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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被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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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死亡

被俘虜的域外人將會送到薄林關,在裏面關押一段時間之後成為苦力的存在。

江落青手上兵馬不夠,押送俘虜的士兵回來時帶著近萬士兵,是齊度的命令。

他這邊情況好轉,可穆溯拉卡那邊就不是了。

他們拉卡氏底下的人本來就不多,而且還有其他親王來瓜分,這次出來帶幾萬人已經是最大限度了,結果人沒救成功,卻把自己大半賠進去了,何況身邊還有對他漠視的兄長,還有那個對兄長唯命是從的歐拉。

他刻苦鉆研,總算是有了辦法。

第二次兩軍正面相撞,江落青被設計困住,士兵群龍無首,後來還是江落青拼著負傷從包圍中突出來,帶領著眾人撤退堅守七伏丘。

這次江落青敗了,同樣讓他意識到一個大問題。或者說,這是目前所有軍隊都會有的一個問題。

主將不在,那軍隊必亂,即使之前主將留下命令也沒用。

江落青不知道這種情況出現多久了,不過肯定時間不會太短。明明之前他看到域外人主將被殺之後還特意對自己的人在這方面訓練過。

江落青臉上帶著擦傷,神色陰沈走進帳篷中。

周圍士兵紛紛退讓兩側,等人離開後才聚在一快兒扶著傷員去軍醫處。

不多時,有士兵從主將帳篷離開,匆匆前往其他幾位尚且安好的千戶百戶營帳之中,眾人沒多久就匯聚在一塊兒,穿戴整齊,神色嚴肅的緩步進入主將營帳。

江落青在擦刀,他拿著一塊磨刀石慢慢磨蹭了一會兒,等差不多了就用旁邊放的柔軟棉布裹著刀鋒慢慢擦過去。

他的神色冷淡,讓站在下面的都有種下一秒這刀就會讓他們頭顱分離的架勢,這怕還是江副將帶著他們吃的第一次敗仗,心想至此,不由惴惴。

終於擦完刀,放在桌上,“哐當”一聲,眾人垂下的視線猛地擡起來。

江落青看著下面彎腰行禮的人,皺眉道:“起來。”

等眾人都站好,他才開口“這次戰敗,你們覺得是為何?”

眾人對視一眼,無人敢答話。

江落青道:“我記得我在軍營中的時候,開戰前,明明給你們一個個下過命令,為何你們不聽,在我不見後就亂了陣腳?!”

“這”一位在江落青成為副將後跟上他的千戶露出一個微妙的神色,艱難道:“我們牢記您的話,的確沒有亂,而且您手底下出來的兵也一個個驍勇善戰並無慌亂之意。不過”

他擡眼悄悄窺了江落青的神色,卻什麽都看不出來,只能老老實實的繼續道:“不過新從薄林關來的將士好像不太熟悉我們的步調,他們在您不見之後就慌了,很少有人聽從調令。慌張的情緒傳染,我們也就慌了。”

其他人附言道:“對的副將,當時的情況亂一個就全亂,我們控制不住局勢,沒辦法,只能由您來控制了。”

江落青:“……”他臉色越發難看,目光緩緩掃過帳篷裏的眾人,對上他視線的人無一不匆忙挪開。

“我帶你們這麽長時間,是為了讓你們在出事後職責同伴的嗎?!”他的語氣甚至稱得上的是迷惑,“還是我平日裏只註重你們的能力,而忘記你們的品性了?”

之前因為眾人指責而站在角落裏脹紅著臉的從薄林關過來的千戶怔怔的看著上座的人,實話實說,這些人說的並沒錯,之前的戰場上先亂陣腳的的確是他們,所以被人指責他們也沒站出來反駁。

不過……這個副將的反應,倒是和想的不太一樣。畢竟他們也有兄弟犧牲,而且犧牲的並不少,這會兒被眾人排外指責即使不反駁但心裏難免不舒坦。

但這會兒,倒是好多了。

江落青見眾人又沈默不語,伸手一拍桌面,冷聲道:“說啊!啞巴了?!剛才不是推卸責任說的挺好的?!”

“副將息怒!”有人帶頭跪下,營帳中嘩啦啦跪下一大片人,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在下面,江落青甚至能看到營帳口的士兵好奇的往裏偷瞄的樣子。

他揉了揉脹疼的額角,無力的揮手道:“明日一人一份百字自省書交給我,沒有的人。”他驀然睜眼看著下面的人,“沒有交上來的人,就會薄林關幫夥夫種地去!我看這種人也是沒有反省的意思,待在軍中不過禍害!”

他這話出來,沒人敢反駁,只能應著他的話匆匆告退。

江落青手指不停的敲打著桌面,心中焦慮異常,實話實說這是他打的第一場敗仗,心中沒有挫敗是不可能的。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他接下來不能輸,要不然只會犧牲更多的將士

,耗不起。

而且域外人應該不會跟他耗,今日有了勝跡,應該會一鼓作氣乘勝追擊。

接下來要面對的,估計會更加困難。

江落青敲著桌面的手驟然停下,目光從半開的營帳門口看出去,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將士,眼裏是毫不掩飾的焦慮。

鴆書是從西南往京都趕的,一路上都是匆匆忙忙,八天不到就抵達了京都,他本來身體裏虛弱,這一番折騰之下,臉色更是蒼白,仿佛下一瞬就要倒下一樣。

不過他並沒倒下,他撐著進了江府,看到了裏面的一片素白和烏黑的排位,強撐著出來,鴆書腦子都是一片空白的。

他一直以為他們的時間有很多,一直想著落青在哪個角落等他,所以他就算一次次撲空,失望有,但並不氣累,他從沒想過,兩人天人相隔的可能性。

一直緩慢的腳步落在青石板上,腳步忽然平地踉蹌一下,像是被看不見的東西擋住了了,鴆書頂著旁人疑惑的目光站在街上,再也挪不動步子。

他眼眶泛紅,卻並未落淚。他就是,空落落的,那種感覺難過的他快要死去,恨不得去死。

鴆書也並不是沒有懷疑過這人是不是只是同名同姓,可江落青的弟弟,那個叫江疏的人,面對著他濃重的疑惑,拿出了他贈給江落青的披風,還有落青的畫像。

畫上的人,真是個瀟灑少年郎,疏狂非常,誰能想到這人會這麽早離開人世?

鴆書也不會去懷疑江丞相夫婦,因為他們眼中的悲切太濃了,濃的鴆書都對自己幾欲發狂下自我救贖般的猜想而感到唾棄。

什麽樣的父母才會把自己活的好好的孩子說成死了?鴆書想,肯定不是江丞相夫婦這般的。

“師兄。”

鴆書擡頭看眼前的人,心思還帶著言語說不出的揪心難過,他有些微的疑惑,“師妹?你怎麽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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