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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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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西極遠山掌控者的若木一族,每年入秋以後,要派人巡視大山。

以往,都是長老挑選精明能幹的族人跟隨,從族群的聚居地出發,一直走到森林的邊緣,然後沿著邊緣地帶,逐一檢查以前設下的屏障和結界,遇到誤入西極遠山的人族,要將他們送出去抹銷他們的記憶,以確保這個世外樂土隱秘不為人知。

擎明從長老那裏得知,這屏障和結界,是曾經保護了若木一族的那位神帝所設,強大無比,已經運轉了數萬年,威力仍然強盛,可以繼續庇佑山中生靈很多歲月。他墮天之時,強大的神力盡數焚燒,兼有不滅之火,所以才能打破壁壘,進入西極遠山之中。

將西極遠山全部巡查完,至少要三個月的時間。

今年,長老不打算親自出動,而是把巡山的重任交給了剛渡劫完畢的十七,還有神神秘秘的跟班擎明。他似乎有意將西極遠山托付給十七他們,自己退居幕後。

……

十七撅著嘴從長老的小木屋裏退出來時,擎明正好將一路上要用到的物品清點完畢,見著他的神情,好奇道:“怎麽了?又不開心。”

“老大要去人間。”他情緒很失落地道。

擎明瞬間便反應過來,說:“去見潮痕。”

十七點點頭,不禁嘆氣,怨念道:“我也想去,我都一百多年沒見過他了。盡管每一世,他都不認識我,我還是想見他,聽聽他的聲音。”

擎明看他實在難過,安慰著道:“等巡完山,我陪你去找他吧。轉生為人之後他有數十載陽壽,這幾十年長老定會一刻不離陪在他身邊,咱們要管理大山,不能長留人間,每隔不久就去看他一次吧。”

“嗯,到時候遠遠地看看他就好,有老大陪他,我就不打攪他的人生了。”十七倒是想得很明白,擡頭望著遠處的高山和白雲,輕輕地說:“時候不早了,我們出發吧。”

擎明上前來拉住他的手,帶著他往林子裏的小路上走。

十七順從地跟在擎明身後,已經不再像剛認識那樣,只顧著在前面瘋跑,讓擎明在後面追蹤他的足跡。

或許,是因為心落在了擎明身上,他沒辦法離他太遠,總想著待在擎明的身邊。久一點、再久一點……這麽一想,他突然覺得,八千年變得好短暫呀,和擎明在一起的時間,遠遠不夠。

結伴來到淺溪邊上時,十七麾下的那群小妖怪們正在溪流中鳧水,能化為人形的、一個個赤身裸體,遠看過去白花花一片,撲騰起很大的水花;至於那些還沒有人形的小妖怪,則停在岸邊,打打鬧鬧,把水澆到同伴的身上,玩得不亦樂乎。

為首的山豬妖剛會化形不久,正蹲在岸邊的巨石上,繪聲繪色地給圍在石頭邊上的小夥伴講故事——

“當時我正在鋤草呢,馬上快要弄完了,就想著和老大哥說一聲,我先回山洞裏去。結果,你們猜怎麽著,我剛走出花田,居然看見老大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他靠在老大哥膝蓋上說話,還沒說幾句,老大哥就低下頭去啃他,還剝他衣服,剝得差不多的時候就去啃他心口的位置。記得我之前說過的嗎?我總覺得老大哥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像是要吃了我一樣嗎?真的,我老早就覺得,老大總拿果子餵老大哥是不對的,老大哥肯定是個吃葷腥的大妖怪,怎麽可以一直吃素嘛,等到他把持不住的時候,可不就要拿老大開葷麽!後來的事我也沒敢看下去,老大被箍得緊緊的,跑都跑不了,叫得可慘可慘了,當時我真沒敢看下去,偷偷跑了。真的、我可沒說謊,你們都看到了吧,第二天老大脖子上還有好幾個紅印子,那肯定是叫老大哥咬的嘛。”

