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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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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遠螢住在普通的小區裏,治安很一般,設有保安亭,有兩三個保安輪流值崗,陌生人可以隨意進出這個小區。

這的小區房比較老舊,只勝在價格便宜,靠近地鐵線,周邊有小型菜市場。

鐘遠螢走進小區,察覺到身後跟隨的人影依舊沒離開。

不是付燼。

付燼雖然步調散漫不經,但背脊挺直,走得正,步子也穩,無意識透露出風度和教養,從裏到外都是個矜貴的小少爺,走個路都像聚光燈下的大明星。

而且付燼因為某種病因,有明顯的強迫癥,做些事情,身體和神經都會克制到一個度上,比如走路,每一步的距離,擡腳落地的動作,都精準得一模一樣。

以至於那個有節奏的走路聲讓鐘遠螢熟爛於心,不像現在身後這個沒有節奏,步子發虛,身體協調性也不高的人走出來的。

排除是付燼的可能,鐘遠螢當即掏出手機給小區保安亭打聽話。

鐘遠螢:“我是二區六棟A座的戶主,有陌生人跟蹤我,且有惡意企圖,我準備到一區,麻煩你們趕緊派人過來。”

“好,我們馬上過去。”

小區之前發生過幾次入室盜竊案件,所以保安們對惡□□件還保有較高的重視程度。

鐘遠螢乘坐最後一趟地鐵回來,時間比較晚,道路上沒什麽人,而身後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好在這次保安大叔的效率出奇之高,沒兩分鐘便趕過來,鐘遠螢暗自松口氣,才發現冷汗都出來了,馬上招手呼應,“這裏,我打的電話,就是後面那個人跟蹤我。”

保安面色嚴肅,直接沖過去攔住那個人。

“這是個誤會,我認識她,”那人張口就喊,“遠螢,是我!”

憑借當下較近的距離和路燈,鐘遠螢看清是誰,略感不適,在保安遲疑的註視下,果斷地說:“我真不認識他,也不懂他為什麽能叫出我的名字,現在信息洩露很普遍,請你們幫幫忙,不然我現在只能報警。”

保安看她一臉害怕,聯想起最近有個變態尾隨騷擾女子的新聞,當即板起臉來,虎著聲音對男人說:“你又不是這裏的戶主,進來幹嗎,還跟著人姑娘,走不走!再不走我們直接把你送派出所!”

男人表情有點掛不住:“我真認識她,她是我前女友,女孩分手總是翻臉不認人,我只是求和而已,不如你們通融下?”

說著,他拿出錢包,暗示意味明顯。

“去去去,別講這麽多。”

保安大叔一臉“這種把戲我們見多了”的表情,根本不聽他那些所謂的解釋,直接把他往外趕。

這回他也不掙紮,轉頭看著鐘遠螢,似笑非笑地說:“來日方長,我還會來找你的。”

......

一胖一瘦兩保安把人趕出小區,警惕地盯著那人消失在視線內,才坐回保安亭裏喝茶。

瘦得臉頰微陷的保安琢磨著:“真是年代不一樣了,現在年輕人之間是不是挺流行男孩送女孩回家啊,那姓鐘的姑娘長得太好看,小夥子都不敢追,之前隔得老遠沒被發現,這回走得近了被當成尾隨騷擾,哎喲真是,整這麽含蓄,日日夜夜花這精力送人回家,還不如直接上去問要個聯系方式。”

另一個胖些的保安,聲音渾厚不少:“說你眼神不好,還不肯承認,這男的和之前那崽子一樣嗎?”

瘦保安近視有些深,楞是不肯戴眼鏡,不服氣地說:“怎麽不一樣!”

“之前那崽子長得靚,而且每次隔得老遠送人到小區門口就走,也不打擾人姑娘,和現在這個能一樣嗎?”胖保安操著一口不知哪裏的口音,唾沫橫飛地反駁。

保安亭設在小區門口,保安執勤時會看看往來的人,不說能記住所有人,次數多了肯定能有點印象,常來的外賣小哥都能記著幾個,更別說那個俊得亮眼的年輕男人,從穿著到氣質都不像這小區裏的人。

——

鐘遠螢回到家裏,心情有點糟糕,半靠著沙發刷手機,分散註意力。

過了許久,界面彈出貝珍佳的消息框:今晚有事沒,去不去吃夜宵?

此地無螢:不去。

增加:麻辣燙。

此地無螢:不去。

增加:鐵板燒。

此地無螢:不去。

增加:大排檔。

此地無螢:不。

增加:......

到底是知根知底的發小,三言兩語之間貝珍佳敏銳地感覺出鐘遠螢的不太對勁,一個電話打過來:“跟你貝哥說說,今天發生什麽事?”

鐘遠螢吐了口氣,語氣平淡地說:“我剛剛回小區,被何欽洋跟蹤,好在保安把他趕走了。”

“哦,何欽洋啊。”

頓了頓,貝珍佳回過神來,直接開罵:“我操,這個花心爛泥巴怎麽又來,這種人簡直了,他那些破事我都懶得說,當初人模狗樣,操.人設操到飛起,結果內裏爛到惡心。”

貝珍佳直接開麥罵了十幾分鐘,氣得上頭。

她和鐘遠螢同所大學,專業不同,也知道這件破事。因為夢想和專業的事,鐘遠螢和鐘歷高之間的拉鋸徹底白熱化。

鐘遠螢骨子裏極其倔強,把一切都割舍掉,拒絕再用鐘歷高任何一分錢,她那時課業繁重又要兼職打工,正處於最艱難低落的日子,何欽洋出現了。

何欽洋是他們班班長,又兼任團支書和學生會主席,長得不錯,成績又好,一副暖男樣,天天對鐘遠螢噓寒問暖,照顧有加。

鐘遠螢說不上喜歡何欽洋,但也不討厭,就覺得還行,班裏面的人起哄多了,他們莫名其妙就成了別人眼裏的一對,而且何欽洋自己也主動默認這段關系。

加之何欽洋有個喜歡繪畫的妹妹,所以對漫畫也有所了解,算起來他們還有共同語言,鐘遠螢便保持了默認態度。

貝珍佳知道這事,還沒讓鐘遠螢請吃脫單飯,就得知他們分了。

啊,一個星期就分了。

轉折太快,貝珍佳有點懷疑人生:“怎麽回事啊?!”

