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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重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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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露莎和艾梅斯兩個人很快就找齊了同樣身陷於這棟大樓的徐倫等人,雖然周圍有許多幻象,但是這些職工的行動極有規律,因而很容易就能從中找到不和諧的異類。等到眾人好不容易聚齊的時候,大廈已經漸漸陷入了大火,煙霧報警器的聲音和灑水的聲音連成了一片,他們嘗試著跟隨著逃生的上班族們一起離開大廈,但門衛卻直接掏出了槍要把她們強留下來。

因為只有在過去的歷史中生還了的人才能在「地底世界」中繼續生還,她們這些意外介入的人只有留在這裏被炸死的權利。正當大家一起在思考出去的方法時,徐倫忽然道,“你們有誰看到……艾露莎去哪裏了嗎?”

“艾露莎?剛才她不是還……”F·F來回轉動著腦袋看了看,然後楞道,“誒?她人去哪了?”

敵人的替身能力應該只有重現歷史這一種,如果不是敵襲讓艾露莎消失了的話……那麽,她是自己離開了嗎?

天氣·預報進入狀態的速度好像比其他人都快,“我去找她。”

徐倫被天氣這種反應速度給弄懵了,不過在天氣離開前她勉強還來得及補上一句,“餵,天氣,找到艾露莎記得快點回來喔,還有十分鐘這裏就要爆炸了。”

徐倫的態度好像有點過分從容了,但這是因為艾梅斯已經想到了離開的辦法。艾梅斯的「親吻」制造出來的貼紙能夠讓被貼到的事物一分為二,再撕下貼紙兩樣物體又會合二為一。雖然會造成一點損害,但只要隨便抓些上班族過來,靈活運用「親吻」的能力,她們就能躲進那些人的身體裏離開,那些人並不是真實的人類,所以做這種事完全不會使她們感到愧疚。

天氣在隨意地揮了揮手後就離開了。

與此同時,這個時候的艾露莎正在穿過濃煙和火場,緊跟在一個便服打扮的男人身後。這個男人戴著一頂棒球帽,在帽檐下的短發是耀眼的金色,僅從他的打扮來看就知道這是個非常輕浮的男人,但艾露莎卻像是著了迷一樣一直跟在他身後。

既不敢走到他身邊,也不敢讓他從自己的視野中消失。

就在她快要跟著他走近電梯的時候,淅淅瀝瀝的小雨澆滅了周圍的火光,而她也被人從後面按住了肩膀,“你要去哪裏?”

“你要跟著我的話,就來吧。”艾露莎頭也不回地按下了電梯門的按鈕,“天氣。”

天氣·預報在跟進來以後,皺起眉問道,“你在……跟著這個男人嗎?為什麽?”

“你……剛才應該聽艾梅斯說了這棟大廈的故事吧?你知道繼續留在這裏會發生什麽事嗎?”電梯裏的空間很大,艾露莎從那個男人身上移回了目光,凝視著天氣·預報開口道。雖然視線是落在了他的身上,但實際上艾露莎好像在透過他看往更遠的地方,“你們全部會被我炸死,被……過去的我。”

天氣·預報只驚訝了兩三秒就恢覆如常,因為他理解了艾露莎的意思,“……所以,那個俄羅斯恐怖分子就是你嗎?”

“不止我一個。”艾露莎垂下眼,經過一陣短暫的沈默後她開口道,“想聽故事嗎?”

她現在迫切地想要找人傾訴自己的心情。

“如果你願意說的話……反正我們還有一段時間。”

“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在不斷地受傷,有些傷僅需要紗布包紮、有些傷則需要吃藥治療,但有些傷是一生都……永遠都不會愈合的。”艾露莎看向了與她和天氣共處同一個空間的金發男人,“他就是我一生都無法愈合的傷口……只是這麽說的話,你可能沒辦法聽懂吧?”

七年前的冬天,她和朋友試圖刺殺一個美國州級的政要高官,動手的地點很明確,那位政府官員將會來這裏進行一番視察和一次振奮人心的演講。他們選在這裏動手是因為這裏的警備力量反而會是最松懈的,而且只要他們願意,是可以不傷害到任何無辜民眾的。雖然那時候她的替身覺醒才不過三天,但不管是多麽異想天開的想法,只要存在理論上能夠實現的可能,「黃金時代」都能完美地預測出步驟。

他們做了很多前期準備,首先是在奧羅多制造了一些小麻煩引走警察,然後再用大火驅散平民,她的金發友人需要和那位高官談話的機會,但在談話結束以後,撤離到安全地帶的友人會打出信號,在外面待機的艾露莎在看到信號的同時就可以按下爆破的按鈕。

他們是這麽約定的。

結果友人發來信號的時間,卻要比「黃金時代」的提示要早足足五分鐘。當時的艾露莎並不認為這是個值得關註的細節,所以她選擇相信朋友,毫無心理準備地按下了按鈕。

那一瞬間,她背上了殺死摯友的罪。

從那一刻開始,艾露莎明白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如果她還想讓事情往她期望的方向發展,那麽就誰都不能相信。這個世界,就只有替身……不會欺騙她。

即便如此……當摯友重新出現在眼前時,她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保持鎮靜。電梯已經抵達了預定的樓層,艾露莎試圖跟著摯友的幻影離開,但天氣拉住了她,同時伸手留下了那個金發青年,金發的青年因為這個動作詫異地回過了頭,“還有五分鐘,請你們留在這裏等待大廈爆炸。”

之後,他就走出了電梯。

這個回應成功讓艾露莎安靜了下來,沒有再試圖跟上去。

天氣在看了她一眼後,按下按鈕試圖讓電梯降回一樓,繼而他開口道,“我不太清楚你過去遭遇了什麽,但是……人生就是在無數艱難險阻之中,找到那些會真心關懷和愛你的人,然後和他們幸福快樂地在一起生活。如果你始終不敢相信和靠近任何人,不敢向外面再跨出一步,那麽你當然不會被傷害,但是那樣的話,你也永遠不可能再獲得幸福。”

艾露莎怔住了,過了一會兒,她語氣微妙地開口道,“從你嘴裏聽到這些話,怎麽感覺……那麽奇怪?”

“這是空條徐倫對艾梅斯·羅斯提羅說過的話,我只是轉述而已。那麽……對你來說,這段話有用嗎?還是說,你仍然想留在這裏陪你的……朋友?”

“我沒有這麽想過。”

說句會令她自己都感到不適的煽情話語,那就是……她只是想再看過去的摯友一眼而已。

“很好。”天氣略微點了點頭,然後叫出了替身,「天氣預報」拳風摩擦出的高熱和爆炸一瞬間擊碎了打斷了電梯天井的纜繩,電梯因此急墜到了底樓。因為這個時候電梯離地面已經相當近了,所以兩個人都沒有什麽不適的反應,“走吧,徐倫他們還在等我們。”

就在天氣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了艾露莎略顯冷淡的聲音,“盡管沒什麽誠意,但……還是謝謝你剛才的那些話,天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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