小狐貍甩著蓬松的大尾巴,天真地道:“可老大是棵樹呀,也是素的吧,老大哥吃他,也不算開葷。”

“對啊,老大是若木,可不就是素……”懶洋洋地躺在石頭曬太陽的白毛小兔子道。

山豬爭辯道:“不是、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老大哥吃妖怪,好可怕。”

十七遠遠地走來,越聽越不是味兒,等到了溪邊,二話不說提腳就踹,一腳一個,把這群小妖怪都踹進河裏,叉腰站在巨石上,惡聲惡氣地道:“胡說八道些什麽?山豬,你又造謠生事!”

山豬很委屈,“那天我都看到了,老大哥抱著你啃。”

十七簡直要氣暈過去了,他他他……看到了,那後面擎明幹的那些“好事”,他也……十七騰地燒紅了臉,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殺豬滅口。

該死的山豬,居然還挺著大喇叭在山裏到處講。

今天他要不收拾它,他就不是十七,是七十!

“你、還、看、到、了、什、麽?”十七一字一句,問得咬牙切齒,一旦山豬的回答苗頭不對,他立刻就讓它血濺五步、橫屍當場。

山豬猛搖頭,“後面沒有了,就看到你們抱一起啃。”

還在說!

十七氣得腦仁兒疼,一步躍下巨石,站在淺溪裏,狠狠踹山豬的屁股,惡狠狠地道:“這件事以後一個字都不準提,再聽誰說起,我就打碎誰的小腦袋,把它牙齒都拔下來做掛串兒。”

小狐貍和小兔子抖著身上的水,聞言不禁打了個寒顫,對著十七狂點頭,離山豬遠遠的。

山豬怕怕地看向不遠處岸邊的擎明,小聲嘀咕道:“可是,萬一老大哥發狂想開葷……我們怎麽辦?”

“住口。”十七張牙舞爪,只想狠狠揍山豬一頓。

擎明實在看不下去了,忍著笑意,走到巨石上,語氣溫柔,對一幹小妖怪道:“都放心,我吃素。”

他靜了片刻,打量著站在溪水中間、渾身濕透的十七,笑道:“而且,只吃一道菜。”

山豬原本還不放心,聽到擎明發話了,頓時安心不少,與此同時,它看十七的眼神頓時充滿了無比的尊敬和愛戴——老大舍己為妖,以身飼虎,犧牲太大了。

原來,老大哥這兩百多年來光吃老大去了。

要是沒有老大,這個神神秘秘的老大哥肯定饑不擇食,逮誰吃誰。

怪不得老大渡劫形體消散的那一個多月老大哥看起來不正常,竟然是餓的,那段時間他的眼神實在太可怕了。

想到這裏,山豬又覺得自家老大很可憐。老大哥雖然很少出手,但是大家都知道他非常厲害,老大必然不是他的對手。

它覺著十七有點可憐了,便忍不住對擎明道:“那個……老大哥,以後你吃老大的時候,溫柔點,他之前叫得太慘了。”

十七眼前一黑,什麽也不管了,沖過去就抓住山豬的腦袋往溪水裏按,用力踹它的屁股:“你不要說話了!”

山豬喝了好幾口溪水,捂緊屁股求饒。

擎明看見十七氣得臉色鐵青,心裏打了個突,摸了下鼻子,暗道:以後不能露天席地,叫別的小妖怪看去不好。

一群小妖怪大氣不敢出,看著十七在水裏撲騰,掀起大片水花。擎明實在看不下去了,跟著跳進溪水裏,他把十七從溪水裏撈起來的時候,十七仍然罵罵咧咧,叫囂著要滅了山豬做烤串兒。

擎明連拖帶拽,終於把他從溪水邊上拖走。

擎明攥緊十七的手腕,將他拉開的時候,忍不住道:“你再這麽吵下去,那天發生的事,山裏的活物都知道了。”

十七趕緊住口,委屈巴巴地看著擎明,斜眼偷偷朝後瞟,見身後沒有誰敢跟上來,小聲地道:“你很喜歡欺負我嘛。”

“為何這樣說?”擎明不是很懂他的意思,難道說自己對他還不夠好麽?

