛?”她沒有選擇回擊,相反,她竟然冷靜地試探起奧斯維德。

“……”他沒有回答,而此刻的克萊爾才發現他的眼神裏竟出現了一種她不曾見識過的,仿佛是恨之入骨時才有的威脅表情,這讓她陡然之間就想起福爾摩斯在昨晚客廳裏說起的那件大學事情。她原本帶有懷疑,她本覺得自己即便不想再與奧斯維德再有瓜葛,但她也不應該因為福爾摩斯這樣的一個故事而懷疑奧斯維德在這方面的人品,但這個眼神卻讓她對自己判斷不那麽確信了。

但那也僅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這種表情就漸漸淡化成了他一貫的溫和:

“我知道自己做的一切讓你傷心,既然這一次不能勸你回去,我之後還會來的,克萊爾。”

“……”女人抿緊了嘴唇,“你來多少次…都是…沒用的!”她深吸一口氣,“我會等你向法院提出離婚的。”

“我不會的。”奧斯維德很確定地說完,克萊爾便垂下眼簾:

“總有一天你會的。”



福爾摩斯已經淡然的去他的房間換過衣服。他將睡衣隨意的扔在了床上,陽光投影在上面,窗格切分的影子將亮光分成了好幾塊。

他轉過臉,穿過房間的門,他還能見到門外的醫生一臉焦急地望著客廳外的那扇門。偵探將臉重新扭向窗戶,然後伸手整理起自己的領結:

“華生,你的模樣簡直就像是等著孩子降生的爸爸。”

“……”醫生對這個比喻表現出了異常的吃驚,但很快,這種吃驚就變成了一種不快,“福爾摩斯,我可沒心思和你開玩笑!”他說著將臉轉向了偵探的房門,“難道你不擔心赫德森會對房東太太做出什麽傷害的事情嗎?”

“華生,你的感情太豐富,想象力也比我好太多,但我好像要向你報以同情。”

“什麽意思?”

“怎麽想赫德森都不會把房東怎樣吧。”他說著終於從房間走了出來,“總之我先出門了。”

“餵!”醫生聽到了他的決定後,終於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不是你說赫德森先生來這兒的目的不單純麽?怎麽自己就先走了?”華生擰了下眉毛,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表情既矛盾又對朋友的鐵石心腸表示出了不快。

“是啊,不單純,所以我想先走一步。”

“這是什麽邏輯?難道你害怕赫德森?”華生還沒見過會害怕誰的福爾摩斯,他平時總一副誰都看不上的模樣,現在一下子變得這樣膽小,倒是讓華生出乎意料。

福爾摩斯聽聞終於伸手將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掌挪開,然後轉身看著他說道:

“有意思,我為什麽要害怕他?”他的語調裏帶著一絲笑意,但華生卻發現他的灰色眼睛裏卻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浸染的嚴肅反倒讓華生楞了楞。

“不…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麽要急著出門?”

“華生,你覺得赫德森不是為特雷夫女士來的話,會為誰來?你和他有瓜葛麽?會特意千裏迢迢過來勾引一個還沒懂事的小姑娘麽?”

“……”懷特收盤子的手抖了下,碰撞出一個清脆無比的聲音。

“哦,你的意思是,他是為了福爾摩斯你來的?”

“這只是一個推論,如果他心中的惡已經開花的話,我的職業或許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福爾摩斯說著便準備朝大門走去。但這時,克萊爾的房門卻打開了。

門外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當看到克萊爾還算平靜的表情後,原本最擔心的華生這才籲了一口氣。

“那我先走了,克萊爾,我還會再來的。”奧斯維德揚了揚唇角,說完後才發現樓梯邊的福爾摩斯也一副預備出門的樣子。

“你不用再來了,希望你能想明白,向法院提請離婚。”克萊爾又一次重覆道。

“我不會的。”他好笑地說完便轉頭看向福爾摩斯,“你好像也要出門?一起吧!”

