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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花園(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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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花園與徐倫想象的不太一樣。它並不是人,而是一只……信鴿。SPW財團派來的信鴿相當訓練有素。在抵達中庭以後,它立刻就取走了徐倫手上的「白金之星」。

在達成這個目標的過程中,徐倫和天氣按照艾露莎的指引先後解決了兩個人,但埋伏在中庭的槍手是因為頭上被「白蛇」插入了命令光碟才會在這裏伏擊他們,而之前那個打算用替身攻擊他們的家夥更是什麽也不肯說。在警衛隨時有可能趕來的情況下,徐倫只能無奈地將他打成了再起不能的重傷,丟到了醫療房門口。

關於「白蛇」的線索就這樣中斷了,空條徐倫又回到了之前每天無所事事的狀態。然後,在某一天的早晨,她又遇見了艾露莎,地點則是在餐廳,當時的她正在和F·F一起吃早餐。結果只是隨便的一擡頭而已,她就在人群裏看到了正在排隊領取早餐的艾露莎。

這方面好像有個什麽心理效應,大意是說明明之前與之後遇到的概率都是相同的,但已經接觸了解過的事物卻往往在之後會變得更加吸引目光,所以她一眼就能在人群裏找到艾露莎,不過這也真是奇怪啊,明明艾露莎長得這麽讓人印象深刻,但她以前好像真的沒在餐廳裏遇見過艾露莎的樣子。

自中庭的那件事以後,她和艾露莎還沒說過話呢。徐倫因此忍不住托腮看了艾露莎一陣,現在餐廳裏人實在太多了,她打算過個幾分鐘再過去向艾露莎為上次的事道謝,但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就有人非常強硬且不要臉的姿態插隊到了艾露莎前面。

“——那家夥……奎絲!”徐倫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她所說的奎絲,恰好是和她同寢室的那個替身使者。當初父親送來保護她的項墜制造出了三個替身使者,分別是她、艾梅斯和奎絲,但和作風爽快的艾梅斯不同,奎絲是個會讓人覺得很厭煩的家夥。在她還不熟悉「石之自由」的能力時,奎絲曾用自己的替身狠狠地戲弄過她。不……那根本不是戲弄,奎絲是真的想要把她作為自己的奴仆來役使的。

在被徐倫教訓過以後,奎絲總算是學會在徐倫面前乖乖聽話了,不過她既然擁有了這種能力,想讓她不去欺負別的犯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徐倫怎麽可能任由她欺負到艾露莎頭上啊。艾露莎雖然也是替身使者,但她的替身擺明了不是戰鬥型的。

嘴裏塞滿了食物的F·F看到她的動作後吃驚地擡起頭,“徐倫,你怎麽啦?”

“你繼續吃吧。”徐倫把F·F的頭往餐盤按了下去,然後撥開嘈雜的人群往艾露莎那邊走去。

說起來,當初她和F·F也是敵人呢。F·F原本是生活在濕地那邊的浮游生物,但在被「白蛇」插入了光碟後,卻成為了一種擁有智能的全新生物。在經過了一場亂七八糟的戰鬥以後,F·F成為了徐倫的夥伴,現在正占據著早已經死去的女囚犯艾特羅的身體陪伴在徐倫身邊。

不過,因為原先的艾特羅是個很軟弱的人,所以總是有不明正體的人繼續過來欺負現在的F·F。她倒也不急著反擊,而是每天專註於把自己改造成和原先的艾特羅截然相反的人,認為這樣別人就會對她有所改觀。這個方法聽上去是還不錯啦,但F·F改造的方面實在太奇怪了。

比如說,她不再喝咖啡而是喝紅茶,不再吃面包而改吃飯,調味料也從鹽巴改成了醬油。原本的艾特羅是用右手吃飯的,那麽F·F就要改成右手吃飯……徐倫認為這種改造的方法一點用都沒有,不過F·F高興的話就隨她去吧。想要融入人類的社會,她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呢。

總而言之,F·F就是這樣一個既搞怪又有趣的家夥。

想著這些的徐倫,走到一半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為奎絲在回頭瞟了一眼後也同樣看到了艾露莎,她沒有就那樣若無其事地繼續站下去,而是轉過去和艾露莎說起了話。因為距離的關系,徐倫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麽,等她靠近的時候,奎絲和艾露莎的談話已經到尾聲了。

“別擋在我前面。”她聽見艾露莎這樣說道,聲音聽起來極為冷淡,而不可思議的是,奎絲竟然真的照辦了。

徐倫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向艾露莎打了個招呼,艾露莎看到她的時候只在最初的一瞬驚訝了片刻,然後很快就恢覆如常,“日安……你叫什麽?”