當時鐘遠螢面無表情地指了指校園一處:“你看。”

貝珍佳不明所以地看過去,滿頭問號拔不下來:“那只有咱們學校的校訓石碑,咋了?”

“哦,那天我看見何欽洋摟著一女生靠那石頭親呢。”

貝珍佳:“......”

鐘遠螢:“還好我沒跟他親過,我感覺我的肺活量頂不住,就麻利地分了。”

貝珍佳:“............”

貝珍佳怒火中燒,要為鐘遠螢討個說法,但鐘遠螢說不要為那人浪費時間,她太忙,學習和生活上的事足以讓她精疲力盡,完全沒有心思分給其他事。

貝珍佳見她毫不在意,也只好算了,誰知道何欽洋反倒放不下鐘遠螢,纏著她,還給自己找理由,說鐘遠螢忙得顧不上他,所以他才被學妹擾了心。

鐘遠螢理都沒理他。

他纏了一學期,消停許久,交完兩個女朋友,又回來找鐘遠螢,說什麽兜兜轉轉還是她最好。

何欽洋就這麽來來回回地纏上了鐘遠螢,哪怕畢業之後也不消停,沒想到現在又找上門來。

“這人到底有什麽毛病?”貝珍佳氣得升煙,恨不得直接化身成為三米八的大漢把他打到殘廢。

“你怎麽比我還生氣,”鐘遠螢被她逗樂了。

貝珍佳想了想:“要不然我派我那個閑出一堆屁事的表弟去保護你?”

“放心,我不再是以前分不出精力又不知怎麽辦的人了。”

聊上一通,鐘遠螢心情終於好上許多。

——

何欽洋離開保安的視線之後,並沒有走遠,他支根煙,拿起手機打電話發短信,發現這個號碼也被鐘遠螢拉黑了。

他皺起眉頭,吸了口煙,切換新號碼,正打算再試試,突然被人拎住後衣領,手機也被抽走。

“誰——唔唔——”

一只粗糲大手摁住他的口鼻,另一個手臂捆住他,身後那人一身結實的腱子肉,使出的力量讓他難以掙脫。

接著何欽洋看到從暗處走出一個年輕俊美的男人,步調懶散,隨意掃了眼四周,擡手指了個位置:“那邊。”

兩位黑色休閑服的腱子肉型男直接把何欽洋拖到一處逼仄的角落。

濃雲遮住星月,角落昏暗,汙水橫流,蚊蟲在惡臭味裏肆意亂飛,拳頭落在肉.體上的悶響聲此起彼伏。

付燼斜靠墻邊,穿著白襯衫黑長褲,外套一件淺棕色的風衣,斯文敗類的模樣,幹凈得好似不該出現在這。

他眼皮子微垂,居高臨下睨著被揍趴在地上起不來的男人。

何欽洋擡起頭來,死死盯著不遠處的人,那人似乎覺得挺沒趣的,還悠閑地從口袋裏拿出幾顆綠色的軟糖,一顆顆吃了起來。

他的模樣實在太過單純無害,以至於何欽洋都恍惚片刻,忍著一身痛,問道:“你到底是誰?我們之間是不是有誤會?”

“如果你不想有第二次的話,”付燼漫不經心地擦拭指尖的砂糖,白色細碎的砂糖零星落下,他的聲音卻如冰塊般寒得刺骨,“別再跟著姐姐。”

何欽洋反映了下,忽然笑起來:“沒想到鐘遠螢還有個這麽厲害的弟弟,看樣子大學還沒畢業吧?”

“要我說,弟弟,你還是得對我客氣點,”何欽洋痛到說話都有些費力,為了不落下乘,咬牙撐起臉面說,“因為啊,我可是你未來的姐夫呢。”

死寂片刻。

付燼一步步走到何欽洋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頭發。

何欽洋猛地被抓起頭,後頸鈍痛,視線發黑眩暈了下,才看清面前的人,付燼那副純良無害的樣子無影無蹤,陰郁冷戾得直讓何欽洋心底發寒。

付燼輕嗤一聲:“呵,是麽?”

......

——

翌日上午,鐘遠螢給付燼發短信:【昨晚吃藥了嗎?】

付燼回得很快:【吃了。】

鐘遠螢:【燒退了沒?】

付燼:【退了。】

鐘遠螢:【那你先去測體溫,拍張體溫針的照片,發過來我看看。】

過了會兒,付燼:【圖片.jpg】

鐘遠螢還是不信:【......正常人的體溫35度?你唬誰?是不是把體溫針泡水裏了。】

鐘遠螢:【超兇.jpg】

下一秒付燼打來電話,他低笑幾聲,似乎剛睡醒,嗓音順著聽筒傳來,沙啞好聽。

“你不信的話,要不要過來幫我測。”

作者有話要說:  “你要不要過來幫我測。”

答案只有一個字。

PS:也沒有什麽狗血男配情感糾葛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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