“……”他說完這些,福爾摩斯瞬間便安靜了。而華生在吃驚他竟然猜出赫德森行動的同時,也為自己之前阻攔他前行感到了一絲愧意。

“那麽請吧。”福爾摩斯開口,對面的赫德森便笑了。

☆、Case 15.奇怪品味

克萊爾目送著他們走出公寓門,關門聲響起後,她與華生雙雙對視了一下。

“呃,福爾摩斯說,赫德森…嗯,他來這兒的目的不完全是要同你和好。”華生望著她誠懇地說道。

“嗯,我也看出來了。”但這位紳士卻萬萬沒有想到面前的女士竟然也會有相同的猜測。

她一說完,便快步走到了客廳的窗戶邊,用焦慮的目光看向底層車水馬龍的街道,人群之中,她搜索到了兩個人影。他們正平靜地並肩前進。

“福爾摩斯說,如果赫德森心中的那朵惡之花開放的話,自己也許就會成為他的絆腳石。”華生也跟著她走到窗口,看到房東的表情後,他立刻覆述起來。

“……”克萊爾的眼睛被白亮的陽光刺得看不清,她瞇著眼睛轉過臉後,才擰起眉心一言不發地吐了口氣。

“太太,你們…你們剛才在裏面聊得怎樣?”華生明白這種問題不太適合問出口,但他確實有些擔心。

“如您所見,他好像…不太願意死心。”克萊爾抿了下唇,在講完這些後,她終於轉身向房門走去。

“太太……”卻發現門前的懷特正一臉愧意地站在那邊,無論是表情還是動作,都顯得小心翼翼。克萊爾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不過華生顯然了解一切,可他卻一言不發。懷特伸出了手,手掌張開,裏面正躺著一只漂亮的發夾:

“這個…這個東西是赫德森先生給我的……我當時竟然收下了,我想現在也許應該還給你。”她說著將臉扭向了一邊,不僅僅是對自己這行為的羞愧,也有一絲心疼這漂亮的發夾。

“啊,原來赫德森用了這個方法……”克萊爾深吸一口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懷特竟然心裏有些發怵,不過接下來,她卻感覺到自己的頭頂被誰撫住,吃驚的同時,才聽到克萊爾溫和的聲音:

“東西時無辜的。”

“……”懷特心中簡直一瞬間就升起了暖意,在擡頭看向這位“女神”的時候,她卻再次開口:

“當然,別讓它再出現在我眼前。”

“咳……”

“哦對了,那些紅茶也一並給你了,今天你回趟家捎過去,明天如果我還見到它呆在我的公寓,我就扔掉它們。當然包括你的發夾,說不定連你也一並丟掉哦!”

“……”連華生都小幅度地抽搐了一下嘴角,最好不要和這位房東太太為敵比較好,簡直就是惡魔……

“我…我我知道了!”懷特的臉已經完全黑掉了,轉身消失在華生面前的時候,他深深覺得一股無力。

總之赫德森的出現一定是成功惹到克萊爾這一點,華生深有感觸。



福爾摩斯直到晚上九點才回來,這個時間,221B早就吃過晚飯。

他回來時的表情悠然自得,嘴裏甚至還哼著小調,“嘚啦——嘚啦——嘚啦啦啦——”的比劃著。給他開門的是懷特,小姑娘本還打著哈欠,當看到是他的時候,才立刻站直身子一動不動,恭恭敬敬起來。白天被他毒舌過的懷特,到晚上已經沒有半點力氣和大偵探周旋了。

華生在客廳裏打著哈欠,他正看著一本醫學方面的書,本已準備回房休息,卻被福爾摩斯這得意的聲音驅散了困倦。

當看到這位朋友已經站在門前的時候,他終於恢覆了精神:

“你現在才回來!我可擔心了你一天!那位赫德森先生沒做什麽吧?”

“我們聊過就分開了,雖然我在那之後也想偷偷跟蹤他一段路,但得承認這家夥確實很精明。”福爾摩斯說著將帽子和外套都脫了,在準備交給誰的時候,才發現克萊爾並不在這裏。手上的東西遲遲沒人接,他終於皺起眉頭,預備大喊一聲:

“噓——”華生立刻做了一個噤音的手勢,然後很自然地接下了那些東西,“總之太太已經一整天都沒從房裏出來過,連中飯和晚飯都是在房間裏吃的。”

“……”福爾摩斯楞了楞,他扭頭看向身後房門緊閉的那個臥室,裏面靜悄悄的,連半點聲音都沒有。

“嗯,我今天去看了諾爾曼聶魯達的音樂會了,她要在倫敦開三場音樂會,我準備每場都去。她在小提琴上的造詣實在太棒了!”偵探真的大方地將衣服和帽子交給了華生,然後自己跑到了房間裏。