“你、你……你那天,要是躺著,讓我做那些……慘叫的肯定是你啊。話說回來,我哪有叫得很慘,我當時就是沒忍住,小聲哼哼了幾下。我像那麽沒風度的妖怪麽?哼,擎明,你們當神仙的,是不是都喜歡高高在上,不準人反抗的?上次你趁人之危,我大人有大量,就算了,不和你計較,下次,非得讓你試試我的厲害不可。”

高高在上、大人有大量?!

不要亂用成語好不好,擎明無奈地長呼一口氣,然後敏銳地抓住了重點,道:“下次?”

十七握拳,認真地點點頭,“下次。”

……

沿著淺溪逆流而上,走出族群聚居地很遠,十七才想起,分別的時候沒有問長老要什麽時候離開西極遠山。

中途走累了,十七癱在溪邊的草地上,低頭想事情。

擎明打了水,遞到他手中,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緊挨著他坐下,探手攬住他的腰身,靠在他身邊,親昵地道:“在想什麽?”

“之前我未曾細思,現在想來,覺著有些奇怪。你說,老大一個山裏妖怪,按他的話說,至多不過四五千年的修為,他哪裏來的本事,每一世都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出潮痕的轉世之身。你是天神呢,換了你,你可以做到嗎?”

擎明沈思片刻,先是搖頭,隨即,又不太確定地點點頭。

十七偏頭看他,錘了他的大腿一拳,不悅道:“到底能不能啊?”

擎明思考了片刻,道:“光憑我的神力,確實無法做到。說得好聽點,天神乃是三界至高的存在,可實際上,天界和冥界有隔閡。天神其實不能輕易過問冥界的事情。傳說中,冥界真正的主宰,比天界的主宰,地位要高很多。目前,人界和神界所能接觸到的冥土,只是冥界中很小的一部分,這一小部分用以建造地獄和輪回,是天神管轄的區域。即便是當今掌管地獄的天神,也要借助法器尋人,比如陰間的聖物輪回卷,上面記載著三界眾生的生死。冥界其他的地方,是冥界主宰在統領。據說,只有冥界的主宰,才能在輪回之中,尋出某個特定的魂魄。聽聞冥神都是太古神祇,無比強大,但不少早已死去,或是沈眠在冥土深處。我雖然不是掌管輪回之制的天神,但是我擁有溯世鏡,可以依靠它,來找到某個特定的人。”

十七以前聽擎明提過溯世鏡,聽到此處,不由得道:“我要是死了,你就可以靠著那鏡子找到我。”

擎明沈默片刻,嚴肅地說道:“妖族魂魄不入人間輪回,最終會湮滅於世。除非,你修煉成神,輪回卷上有名。”

“切,嘴上說得好聽,眾生平等!實際上,神和人都看不起妖魔。不然,輪回卷上怎會只有神與人才有名姓?”十七覺著掃興,然後又將話題引了回去,好奇道:“老大究竟是怎麽找到潮痕的呢?”