“徐倫,空條徐倫。”徐倫立刻報上了自己名字。

“你的父親怎麽樣了?”

“誒?”徐倫怔了一下,她不太能適應艾露莎話題的跳躍性,而且她還有點……受寵若驚。

因為艾露莎的氣質實在有些生人勿近的感覺,看起來又比徐倫大上十多歲,就像是徐倫的長輩,這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感變得十分明顯,但現在艾露莎卻主動關心起了她的父親。這樣說來,艾露莎可能是外冷內熱的類型吧。

“我收不到外面的消息,所以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但我想應該沒問題的。這多虧了你的幫忙,我還沒謝謝你呢,你需要我幫忙做什麽嗎?”

“舉手之勞,不用在意。幫我拿一下番茄醬,徐倫。”

“噢,好的。”玻璃瓶就在徐倫身邊的桌上,她拿起來就往艾露莎的餐盤裏倒了一些。

“我和安波裏歐過去有所交集,但我不是因為他才幫你的。我喜歡能為別人奮不顧身、拼上性命的人,所以才會幫你。不管目的和動機是為了愛人、親人,還是……友人。我很喜歡你來找我時表現出的堅定,徐倫。”

艾露莎的忽然開口讓徐倫楞住了,她的走神讓番茄醬一下子蓋滿了整片粗麥面包,徐倫回過神叫道,“嗚哇,不好意思。”

“沒關系,等下用勺子撥掉就行了。”

“嗯……”徐倫其實稍微有點害羞了,她雖然是在熱情外向的美國人中間長大的,但因為體內留著東方人的血,而且一直以來都很缺乏親情的關愛,所以面對誇獎她會超級不好意思。磨蹭了好一會兒之後,徐倫才小聲道,“我也挺喜歡你的,艾露莎。”

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最難踏出的就是第一步,但只要等到這第一步過去,一切都會變得順暢而自然。

“艾露莎,我以前好像都沒有在餐廳見到過你,為什麽?”

“今天是霧天,所以我取消了晨跑。以往我結束鍛煉以後剛好是早餐的時間,所以會比其他人都更早到餐廳。”

“原來是這樣……那樣的話要一直很早起來吧?換我肯定很難堅持……”

“不需要,提前二十分鐘就可以了,跑完五千米時間很充裕,運動量也正好。”

“五、五千?大清早一起來就跑五千?艾露莎你是馬拉松愛好者嗎?”徐倫忍不住道,就艾露莎那副風一吹就會倒的蒼白模樣,原來還是個運動愛好者啊。

“不是。”

艾露莎顯然領會不到徐倫在意的點,她再繼續問下去又會顯得很啰嗦,所以徐倫只能壓下好奇道,“……好吧。”

因為F·F還在等她的關系,在艾露莎入座以後,徐倫就和她分開了。結束了早餐之後,徐倫回到了自己的牢房。她回去的時候,奎絲正坐在桌前專心致志地在指甲上塗抹甲油,聽到徐倫回來的動靜後,她頭也沒擡,只是假惺惺地說了一句,“呀,徐倫,你回來了啊。”

“你剛才在餐廳和艾露莎說了什麽?”想到了這件事的徐倫隨口問道。

“艾露莎?噢……那個俄羅斯母豬嗎?”

“你才母豬。”

“誒?”奎絲停下了動作,“徐倫,你該不會是喜歡同性的吧?雖說她的長相勉強還過得去,不過年齡和你不太般配吧?難道說徐倫你——”

“少廢話,快點告訴我。”徐倫不耐煩道,她本來就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但奎絲找不到重點的回答卻搞得她心裏直冒火。

“我當然是在和她講道理啦。比如說,我沒看見她啦、不知道是她啦、不小心的啦、不是故意的啦……之類的話。”

“講……道理?”

“笨蛋徐倫,我和她講道理,當然是因為我怕她忽然不講道理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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