華生嘆了口氣,替他將衣服全部掛好後,原以為他是去拿煙鬥,這才發現福爾摩斯竟直接拎著小提琴就出來了。還沒等華生伸手阻止他,福爾摩斯已經將琴箱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執起琴弓拉出了一個明亮的mi。

“福……”華生想要阻止他,因為這一整天房東都下令所有人不許出聲,包括樓下那條可憐的老狗。而現在,大偵探這樣明目張膽地拉起小提琴,簡直就是公然忤逆房東的命令,至少對華生這樣的老好人而言,這忤逆讓他膽寒。

福爾摩斯興奮地拉起了一首肖邦的曲子,他指法精湛,琴弓在琴弦上上下下摩擦,美妙的聲音便在這間昏黃的客廳裏傾瀉而下。華生的勸阻被擱置,他將原先那些話咽回肚子。這音樂算得上動聽,所以他反而坐回了自己的沙發,雙手交叉欣賞起來。

這段肖邦的小提琴持續了挺久,華生知道這首曲子,因此,當他窩在沙發裏從驚恐變為享受時,福爾摩斯手中的小提琴也就像是真的有了生命一樣,充滿活力。

但音樂也僅僅持續了那麽久,就在曲子過半進入高-潮時,對面樓梯邊的房門也終於被打開。

開門的聲音十分響亮,一聽就知道帶著不滿。提琴音很快就沒有了,昏黃的客廳裏,兩人都條件反射地扭過頭去。只見黑洞洞的樓梯間,那扇被打開的門內散出一點更加昏暗的光,站在光前面的人頭發淩亂,即便依然能看到微微上揚的唇角,但卻顯得陰森可怖。甚至在華生的心裏,都冒出了“這究竟是人是鬼”的疑問。

“你…回來了啊……”女人的聲音飄進客廳的時候,房間裏的兩人依然保持著沈默,“好像挺開心的樣子?”她瞇眼笑著說完,華生卻感到了深刻的可怕,隨之而來的便是擔憂:

“等…等等,太太您沒有問題吧?”他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樓道裏的風吹起她的鬢角的頭發,讓她看起來更是透露出某種恐怖,“要不我幫您聽一聽心臟功能,或者給您些安眠藥?”

“真想一睡不醒……”克萊爾憂郁地將臉扭向一邊的窗子,眼神空洞地就像是立刻想從二樓跳下去一樣。

“餵……”華生被她這樣的狀態嚇到,從沙發走到她面前,醫生伸手想要按住克萊爾免得她真幹出什麽輕生的事情。

福爾摩斯卻提著他的琴不動聲色地望著不遠處的女人,在鵝黃色的燈光下,他薄薄的嘴唇帶著一點淡笑:

“看樣子截稿日期就快到了。”他望著克萊爾一說完,女人便收回原本還看向窗子的視線,用一種可憐的目光看向她的房客:

“你們在報紙上連載過文章嗎?如果有一定能體會這種截稿的感覺吧?福爾摩斯先生,您不是一直都在報紙上發表文章嗎?您一定能明白我現在的心情吧……”克萊爾說著垂下腦袋,而華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絕望的房東,不過房東會連載小說,說實話,還真是讓他大為驚詫:

“原來…太太您在報紙上寫文章嗎?”

“嗯……”

“那個‘切莉夫人’。”福爾摩斯冷冷說道,“總是莫名其妙會讓把一個女人丟到奇怪世界去歷險的那個作者。”福爾摩斯不屑一顧,但華生卻略帶吃驚:

“誒等等,這個作者我知道,原來就是…是房東您嗎?”他吃驚地感嘆了一句,隨後便將臉轉向了福爾摩斯,“但最令我驚訝的還是,福爾摩斯你竟然看過這一類小說?”

“……咳。”他突然咳嗽了一下,然後轉身站到了更遠的窗臺邊,像是為了躲開什麽,“考慮到和這個作者住在一起,就每天早餐抽空瞥了幾眼那個連載專欄。”

顯然福爾摩斯並不想進行這個話題,無奈華生卻像是挖掘到了新大陸一樣,興奮地詢問克萊爾:

“那部《夕陽遠方》我也在看,接下來準備怎麽發展?您寫到那兒了?”他看向克萊爾,眼神忽然炯炯有神。

“啊,我正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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