擎明實話實說:“他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當年,他***魂魄,獲救之後不但魂魄無損,甚至神力都不曾消散。

就他所知,三界之內能做到此事的神,一個已經死了,一個只存在於神族眾口相傳的傳說之中,從沒有在三界內顯現過真跡。

他見過那位已經死去的神帝,長老肯定不是;至於另一個只存於傳說中的存在,他沒辦法驗證,唯一可以明確的只有一點:長老絕不是妖族。

十七仰頭笑了笑,道:“是啊,可不簡單了,你沒見過他年輕時的模樣,真的很好看。就是那種、一眼看過去,眼睛恨不得長他身上的好看。”

擎明聽他說完,心中暢想了一下長老的青年模樣,只腦補出了一個身上長滿眼睛的青年無臉男,質疑地看向十七,擔憂道:“擎野啊,我對你的審美存疑。”

十七接著淡淡笑了一下,反倒雲淡風輕起來,道:“相處久了,我自是明白,溯溪那般清絕無雙的存在,怎可能是妖族若木。有機會,真該讓你看看他年輕的模樣,免得你總以為整個西極遠山裏就你最好看,嘚瑟得要命。”

第一任族長潮痕,那是幾萬年前的存在了,他墮下天界之時,現在存世的若木都還沒有出生呢。

溯溪既然很早就認識潮痕,怎會是只有八千載天命的若木呢?這件事,他騙得過其他的族人,卻騙不過曾與他一道去人間的十七。

溯溪?

擎明聽到十七說出長老的真名,頓了頓,想起自己與長老的那個約定,忽地明白了長老看著自己時,眼中的惺惺相惜。

溯溪為了一棵樹,長久地駐留蒼天之下,幾千年、幾萬年……滄海桑田,只要他眷念的魂魄還流連於輪回之間,他就不會輕易離開人間。

他順時流而下,不停地在輪回間與潮痕相見而又訣別,將自己禁錮在潮痕的輪回之中。

生生世世,永無盡頭。

擎明忽而嘆息,回憶神界的過往,想起故人的事。

曾經也有一個少年,沿著白銀樣的星輝鋪成的河川,踱步至星河的源頭,去尋他的友人。蓬萊崩毀,他的魂魄散逸於天地間,若有來生,他是否已在紅塵裏走了好幾個來回?他的友人放棄神帝之位,流浪三界,是否已尋到了他孤苦伶仃的魂?

……

西極遠山的屏障十分堅固,十七和擎明輕車熟路地沿著山林的邊緣巡視,他們能力都很強,幾乎沒有遇到麻煩,途中確實遇到了誤入山林的凡人,他們送走凡人之後,又回到西極遠山。

一個月下來,便已經巡視了大半,照這個速度下去,他們根本用不了三個月,就能完成巡山的任務。

這段時間,二人結伴而行,一路走走停停,看遍了山林的繁盛秋景。

天色轉暗之後,他們就會停下來,找個合適的地方休息。

這一日,恰好遇著一個幹燥的巖洞,他們便選在洞中棲身。

擎明很認真,設置好防衛的屏障以後,就往洞內走。

十七在光滑整潔的石床上滾來滾去,看見擎明走進來,便往角落裏縮,給高大的擎明留出很寬的一塊地方。擎明嘴角上揚,傾身將十七抱在懷中,順勢覆壓在他身上,微微闔目,嗅著他身上的清新草木香。

沒有其他人的打擾,他們相處起來比以往膩歪了許多,擎明老喜歡抱著他,不時上下摸索。

十七發現,這個老大哥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吃素的,實際卻是個肉食動物。他們每次情之所至身授魂與,擎明老是不知饜足,把他折騰個沒完沒了。

他往擎明懷裏縮了縮,側身抱住擎明的一條胳膊,拿右手去抓擎明的發冠,將一縷黑發勾至眼前,忽地想到一件事,偏頭看著擎明的下巴,好奇道:“老實交代,你多少歲了?”

