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一般的音樂，緩緩流淌。

程皓然只覺得，分外舒心。他將耳機的音量調大，任由音樂的聲音，將室友們敲擊鍵盤的聲音壓住。

躺在床上，任由著音樂的聲音，充斥著自己的雙耳。

優美動聽的鋼琴曲，讓人的心，緩緩寧靜了下來。

在聽音樂的時候，程皓然覺得，自己的整顆心，仿佛都飛揚了起來。

幼時父母沒有陪伴在他身邊的苦澀，幼時對父母在身邊的同伴們的羨慕，幼時的一切順遂的、歡心的、難過的、企盼的，都隨著流淌的樂音，逐漸消逝。

輕柔的音樂，讓他很自然地，思緒飄飛。

自從上高中之後，他便來到了父母身邊。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之中，他開始孤獨而艱難的高中生活。沒有爺爺奶奶的陪伴，起初的他，總是很不習慣。父母總是很忙，陪伴他的時間，也並不多。

當然，在物質上，父母從未虧待過他。一百五十平的大房子，裝修的十分大氣而精致。壁櫥裏的黑色的紅酒瓶，還帶著點兒奢華的味道。

似乎，父母的奮鬥，也算是小有成就。甚至，程媽媽看著這樣沈默少言的兒子，不止一次，想要把兩位老人接到城裏來生活。不出意外地，遭到了兩位老人的反對。後來，便也不了了之。

程皓然從不關心父母的生意，正如同，父母不關心他的生活一般。在程皓然眼裏，父母除了給他錢，讓他好好學習之外，似乎，再沒有關心過什麽了。

高考之後，他意外落榜。讓他引以為傲的成績，在那個炎熱的夏天裏，給了他深深的打擊。他甚至連志願葉不想填，這可愁壞了程媽媽。

於是，程媽媽第一次以朋友的身份，和他聊天。聊生活，聊學習，聊未來的打算。

程媽媽不知怎麽發現，程皓然似乎很喜歡看一些外文的電影，而且，高中的時候，英語成績也很好，高二就考過雅思。於是，程媽媽靈機一動，便問他願不願意出國。

程皓然從來沒有想過，要出國去念書。

程媽媽苦口婆心的搬出了程奶奶，對程皓然說，你奶奶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便是多讀點書，可惜沒趕上好時候，你奶奶最盼著你有出息。

程皓然一聽這話，心思已經動了一半。正好，最近追著一部德語電影，想了想，隨口說道：“行吧，那我就去德國吧！”

程媽媽大喜，然後又跟他說，先填好了志願，到大學裏去，準備兩年，再出國去。

程皓然聽了，立刻答應了。於是，乖乖填了志願。漫長的暑假之中，是高中畢業生們，最少瘋狂的一個假期。幾乎認識的同學們，都在狂歡。不過，程皓然卻沒有。在程媽媽等待建議之下，他報了一個學習德語和英語的語言班。整整一個暑假，都是忙碌不已的。

後來，等來了H大的錄取通知書。課程也很快結束了。在開學前一周裏，他只身一人，回了趟老家。

臨行前，奶奶殷切的目光，他永生難忘。

或許，正是在這樣的目光裏，爸媽選擇了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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