神明不老不死,十七打心眼兒裏認為,要是一個幾萬歲的老人家,絕對沒有那樣的精力折騰。

十七心想:擎明年紀總歸不會超過一萬吧,他素日裏雖然老氣橫秋了些,臉上總是掛著一副看透世俗的神情,內裏卻是一個極其溫情的人,時間未曾磨滅他的情感,反而將其打磨得琳瑯如珠玉。

誰得到他的衷情,是生生世世的福氣。

從前,看著那張俊秀剛毅的臉,十七還以為他不沾人間煙火。

冷清自持到需要被人供奉在神龕裏,不染一絲塵埃,只需高高在上,享受世人的頂禮膜拜。

後來嘛……

十七小臉一紅,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心底浮現往日旖旎的溫存。

他倒不是反感擎明對他的掠奪和侵占,相反,他非常享受那個過程,渴望靈與肉更緊密的結合,從對方的身上,奪取□□和溫度,來填補心靈和身體的空虛,因著彼此的存在,他才能真實地感覺到,自己是完整的。低啞的喘息與呻|吟比吶喊更能宣洩內心的情感,肢體的接觸與融合,讓他忘卻自我的存在,從而尋求更深入的鍥合,以便讓彼此完完整整地屬於對方。

“我比你大了好幾萬歲。”擎明輕啄他的臉頰,他看著十七的紅紅的臉頰,不禁起了戲弄的心思,好笑道:“問個年齡,你臉紅什麽?”

“啊?具體多少?”十七想著事,正走神,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麽,迷迷糊糊地擡眼看擎明。

擎明直起上半身,虛指著東天的位置,道:“等東邊的星星出來時,你問下它們好了,它們比我清楚得多。”

十七被他逗笑了,也直起身,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掙脫他的鉗制,偏過臉,嫌棄地道:“你想我上天問啊。”

“總之,我非常古老。”擎明攥緊十七的手,將他拉回自己的懷中,輕輕嚙咬他的鎖骨,舌尖沿著骨骼的輪廓描摹他的軀體。

十七的呼吸一下子被打亂了節奏,不由自主地迎合著他的動作,將自己的全部身心放松下來,等待他的掠奪。

這種關頭,他老是有些不知所措,大腦一片空白,緊接著就會冒出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不自禁想問擎明,碎碎念道:“嗯……擎明,你在天上……怎麽看星星?”

“如果神界的星星,生在神界的下方,在你們的腳下,你們走路是不是都得低著頭。或許神界是顛倒的呢,你們頭下腳上,這樣看起來,星星還是在頭頂。”大膽猜想,小心求證,十七認為自己說得很有道理。

實際上,他說得顛三倒四,擎明根本就沒明白他的意思。擎明在他胸前重重咬了一口,他吃痛,頭皮和後脊一陣酥麻,頓時沒聲兒了。

擎明聲音低沈,笑道:“你繼續。”

他委屈得眼角都紅了,無賴脾氣上來,握住擎明正欲為非作歹的手,翻身將擎明壓在身下,不懷好意道:“你倒是繼續呀!”

總得讓他成功反擊一次,不然兩人還有這麽長的歲月,總是一個相交模式,那多無趣?

擎明點點頭,道:“原來這就是你說的‘下次’。”

十七磨牙,酒窩帶笑:“還有‘下下次’、以及無數次……”說著,他低下頭吻擎明的唇角。

擎明闔目,任他親吻,淡淡笑道:“你這麽喜歡我的麽?”無數次相擁而眠,需要無盡的時光,得有多喜歡,才願伴一人,行至時光的盡頭?

這種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十七又氣又急,一口咬在他的喉結處,口齒含糊道:“哪裏哦?我說的喜歡,向來只有一點點……”

“我就不一樣了。”擎明抱著他,翻身壓了回去,輕輕掃開十七頭上遮目的黑發,壞笑道:“我很喜歡你,恨不得生命中的一切都與你有關,山川日月、滄海成塵,風息雲起、無涯花開,無一不是你。你說,我這麽喜歡你,準備怎麽報答我?以身相許,嗯?”

十七被他繞暈了,想同意又覺得哪裏不對勁,想拒絕又怕傷了老大哥的心。

不承想,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已不著寸縷、與擎明坦誠相見了,擎明欺身上前,鉗制住他的手,展顏一笑,道:“你說的那種‘下次’,還要等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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